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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半年的时间里。
逢纪也在不断的考察棘阳城中的这些普通人。
只要是那些有上进心,并且对于秦羽表现出了十分忠诚的普通人,便有资格进入小方村的候选名单之中。
在这些人里面,若是他们谁能够积攒到一定的对于棘阳城的贡献,便会得到搬家进入小方村的资格。
不过这些人在进入小方村之后,就都没有再回来过。
以至于小方村中的情况到现在为止,在外人眼中还依旧是个谜团。
表面上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怕。
但是事实上却不尽然。
小方村也不是完全没有和外界联络的情况。
就比如铁柱手下的那些保安就是完全来自于小方村中的人。
那些后来被允许搬迁进入小方村的众人,若是也想要在武力方面取得一定成绩。
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被纳入到小方村的卫队之中。
其中便有一部分人成为了铁柱的手下,扩充到了铁柱手下的保安军中。
这些原本属于棘阳城中的人,在进入小方村后,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保安军的一员。
他们实力的提升自然是被有心人都看在眼里的。
以前大家都在棘阳城的时候,也没觉得你小子这么优秀过啊。
怎么去了一趟小方村,回来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原本都不敢想象的强大武人了?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出现在许多人的心里。
联想到秦羽那圣人,神仙的身份,这些人心中想的自然就越来越多。
小方村对于整个棘阳县的人来说,隐隐约约之中就都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们心目中的圣地。
只是这个圣地,荀彧至今为止都还没有机会进去真正的看上一眼。
不是荀彧没有这个资格。
只是秦羽并没有想要带着他过去一次的想法。
主要还是为了安全起见。
秦羽很清楚,荀彧这位大佬在历史上可是选择了主动脱离袁绍,跟随曹操的人。
他对于明主的判断,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一套认知的。
秦羽自问自己这个一直在外人眼中看起来都在躺平,整天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忙着肝经验,都不怎么出来的家伙肯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明主。
荀彧又跟逢纪和娄圭不同。
兴许是时机不对,也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秦羽现在也还没有办法像是信任逢纪和娄圭那样信任荀彧。
秦羽感觉自己与荀彧之间就像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那种交往的感觉。
颇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荀彧这人在秦羽的眼中,他虽然跟谁的关系看起来都相处的不错。
但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始终都有着一块留给自己的自留地。
他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人缘关系都很好。
但实际上才是最难交心的。
荀彧不像是娄圭那样有些耿直的社交牛逼症。
也不像是逢纪这样滑溜老练,但是却能够让秦羽感觉到这人已经真的成了自己兄弟一样的真诚。
他对待秦羽的时候,便是一直都用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只求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求想要跟秦羽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之类的。
秦羽其实也很愁。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跟荀彧这样的性子打交道。
于是干脆就算了。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倘若他们在一起接触的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是让荀彧感觉自己不太行的话。
那秦羽也没什么好说的。
为了以防万一,目前小方村中那些对秦羽来说十分重要的核心机密,还是不让荀彧知道的好。
不过秦羽在荀彧这边看起来没有多少收获。
但是在张昭那边收获却是不小。
张昭也真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做事的时候,尤其是在写字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
就算是秦羽去找他,不小心扰了他的思路,都能极为明显的看到他那一下子就拧起来的眉头和瞬间就黑了的脸。
那样子直接就让秦羽感觉自己好像是欠了张昭几百块钱忘了还似的。
不过因为教材的事情,后来接触的多了之后,秦羽便还是觉得这个人有点好玩。
他写字的时候被打扰到以后那脾气是真的差。
但是只要是在他没有写字的时候,那脾气就是真的好。
秦羽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张昭想要编纂的教材上进行修改的话,会让张昭也露出之前那样黑着脸的神情。
没想到,之后每次他们二人意见相左的时候,总是张昭先站出来服软。
久而久之,张昭的口头禅也差不多跟秦羽学的有些定型了。
“那行吧。”
“那好吧。”
“我再去改改。”
“就按你说的来。”
不过这也不是说明张昭本人就没有什么见地。
与之相反,他现如今说话虽然有些软,但是却很擅长在大方向上的谋略和规划。
后来秦羽还因为这事跟张昭聊起来过。
秦羽以为张昭本身就是性子比较软,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质疑的话。
这让秦羽其实也有些心里没底。
他自己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如果让他自己搁这里瞎指挥,没有人从旁辅助,给他指出他想法中的错误的话,那才是真的离谱了。
他就生怕张昭日后成了一个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于是还动了心思想要劝说张昭,日后有什么事情想要直接顶撞他就顶撞吧。
没想到张昭却是尴尬一笑道:“难道县君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要顶撞你吗?”
秦羽:???
张昭又说道:“我本身并不是性子软弱之人,不过是遇事喜好谨慎而为,几次下来,最终的结果都证明县君的有些想法虽然我不认同,但结果却都是出奇的好。”
“于是乎,我自然就不能在您面前多提什么意见,那很有可能只是我没有看明白县君你所做的事情背后真正的原因。”
“我也时常在思量县君你为何会有那般奇思妙想,不过常无所得,且现如今所遇到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做错了,也有很多办法拿来弥补,那我为何不仔细的看看县君您的想法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若是日后真遇到了无法这般随性而为的大事,我自然会站出来竭力劝阻县君了。”
秦羽一脸无奈的看着张昭:“原来子布你是将我当成了你的小白鼠啊?”
随后他又笑着说道:“好!既然你是这样的想法,那我也就放心多了,日后你就多看多想,这些小事你只管听我的,就算做错了,咱们回头再改也行,但是遇到大事的时候,可就要劳你多费心了。”
张昭虽然听不懂秦羽口中所说的那个小白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根据秦羽所说的话,他也大概能猜的出来秦羽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便也笑着应道:“承蒙县君如此看重,昭定当尽心竭力!”
……
县令府中。
等到吕布也吃完了一块西瓜,用卫生纸擦了擦嘴巴之后,他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也就是说,现如今外面已经越来越不安宁了?”
秦羽听完吕布的叙述之后。
他也不由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也难怪。
现如今毕竟已经183年6月了。
距离184年的黄巾起义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
太平道的那些人,在这段时间里应该也已经要做好最后的准备了。
但是他们现如今的举动,还是让秦羽感觉到有一丝不太对劲的感觉。
不都说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难道不应该越是到了快要起事的时候,这些太平道就应该越是安分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些太平道的人就好像是有些已经压制不住自己胸腔之中那充斥着的贪婪。
再也按捺不住手中的刀子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
谁会在起事的前期让人就将目光全都往自己的身上盯?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表现的更加平和恭顺?
先用这种方式麻痹这些郡县的守官。
然后等到起事的时候,一同出手。
之后便大事可定。
然而吕布带来的消息却是最近南阳郡的其他县里已经有不少地主豪强被太平道人袭击的消息。
事情还是发生在最近收麦的时候。
因为一些本就已经积攒下来的恩怨,最终就演变成了暴力冲突。
若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肯定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与那些地主豪强们直接对着干。谷
可若是背后借助着太平道的名头,有太平道集结众人的力量,他们有了相应的底气敢做这种尝试了。
最后虽然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但也已经产生了让这些世家大族们警醒的意味。
倒是在秦羽治下的棘阳县中,却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一方面是因为棘阳县吏治清明的原因。
秦羽有足够的钱财去救济那些普通人,让那些失去了田地的普通人可以重新开垦田地,获得赖以生存的希望。
同时用经济的方式来打压那些地主豪强。
农民除非是被逼迫到自己活不下去的程度才会想着要出卖田地。
你们压价,那我就用高价收农民手中的粮。
你们大肆收粮,企图抬高粮价,那我就开仓放粮。
比经济实力,这些棘阳县内的区区地主豪绅凭什么能跟掌握了神水和纸张的秦羽拼?
再加上背后还有娄圭这个已经逐渐锻炼出来商业能力的操盘高手。
还有荀彧这个隐身在背后,能够全盘调动资源的超级内政大佬。
更何况还有一个虽然身在文士府,但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自告奋勇而来的张昭讲师。
他们三个人一发力,加上秦羽这边雄厚的经济基础。
顿时就将那些世家豪强给打蒙了。
一场就干的他们知道了秦羽的厉害。
再去用之前那种巧取豪夺的手段时,就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许多。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豪强地主是能够被这种比较温和的经济手段给说服的。
就有那些不服气秦羽用这种碾压的经济手段来制裁他们的。
要么还是用他们那强取豪夺的老一套。
要么就干脆无视了秦羽禁令,暗中杀人以泄愤。
对待这些人。
除了死,秦羽自然就没有给他们任何可选的道路再走。
随着之后一段时间棘阳县内传出来的诡异传闻。
那些无视秦羽禁令的各个豪强地主全都被杀的干干净净。
他们家中但凡是被查清有过作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一夜之间尽数斩杀。
而没有死掉的那些人,则都是一些并没有做个什么恶事的人。
当一夜的杀戮过后,他们会在第二天被当地官府的人好生看护起来。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原本积攒下来的家财是不用想了。
官府会将其直接充公,不过也会与此同时给他们安排一定程度上的优待。
让他们至少能像是一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
而每一个被这样清理掉的地主豪绅家中总会出现一只由青铜打造而成的飞鱼。
这飞鱼越传越邪乎。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拿着飞鱼前来的乃是鬼神索命。
有人说这些留下飞鱼的乃是武艺超群的游侠。
有人说这神秘的飞鱼军就是他们县令大人的人,县令大人杀了这些人,就是来解救他们的。
各种捕风捉影的说法不一而足。
不过都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被确认。
这种事情多了之后,那些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地主豪强们一个个全都人人自危。
生怕自己也被这飞鱼光顾。
有一些明知在劫难逃的,便大肆收买游侠,想要与那神秘的飞鱼拼个你死我活。
只可惜。
如此负隅顽抗,到了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依旧是整个府邸上下所有人,包括那些游侠也全都被杀的干干净净。
自此之后,再无人敢直面那飞鱼。
也再无人敢对秦羽的命令置若罔闻。
还残存的一批豪强选择远走他乡。
他们变卖田产,很快就带着族人迁往别处。
还有很少的一些豪强自认为安安分分的留在这棘阳县内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他们便都各自收敛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起生意来。
在秦羽特意吩咐过要放宽对商人的限制,修改商人的缴纳的税额,从以前的人头税转变成为交易税之后。
渐渐的,这些愿意留下来的豪强也都发现了一条新的致富的道路。
于是一个个全都将家中子弟送往棘阳城中,跟随文士府的诸位老师学习。
剩余的人则是在棘阳城中老老实实的行商。
以棘阳城本就富庶的民众基础,带动的商业很快就繁华起来。
正是因此。
棘阳县很快就变成了整个南阳郡中治安最好的一个县。
现如今棘阳城也已经变成了往来商人的必经之处。
不管是谁,都愿意在距离的不远的时候,绕路也要来棘阳城一趟。
来了之后,货物有可能会很快就被销售一空。
就算没卖掉,也不会需要他们缴纳什么赋税。
更重要的是。
他们还可以在棘阳城拼运气去进货。
要知道现如今棘阳城可是有几样让整个天下人都为之疯狂的东西。
其一便是神水。
这东西乃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神物。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过稀少,普通的商人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能够分到神水的份额的。
这神水每次一旦生产出来,最优先供应的自然是皇帝刘宏。
剩下的份额中,四成给了弘农杨氏,四成给了何进,最后的这两成,其中一成半都只在棘阳城本地进行销售。
唯有棘阳城的住民才有资格购买。
剩下的那最后不足半成的部分,才是留给那些行商去争抢的。
然后通过这些商人,将神水带向整个大汉的四方疆域。
除了神水之外,还有三个同样紧俏的货物。
一是棘阳城出产的棘阳纸。
这就是秦羽用来大批量刊印书册所用到的纸张。
同时也是那些世家大族最眼热的东西。
二是宣纸。
对于那些文人墨客来说,这品质优良的宣纸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书写在宣纸上的文字,俨然都会更多出来一番韵味。
三则是卫生纸了。
这玩意完全是秦羽为了个人享受才搞出来的。
他安定下来之后,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屁股被厕筹疯狂摩擦的感觉。
遂即便耗费碎片,又升级出了卫生纸的制造之法。
命人将这卫生纸生产了出来。
秦羽本以为这卫生纸需要的人应该会很少。
毕竟这玩意不能用来书写,而且作用就只有那么一个。
那些已经习惯了的人,完全可以不用花这份额外的钱来买这种奢侈的享受。
不过秦羽果然还是小看了奢侈品在高端人群中的影响。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哪个时代。
奢侈品的存在都是有其本身意义的。
那就是用来装逼。
才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而已。
现如今整个大汉朝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之中。
你若是家里没有常备着从棘阳城买来的卫生纸的话。
那你都没这个底气去招待客人。
一时间手捧书写而成的书册,如厕的时候必须要用卫生纸就渐渐成为了这些世家豪强们的标配。
就连那跟秦羽一向不对付的曹操,此时也不得不屈服在秦羽的纸张攻势之下。
一边忍不住心中对秦羽的嫉恨,一边还要给秦羽不断的送钱过去。
这让曹操对于那些游走天下的行商也更是厌恶起来。
而就在这一日。
远在吴地避难的一个年近五旬老者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已经空无一物的案几。
“不行啊!”
“卢子干最近也不给我送宣纸来了,外面卖的宣纸越来越贵,这根本不够我用的啊。”
“听说这宣纸的出产地在那南阳郡棘阳县。”
“不如我这便亲自过去一趟?若是能将那宣纸的工艺也给学来的话,日后便再不用担心这宣纸不够用了!”
“琰儿,琬儿,快去收拾好东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