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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又娇憨的模样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年轻公子大着胆子勾住少女的腰肢将人勾到阴暗处。
少女两只手推着他,但那两只柔弱无骨的手能有多大力气,触碰到某些敏感处,年轻公子还以为对方在撩拨自己,胆子便更大了些。
伸手在女子柔软的腰肢掐了一把。
少女一声惊呼,随即泫然欲泣。
“宋公子,我虽然家世不好,但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这般轻薄我……我不活了!”
正欲更进一步,文宣却是猛然推开他,冲向栏杆处。宋质没料到自己一时心痒难耐,就能要了人命,赶忙拉住她的胳膊,少女整个身体跌在他身上。
“文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文宣羞愤欲寻短见的模样吓到他了,怀中抱着一朵娇花,让年轻公子刚熄灭的火苗又冒出来。
“你放开我。”
少女如猫儿一般在他怀里挠了几下,力道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同时也让他对文宣的观感越来越好,便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
正正经经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宋质给文姑娘赔罪了,是我孟浪,如果有损文姑娘的清誉,赶明儿我就回去禀明父母,上门提亲。”
两人在马球场上经常见面,马球场上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凶狠,宋质是读书人,不喜欢太过强悍的女子。
他就喜欢柔柔弱弱,娇若闭月羞花的大家闺秀。
偏偏能在马球场上叱咤风云的,没有一个文静的。
再说了,文静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也见不着。
宋质初时以为文宣跟其他女子一样,后来才发现其他人好像有点排斥她,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观看,却从来不上场。
没忍住凑过去说了几句话,得知她是陪着自家姐妹出来玩儿的,并不擅长打马球。
平常最喜欢的就是在家里绣绣花,念念诗。
去马球场又不打球,故作矜持惹得一众闺秀们厌烦,却正对他的胃口。
于是一来二去,打情骂俏几句。
宋质生出过娶她的念头。
后来打听了她的家世,原本想求娶的心思就淡了。
他们家虽然说不是什么权贵之家,但至少父亲身上有官职,家里还做点生意,他也要参加科考往上走,自然是希望娶一个能给自己助力的妻子。
但是今晚喝了点儿酒,觉得这么放弃有点可惜,正好又看见她独自一人站在栏杆处,没忍住轻薄了人家。
他要是不负责的话,好好一朵娇花就要去寻死……
文宣扑了一脸粉,生怕眼泪弄花了妆容,再说她本来就是假装的,她也在暗暗比较,来跟她搭讪的男子中,宋质的家庭条件是最好的。
察觉到他对自己前后态度不一,便猜到他的顾虑,所以下一剂猛料,想逼他一把。
不过她也不能确定宋质一定会从宴会上出来,同时心里一喜,就连老天也都在帮她!
少女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宋,宋公子说要娶我?可是我的家世……怕是配不上宋公子,还是不让宋公子为难了……”
说着作势又要往栏杆上爬,被宋质打横抱起来放到安全的地方。
“你放心,我会说服父母的,总不能我做了错事,让你一个女孩子家跳楼。”
两人又拉扯一阵,宋质急出了一身汗,再三保证之后,把腰间的玉佩取了给她当做信物,才算把人搞定。
被围得上不来气儿的殷清瑶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
主要是她最近没怎么休息好,耳边的声音一多,被吵得头疼,才想着来围栏处透透风。
谁知道正撞上了一对鸳鸯,其中的女主角还是熟人。
被撞破的宋质心中一慌,直接把文宣捂进自己怀里,以为这样殷清瑶就看不见了。
“这位公子,麻烦您帮忙保守秘密,多谢。”
此处光线昏暗,宋质只觉得她有点眼熟,没看出她是女人。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殷清瑶转身走开,就当没看见。
想了想,也没地方去,便下楼准备让伙计去跟邵毓宁说一声,她先回去了。
文宣瞧着她的背影暗暗咬牙,去年,她跟成渝还嘲笑的女子,如今已经是她们羡慕嫉妒的郡主。
被她撞破自己的好事,心中的不甘心将她吞噬。
宋质也盯着她的背影出神,猛然想起眼前人是谁了……
毫无自知的殷清瑶不知道除了身后的两人,还有另一双眼睛观察着她。
“我没叫车?”
殷清瑶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她记得九霄楼有专用的接送客人的马车。
“是我们家公子的意思。”
殷清瑶回头,杜衡羽从楼梯上缓步下来,解释道:“我看你面容憔悴,若是回府的话还要走很远,就自作主张帮你安排了马车。”
殷清瑶从困惑转为含笑应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老实说,她现在对马车有阴影,就算是梁怀玉的宝顶马车也不能让她提起兴趣。
但她确实有点累了。
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爬上马车。
“路上注意安全。”
杜衡羽到嘴边的话最后也没问出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头,心底默叹了口气。
他想问问她还会不会跟忠勇侯府结亲。按理说,两家人不会毫无芥蒂。
但瞧见她今天对邵毓宁的态度,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下作。
竟然希望两家因此事闹翻。
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径。
……
马车很平稳,车厢内光线昏暗,殷清瑶昏昏欲睡,但是没到家她也睡不踏实。
“郡主,到了。”
揉揉眼睛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熟悉的郡主府大门,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不一会儿,李柔娘就抱着殷乐宁进来。
“非得闹着跟你睡,我也没办法。”
殷清瑶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把殷乐宁塞进被窝,搂着他一起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一条人影潜进房间,蹲在她床头。
半睁开眼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若不是他举着火折子让她清楚明白地看清眼前之人是谁。
殷清瑶还以为流浪汉潜进自己房间,手已经伸进枕头里拿刀,半道上改了方向。
才十几天不见,邵云舒憔悴地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下巴上的胡子粗犷地长了一圈,将他的年龄至少往上拉了十岁。
要不是看他精神状态还行,殷清瑶立刻就蹦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
她原本是侧向床里面睡的,这会儿一转身,里面的位置露出来一颗毛发浓密的脑袋,邵云舒眼珠子一紧,又仔细看了一眼,才看到是睡着的殷乐宁。
表情不免有些讪讪。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殷清瑶给他戴绿帽了……
毕竟之前差点把他生吞了……
他这是在军营里把自己折腾得实在是没有心思了才敢来见她。
咳咳。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军营里那群不听话的痞子们老拿这句话呛我,我这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牢靠点儿,才留了这些玩意儿。”
殷清瑶将手脚都搭在自己身上的殷乐宁往里面推了推,起身披了件衣服。
伸手捧着他的脸打量道:“没瘦,但是粗糙了不少。军营里一切还好吧,太子有说什么时候行动吗?”
邵云舒报喜不报忧。
“我在军营一向如鱼得水,虽然我自己很厉害,但是不能否认,我爹,我舅舅也帮了不少忙。”
殷清瑶想了想,顺着往下说道:“我舅舅应该也能帮上忙!”
邵云舒哈笑了一声说道:“你说的没错,邪不胜正,尤其是在正方有这么多底牌的前提下。”
殷清瑶也是莞尔。
“不过我们在这儿拼爹拼舅舅是不是有点不太上进?梁明贤那边一直没找到乐章,不会怀疑吗?”
邵云舒神秘道:“你以为太子殿下这些年什么都没做吗?”
什么意思?
“锐亲王世子身边也有太子的人。”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那边一直以为她弟弟在他们自己手里掌握着吗?
“太子殿下威武。”
殷清瑶彻底放下心来。
她的运气果然还是不错的。
邵云舒的目光落在她敞开的领口,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忍不住在想,当时他要是没拒绝,是不是早就窥探到里面的秘密了。
再正直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想法都有颜色。
察觉到他的意图,殷清瑶故意把领口又敞开了一点,回头冲他抛了个媚眼。
本来还有三分理智的邵云舒再次败下阵来。
捂着差点流鼻血的鼻子问道:“你像是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在这方面突然开窍了,这些手段都是谁教你的?”
殷清瑶实话实说道:“从小电影里面学的。”
“什么叫小电影?”邵云舒结合字面意思,问道,“皮影戏?”
“差不多意思,不多不一样,这些小电影是……”
她靠近他的耳朵,轻轻解释道,“就是那种真人版的压箱底的东西……”
成功地看着少年的脸色从耳朵根儿爬到脸上,连脖颈处都带着羞红,她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
想到一个流行词,年下真香。
邵云舒感觉到鼻孔处有火热的东西喷出来,殷清瑶好心地借了他一条帕子,帮他堵住鼻孔。
“其实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挺好看的。”殷清瑶大拇指搓着他下巴上的胡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挺有男人味儿……”
咳咳!
邵云舒怕自己英年早逝,急忙捂着鼻子退出去。
他其实已经两天没睡了,刚才爬墙的时候困得眼皮打架,差点被府内的护卫察觉。以为这样就能少想点废料,多跟未婚妻说会儿话。
没想到三两句话就让他破防了。
“太子殿下说快了。”
末了,想到还有正事,他又折返回来问道,“那边没有逼你动手吗?”
殷清瑶嗯了一声。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殷清瑶又嗯了一声问道:“你今晚还要回去吗?不如就在这里先将就一晚上。”
邵云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还裸露在外的脖颈,坚定道:“不了,你赶紧睡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殷清瑶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已经这么主动了,他还躲开,要么是不够喜欢自己。
要么就是有哪方面的……隐疾?
回想着两人相处的场景,他应该不是不够喜欢吧。
那难道……
殷清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不应该吧,看他的反应,应该也不是有隐疾。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对成亲不够热衷打击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还是自己的身材不够火辣勾人?
是不是打击到自尊心暂时无法验证,但是身材……
殷清瑶低头看了一眼鼓起包来的胸口,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腰,更是把大长腿从桌子底下伸出来好好打量了一遍。
越来越困惑了。
算了,睡觉吧。
“对了,有件事儿我也不知道有几分把握,先跟你通个气……”
……
事实证明人果然是经不起念叨,邵云舒刚离开不久,殷清瑶还没睡着,外间再次传来动静。
她披上衣服起身出门,屋外门框上插着一把飞刀,刀柄上绑着一封信。
回到屋子里点灯打开,信里发告诉她,明天的马球赛,太子也会参加,并且作为今年的主办方,会亲自下场打一场友谊赛。
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让她趁机动手……
殷清瑶拧着眉头深思,趁着那个机会下手,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嫁祸旁人。
最重要的是,能引起骚乱,引起恐慌。
屋门被风撞开,烛火来不及跳跃房间里就陷入一片黑暗。
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天的比赛今天深夜才通知她,要不是她凑巧没睡着,估计得等到明天早上才会发现这封信。
到时候就是赶鸭子上架,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她。
殷清瑶决定提前行动,化被动为主动。
深更半夜,这封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若非对方拥有高深的武功,就是自己府上有对方安插的眼线。
戒嗔的武功很高,梁明贤笼络人才,手底下肯定还有更多武功高深之人,但是她更相信对方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看来今晚不用睡了。
将睡得正香的殷乐宁抱回她爹娘的房间,临出门前又去把梁七喊醒,让他调派点儿人手将后院围起来,以防她不在的时候,有人趁机将殷乐宁也抱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梁七对她的紧张也没说什么,他虽然是郡主府的管家,但不管明面上还是私底下,他都是太子的人,太子殿下交代过他们,让他们视殷清瑶为主。
他不敢托大。
除了当天晚上值守的护卫,又调派了两队人手值夜。
“郡主,您要出门吗?”
殷清瑶换上夜行衣,梁七提醒道,“这个点,各处的城门都没开,您要去哪儿?”
“我自有办法,你守好府上就行。”
殷清瑶腰间系上邵云舒给她的装备,这些东西重量轻,但是好用,翻墙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只要不是去太子府,从内城往城西去,路应该好走。
年后准备做护肤品的时候,他托殷老四给齐老三带了句话,让他打听打听西南山区有没有适合的草药可以用来开发护肤品,顺便进京一趟。
今日出门去华浓阁,恰好得知了他已经进京的消息,原本打算缓几天再见他,等做好充足准备再去见太子。
如今显然来不及了。
手底下的几支商队,齐老三一直做的是药材生意,整天到处跑,到处收购草药偏方。
他那儿,说不准有她想要的东西。
身形灵活地翻过内城墙,跳入西城的范围。
一盏茶功夫之后,几条黑影站在城墙根儿发呆。
几个人对视一眼,终于有个人问道:“主子让咱们盯紧长安郡主,但主子没说长安郡主会飞檐走壁。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从此处往两边的城门去,最近的一处要至少一刻钟。
翻过去……一来他们没有准备,看着高高的城墙和城墙上值守的兵丁,就是有准备也不敢翻墙,除非是不要命了。
“拿令牌走城门。”
“等我们过去的时候,连影子都瞧不见。”
“那怎么办?”
“我们不如就在这儿等着。长安郡主总还要回来的。”
面对如此聪明的建议,其他几人差点没忍住想揍说话的人。
“主子若问起来长安郡主深夜去了何处?造访何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回?”
“赶紧回去拿令牌,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殷清瑶不知道尾巴之间也会有分歧,更不知道盯着她的不止一路人马。
城墙之上值夜的将领是太子的人,瞧见她一闪而过,初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看见他身后的尾巴,反应过来之后,一边掩护着她的行踪,一边吩咐各处严守城门,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待到几条尾巴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块儿京卫的腰牌,底下的人不敢擅自做主,便将腰牌递到他这边。
能随意出入京城的腰牌,至少得是三品以上的指挥使。而京卫十万人马之中,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每一块儿腰牌上,刻的都有军衔,这一块儿,正是京卫的昭武将军的牌子。
京卫中的昭武将军一共有三人,等会儿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会把牌子送到哪儿,就知道是哪位昭武将军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也有人跟着殷清瑶,她前脚刚到城西宅子,后脚消息就呈现在太子的案头。
殷清瑶脚刚落地,屋里的人就发现了他。
刘强手中提着大刀从门缝里往外看,待看清来人,惊讶地迎出来。
“姑娘,您怎么大半夜来了?”
其他屋子里也迎出来了五六个人,都是跟着刘强往边城运粮的商队中人。
自从去年将沿路的马匪清理干净之后,其他运粮的粮商不敢再走这条线,于是刘强又组织了三支近百人的队伍。
运送去的粮食仍旧供不应求。
后来他跟殷清瑶打了声招呼,继续扩建商队。
商队扩张的速度比殷清瑶想象中的还快。
从过了年到现在,已经有十二支队伍同时出发了。刘强之所以还留在京城,是想等殷清瑶有空的时候,跟她商量一下,再多增几支队伍。
毕竟现在不仅只有西边的线,北边军营的粮草供应,基本上也都被他拿下了。
因为北边的镇北将军是殷清瑶的亲舅舅,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他们商队最靠谱,最守时,最公道,所以从去年到现在,北边的生意越来越稳妥了。
但是大家基本上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他们这点人运送去的粮草军需远远不够。
殷清瑶以为他不在京城。
“你正好在京城,有事情找你帮忙。把齐老三也喊起来,我们开个会。”
如果说连邵云舒派来的人她都不能完全相信的话,如今能让她毫无顾忌相信的人就是刘强他们这些人了。
因为受伤,因为没背景,才会被军营淘汰下来。
原本计划的是让殷老四进京一趟,结果他到现在也没到,反倒是以为跟着商队的刘强这会儿正好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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