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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秦思筝!”粉丝们在下面摇旗呐喊,灯牌摇出红色巨浪,秦思筝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到,单手撑在台子上利落跳上了台。
底下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被他这个姿势帅的捧心。
“大家晚上好。”秦思筝走到席凌身边,朝粉丝们鞠了个躬,看着人海眨了眨眼笑出梨涡,“你们这样,席凌要生气了。”
席凌也配合的叉着腰,“叫我的名字,不许叫他!你们到底是谁的粉丝?”
底下粉丝哄笑,偏偏更大声的叫秦思筝的名字,将现场的热度掀得更高,接下来是他们的合唱环节,这首歌是席凌亲自作曲编曲,连歌词都是他自己写的带着极重的个人特色,又燥又炸。
难度巨高。
歌词大意是写了一个被世界一次次打倒,满身血迹却还是拼了命往上爬,只剩一口气都要跟全世界怒吼,于地心深处发出的第一声哀鸣由席凌唱响。
粉丝瞬间起立合唱,现场爆发出整整齐齐的歌声,秦思筝彻底被感染,攥着麦接上曲子,现场的灯光闪烁,层层叠叠的光圈渐次亮起,如同飞逝的时光隧道。
秦思筝像是看到了那个刚刚穿越而来的自己,努力适应着陌生的世界,全网黑的都不服输,现在终于得以窥见光明。
这首歌所需要的技巧很少,更像是带着撕心裂肺的诘问,秦思筝唱下来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后半首的时候,他放下麦,单手解开西装扣跳了一个舞。
引颈诘问配上极有力量的武舞结合,将舞台效果拉到极致,一首歌下来,席凌都有点惊了,“不要砸场子!快下去快下去!让你来当嘉宾没让你抢我风头!”
秦思筝抹了下额头晶莹的汗,笑着又单手扣上西装的扣子,白皙手骨被灯光折射出绚烂碎片,衬着黑色的西装更添迷人。
许霏也在台下,举着相机疯狂拍照,每一个角度都没放过。
自从退圈宣言出来她就绷着情绪,直到后来公开她不仅没有脱粉,反而觉得终于有个人可以让她的宝贝依靠,而不是在这个波云诡谲的圈子里孤军奋战的一个人了。
她珍惜每一次秦思筝可以上台的机会,特地托人拿到了席凌演唱会的票,只等这一刻,记录她的宝贝每一次成长。
“别挤别挤。”
粉丝实在太激动了,她被挤得东倒西歪但还是小心护住手里的相机,忽然一只手从后面环过来,松松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心。”
许霏回头一看,一个清俊男生含笑看着她,脸上被灯光照的明明灭灭,环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还没松开,这一转头反倒像是个拥抱了。
她似有不适,往后退了一步。
时璟立刻松开手,“抱歉,你没被挤到吧?”
许霏觉得他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们见过吗?”
时璟主动跟她说:“我朋友晕倒,是你救了他。”
许霏点点头,出于医生的本能反应,问他:“那你朋友最近还在节食吗?”
“没有,他再这样我就揍他。”时璟笑眯眯跟她开玩笑,逗得面前的冷艳御姐弯眼一笑,他心口热了热,记忆重新浮上眼前。
秦思筝萌娃录制结束,后援会组织接机,他正巧过去接人,看到了人群里哭的最凶的那个女人,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态却又完全忍不住,咬着嘴唇偏过头在一边的样子深深印在了时璟心里。
他对小琴弦没有好感,但那个女人却在他心里留下了小小一块灼痕。
许霏沉迷给秦思筝拍照,等他结束下台也打算走了,走了几步发现有人跟着,回过头发现是时璟。
“你也走了?”
时璟双手插在兜里,限量版球鞋被踩的面目全非,微皱皱眉说:“耳朵疼,不想听了,同学非拉我来的。”
许霏看他样子有点想笑。
时璟歪歪头,双手一掏兜空空如也,“医生姐姐,你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我手机不见了。”
许霏看他一脸真诚,又是个学生,回头看了眼人潮,现在回去估计也找不着同学,笑着揶揄了句:“那吃完饭要不要再顺便送你回个学校?”
时璟“嗯嗯”点头,“谢谢医生姐姐,麻烦你啦,回头给你加油,92、95、98都行,加满。”
“别加油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加不动了。”许霏抿唇笑着回了一个玩笑。
两人往停车场走,许霏时不时撩一下被风吹起来的黑色长发,之前在医院里都是盘起来,放下来倒是添了几分风情来。
时璟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清冷的、难以靠近的,忍不住吸吸鼻子多嗅了几口。
“医生姐姐喜欢秦思筝?”
许霏利落扣上安全带,笑说:“对啊,你不用叫我医生姐姐,叫我许霏就好。”
这时候的场馆热烈非常,外面倒是很冷清,许霏开车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希望她的宝贝一直这么光芒四射,光华耀目。
秦思筝本打算一首歌就下去,被席凌硬是拖住多配合了一首,然后在粉丝的依依不舍下跳下了舞台。
沈长风一直站在那儿等他,意外的是韩璋居然也在。
秦思筝有些愕然,但随即明白他是这次演唱会的安保承办,席凌又是他的外甥,自然要亲自看顾,于是跟他点点头当做问好。
韩璋不苟言笑,笔挺的西装在他身上多了几分苛刻的冷肃,冷冷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沈长风递了杯水给秦思筝喝,他接过去一口气喝完还给他,小声说:“咱们快走吧,四哥也该下戏了,在等一会他又要生气了。”
沈长风白了他一眼,“你别总这么宠着他。”
秦思筝嘿嘿笑,一脸恋爱的甜味,“我喜欢他嘛,喜欢惯着他,四哥就跟小孩儿一样得顺着来,我宠着他一点能让他高兴,我就高兴。”
沈长风从他手里夺过杯子,咕哝似的说:“没出息,上次时见疏摸个腹肌,他就罚得你那样,少惯着点儿吧。”
旁边的韩璋耳力极好,听见了这句话略微蹙了蹙眉,好好的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尤其还是陆羡青。
他跟陆羡青打过一次交道,性子奇差,脾气烂死,除了演技毫无可取之处。
秦思筝走时看到韩璋笔直站着,礼貌性跟他道别,“韩先生我们先走了,回头您跟席凌说一声。”
韩璋点点头,看着秦思筝的背影略微出神,抬脚跟了出去。
现场全是为了席凌来的,但也有不少秦思筝的粉丝,还有些直接跑出来堵着找秦思筝签名的,他被拦了很久才勉强脱身。
“这甜蜜的负担。”秦思筝感慨。
十月底的江城已经有些冷,沈长风给他披了件衣服,笑说:“知足吧,你公开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心疼你,以前不乏那种唯会因此转黑,甚至有些极端还会伤……小心!”
沈长风话音未落,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敲碎,捏着锋利的瓷片冲着他们就来。
秦思筝反应极快的拽开沈长风,反身一脚踢……在了韩璋肩上?
韩璋几乎与他同步攻击男人,却因为挡在了他面前被误伤,手也不小心被划伤一道血口子呼呼往外流血。
安保人员迅速跑来制服了男人,他嘴里仍在大吼,“你怎么能爱上别人!我爱你啊小风筝我爱你,你喜欢别人,你脏了!为什么不是我来弄脏你!我爱你,让我囚禁你,我会疼你,我会爱你。”
“你知道吗?我对着你的照片高嘲无数次,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跟别人好了?你好贱!我要杀了你,你是干净的!我要让你变回干净的!”
充满激烈爱意的宣告让秦思筝陡然一僵,记忆瞬间被拉回刚来时,曾有一个人给他发这样的短信,带着赤裸裸的欲望与渴求。
就像现在这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尖叫呐喊,眼前是污秽。
男人被抓住,疯狂的挣扎往前扑,两个男人甚至有点掌控不住失控的他,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他像一只毫无理智的野兽,露出獠牙,想要撕碎眼前之人。
秦思筝手心泛潮,生理性的恶心,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不舒服?”沈长风扶住秦思筝,知道他被吓坏了,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没事,别因为他的话难受,有些极端粉丝是这样的,别想,思筝别想。”
秦思筝握住沈长风的手,“我没事,没事。”
沈长风连连告诉他已经报了警,不要怕,“实在不行我们告诉四哥,让他来处理。”
“别说。”秦思筝按住他的手,“别告诉他。”
他不想让陆羡青担心,也不想让他知道曾经被那些短信纠缠过那么久。
韩璋看他脸色惨白,走到秦思筝面前略微颔首:“抱歉,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
秦思筝看着他仍旧流血的右手,忍着萦绕耳畔的恶心话语,冲他摇了摇头,“没事,您还是赶紧去包扎吧。”
韩璋说:“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秦思筝想说不用,但他出奇的坚持,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训斥意味,“你没有保镖,这样出门不安全,以后不要这么草率。”
秦思筝心说要不是你,我都把他打趴了,但面上还是受教点头,“谢谢韩先生提醒,您的手因为我而受伤,我先送您回去包扎再走。”
韩璋看着他,眸光仔仔细细审视研判,最终说了一个字。
“好。”
演唱会现场备了各种应急,私人医生也在,看到韩璋受伤立马蹦了起来,火速给他止了血,仔仔细细消包扎。
沈长风说:“我去把车开到这儿来,你别出去。”
秦思筝点点头。
屋里只留韩璋跟秦思筝两个人,气氛顿时冷的有些尴尬,尤其刚才还是被一个男人那么宣告,让秦思筝有点难为情。
韩璋看着他的脸,问他:“你父母呢?”
秦思筝微顿,抿抿唇说:“我不知道,我在孤儿院长大,可能已经不在了吧。”
韩璋略皱了皱眉,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像是蜈蚣一样随着表情动了一下,有些骇人。
“你很喜欢陆羡青?”他又问。
秦思筝被他问的措手不及,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接啊?
耳根子略红了红,还是大大方方跟他承认了,“嗯,我很喜欢他。”
韩璋看着他眼底一瞬间柔软下来的神色,还有红透的耳朵,只是想起这个人,就让他连神态都变了。
又想起他刚下舞台跟沈长风说的那些话,不难猜想出曾被陆羡青怎样肆意欺负。
几天前的风波他也看到了,秦思筝被陆羡青逼着在直播中承认喜欢他,红着耳根仰起头被他湿吻,乖顺又羞赧的伸出舌尖,怯怯又大胆的回应。
没有人公开是这么惊世骇俗的。
他才十八岁。
“在孤儿院长大,从小缺乏安全感,极度缺爱,渴望被需要,习惯性照顾别人,宠着惯着别人。陆羡青恰好是个占有欲强到难以自控的人,给了你极大的需要感,把控、管束甚至还有惩罚与奖励,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那是爱。”
韩璋冷肃的眸光和冰冷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秦思筝的眼睛,也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懵了片刻。
他在说什么?
“我听说陆羡青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何幸一直遮掩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对你是爱?或者说根本是占有欲与掌控欲?”
韩璋目光如炬,盯着秦思筝很久,像是要把他拨皮拆骨,仔细分析。
秦思筝有些不适的皱眉。
片刻后韩璋又补上一句,“你喜欢的是他,还是被他需要,或是那种男人和男人之间,所谓跨越道德界限的刺激?”
秦思筝腾地站起身,“韩先生,你救了我,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的男朋友,请你慎言。”
韩璋眸光仍冷,坐姿仰起头看着站起来的秦思筝,“你还小,分不清感情……”
秦思筝猛地打断他,声音又冷又利,像是陡然抽出的一把刀,看似未开封,实则削铁如泥。
“我分得清,我爱陆羡青不用任何人指摘!我们也没有跨越你所谓的道德底线,这是第一次我允许您对我的男朋友和我的感情指手画脚,下一次如果再让我听见您肆意侮辱他。”
韩璋看着他,等他的下半句话。
秦思筝攥着拳,冷冷说:“不管您是谁,我会动手。”
韩璋有些惊异,他居然对这个感情这么坚定,甚至不惜跟别人预告自己会动手,以宣告自己对爱情、对他的忠诚度。
陆羡青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他教的这么死心塌地?就连别人说一句都不允许。
秦思筝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你救我。”然后转身离去。
沈长风让车停在门口,他过来叫人,正好看到秦思筝一脸冷厉的从屋里出来,探头往屋里看了眼,韩璋看着自己的手出神。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沈长风以为他冲撞对方了,忙说:“人救你是好意,他也不知道你自己能处理这种状况。”
秦思筝心里憋着一口气,一上车就给陆羡青发消息,结果打着字又说不出口了,一股脑全删了,只留了干巴巴的一句,“您下戏了吗?”
等了五分钟对方也没回,已经十一点多了,难道还在拍戏?
秦思筝侧头看向窗外,飞速行驶的车将城市霓虹撕扯成光怪陆离的碎片,闪过时落在手上转瞬即逝。
他脑子里不断浮现韩璋的话,被他一一反驳,又浮现那个极端粉丝的脸,带着疯狂的渴求与痴癫,滔滔不绝说着恐怖又令人厌恶的话语。
你的手很漂亮,我会高嘲,我真想把你囚禁起来,把你变成一条小脏狗,每天等着我疼爱你。
我很痛苦,没有办法解脱,你不让我休息。
被遗忘的信息重新浮现,秦思筝有点不安,来来去去无意义的按手机,等待陆羡青的回复。
他忽然扫到屏幕,他的照片。
在剧组的时候,被他套路换上的锁屏,到现在都没有换掉。
到家的时候,陆羡青终于回了消息过来,秦思筝没开灯,在漆黑的房间里勉强视物。
陆羡青尾音上扬喊了句:“厌厌?”
秦思筝闷声回应:“四哥。”
“乖乖,怎么了?”陆羡青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和不满,以为是怨自己回消息太晚了,忙跟他解释说:“一下戏就被周长江叫过去说事儿,别委屈,我拍完这部戏就回来陪你,哪儿也不去。”
秦思筝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所以有些瓮声瓮气的:“不是委屈,就是想你了。”
陆羡青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心跳不已,恨不得现在就能插翅飞回去,偏偏加班加点,也要再拍上一个月。
“想我了就来给我探班,这次可以光明正大住我房间。”
秦思筝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半天憋闷的不行又抬起头,打开了床头灯,小声说:“我才不跟您住。”
陆羡青眉梢一挑:“你想跟谁住?把陈秋给你留着?”
“您怎么还记仇。”
别说住一起了,拍杂志那会他就被时见疏摸摸腹肌,就被他罚得那么惨,真要是跟陈秋一起住……等等。
“四哥?”
陆羡青懒洋洋“嗯?”了声,秦思筝大胆猜测,“之前陈秋说剧组有经费了,给他安排了单人间就搬走了,不会是你干的吧?”
“是我。”
他这么爽快承认,秦思筝都有点懵,不狡辩一下吗?
陆羡青说:“我给他安排个舒适又自由的单人间,像我这么好的前辈实在不多,不用太感动,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等我回去好好让我疼一顿。”
“……您根本就是吃醋吧!”
陆羡青这次更爽快,“对,只有我能睡你,被我发现你让别人碰一下,我就把他手打断,把你手也打断。”
秦思筝耳朵滚烫,三两句话就被他撩的心脏乱跳,连说话都觉得烫舌,“什么睡我,我们只是住一间房子,又不干别的,他又不是您。”
“我怎么?”
秦思筝现在想起来,当初那些温柔对戏,耐心教他演技,搞不好全是在借机占便宜,不由得面红耳赤。
亏他当时还觉得他是个好老师,“老畜生。”
陆羡青一声“嗯?”,他又立刻改口,“四哥。”
“这个称呼不够哄好我,换一个。”
秦思筝想了想,屏幕上正好跳出叶溆发过来的消息。
忍耐着心动,小声叫他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