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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火车票,抬头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张夜凌空星跟在他身后,张夜提着一个巨大粉色的旅行箱,凌空星背着一个粉色背包,张夜解释说他的东西都在凌空星的背包里,而旅行箱是凌空星的。
当时收东西的时候凌空星吐槽张夜道:“你是一个大活人,就带一套西装,粉色镜子,水晶球真的好嘛?”
张夜笑着回道:“我只有这些东西是不可以随便装的。”
路明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凌空星却似乎很高兴,但他路明非现在左右两只巨大的旅行箱,加起来和他自己的重量差不多,编织袋里塞着一床十二孔棉被,枕头和一只箱子捆在一起,护照叼在嘴里。
如果不是张夜说他给路明非买高压锅,婶婶可能还会塞给他一个高压锅进去,张夜还让他不要带那些盗版光盘,不然会被收干净的。
天之骄子、留学新人路明非携带全部出国装备,和张夜凌空星一起搭乘美联航班机,跨越大洋,降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按照诺玛给的行程安排,他将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张夜快步来到准备问CC1000快车的路明非面前说道:“路明非,不用问了,列车时刻表中,没有这趟快车。”
路明非微微愣住开口道:“那我们怎么知道车在什么时候来?”
“等呗,楚老大说过,学校的任何一个部门都很有个性,我们只能等下去,你要无聊我们这里正好三个人,要玩斗地主不?”张夜耸耸肩说道
“Onedollar,justonedollar…”这时有人在路明非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Iampoor!No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复。
张夜清楚是路明非伟大的师兄芬格尔出场了,默默站在一边,凌空星之前就耐不住寂寞,去买零食了,张夜丝毫不担心她被拐,反而是替芝加哥的朋友们捏了把汗。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路明非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张夜冒头道:“很久没见了啊,芬格尔学长,谢谢你上次借给我的校徽了,狐假虎威的感觉效果很不错啊。”
芬格尔看见路明非后面冒出的张夜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他一脸悲愤的开口道:“是你,当初就是你,他们说我任务没完成,我又挂了n科,才沦落到现在这样,你赔我青春,赔我学分绩点。”
芬格尔如同只发疯的狗,死死的抓着张夜的衣服,张夜微微难受但还是开口道:“学长,是你自己没拿回去的好吧,而且你这样抓着我很危险的啊,如果被你学妹看见,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最近似乎有什么瞒着我,她是怎么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张夜几乎是在低吟。凌空星最近表现的有些闷闷不乐又有些向往,如果不是两人同居,张夜险些觉得少女是在生理期提前了。
不过好在,芬格尔还算理智,见张夜一脸沉思,他拿了张夜的几百美元,就豪气的说请路明非吃东西去了,
“学长你也是等……CC1000次快车?”路上路明非问。
双方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我是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出手去,想表示友好。
“嘿嘿,知道啦,我见过张夜,他之前住院我还去看过他呢,走去吃可乐”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瓜子里除了可乐就没别的了么?路明非想。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对着张夜,大口啃着三明治,喝着可乐。
凌空星也从外面回来,象征性的向张夜询问了一下芬格尔是谁,然后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吃着买回来的薯片。
“师兄,你怎么还没毕业,我见你的时候都04年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还没毕业的?”张夜
“简单,读了个八年级。”
“八年级?”一旁听见的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路明非接过话茬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种惊悚的事,“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张夜解释道:“确认入学时,诺玛给提过的,楚老大说过阶级越高,在学校的便利就越大,不过现在我怀疑我们都被师兄拖累了,话说师兄的阶级是多少?。”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表示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等级。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路灯闪亮。
张夜带着他们去酒店里,防止这两个家伙没出息的呆在候车厅里睡觉,酒店剩下两间房间,路明非和芬格尔一间,张夜和凌空星一间,芬格尔当时看张夜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那风骚的导师。
房间都是单人间,路明非和芬格尔没什么问题,张夜抓了抓脑袋,把床让给了凌空星,他则是睡在沙发上。
星和夜也趁这个机会从背包里钻出,凌空星抱着星,来到睡沙发的张夜身边坐下,张夜给她让了个位置,凌空星开口道:“进了卡塞尔,我们是要分开了嘛?”
张夜想了想道:“卡塞尔不给男女生同寝的吧,而且管这块的还是你导师,风纪委员诶。”
张夜接着道:“你也不小了,卡塞尔不是仕兰中学,你如果还和之前一样粘我……嗯,隔壁就是新闻部的头头,你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到时候俊田太罗不说我才怪。”
凌空星眼眸低垂,开口道:“可是……我的事情你也知道,特别是背后的东西,我不想被其他人看见”
张夜想了想开口:“也许我们得去找校长聊聊?但你要用什么理由呢”
凌空星别过头看着电视说道:“没想好。”
张夜捂额,这是需要我帮你想和我同居的办法嘛?我同意和你同居了嘛?让我出主意?
张夜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校长同不同意,不过我听叶胜说他要去为夔门计划准备,到时候我参加计划找他问问。”
凌空星似乎想到什么说:“我和你一起去!”
张夜揉了揉她的头道:“能不能去还是会事呢,你这么粘我,要不以当我妹妹吧,这样我忽悠昂热的时候就可以更简单。”
凌空星白了他一眼,开口道:“谢谢,我不需要,你还不是我哥哥都给我管的够严了,当我哥哥鬼知道会怎么管我。”
张夜无奈笑了笑,两晚上过去后,几人再次来到候车厅,
芬格尔蛮不在乎,他说对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的,怪只怪他们阶级低,阶级高的学生到达车站就会有车来接,从VIP通道上车,不会引起任何骚动。
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们的阶级有多低。芬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农奴阶层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尔安慰他说其实比农奴低的也有,有人的阶级好像骡子。
张夜当时笑着说,芬格尔他就是那只骡子,而且这只骡子还在不断退化。芬格尔大骂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当初怎么就那么手欠,接了你的任务。”
如果不是凌空星那危险的目光,他可能已经冲上去抓着张夜衣服了。
渐渐的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坐在椅子上开始不停的打哈,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
张夜和凌空星坐在椅子上,张夜这几天晚上并没有睡好,此时也觉得头越来越昏沉,最后直接睡在在了少女身上,凌空星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她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微红的让张夜枕着她的腿上。
半梦半醒中的路明非,听见空荡的候车厅里只有单调的钟声响起
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本该没有教堂。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正在盯着张夜之前坐的位置,那里有抹不起眼的黑雾。
路明非四下张望,找不到任何人,门口的警卫也不见了,远处赛百味的三明治店熄了灯,这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他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车大厅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