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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要调入我在的号子的是原先在三号号子的刘建。
武所在吩咐我先把刘建送回号子后,就独自向里面的号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挨个查看着每个号子里的情况。我则带着刘建来到了我在的号子门前,开着铁门。
号子里很安静,‘二黑子’看到我到了门口在开门,就从二铺的位置跑了过来。
铁门被打开后,‘二黑子’就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刘建。
“老大!”
“嗯!这是新调进来的,叫刘建,你先带进去!”
我向‘二黑子’说道,号子里进了新人对于号子里原来所有的人都是一件好事,起码睡在厕所位置的人会自动的升铺。
我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刘建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铁门向武所走去。
“武所,送进去了!”
到了武所身边后,我向武所说道。
“下一个是去四号吧?”
“嗯,是四号!”
我答应着武所,走到四号号子门前开着铁门。
四号号子的头铺是‘老赖’,是一个看起来长得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不是我们本地人,来自南方的某一个省。
‘老赖’看到我在开着门,就赶快走了过来。应该是从三号号子调人的动静让‘老赖’知道了,所以我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疑惑的表情。
等门打开后,武所走进了四号的号子,不过并没有像在三号号子那样踱步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口扫视了一下号子里的人。我趁着机会数了一下四号号子,这个号子里总共关着有十三个人,张三毛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靠近厕所位置的铺位上,看着有点‘激动’,不过这种‘激动’是因为他进来的时间不太长,对于见到管教民警心里的害怕造成的。
之所以我对这个张三毛有印象,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进来的时间并不长,也就顶多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进来的那天我也在办公室。
那天是秦所的班,当时我正带着劳动队的人在内班铺着线路,隐隐约约听到内班办公室有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没过多久,秦所就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喊了我一句:
“眼镜,回来!”
我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事了,而且肯定和刚才的电话有关,远远的答应了秦所一声后就向办公室跑去。
秦所在喊了我一声后就走进了办公室,等我也进去后,秦所才和我说道:
“马上要送进来一个人,等一下你检查一下他身上!”
“嗯嗯,行!秦所,进来的是什么人?”
“抢劫犯!”
“就一个人?”
秦所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后开玩笑说道:
“咋了,一个人就不能抢劫了?”
“能,秦所,一个人也能!”
随后没过多长时间,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后,秦所让老郅拿上钥匙去开‘四道门’,等一个身影从‘四道门’走进来后,老郅又重新关上了‘四道门’,然后让这个人走在前面,指挥着他进了内班的办公室。
这个人就是张三毛。
张三毛大概二十岁左右,中等个子,一头长发,瘦弱的脸庞,一双眼睛虽然带着害怕和担心,但仍旧有机会就会滴溜溜地瞅一眼四周。张三毛进来的时候,双手戴着手铐,这副手铐应该是中班给他戴上的。
正常来说,外单位送人进来的时候都戴着手铐,在到了中班后,会把手铐取下来,然后换上看守所中班的手铐重新戴上。等这人进了内班后,做完了登记以后,才会给他取下手铐,而且这副手铐还得再交还给中班的管教。
张三毛就是这样戴着中班的手铐进来的。秦所在给张三毛做完了登记后,简单地做了一次入所的谈话记录后,我按照秦所的指示检查了一遍张三毛的身上,确认没什么东西后就把他送进了四号号子。
我对张三毛有印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伙的抢劫罪犯得有点可笑,因为据他交代只抢了一次,而且还只抢到了五元钱,就被抓住送进了看守所。具体的经过,在那天做谈话记录的时候秦所并没有问,所以我一直不太清楚,现在好了,等他进了我在的号子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继续讲现在的事情。
武所在四号号子的门口没站多长时间,就对坐在通铺最后面的张三毛说了一句:
“张三毛,收拾你的东西,到一号去!”
张三毛听到后,带着点颤音赶紧‘是...是’的回答着,我想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调号子是干什么造成的,当然这里面还有对管教民警的那份‘害怕’。
张三毛下了通铺后,就开始毛手毛脚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只有一个脸盆,饭盆和一些洗漱用品。
在张三毛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低声和武所说了句:
“武所,让他把被子也带上吧,号子里不多了!”
武所点点头后,就又吩咐张三毛把他自己的被子也带上。
就这样,张三毛抱着自己的那一床破旧的被子,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出了四号号子后,被我送回了自己的号子,一并交代给了等在号子里的‘二黑子’。
先前被送进号子的刘建,规规矩矩地站在地下,脚下放着的是他带过来的自己的东西。
‘还行,这个二黑子挺懂规矩的,并没有自己安顿进号子的新人!’
我心里暗暗想到。
接下来就是去调六号号子的高小山(化名),这个人我也没多少印象,只是大概知道他被定为‘车匪路霸’才关进来的,而且和先前在号子里的六子是同案犯。
高小山(化名)的年龄和六子的年龄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多岁,不过个子比六子要高点,身材要胖点,普普通通地一张脸,看起来还算憨厚。看到高小山我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子犯的事不会是被六子鼓动的吧,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比六子的歪脑筋多的样子。
高小山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也跟在我的身后被我送进了自己的号子里。
在送高小山进到号子里的时候,‘二黑子’带着兴奋问我:
“哥,还有几个人?”
“还有两个,一会儿就都进来了!”
“好嘞!”
‘二黑子’对于号子里能一下子进五个新人还是感到满意的。这就像在部队上,你要是管着‘几个小兵’的话,你顶多能算是一个班长,但你要是管着‘十几个小兵’的话,你就能称作是排长了,最起码也是一个加强班的班长。‘二黑子’现在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最后,就是到十号号子把吴东和小吕都调到我在的号子就行了。
十号号子在他们原先的头铺‘老六’投监后,就被秦所指定了原先的二铺‘王建伟’来做。王建伟当上头铺后,十号号子管理的还行,起码没有出过什么事情,一直都很安生。
因为我几乎每天都会打开十号号子的铁门把吴东和小吕叫出来,所以王建伟对我也比较熟悉,铁门打开后,王建伟对我笑了笑后,很是严肃和正规地向武所报告着:
“报告武所,十号号子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三人,请指示!”
“嗯,好,好!”
武所听了后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严肃,连说了两个‘好’后,没有犹豫就让小吕和吴东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一号号子去。
吴东和小吕俩人对于给他俩调号的事并不感到稀奇,对于能和我在一个号子里,他俩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起码号子里不会拿他俩当‘新人’看待。
“调完了吧!”
在小吕和吴东俩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来后,武所问我。
“调完了,武所!”
我一边关着十号的铁门,一边回答道。
“行了,你带回去安顿吧!”
武所吩咐我一声后,径直向办公室走去,我则带着小吕和吴东走回了自己的号子。
进了号子后,我虚掩上铁门,然后向自己的铺位走去。小吕和吴东则自觉地站在地下,和原先进来的三个人排在一起。
“老大,怎么安排?”
在我坐下后,‘二黑子’走到我面前请示着。
虽然我有点不太赞成对待‘新人’的那一套做法,因为我总觉得那是在‘欺负’人,但那是我还不是头铺时的想法。
在我成了这个号子里的头铺后,我曾经独自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尽管看起来‘新人’进来的时候‘服水土’多少带点‘欺负’人的意思。但在想到大多数被关进看守所的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他们面前树立起一点‘威信’的话,在后面的管理中他们可能就不会对头铺有那种潜意识中存在的害怕和尊敬。
这对于整个号子后面的管理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不由地有点想念老杨在的日子了,要是老杨在的话,我还能有一个可以商量事情的人,还可以帮我出出主意。现在这个号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且还是睡着头铺的位子。这个号子的管理需要我去做,管理好了管教们不一定会对我表扬,但如果号子里要是出了任何的事情,我却脱不了干系。
‘二黑子’还等着我的指示,我狠了狠心对‘二黑子’说道:
“除了吴东和小吕外,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不过悠着点做!”
也许好久没有‘施展一番拳脚’了,‘二黑子’在听到后,很是高兴地答应道:
“明白了,老大!”
于是,‘二黑子’暂时没有理睬吴东和小吕俩人,指挥着棍子开始了对三个‘新人’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