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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就这样,在我和思雨都觉得很随意的情况下,我们俩的婚事就这样被两家的家长给草率地定了下来!
最神奇的是,这中间,根本没人问过我们两个人的意见!
哦,我的天,难道这就是我们宿命吗?
我们认识是有一年多了,但是我们确定关系,不到半年!
就在两个月前,思雨的妈妈还哭着闹着要思雨“招回去”!
不曾想两个月后,我们就要结婚了!
神奇!神奇!极度神奇!
……
就带着这样刺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我们两个人跟着思雨的爸妈,到了连江口,到了他们打工的地方。
2
说是打工,其实并不是真的打工。
这里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有一座林场,名叫“连林林场”,漫山遍野的都是松树林。
思雨的爸爸、妈妈和一些瑶族老乡所做的工作,就是包了这里的松树林,做“勾油”的工作。
所谓“勾油”,其实就是从松树身上,获取松油的方法。因为用特殊的“勾油刀”,在松树身上打个“大勾”,好让松油从松树身上顺流而下,所以他们用了这个形象的词来形容这项工作。
松油,则是现代工业必不可少的原材料。
正如思雨爸妈说的那样,这里,真的很简陋!
据思雨介绍,住所,是由原来废弃的学校教室改建而成,是大瓦房的。
这里有四户人家,其中三户是瑶族老乡到这里包林场的松树做“勾油”工作的,另一户则是一位本地的老婆婆。
其中,两户瑶族老乡,就是用学校的这间大教室,中间隔开,然后思雨这一家,又隔成两个房间;而另一户瑶族老乡,则是用石棉瓦搭成的小单间;那一户本地的老婆婆,则相隔500米开外,是一间小小的瓦房,还带着猪圈。
在思雨这一家的房间内,没有自来水,相隔大约800米的不远处,倒是有一口井,每天靠挑水来维持用水。
我和思雨爬上一个小山坡,看着夕阳逐渐隐没在山峰后面。
“你知道吗?我离校出走之后,我爸妈为了逼我回学校,特地把我带到这里,让我去勾油,好让我知难而退,回去读书!”思雨靠在我肩膀上,幽幽地说。
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然后拍了拍她的背,静静地听着。
思雨又说:“勾油真的很累,但是爸爸又怕我有危险,所以就让我在这附近勾,附近的山没有那么陡,我每天勾半天就完成了,然后就很无聊很无聊,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跟爸妈提出来,留一个手机给我,我才第一次打电话给你,第一次跟你聊天。”
“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你工作过的地方?”我提议道。
“好!”思雨很兴奋地说。
3
当思雨的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第二天的行动时,他们提出了反对,说是怕有危险,不过在我们的坚持下,他们默认了。
第二天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已经踏上了思雨“勾油”之路。
当我们走过当地的本地老婆婆家的时候,老婆婆正在和她的两头猪聊着天。
我很诧异地问思雨:“这个老婆婆,是不是个孤寡老人?”
思雨笑着说:“不是!这个老婆婆有两个儿子,平时两个儿子都出去打工了,过年才回来。其实她家在山脚下,有一栋小楼,她老伴去世了之后,她就上山来建了这个小房子,养了两头猪,据说都养了三年了,但是谁要是说要杀她的猪,她就跟谁急!”
“哎!这个老婆婆,把猪当成自己的儿子了!”我感叹道。
“是的!”
我的心中甚是悲悯,想起网上的一句话来,说:“她聊的不是天,是寂寞!”
这句话所指,更多的是对网上社交的感叹,但是此时,我怎么感觉,用在这个老婆婆身上,会更贴切呢?
思雨似乎有了什么感触,跟我说:“可哥,你说我们结婚以后,会不会两个人之间的话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也全都寂寞了!”
我这才想起,双方家长,昨天其实已经定下我们的婚事了,已经开始定婚期了。
思雨推了推愣了神的我,嗔怪地问道:“你说会不会?”
“不会不会!”我连忙应付式地回复道。
“我的爷爷奶奶,他们老了之后,就分床睡了,我的外公外婆也这样!”思雨顿时羞答答地说:“我不希望我们也这样!”
我发誓式的说:“不会!坚决不会!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看来,思雨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双方家长的安排,而我,为什么却有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4
重走思雨的“勾油之路”,我终于体会到其中的艰难。
那路,不!那不能叫路,那只是将路边的野草、树木一砍,然后再脚踩一踩,勉强能通过一个人的羊肠小道。
一路上,思雨告诉我:勾油的时候,她会每天早上到每一棵松树上,以“勾”的形状用勾油刀划两刀,然后下一棵。
我走进好好看了看那些刀口,大概有十几厘米深的刀痕,松油顺着刀口,流到用薄膜特制的兜里。
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思雨,却跟没事人似的。也难怪,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爬山如履平地一般。
到山顶的时候,背对背地坐着,默不作声。思雨似乎感觉到了,我有心事。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
过了良久,我很坚定地对她说:“小雨,经营一个家庭比经营一个企业,要难多了,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把我们这个小家给经营好!”
“不,是尽我们所能!”思雨更加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