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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成小心翼翼的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他以为,走进门会看到温柔正在收拾衣服准备走人。
他甚至已经开始暗暗庆幸穿了秋裤,至少,跪下去的时候,膝盖不会那么疼……
哪知道门推开后,只看到温柔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iPad,脸上敷着面膜,除了一双眼睛略微有点红,其他一切都和往日一样。
许俊成一时间愣在门口,不知道该主动开口说些什么才合适了。
倒是温柔先开口:“回来了?喝好了吗?”
许俊成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天在无理取闹了。
明明是自己不对,凭什么还跟她闹别扭呢?
“老婆,你怎么不叫我,就自己回来了呢?”
温柔放下iPad,眼底还有哭过之后的酸涩,定定的看着他:“我怕你们在说胜寒上学的正事,走过去反而打扰你们确定一下你在哪里,我就先回来了。”
许俊成又是欣喜于她的反应,又有些害怕她如今的反应。
他走过来蹲在床边,拉住她的手。
手心一片潮湿冰凉,明明屋子里还开着空调的。
他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手,轻声说:“老婆,我其实是一个人心情不好去喝酒,陈漫住的离酒吧不远,那里也是她以前爱去的地方……”
温柔脸色一白,看着他,眼圈又红了起来。
许俊成像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哎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我是想说,我没有约她一起喝酒,我去那家酒吧也是因为和老板熟识,在他那里寄存了十来瓶酒,去他那里喝酒比较方便。”
温柔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许俊成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我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陈漫。”
温柔看着他的眼睛:“遇到就遇到吧,做不成爱人,你们还是亲人。遇到了就在一起喝点酒,也正常。”
许俊成求生欲极强:“离婚了还做什么亲人?她和我说胜寒的入学都弄好了,又聊了几句她婚纱工作室的事情,再没谈别的了!”
温柔点点头:“哦,好的。”
“你相信我嘛?”
温柔点点头:“嗯,好的,我相信你!”
她太淡定了,许俊成反而不淡定了,不放心地盯着她看了半天。
她只是忽闪着黑亮的大圆眼,眼神无辜又清明。
最终还是许俊成先放弃了,站起身:“好吧。那我去洗澡,洗白白过来侍寝?”
温柔笑眯眯的看他:“去吧。”
许俊成转身去了浴室,开了热水洗了一会儿,头上和身上打了泡沫,忽然间,水龙头里放出来的就是冰凉的水!
“啊!!!!”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浑身肌肉瞬间都绷紧了。
外面静悄悄的。
“老婆!老婆!!!”
温柔淡定的走到浴室门口:“嗯?怎么了呢?”
“水!水怎么是的凉的!”
温柔哦了一声,走到旁边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放了一下:“热的呀。”
她一开热水,许俊成那边的水再次变得冰凉,又被冰得叫了起来。
温柔关上水龙头,浴室里的淋浴才渐渐变成了热水。
许俊成顶着一头的泡沫,眼看着温柔淡定的洗完手走出去了,这才明白,这货还是在闹性子了,只是学会了玩阴的。
他好气又好笑,赶紧洗干净出去,扑到床上就开始卖力劳作……
温柔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半夜的时候还起来给他热了杯牛奶。
他们家人的生活习惯,临睡的时候都会喝一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长期喝的话,也能补钙嘛。
许俊成喝了热牛奶,正要睡,才想起来问:“你没在牛奶里下泻药吧?”
温柔淡定的哼哼:“你猜啊。”
许俊成吓一跳,坐起身就往卫生间跑。
温柔捂着嘴在床上哈哈大笑,他在卫生间干呕得越开心,她就笑得越开心。
许俊成在洗手间做了半天无用功,出来就是一脸的怨念:“过分了啊。”
“我说我没下药你也不会相信啊。”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啊?”许俊成猛灌两口水,然后神情危险地又朝她扑过来,“不困了,再来一次。”
……
王莉在车站的时候,给温柔打了个电话。
温柔接了还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我六点半的飞机,待会儿上了飞机就关机把这个手机卡给扔了。车钥匙和房子的钥匙,我叫快递送去给张震了,他那边会退租。石磊的工作,你可以跟许总打个招呼,近期就给他开掉就行。”
“你真的要走了?”
王莉在电话那头长舒一口气,听着就畅快:“是啊,这几十万,足够我重新开始了,和小姐妹开开店,做做服装,带带货,日子也能过。以后再也不想靠男人了。”
温柔也笑了:“也好。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打算自己养吗?”
“自己养!这年头政策都松开了,户口能上,学能上,我对外只说自己离异,谁能知道?孩子我也能教育好,至少以后不会做个危害社会的人就行。我给你打电话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找我来演戏,我也挣不到这六七十万块钱,可以远走高飞。”
温柔好想开口问一句:你舍得张震吗?
可说到底这也不是她该问的私事,只道了句:“一路平安,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跟我们联系了吧?张震之前还在问,你怎么不接他电话了……”
“都没必要再联系了。温柔,咱俩年纪差不多,奉劝你一句,别委屈自己!谁也不值得你委屈自己!好了,咱们都大胆的活着吧!再见了!”
说完,王莉挂断了电话。
温柔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一时间还有些迷茫。
许俊成听到动静,伸出光洁的手臂一捞,将她重新带回被子里了,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谁啊这么早……”
“王莉,她走了。”
许俊成没放在心上,慢悠悠的哼了哼,抱着她接着入睡。
温柔却再难陷入沉睡,只想着石磊这算是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吗?
好像还是有些不解气。
但是许慧都已经释然了,她再追着石磊痛打落水狗,好像也不合适?
胡思乱想到了天亮,她起身去厨房煎鸡蛋,吃早饭的时候,跟许俊成说:“之前叫你帮忙给那个石磊找的实习期工作,你这边可以和那个主任打声招呼,找个由头,把人开除了吧?”
许俊成迷惑的抬头看看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随即点头:“哦,好。”
“今天怎么看着这么萎靡?不对,这几天都感觉你有点萎靡。”
许俊成夸张第扶着自己的腰,唉叹一句:“要不人家怎么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呢。”
温柔被调侃得脸色泛红,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就势在她手背上舔了一口。
温柔:“咦哟!!”
“真甜!”
“大叔你太油腻了。”
“我还是只对你油腻。”许俊成甩了甩没有打发胶的长刘海,笑嘻嘻的问,“晚上想出去吃个烛光晚餐吗?明天孩子就回来了,二人世界的时间就不多了。”
“好呀。”
“那我晚上去校门口接你。”许俊成将最后一口煎蛋吃下,起身到她身边,弯腰吻了她一下,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
温柔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之间这样简简单单的告别,差点就成了永别。
她去学校忙活到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了,等到吃完午饭回到实验室,查看手机上的消息是才发现张震打来十几个未接电话。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赶紧回拨,却始终无人接听。
打许俊成的私人手机,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不由得有些心慌气短了,心跳得不正常,后背有些发毛。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像是有什么第六感之类的东西在告诉她,许俊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抓过车钥匙就往外跑,在门口遇到董老师,她还笑眯眯的问:“你干啥去?”
温柔撒腿往外跑:“我老公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她下楼开了车就往许俊成公司跑,半道上,张震终于把电话打了过来。
温柔有些气急败坏:“喂?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许总出了车祸,人现在在一院抢救,姐,你快来吧。”
“好,我前面下了高架就到了。”
“姐你开车小心啊。”
温柔迅速挂断电话,猛踩油门下了高架,一路不停的见缝插针,车技发挥到极致,到最后打开双闪不停的按喇叭,被周边车辆让开一条缝,才狂奔到医院。
下午的时候医院车位还算充足,她迅速找好车位,下车往急诊大楼狂奔。
这一路,脑子里一片空白,压根没空多想,跑到急诊室门口看见一身是血的张震,这才腿一软,直接跪在了走廊里,手脚发抖,压根不听使唤了。
张震急忙跑过来扶住她:“姐,你先起来。”
“他怎么样?”
张震表情也挺凝重:“还在抢救。”
温柔眼前一片模糊,理智却知道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赶紧抹了一把眼泪,颤着声音问:“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伤得不算轻,医生到现在没出来过。”
温柔被他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深吸几口气,又问:“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司机的,他伤得最重,也在抢救,但是下了救护车心跳已经停了一次,不大乐观。许总在后排系了安全带,车子侧滑出去撞在墙上,伤到了,但是比司机伤得轻一些。”
“先别通知姐姐,她心脏不好。这里有我,有什么事先和我说,等许总做完手术出来了看看情况再跟姐姐他们说。”
“好的,姐。”
张震也吓得不轻,他跟着许俊成的车出去谈事情,半道上遇到个刹不住车的大货车。
对方车辆失控,撞了一辆SUV,那SUV又撞在许俊成的车上。
高架上大家车速都在八十几,一时失控,大货车掉下高架桥,SUV差点被挤扁。
许俊成的车,好在车身强度和安全性都不错,被撞到高架桥的护栏墙上,司机的位置正好是SUV撞击的部位,上半身被挤压,伤势惨重。
他伤得最轻,却也又扭伤,见温柔来了,才小声说:“姐,我去找护士小姐姐做个缝合,你一个人守在这里行吗?”
温柔才发现他身上有伤,急忙起身扶着他往另一间急诊室走:“你先处理伤口,家里有什么人要通知嘛?或者朋友之类的?”
“我老家外地的,这里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我自己可以的。”
“女朋友呢?”
张震苦笑:“也没。姐,你去手术室门口守着吧,不用管我。”
温柔点点头,却跟帮张震处理伤口的小护士问道:“要缴费是吗?”
“对的,走廊上就有缴费机,不用下楼。”
“好的,谢谢,我去缴费。”
她把张震手里的单子抢过来,先去帮他交了钱,才回来将缴费单给了护士:“弄好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张震觉得有些感动,在他看来,温柔是他老板娘,完全可以不管他的,却还是跟过来眼看着他处理伤口还帮忙缴费,简直太够意思了。
温柔却无暇多想,跟他交待两句,就回身往手术室门口走。
找点事做,人就容易冷静下来。
她现在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只要许俊成还活着,她就一定要救到底。
一场救治持续了五六个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医生有些疲惫的走出来。
温柔立即起身迎上去:“医生,伤者都怎么样?”
“陈海峰的家属吗?”
温柔一愣,旁边一直守着的中年妇女立即起身走上前来:“我是陈海峰的老婆,他怎么样了?”
“抱歉,我们尽力了。”
中年妇女浑身一软就跌坐在地上了。
温柔急忙帮忙弯腰扶住她,将人扶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她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却也物伤其类,都是家属等在手术室外,看着别人接收噩耗,自己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医生通知完,就有小实习生留下来和家属对接后面的手续。
温柔见那医生要进去,急忙起身追上去:“医生,请问许俊成现在怎么样了?”
那医生额上已经有汗了,利落的扔下一句“还在抢救”,就转身大踏步的又进去了。
温柔守在大门口,看着刚才那个中年妇人面如死灰的签文件,心底里一片恐慌。
慌乱之下,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
那是妈妈去灵山的时候,说是找什么高僧开光过的玉坠,能保平安。
现在求神拜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捏着玉坠,心里只是默默的祈祷:让许俊成化险为夷吧,只要他好好的活下来,她折寿二十年也没问题。
佳妮不能没有妈妈,同样也不能没有爸爸。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自己不能没有许俊成。
她被许俊成照顾得还不错,家里的杂事基本都是许俊成在操心,她心无杂念安心读书。越是这样,她的生活就越是无法忍受许俊成的缺失……
张震很快也走过来了,看着温柔身边哭哭啼啼的女人,就有些着急:“嫂子,峰哥怎么样了。”
陈海峰的妻子一见他,哭得更伤心了:“海峰他……没了。”
温柔这才明白过来,陈海峰,就是许俊成的司机。
早上好好的出门上班,到下午,人没了,这谁能接受得了?
张震也觉得心里难受,靠在陈海峰妻子身边扶着她,轻声安慰。
到傍晚的时候,陈海峰的父母和一儿一女都到了,在医院里呼天抢地,将陈海峰的遗体接走,送往殡仪馆了。
温柔让张震全程跟着过去操办丧葬事宜,一切费用由公司承担。
张震本来还不放心,见王珊珊赶了过来,这才急忙跟着陈海峰一家人离开了。
他将许俊成的手机和随身物品交给了温柔。
她抱着他的外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手里许俊成的私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屏幕上两个白色大字:陈漫。
她满心的惊惶不安和悲伤,顿时被一股无名火代替,转头把手机递给了王珊珊:“你接吧,问问她干吗。”
王珊珊一看来电显示,暗道晦气,只好起身躲远点接了。
陈漫还以为是许俊成,声音带着讨好,笑着问:“俊成,晚饭吃了吗?胜寒说想你,就想着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王珊珊一听也来了脾气,冷冰冰的答:“我是王珊珊。我老舅笑着没空接电话。”
“怎么是你?他人呢?”
“老舅出车祸了,在医院。你别再闹腾了,老舅已经结婚了,你带着胜寒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陈漫的语气立即变得尖锐无比:“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这么说我吗?我就算笑着不是你的舅妈,也是你表弟的亲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我说也说了,听不听随你。别再给我老舅打电话了。胜寒想爸爸,就自己联系我老舅!”
说完不想再听陈漫那刺耳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是不知道许俊成的手机密码,要是知道,直接把陈漫拉黑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