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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00,第一个30万字收尾。
车厢内人来人往,无人注意到少年刚刚信手碾死了一只天火神灵。
目前已知的情报,已登场一位匹敌人族六位超脱战力的超脱天火天狼星。加上自己捕获得这一只,以及大观宇宙之时那一尊浩瀚无垠的碑中龙图所面对的天火先头部队。
人海战术,超级战力,天火所拥有的外在战力便在人类的至少万倍以上。亿数超脱者,仅仅是正在前往人族的先头部队。
瀚海星沙无量数,天火星辰无量种。曾有古人以凡间沙数对比天上星辰,这些远道而来的清除者们,显然是现阶段的人类无法对抗的。
大势之下,力挽天倾?那不过是少有的人物罢了。即使享受着最豪华的福利,居住着最奢侈的房屋,能有这样觉悟的也寥寥无几。反而是生于草莽,飘零流落的游侠儿,在灾祸来临时敢于拔剑而起,一腔孤勇葬于北地。
世事汤汤,能为英雄者少,能为枭雄者众,能挽天倾者几近于无。
除了大兄于旧事古籍中翻找出的那些人物,那群矢志向前的星星火种,数遍史籍,不过是胜势高歌击北寇,败势惶惶无所成。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少年喃喃自语,世道将倾,数千年皇朝毁于一旦,然而人人倾轧于内,大者救世,又能扛起几根梁柱。
“真他娘的甚也不想想,我才不做什么英雄。”少年愤愤然毁去大公鸡的最后一点存在,浑然不在乎此举将会与即将来临的天火结下何等仇怨。
不过是一战而已。
大不了到最后扛着最后一杆旗子,在宇宙里跟这些玩意打游击。
“司君大人,情报共享完毕。”
胡思乱想一阵子,将杞人忧天的情绪抛之脑后,少年转过头看着身边消化情报的美人。
源星人在长期的外患之下进化方向上明显出现了偏差,随着数万年战争的延续,源星人的生育周期越来越短,恢复速度越来越快,难产指数几乎为零,完美的解决了上个纪元依靠外力才解决的男女不平等问题。
同样的,新生代出生之前的孕育也发生了极大改变。开辟体内宇宙的上三品武夫的后代生而具备星辰之力,水到渠成的走完父母规划的修行路线便可抵达上三品。
中三品武夫与上三品差距了一个本质的物种差异。生育之时周身满是奇光异彩,各个都是天生异种。
下三品武夫仍是凡胎肉体,生育之时仍是婴儿模样,但只需三年至十年便可成长为成年形态,充分保证了自保能力和战争紧急时的充足兵员。
这个世界连绵了数万年的与归墟窝夷野兽天灾之间的无休止战争,承平与混乱交替,朔月王朝自数万年一直延续至今,人类进化史在这个时代加快了数百倍不止。
但仍有不足,契合人体的战血战体数量稀少,养护价格高昂,无法脱离本体制约。
武夫凝炼武体,装甲只可用于自身。
兵源被限制,外在科技战甲放到虚无宇宙的真空中战斗,难道对方星辰一般庞大的个体不会甩你一道宇宙射线?
穿透外甲,蒸发驾驶员。这种操作就如给培养皿杀菌一样容易。
天火所需要的,只是星球本身,不断的吞噬成长,进化自身。
毁灭星球之上的生命,无异于杀除食物之上的病菌,洗干进食的器皿。
当双方差距到了一定程度时,生物是看不见食物上的王朝的。
即使同一文明种族,高位者与下位者之间,也在重复着这样的上下关系。
天家在拖延,延续文明进化的时间。
数千年诞生数位超脱者,已然是整个人类不屈意志的演化。
此时他们仍在迷雾中,尚不知自己处于何等险恶的境地。
地狱不过十八重,其下犹有十九城。
他们将面对的,是仍未曾彻底突破镇压的主宰者。
少年享受着十五日忙碌之后的休闲时光,毫无一丝紧张修行的动力。
司君大人最近又有变化,她还在成长吗?
真想跟她说一句一起成长吧。
两人并未改换容貌,但源星快车上的乘客们似乎并未注意到他们。
正常的人类世界中,哪会天天有小说之中的主角走哪都会有人上来挑衅的奇遇。
即使是容貌窈窕的明玉魄,也没引来狂蜂浪蝶来踩陆阿九。
认命般坐在和谐的快车上,少年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抵达第三座大型浮岛,此时他们距离神恩王庭只有一半的行程,两人默契的行走在混乱之后再度人潮涌动的热闹街市之中,时不时挑选一些比较奇特的的物品进行研究。
能陪女生逛街的才是好男人。这句箴言陆阿九牢记于心。
神恩王庭一战,白衣神官闭门不出,神恩王庭陷入死寂,而王朝大军也没有适时前压,反而陷入了某种双方静坐的奇怪局面。
这种情况下,正好进行一场浪漫的旅行。
“明姑娘。”
“有一个小故事想跟你讲。”
“说。”少女仍处在懵逼混乱之后的别扭期。
“西游记里面写唐僧和孙悟空出了五指山后,孙悟空背着唐僧连翻几个跟斗,一次十万八千里。而东土大唐到西天取经也是十万八千里。他却怎么翻都翻不到。”
“你猜菩萨看到孙悟空会说什么?”
“会说什么?”
“别急嘛,等会再讲。”
“赶紧说。”
“好了好了,说了嘛,别急嘛。”
素手掐住少年腰间,狠狠地一拧。
刀劈斧砍也不动摇的少年嘶的叫疼,挤眉弄眼的逗笑了眼前的玉人。
“你才是猴子。”明玉魄没好气的甩开他,径直走进一家女性服装店。
“怎么熟了以后,这家伙天天讲冷笑话,笑点不知长在哪里。”直男直语,少女烦躁。
少年挠了挠鼻子,耐心的等在店门口。
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却翻不出取经路。神通广大却也无济于事,那是因为,取经路难,难在心路。
心猿意马,木母金圭,凡夫俗子,五行脏腑,难脱凡胎。
登上无底船,跨过凌云渡,舍弃江流儿,重登灵台山。
灵台方寸,只在此心。
道化三千,难过此心。
还记得之前他以神话故事里的口诀修行时何洛一脸无奈的表情,在回溯时空后,少年终于有所领悟。
何洛可能并非这个时代的人,甚至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他来自哪里,他死后会回归哪里?
依稀记得他当文抄公时手书旌旗十万斩阎罗,豪气干云,大气磅礴,不知出自哪位雄才之手。
方寸即吾心,吾心即方寸。
十二重霄内,桃源山人的躯壳内震落出诸多意识残片,陆惑眯着眼一点点将其收集,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科学的渴望。
“石头,准备准备,研究数据。”
“木头,交给你了,把它消化掉。”
斩三身,成五行,阴阳相合,天地生人。天地一人,为王。神合天地,为圣。
依稀记得自己成功的斩出三身时,何洛一脸懵逼的表情。
物理三身,培养法箓,五脏五行,十八重身。
上十九城,中十八城,下十九城。帝京上下五十四城,天极为伏羲十王驻守,三十六重战血重霄,十九城武夫绝巅。
上十九为天子地,中十八为八公十战,下十九城为草莽英雄。
天家所设十王之外,尚有十九位公子均为一品重霄境。寥寥百位重霄,战血十族三十六位,十王议会三十六位,武夫魁首三十六位。
这才是武夫如今仍有一席之地的真相,纵然比例不断稀释,这些武夫依旧鼎天而立,传承着极意武道。
天家一人,胞弟一人,子嗣十九,同袍十人。若非为了权力制衡,分立三府,仅仅天家一脉便可以扫平朝内豪强。
不得已,不可为,曾经少年是如此认为的。但越接近权利中心,他越发现,为了权力制衡,本命无规无矩,从未有过深厚背景的开国之人做出了怎样的牺牲。
在少女离开的片刻时间,少年做了个决定。
“去他妈的,不要了。”他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体内每一个粒子均欢呼雀跃着,远在归墟之地刚刚完成移民计划的所有共生生物们同时化形消失。
十二重霄内,层层叠叠的法箓武体不断的衍生,随着这一变故,他体内的源能被不断的消耗。
一副星图自体内展开,大大小小的星辰有序排列,体内所有细胞乃至器官均被复制出同等备份。
除去十品神通之外,少年体内的其他神通尽数失去了源能支撑。
体内法箓全力衍生,这一次,他要升级出更加完美的不灭之体。
身,力,意,神,心,体,相,我,空,无。
力,体,御,隐,法,悟,霸,刀,圣,王,真,武。
先登,陷阵,金刚,般若,无常,无生,万象,神机,大风,天威,燃烧,余烬。
强攻,破甲,耐受,不死,律动,疾速,源能,薪火,威压,破绽。
破坏,守护,无界,生机,威吓,长风。
自身修行的十种不同属性衍生的十二种极意武道,战血十种不同属性赋予的六种战争核心,十二种战争律令。
驳杂的力量会阻碍他的进境,进化道路上的错误枝桠将生长出变异的毒瘤。
种树生人,当日日修砺己身。
战争已经结束了,可以回家了,不用再那么苛刻的对待自己了。这是东征胜利后返乡前大兄告诉他的,如同一个邪恶的预兆一般,在回家之前,大兄离去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永远不会明白,只是死了一个仆兵,只是拿了一份军功,只是两个小兵的哗变,只是一次小小的风波。
在他们眼中,人命不是不值钱,而是随着地位标清价码。甚或是,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陆阿九冥顽不灵,冲撞上官。
陆阿九深藏不露,矢志复仇。
陆阿九兄弟情深,以卵击石。
陆阿九横刀立马,怒闯凌霄。
一件小事引发一桩变故,少年心性,不懂小事化了。
人命就是人命,何来贵贱。如果他们不懂,就要让他们懂。
大兄教我,三观不破。
这个时代,盛世浮殇。
少年将源能搭建的重楼尽数拆解,再度一砖一瓦的构建重楼。
十二重楼,十二极意,一重极意,十重基石。
少年的战力基石停留在十品,但他体内源能却已充盈至千星冕日。
朔月武力等级:三品五等千数螭珠。
源火,源血,构筑源体。体内世界众生皆为源体化生,成为了他的共生属民。
在少年尚未察觉的某一时刻,那亿数被拯救的源星百姓亦是体内游走金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以源星战力仪器的计算公式计算。
一种基石武力的开发,如身,体,力,意,心,神,相,我,无,空。这十种武力基石。开发力,则气力增加。开发意,则意志坚韧。开发心,则气力充沛,血液如龙。开发神,则神可通天,神通无穷。开发相,则外相法天,内相真我。
常人皆有五力,体,力,心,意,神。故而基础战力为五,俗称战五。
十品不动逍遥武烈,皆是不同角度开发体内潜能,增长气力,直至本体限制。打开限制,则可登峰,十倍增长。登峰造极,再度十倍增长。造极之顶,极意通神,十倍增长。人生天赋各有不同,这一数值也波动颇多,一些天赋异禀者初始数值便在十以上,百千万数。这便是先天炁体。
先天炁体越强,武道天赋越强。但物极必反,强至极点,反而无法修行。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如人锻炼,撕裂肌肉,重塑骨骼,若是先天就是极点,骨骼肌肉无法损伤,神志便会被压制,成为一个天生的痴儿。
故老相传的故事中,那些天生神力的痴愚之人便是如此,能征善战悍不畏死,但却无法趋吉避凶,分辨利弊是非,往往死于善战之名。
少年天生便是先天炁体,武道封死,黄泥覆身,身有绝症。这便是祸福相依,福祸两至。
武道重山险峻,今日修行者往往先修力,力量达到再破开关隘,提升品阶,练就神通。待到六品,再度重练体魄,开辟体内基石。这种方法稳妥,但却越来越缺少能够极意超脱之人,最多登峰造极。
常人往往无法得知修行秘辛,延年益寿便是追求。而强者对战血趋之若鹜,舍难取易,趋利避害。
长久以往,千年以降,武道胜景已是昨日黄花,今日不过是战血修行的垫脚石罢了。
人们无需点燃体内薪火,苦苦磨练以求一线火光。只需修炼基础,强健体魄,饮下战血激活战血五维,便可以扛着战甲机炮狂轰滥炸。
这便是武道一途的两个时代,被人们戏称为后时代的冷热武器差距。
上三品薪火战血兼修,也无非是更加拓宽基础,增强修为。分心修行两道,除非天赋极高,意志极其坚韧,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加以千百倍的修炼。
所谓修炼,便是厮杀。武道修行无二事,生于战场,长于战场。
故而登峰者百中有一,造极者万中取一,集中于中三品强者。极意百万者,超脱无万人。
战血之下,亿万天军。
结阵而战,百人可越阶,万人可超品,百万无视界限,亿兆无可敌。
人族发展追求极限之下,战血似乎便是唯一的选择。
此时仍在十品境界的少年,便是那个异数。
容纳自身品阶千兆(亿亿)倍源能,将自身进化为堪比数千年前科技时代虚拟数据存储器一样的角色。
六界为基,一为百万。十二极意,十方基石,三千倍差。一品超脱,百倍源能。模拟星辰宇宙一粒红尘,一沙一界,自身源能完美的容纳其中。
此时他终于完成了凡夫俗子的第一步。
从此以后出门也可以说,我不过是个修为等同于仙王(打掉)的凡人而已。
将神通搭建完成后,他的十品境界才算完满。在此之前,不入超脱。
“就把这当做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两不相欠。”
“以后再有算计,再不留手。”
被压制在某处体内世界的陆蝉若有所感,缓缓醒来。
蝉枯,惊蝉,青冥。三种神通构筑成一品大道。陆蝉活动了一下身子,刺杀失败,但领悟了如此天赋,面对那位对自己要求极为严厉的父亲,他也有了交代。
“我林深,终于回来了。”
“小公子。”一袭素衫的少女跨越方寸之间,在感应到他的气息后便连续挪移而至。
“知鹿拜见公子。”
四品方寸境,与林深的身份刚好匹配,也与这卧虎林家隐藏大boss的地位相合。若是一个谋划着对付天家的势力都没有几尊一品,隐藏超脱,近百二品,如云三品,四品满地为仆婢的家底,那可能家主脑子里长满了妄想症结节了。
“公子刺杀失败后,为何一直不曾返乡?”
“何来失败?”陆蝉惊讶的问道。
“我已夺取他一身修为,与那位存在性命相依,足以作为他的续命炉鼎。”
“难道我没有成功?”
陆蝉压抑着愤怒,似乎感到了不公。
“是不是那老家伙不肯承认我的功绩?这具炉鼎天赋是最佳的,若非是我们在他的基石因子中注入了那位存在所患的绝症因子,他的天赋绝对会成为一流高手,问鼎超脱。”
“我可以为大计牺牲一切,但这老家伙决不能抹杀我的功绩。”
“哪怕他不承认娘亲,不承认我这个孩子,也决不能抹杀我的功绩。”
“公子!!!”知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年幼时夜夜恐惧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林深脸色苍白之中带着又惊又怒的潮红,面对那中年武夫神色晦暗的凝视,依旧是挺着脊梁不肯退让。
“林森老狗,今日把话说清了。”
“我已经获取了血脉,那家伙没死说明你杀人技术太差,你老了。”
“你个只会暗下杀手杀死自己妻子的废物,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到那时,我会向爷爷申请与你决斗,亲手杀了你。”
“把儿子当炉鼎,全部奉献给别人,真是个败类。”
“骂的不错,很符合你的性子。”
“你要是再不开口,我都要怀疑那个夜夜紧闭双眼心跳狂乱的懦夫是不是你了,我亲爱的儿子。”范马(打掉)?林森站在原地,依旧是神色不变。
“本来我很期待来的是那个陆家小子,你们是命中注定的双子,你死了,他来到这里,也不错。”
“我更看好他。”
“而不是你个不懂大义的废物。”
“我已无心跟你讲述我所做之事的崇高意义。”
“滚去修炼吧,期待着你和我一战的那天。”
“我可不会杀你,你是我为那位存在奉献的最好的祭品。”
林森转身离去,极乐之城中,中年武夫再度变回那个老实忠厚的小跟班。
“大林,酿春居,醉春酿。”枯坐在房中的老令公仍旧是千年不变的习惯。
“师尊,那位请您亲自去。”
“弟子不敢去。”
“那就不喝了,今日戒酒。”已经无法流泪的超脱武夫坐在房内,好似那位失去儿子的老人并不是他。
“为了天下,永镇此城。”
“明玉公,我对得起你。”
“阿暖,我对不起你。”
“昔我老秦,纠纠赴死。”
为镇此城,再守千年,那又何妨。
世人只知何老令公一念之差于武道之争中顾全大局,自封十九城,枯守此地,延续武道命脉。他那一退,退去了如日中天的武夫傲骨,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任意褒贬。
世人又岂知他所背负的一切比所谓的武夫荣耀更要沉重。为此,他绝不能死,他的生,比老去更有意义。
老人并不在意他所牺牲的一切,他只是再也无法面对近在咫尺的那一位妇人。
此生所负,唯独是你。
为万军将,为武夫骨,为武烈王。
醉春花开,花酿无人饮。
一位已经垂垂老矣的老妇人坐在窗前,手中擎着一枝自花落时凋落的花枝,那是她的亲子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他们的大儿子啊,是一个背负了太多的人,一心想要接过背负苍生的父亲的担子,却也始终记得在母亲身前尽孝。
他曾开玩笑说,追到那位女子尊者后,要让她给他生两对儿女。儿子就叫风和花,女儿就叫雪和月。
一千年时光,不过数十载偶尔相会,不过才有一双龙凤。
她那苦命的儿子,却走出了一条超越父辈的道路。
千古无二,武道绝巅。
“以父亲摘给母亲的桃花做虎符,再好不过。”少年模样身躯瘦长,遗传了母亲最美的那一对桃花眸子。
他的双臂向上伸着,好像还是那个伸手想要父母拥抱的孩子。
老妇人身躯化为桃木,树干之上尽是枯槁,她早已是迟暮之年,却仍执念留于世间,等待着她的丈夫。
双鬓如霜的老人站在院外,双目之中满是血丝,却仍不敢踏入院内一步。
“别人写家谱,我也要写。前两代爷们的字就叫武和烈,纪念他们有个好老爸,好爷爷。”
“女儿的字就叫桃和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前两代我就给他们起好了,后面的就要他们自己努力了。”
那时随时可能某一刻就战死沙场的老爷子并未想到以后会有一天,那些并肩赴死的老兄弟们一个个躺在了归墟深处和百里荒原,而并不是最厉害的他却跟同样不像个武夫的军需官活到了最后。
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维系了两个时代,即使忍受再多,即使屈辱,也要守住住进龙碑里的那些兄弟们的信仰。
“万胜,万胜,万众一心,无往不胜。”老人呢喃着他们的军号,眼中却是流动着滚烫的星辰。
星辰无泪,宇宙空寂。
唯有凡人,仰望星辰。
再续千年,以他逐渐衰朽的生命力,不知该如何熬过。
老人缓缓转身离去,身后一树桃花四季长生,只为守住源能,等待着那一日绽放芳华之时。
自那一日后,世上再无醉春居。
“人们常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啊,就想和你结婚,就想和你看桃花,就想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言犹在耳,此间两人却再无缘相见。
陆蝉走入祖庭之中,合身伏倒于一尊雕像之前,那雕像如太古神话之中的魔神一般,生着三首九臂十足,完世间一切美相。
他抬起头时,只是瞥了一眼,便再不敢看。
那雕像有三首,却只余其中下半个头颅,依旧瞠着一只独目,怒视苍穹,似乎在向着无尽星辰怒吼,脚下踏着一座星图,雕塑着一整个星河万亿繁星。
那些星辰似乎并非此界星辰,而是流淌着无尽吞没光芒的幽暗源血。
“父神伏羲墟像在上,弟子林深永奉大墟,愿大墟之海包裹万界,生息不灭。”
陆蝉走的太急,他的意志甚至无法抵御那全无神意的雕像,自然而然的,他没有注意到在大殿的阴影之中,肃立着足足十尊雕像。
牠们五尊为男相,五尊为女相,环绕为一种奇特的图形,似乎在永恒虔诚的祭拜着某位造就牠们的存在。
隐隐约约间,风声传入正在吃着小吃的陆阿九耳内。
“父亲大人在上,女儿有工作汇报。”俏皮的声音响起,刚走出店铺挑完一整套星河各地快运而来的衣服的明玉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甚至已经掏出了她的神木龙。
“爸爸,你看这个。”不知是否察觉了身后杀意的蜂女仍是兴高采烈的向陆阿九介绍她的工作成果。
“你看,我们的同道增加了这么多。”
“爸爸,爸爸,我想买东西。”又一个少女拉开了星辰之门出现。
蜂女,蛇女,还真是小瞧了你啊,陆狗贼。明玉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姐姐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吃醋了啊。”
“不会吧,不会吧,人家只是个小孩子,想要跟在爸爸身边,姐姐不会生气吧。”
陆阿九:“。。。。。。”
这妮子今天吃错药了?
朝夕相伴十五载,一招变为父女情。
别乱搞啊,搞不好我都要没了啊。
“师父父,这两个小孩子是哪里来的啊?”明玉魄手一抬,两个少女化为原型,一只修长的黄蜂和一条星蓝色的小蛇??,落到了她的手中。
两个小家伙神力波动不断,但连化形封印都冲不破。
“那个,我说是我孵的蛋,所以叫我爸爸你信吗?”
“有些野生动物会有这种印随反应。”
“而且严格上来说,他们是以我的生命因子制造的,有血缘的。”
“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明玉魄清冷的脸上笑颜重开,放开了两只小生物。
你刚刚都该把她们捏死了。陆阿九心中腹诽。
看你们这些小家伙还敢作死吗?
两只小家伙迅速的钻回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生怕再被人随手镇压。
随手解决了可能存在的威胁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悄悄的更近了一步。
情感大师老罴曾经说过:“当一个异性对你感兴趣时,她会主动驱逐你身边潜在的异性。”
当事熊周围熊类表示这么些年从没有异性熊驱逐过他身边的异性。
老罴,一只比较黑的棕熊,游离两大族群之间的促生办主任,十五届红娘子大赛连续卫冕冠军。
当事老罴:去他妈的(ノД)ノ┻━┻,满嘴胡话。
就在两人并肩而行之际,一道身影自远处而来,带起大片尘土。
三品宝龙驹。源星岛脉之上难得一见得顶级坐骑。
来人径直的撞向两人,身着火红长裙,手提一杆大旗。
这打扮惊艳的少女挥手将大旗扔向两人,只是普通材质的大旗却卷起了一阵剧烈的大风。
“征夷校陆阿九接令。”
“东征军解甲归乡仆兵校尉林无咎于沧州起事,着陆阿九率本部军马前往镇压,并鸣镝将军何华笙同往,监察司司君明玉魄任监军。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两位接令之后即刻启程,具体事宜我们路上详细交接。”
“沧州地处帝京与西部战线交接地带,地势复杂,制空区域极多,林无咎所部仆兵多年征战,大部来自沧州。在返乡之时暗中纠集数卫部众,共有三位校尉与林无咎同时起事。此时他们断开了王朝与西部战线的连接要地。”
“我接到的命令是,从速镇压,若其负隅顽抗,直接绞杀。”
校尉,四品武夫,起事仆兵武夫多为四五品武夫,林无咎在四品武夫之中属于顶尖一列,但出动一位鸣镝军将军和两位新晋三品足以封将的功勋武侯,可见形势之严峻。
何华笙并非废话之人,颇为干练的讲解完所有情况后,三人已然乘着宝龙驹破开了三次空间,以浮岛为落脚点迅速赶往沧州。
之所以以战马出行,是伏羲冕日星系内部不断上升的质量密度,随着诸星环绕伏羲冕日构建大型星域防御阵列,周围万域尽是文明种族栖息的领地,与王朝为从属关系,半独立于王朝之外。
而王朝内部的空间变得尤其稳固,除非是极强者破开空间前进,否则星空之门类似的操作都无法成型。
宝龙驹的速度甚至快过一般的运兵战舰,在归墟之地的千余名四品武夫出战之时,他们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在域外的行进速度是源星内穿梭的百倍不止,但一般的域外强者来到源星便会享受到百倍程度的全方位压力,在这种引力环境下,源星武夫的实力强度远超外界,形成了对域外种族的绝对压制。
三人赶路之际,明玉魄已经将搜集到的临时情报汇总。
林无咎的起事极为突然,人数之众影响之大甚至超过某个域外加盟国的突然反叛。
校尉级别武夫,四品顶尖层次,麾下可统属千名同品阶武夫,或是实力层次在四品境界的十倍武夫。
东征武夫序列之中,三品武夫万人,几乎征调了王朝一半的常备三品武夫。
其下百万四品战血,倍数四品武夫,作为校尉级统领者,他们是维系军伍战力的纽带。五品战力过亿,大多是负责协同作战的装甲兵,真正的主力便是这数百万四品武夫。
校尉一职统属千人队,军中不过数千人,看似职级不高,实则是寻常武夫能够达到的顶点。三品之上战血武夫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有超脱神通品阶的强者,王朝也绝对不会吝啬一份顶级战血精华。
以东征校尉的功勋,战后晋入三品,获取战血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好前程近在眼前,却选择了起事。
这样的行为比起哗变军营的陆阿九严重百倍,足以判处这些起事武夫全体极刑。
数个校尉级军官,以及他们麾下的数千四品武夫,交给两个新晋三品以及一位鸣镝军将军。看似是事发突然,实则是将陆阿九放在了一个无法回避的两难位置。
无论这些同为东征战士的武夫因何起事,对同袍大下杀手便失了恩义。
何家战血何华笙以及天家帝女明玉魄都可以不受影响,她们是与中层武夫们泾渭分明的另一类人。
而要调查事态,解决起事背后隐藏的阴谋隐情,则缺乏时间。沧州地处要地,西线应对神恩王庭的军阵一旦出现危机,王朝运兵线路受阻,便不是简单的起义事件,而是严重的叛国行径。
最为危险的情况则是,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意图阻断运兵线路,那么他们背后必然隐藏着神恩王庭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此时西线战局已经起了变动。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阳谋。将棘手的事态交到最不能处理这个事态的当局者手中,无论他如何处理,处理的再果决,事后内幕揭露的再漂亮,他已经失去了根基。
起于微末,却与同袍军士站到了对立面。效忠王朝,却在王朝危机之时无法果决处理。身居要职,却不能展现出必要的能力。
前者将毁掉他的根基,人脉。
中间将考验他的能力与心态。
后者将决定上位者对他的态度。
纵然林无咎突然起事,位居高位的决策者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少年扔到不忠不义不仁的尴尬位置,同时让他充分的暴露出自身的弱点。
堪称无解的死局。
若一开始陆阿九拒绝呢?何华笙便可以直接将他斩杀当场,闹市之中当街传令,便是大义当前,由不得你拒绝分毫。
三人同行,由不得陆阿九中途离去,即使明玉魄也不能抛却她所肩负的职责。
龙驹一路疾驰,何华笙毫无动作,明玉魄目光凛冽,陆阿九神游天外。
此时若是来个魂穿此界的兄嘚,碰到这个局面恐怕得考虑下一胎投在哪里比较好了。
还真是一环接一环,一点不让他省心啊。
前期没搞死,痛下杀手。中期发现自己已经发育到大后期,领先太多,没直接将军。但此时直接大手一挥,换了棋盘,场上黑白两棋落下,中间扔下自己这颗红棋。
看来一路以来莽的彻底,让对方彻底以为自己是个莽夫了。
高端智者局,因势而动,大义阳谋。
留下两条路,当狗,当人。
当狗,乖乖挥刀,不顾三七二十一,斩尽旧情,任人拿捏,身前是明堂衮衮诸公,身后是武夫磨刀霍霍。二五仔当狗,也当不了一条活狗。这一条自己不会考虑,所以,让自己当人。
当人呢,很简单,三种手段。
第一种,手段尽出查明情况。此时自己的法箓武体身侧司君的法箓分身已然在沧州起事之地开始了搜索。
但谁也不清楚他们因何起事,事因出自何时,何地,何人,何事。此时可没有旁人三天牢狱静思案情的机会。路上也就最后小半程,到了就是身不由己的刀斧阵。
第二种,直接拿下身旁两人,将一切机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同为三品,而且是专司此案的鸣镝将军,王朝手中一等一的无畏先登,不问缘由只做事情的狠角色。鸣镝二字可不是白给的。
第三种,说服两人,稳妥手段。无论是招降,断案,还是查清幕后黑手。
第三种看似可行,但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这些手段常人皆有,耗时几日,前线此刻爆发战事了呢?鸣镝将军恐怕会先给自己一枪。
有心算无心,这一遭算计,算尽了自己布局之下的所有选择。
其实还有个简单的,因势而动,跟着同袍一起走。
他们起事,必然有其因果,若非是叛国,便是无奈。振臂高呼,即使最后身死,也能死的轰轰烈烈。
那位执棋人,恐怕是看穿了自己只是展露出大兄身死的原因,没有直接暴起一路杀人。是要跟他们拼到底,所以绝不会舍弃朝堂之上优质的资源。
说到底,升斗小民,不愿屈服,不愿顺势而生。那就该死。
那位素未谋面的对手,可能都不是高位强者,而是某个在战血十族之中阴狠的家伙,抓住机会利用军令如山这一着,便可以让自己再度沦为马前卒。
这一着之下,身旁二女,绝对皆是正义之人。因为只有满腔正义热血的人,才会在自己有所异动时为了大义直接给自己一枪啊。无论是死是活,都逃不了一身罪名与骂名。
这次可没有天家一纸皇恩给他的缓冲机会。即使身免,家业尽丧。
少年懒得再去思考谁会算计他。战血十族,十王之外,或是某个单纯眼红他的?
也许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难题,但却顺手给自己送了个套索。
那么,就斩了吧。
把棋盘砍翻,正好试试最新一次的升级进化。
“华笙将军,林无咎与我是故交,旧时兄弟。我想先行一步,设法与他取得联系。”
“他们绝不是叛国之人。我可以为他们担保。”恰到好处的担忧与义愤,以及心急如焚的想要解决危机的决心。
三言两语之间,少年将这些情绪展露的淋漓尽致。
他此前并不认识林无咎,如果鸣镝将军参与过东征,这个计划直接报废。
但她没有,这个女孩干干净净,也许连真正的战场都没去过。
“事起突然,我们没有时间。陆国公,注意你的身份,维护王朝安宁,是你唯一需要恪守的信条。”
第二点也实现了,这个女孩是一个绝对忠诚于正义的人。
此时他的我极意气全开,尽数使用在情绪感知之上。
“但,这件事我必须去做。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如果您不允许,别怪我失礼。”
陆阿九寸步不让,依旧是大义凛然。
“那你可以失礼了,陆国公,趁现在赶紧打吧。”
“玉魄殿下,请您为我压阵。”
正义十足,热血澎湃。
陆阿九内心点评着。如果自己失了智直接跑路,或是慌了神暗中使坏,这姑娘手里拿着的九鼎之一的何家重器怕是就要来个穿胸背刺。
危机面前,陆阿九仍是有心思腹诽调侃。
眉心螭吻鼎微微颤动,罕见的战意十足。
打起来,打起来,本尊才是半步超脱的神器,那两根砍柴刀哪里比得上本尊,这一打本尊就有出头之日了。激动不已的螭吻鼎直接传出了意识波动。
刑苍霸刀:!!!
横刀:???
螭吻:我是一条柴。(泪目,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地位太低了。)
三柄武器意识交战之时,陆阿九与何华笙仍在交锋。
“何将军,请记住您现在的举动,我必须做我该做的,日后朝堂之上,您可以随意与我对峙。”陆阿九话音落地之时便闪身而起,何华笙随即腾空而起。
“陆阿九,记住你的身份。刚刚洗脱罪行,让我看到你是个硬汉,不要今天就当了逃兵。”
正义过头了啊。热血简直劈头盖脸的洒了过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出枪吧。”
“来战。”
战势一起,少年再无其他心思,横刀而立,周身全无一点气势波动。
他已全力集中,全心全力迎击。
此地便是战场,龙驹奔腾,两人却是随其而动,战斗一触即发。
查明真相,做出正确抉择,保全大势。做到这三者,即使暂时受到压制,也会有朋友与他相交,同道与他同堂。
“一招分高下,不决生死。接下来我们仍有大事。”
“何将军,我本不愿伤你。”
陆阿九话音未落,何华笙已然再难压制怒气,手中赤色大枪如龙狂舞。
这便是火舞大枪?明玉魄在一旁观看,却是放下心来。
太稚嫩了。两人的战斗毫无悬念。
大枪声势浩大,枪影未现却是已然封死了陆阿九所有的行动路线。
这一击足有万颗冕日同舞之威,显然眼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何家战血比之易武神还要更强,战力以及天赋超出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此威力之下,陆阿九竟还在点评对手。
“我有一刀,可试霜刃。”未有任何波动,一刀斩出,刀气未现,整个空间却陡然化为极夜之境。
一击之下,天地崩毁。
万物被这同时一斩而过的截然相反的力道压在了原地,连同少女本人也未反应过来,这一击便结束了。
没有刀光血影,没有枪出如龙。
刀光,枪影,少女,万象。
顷刻之间,尽数粉碎。
衣衫碎尽,身躯崩毁。周遭万物在强大力量下重塑,其中生机却被尽数斩灭。
这一刀留手了,恰恰只将少女斩杀了一次。
体内星辰流转,再度恢复了破碎的身躯。
一件衣服已然包裹住了她。
战胜自己的这个家伙,居然早早就给自己准备了衣服?
披着厚重的男人甲胄,何华笙久久回不过神来。
起初在看过武斗大会之后,她很不服气。
之后看完了整场播放的归零审判,她只感到少年一路战胜十位审判者,最终释放自身记忆投诸光幕之上时那满腔热血的豪情万丈。
直到此刻一战,她才意识到即使双方源能相近,对方经历过的厮杀,足以将两人拉开到自己望尘莫及的位置。
何华笙呆呆地落到龙驹之上,陆阿九已经飘然远去。
明玉魄拍了拍她。
“我去跟着他,放心,监察司绝无徇私之事,由我取证,绝无风险。”看似安慰和揽下责任,实则此时少女的心早已跟着男人飞走了。
是的,当一个男孩扛起了责任时,他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男人。
如此逆境,依然如故,初心如石不改,手段层出不穷。
这个男人更有味道了。
当少女内心升起狩猎的欲望时,她便已经沦为了猎物。
两道身影远去,何华笙呆了片刻,忽然情不自禁的腾空而起。
破开空间会消耗过半体力,但她毫不在意,此时呆坐在这里,她的意义就是个单纯的旁观者和吉祥物。
甚至可能还会成为某些人的杀人刀和马前卒。
她只是正义感十足,并不是个蠢才。
同时算计三个超脱资质的武夫,这些人真是下棋好手。
等明儿个把他们扔在战场上好好炮制。
三道身影两前一后,源星天幕之上闪烁起连绵不绝的空气爆破的涟漪,三人所过之地天象变化持续了数年之久,成为了后世沧州气象学中的一次大范围天象奇观。
超速驾驶,危险使用交通工具。如果监察司或者路政司的空中监察机构健全机制,怕是一趟就可以被吊销空域飞行权。
落地之后,法箓情报反馈,遍布沧州的观测点收集的情报令的陆阿九亦是若有所思。
“殿下,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展示我等王朝武力的绝佳时机。”
“让王朝武夫明白,投敌卖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为国而战则是于公于私的大好事。”
明玉魄正在消化汇集而来的情报,脸色亦是变得怒气冲冲。
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态。
沧州的情况与他们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若是此地事态处理的晚上片刻,整个沧州便要全盘易主。
“清查整个西境。”启动了自己唯一的特权,明玉魄直接联系了身在帝京凌霄城的某位重霄镇守者。
“什么情况?”
“照做,快点。”
“真不知道你的监国王权是怎么用的,沧州能在你手上直接丢了都不知道。”
“蠢才,动作快点。”
对面被明玉魄一连串的国骂骂的一脸懵逼,但是手上动作却快的出奇。
一位重霄境强者有多强?
半个王朝的天幕之上浮现一张面孔,并非虚像,而是化身重霄之体的那位强者直接从外空包裹了整个西境。
九州之地,百万群山,苍茫冰原,无底深谷,广袤盆地,横断层岭,尽数被他的身躯覆盖。
三十六道白衣升起,在他们的阵法凝聚化身半步超脱之前,男子动了。
他的王座固化了整个空间,无论那些白衣体内蕴含着相当于多少万座星域的庞然能量,在这一击之下尽数凝固。
绝对冰寒,零度领域。
但却未曾伤及外物分毫。
物质凐灭的一击之下,那些白衣一点点的坍塌为虚无。
冕日燃起光辉,带来明日初生。
而他熄灭星辰,如同吹灭蜡烛。
何武尊之后的那位隐藏的重霄之上,最有望晋升超脱尊者境的绝世存在。
明玉魄的胞兄,监国大皇子。
能够单手吊打剩余那十八位的存在。
另外那十八位则可以吊打其他剩余的同辈乃至老牌强者。
除了十王以及十战首领之外,他们便是王朝最强的中流砥柱。
正是因此,王朝皇室没有兄弟之争,只有兄弟情深。
物理情深,最为致命。
食物链的顶端是大皇子,但受宠链的顶端则是眼前这位美人。
“陆阿九,将剩下的残渣清除干净。”
“接下来的西征之战,由你作为我的前锋大将。”
现在,宠爱链的终极效应余波荡漾到了陆阿九身上。
真是玲珑剔透,自己想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陆阿九忍不住有点担忧以后,随即就被掐住了腰。
“冷静点,男人的腰,别乱碰。”忍不住爆出了一句行伍之间老司机的求饶名言,眼前玉人的脸蛋直接炸红。
果然那句话是真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
“殿下此举,无以回报。”说话同时,少年直接向前一步,大嘴巴压了下去。
真软,真香。
我就不一样了,真硬,真咳咳咳长。
一吻情深,少女迷醉。
大皇子依旧没走的身影僵住了。
今天怎么突然想咔嚓个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