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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婳手指一划,把信息截图保存下来。
调出通讯录,找到霍北尧的号码,申请加他的微信好友,备注:沈南婳。
十分钟后,好友通过。
南婳直接把林胭胭的信息截图发了过去。
一分钟后,手机响了。
手机里传来霍北尧低磁冷沉的声音:“什么意思?”
“霍总智商高达两百五,难道看不出来,你那亲爱的未发妻在威胁我。”
霍北尧眸色微微一沉,菲薄的唇扯起一抹冷笑,“你凭什么猜测是她?”
凭什么?
南婳笑了。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无条件地相信林胭胭的,三年后,还是如此。
狗男女,还真是情比金坚。
南婳握紧手机,口吻锋利带着牙齿:“除了她,别人没这么无聊。”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霍北尧掐了电话,侧眸,看向穿着浴袍水汽氤氲地从浴室走出来的林胭胭,“你给沈南婳发短信了?”
林胭胭愣了一下,随即双手一摊,眼神特别纯真,特别无辜,“我刚才在浴室里洗澡了啊,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我倒是想发,也得有时间吧。”
霍北尧漆黑美眸微微眯起,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分钟,“不管是不是你,以后都不要做这种蠢事。今晚那种情形,任何人碰到都会捎她们一程。”
林胭胭手指暗暗捏住浴袍系带,“北尧哥,你是在同情沈小姐吗?”
“我同情的是那个孩子,不是姓沈的女人。”
“我相信你,北尧哥。”林胭胭抬起脚,袅袅娜娜地走到他身边,手臂搂上他的腰,脸贴着他肌肉健硕的胸膛,声音蛇一样妩媚:“可是,我却无法相信那个沈南婳,总觉得她对你有非分之想。”
霍北尧身体微微僵住,下颔抬起,几秒钟后,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胭胭,你太多疑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沈南婳要真对他有非分之想,在他出三千万买她的时候,早就痛快答应下来了,而不是打着“南婳”的旗号四处去骗钱。
林胭胭仰起头看着他,眼底漾起一层哀伤,“我是有点多疑了,可能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吧。北尧哥,我们再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说不定我就有安全感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我给你生一个,好不好?”
霍北尧气宇轩昂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抬眸看向窗外虚无的远方,陷入异样的沉默。
许久,他握着她的手腕,从自己腰上缓缓拿开,“我想起来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林胭胭压抑着隐隐抬头的怒气,柔声问:“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公事?”
“国外的会议,有时差。”说完霍北尧转身,迈着一双修长双腿,朝书房走去,步伐决绝。
高大身影渐渐消失在书房里,很快,门砰的一声关上。
林胭胭盯着那扇坚硬的门,脸色苍白,四肢发冷,又羞又怒。
自从南婳死了,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排斥她的亲热,都快要结婚了,却和她分房而睡。
她想撕毁什么或者砸烂什么,来发泄她的不满,可最后,她只是安静地回到卧室。
把门关上,她从浴袍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袖珍手机,扔进柜子最下面的抽屉里,锁起来。
拿出常用的手机,找到沈南婳的号码,拨了出去……
南婳躺在床上,刚要睡觉,手机响了,是林胭胭的号码。
她哼出一声冷笑,按了接听。
手机里传来林胭胭气急败坏的声音:“沈南婳,你以为随便截个图发给北尧哥,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挑拨,我们依旧会结婚。我们俩感情好着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挑拨?
南婳夸张地笑起来。
挑拨离间,是她林胭胭最擅长的啊。
和霍北尧的三年婚姻里,她林胭胭拐着弯地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设计、下套、挖陷阱,直到她车祸坠山“死亡”……
仇恨在胸腔里山呼海啸,南婳眼里刀光剑影,嘴上却轻笑着说:“林小姐这话说得不对啊,是你挑衅我在先吧。先来我家里闹,接着去我工作的地方投诉,刚才又发匿名短信威胁我。”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茫茫夜色,“林小姐做了这么多,我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你的努力,是不是?”
林胭胭眼底闪过一丝阴毒,“你知道北尧哥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说,你是一条咬人的疯狗,牙尖嘴利,脑子有病。还说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他也不会爱上你。”
南婳听着,静默地听着,怒火像点了捻儿的炮仗,在体内嗞嗞冒火星。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霍北尧几句,忽然,把怒气刹住了,换了一种湿嗒嗒的腔调,对着手机里的女人说:“既然他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想让我做他的情人?”
林胭胭一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婳一字一顿:“你亲爱的未婚夫,昨天出三千万,让我做他、的、情、人,你听清楚了吗?”
林胭胭头轰地一下炸开,腿软下去,脸色苍白,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到床上,声音支离破碎:“不可能!你骗我!北尧哥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在撒谎!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得到她气急败坏的颓相,南婳心满意足,冲着手机仪态万千地笑了个“胜利”的笑,“你去问问他啊,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问的!我一定会问清楚!如果是假的,我会告你诽谤罪!”
“去吧,现在就去。”
南婳掐断通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人也顺势躺到床上。
周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泰,像被针扎过穴位一样异样过瘾。
林胭胭手指死死抓着手机,浑身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霍北尧居然花三千万包养那个女人。
他那么高傲那么自负,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花钱去养情人?
一定是沈南婳在撒谎。
一定是!
林胭胭双手撑着床,艰难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两条腿抖得厉害,短短二十米的路程,走了五分钟才走到。
她轻轻把书房的门推开一道缝,看到霍北尧坐在写字台前,电脑开着,视频会议已经结束了,可他却不肯离开,沉默地盯着相框里的女人。
女人极年轻,十七八岁的模样,白衣素裹,长发飘飘,有种杏花微雨的岁月静好感。
仔细看,脸蛋白皙干净,眼睛尖圆,神情带水,天真而有灵气。
是少女时期的南婳。
又在看她!
人都死了三年了,还看!还看!
林胭胭手指死死抓住门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爆出,面目狰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