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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康叹了口气,问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哭声戛然而止。
苏正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叔叔。
“我平日让你莫要生事,也莫要惹事,为人最好低调些,因为咱们苏家虽然实力不错,但远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言罢,苏康顿了顿,声音听着有些苦涩,“而这次你惹到的这位大人......他便是天。”
苏正顿时如遭雷击,身躯晃动。
而众人闻言,也不禁下巴微张。震惊之余,纷纷开始胡乱地猜测起徐风的身份。
良久。
苏正才有些僵硬地别过头,看向了那道静静凝实天际的背影,耳边不断地回想着叔叔的那句话,近乎振聋发聩。
他便是天。
曾经在人生的很长时间里,苏正都以为,自己的叔叔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尽管,他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道理。
但对他来说。
那些所谓“天外天”,太遥远,而自己的叔叔,则是离自己世界最近的人上人。
而正因为处在在叔叔这层庇护伞下,苏正才敢纵横深湾,四处嚣张跋扈,挥金如土。
反正他闯的祸再大。
就算是触及了廷律,伤及了人命。
也有叔叔给他兜着。
但现在。
叔叔却亲口指着另一个告诉他,那个人便是天。
远方的落日收尽苍凉残照,苏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道背影逐渐淹没在血红的光线里,心里忽然想到。
这个人,貌似从始至终,就没正视过自己。
轰。
车胎摩擦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苏正的思绪,他别过头便见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车上走下几个黑衣人。
他们都戴着白手套。
见到那些人手上数抹恐怖的白色之后,苏正才明白叔叔先前对他说那番话的用意。
于是,他也才真正的开始慌张起来。
“叔,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侄儿啊!”
苏康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对那几个人打了个手势,面无表情道:“动手。”
那几个人点点头,也不顾苏正那近乎杀猪般的哀嚎,左右架住了后者,扔到了车上。
苏康又指向了吴铭,冷冷道:“把他也带上。”
吴铭顿时两腿发软,只感觉有潺潺水流自两脚之间流了下来。
他忽然发了疯似的奔向了徐风,嘴里哀求道:“大人,我求你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你放过我吧!”
北斗一步上前,直接将其一脚踹开。
“现在就有钱了,当时找人带刀堵我们的时候你的钱去哪了?”北斗看着吴铭冷笑道。
先前欺软怕硬,现在遇硬直接服软。
死不足惜。
黑衣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吴铭,然后又扔进了车里。
车门合上。
砰!
砰!
蓦地里,车内传出两声枪响。
虽然面包车的车窗都贴满了黑色的防晒纸,从外面并看不见里面的境况,但先前那因某人不断挣扎而晃动的车厢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不难猜测出。
那两人,应该没了。
半饷后。
苏康叫来经理,散去了围观的人群后,则是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跪在了徐风身后。
“大人,以您吩咐,都解决了。”
徐风默不作声。
苏康只好继续跪着。
“有没有觉得本帅,很残忍?”好半饷,徐风才忽然开口道。
苏康头也不抬,沉声道:“小的不敢。大人想必地位尊崇,高高在上,我等小民的性命,您应该不会放心上。”
明显,回答言不由衷。
但徐风并不在意。他旋了一周尾指上的天功戒,不知为何,脸上忽然流露出了感慨的情绪。
“开朝三记天功,全在吾身。”
“那你可知,为何三枚天功戒,我唯独偏戴这一枚?”
徐风再次开口,便在苏康耳际如落惊雷。
什么?
三记天功,全......全在吾身?
苏康被这话直接惊得近乎摇摇欲坠,脑袋只剩一片空白,他虽知有同一人连摘两记天功,但他却从来不知。
三记天功。
居然全被徐风拿下了?!
苏康嘴巴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幸徐风也并未打算听其回答,在沉默了一会儿过后,他便自言自语起来。
“那夜皓月当空,雪山皑皑。”
“正逢半夜休整的我军,却逢北狼铁蹄中的轻骑军奇袭来犯。”
苏康听得下意识地心脏骤缩。
北狼铁骑。
是出了名的虎狼之师,在灭亡之前,一度令周遭国度听之名头便为之闻风丧胆。
其中,其师就数轻骑军最为骁勇善战。
他们若是遇上一支正在停下休整、暂时毫无战斗力的队伍,岂不是如虎入狼群,一顿乱杀?
“兵贵神速,其不厌诈。”
“当时本帅初出茅庐,算是头一次领军参加规模如此庞大的战役,对这个道理,我当时理解的还不够深刻。”
“代价就是,那只轻骑直接杀了进来,仅仅数息之间,我们便少了上百个兄弟。”
说到此处,徐风瞳孔涣散。
而北斗直接痛苦地低下了头颅。
那一夜。
血光冲天。
面对北狼铁蹄轻骑军的奇袭,徐风已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反应了召集全军,重整旗鼓。
当时,他尚还稚嫩,从未遇过这种境况。
于是他坐在马上,望着全军,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思量是该保全残兵,果断退走,还是该号令反杀。
但是。
他当时并未意识到数秒钟的时间,已经够那只凶悍无伦的轻骑军冲出上百米的距离。
而这百米,尽是军中儿郎构成的肉墙。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敌军马蹄之下,已尽是肉沫。
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已经没时间犹豫了。于是他拼尽全力地发出一声怒号,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那一战。
他们凭借着复仇和血性,全歼北狼铁蹄轻骑军。而徐风的第一记天功,也是因此而来。
但战后。
徐风和北斗等幸存的将领,看着漫山遍野的坟墓,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些年,本帅打过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战役。”
“有的,尽管人数悬殊、但我们依旧以少胜多;也有的,大局尽在掌握之中,我们步步为营。”
“但唯独那一战,每张逝去的面孔,迄今都在本帅脑海里萦绕不止!”
听到此处,苏康只感觉脑袋发炸。
“我手上这枚,便是领封那记天功帝廷所赐我的天功戒。”
说罢,徐风垂首看向自己的尾指,神情莫名。但当其再次开腔,声音已是变得杀伐果决,杀气腾腾!
“从那一战之后,本帅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普天之下所有苍生的生死,皆在本帅之间。从此要这天下,都要本帅说了算!”
“徐帅,自从向老先生死去后,珑玺大厦就归入了一个叫做黄明的人手中,而且这个人目前并没有转让这块地的打算。”
北斗递上了一份资料,恭声汇报道。
黄明。
与三大家族中的沈家,关系莫逆。其旗下的产业,似乎与沈家有着数不清、道不尽的纠缠。
向家曾有一段时间。
因为向平的死去,众多以向海晏为首的企业集团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而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直到顾、沈两家帮助向海晏上任家主之位前,这些混乱的企业都是黄明和他的团队在管理。
珑玺大厦,便是黄明索要的报酬。
原本。
珑玺大厦,是向平留下的遗产中最贵重的财产之一,向海晏和向家没有理由看着黄明就这么轻易地将其占为己有。
但奈何其背后站着沈家,那个隐隐排在三大家族之首的沈家。
加之,向海晏的上位,和向家的迅速稳固,都离不开沈、顾二家的出手相助,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向家受了沈家诸多“恩惠”,面对这位背景显而易见的黄明,他们并不敢多说什么。
向海晏和众多家臣也只好咬咬牙,就此作罢。
“钱能解决的事,就不要多浪费时间了,你找这个人估个价,我们照给便是。”徐风放下报告书,算是定了基调。
闻言,北斗的神情顿时有些无奈。
“我一开始也是打算这么处理的,不过那个叫黄明的人说,珑玺大厦是他的私有财产,非卖品。”
“哦?非卖品?”
徐风微微挑眉,笑意有些冷。
不过是空手套来的事物,现在还直接占山为王了?
这就竟是多无耻?!
徐风直接起身,面色重新归于平静,他声音极为淡然说道:“沐浴更衣,去看看吧。”
北斗连忙为其披上一件衣裳,恭声应诺。
......
......
三十分钟后。
珑玺大厦五十八楼,电梯门打开。
北斗和徐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者,则是穿着那万年不变的正装。
而后者,里面穿着一件极简的白衬衫,没打领带,上面的衣领极为随意的敞开着,肩上披着风衣,看着很是风流倜傥。
“找黄明。”
北斗直接来到前台,沉声说明来意。
“请问你们是......”
前台的秘书,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名为胡秀。她刚要对方尊姓大名,却莫名觉得北斗的声音有些熟悉。
旋即她忽然想起什么,顿时蹙起柳眉。
“先前打电话过来说要买珑玺大厦的人,就是你吧?”胡秀态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找黄明。”
北斗懒得理会,再次开口强调了一遍。
“你们?”
胡秀上下审视了一番北斗和其身后默不作声的徐风,旋即在内心冷笑不迭。
一个衣冠不整、沐猴而冠的二流子,再配上一个人高马大,却看起来头脑极为简单的保镖。
这个组合。
胡兰无论再怎么看,也觉得没有重视的必要。
这样的人,竟敢说要买珑玺大厦?
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上来,黄总都会接待的,你们请回吧。”胡兰嘴角抽了抽,直接下了逐客令。
徐风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北斗则直接冷哼一声,晾在胡秀是在本份范围内做事,他并未动手,而是直接伸手拍向了前台桌子的开关。
哒。
胡秀身后的大门,应声打开。
“你?!”
见状,胡秀顿时色变,她没想到这看起来就行为不检的俩人,竟敢直接动手,强闯进门。
“你们不能进去!”
胡秀急忙起身,伸出双臂拦在了门口。
然而。
北斗和徐风见状,却直接视若无睹,兀自迈步。在他们临近胡秀时,后者只感觉到身子倏然一轻。便身不由己地站到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