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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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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沐浴完毕, 回到卧房时,见到宁宁坐在床上,一本正经在想些什么。

    她想得皱了眉, 很少露出过这样严肃又苦恼的神色, 在见到他的身影时眸光一亮。

    裴寂下意识觉得, 导致她如此苦恼的罪魁祸首,可能与他有关。

    他与宁宁结为道侣尚未多久, 时常离开玄虚, 在四海之内漫无目的地游玩。

    宁宁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一处地方还没呆上多久, 便急不可耐地想要去别处转转。

    偏生她又颇为念旧, 时常舍不得独具一格的景色, 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干脆在心仪之地都购置了房屋,等来日心血来潮,再御剑前去住上一宿。

    比如南城里这间竹树环合的院落。

    宁宁今日在麒山遇见故友, 同陆晚星等人小聚半日后, 这会儿已没了多少气力, 软绵绵靠在床榻上。

    她比裴寂早些沐浴, 长发被一根玉簪轻轻挽住,垂落几缕零散的青丝,被窗外晚风一吹, 轻飘飘拂过脸庞。

    “裴寂。”

    宁宁正色望着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有件事,想跟你讨论一下。”

    她说着一顿,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于是裴寂乖乖上前, 坐在床边。

    离得近了,就能闻见她身侧清幽的栀子花香。

    宁宁之前说得毫不犹豫,心里的话临近出口,反倒露出了略显局促的神色,耳廓渐渐涌上粉红。

    好在他极有耐心,垂了眸挑起少女耳边长发,将其别在耳后:“什么?”

    “就是……”

    宁宁抬眼迅速瞧他,又很快垂下眼睫,说着抿唇顿了顿,在经过片刻停滞后,似是破釜沉舟般开口:“就是,你难道不觉得,每次晚上的时候……你都太凶了吗?”

    裴寂一怔。

    他总算明白宁宁为什么会脸红,乍一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朵也忍不住兀地发烫。

    他有“太凶”的时候吗?

    他们刚结为道侣,对于这方面都没有太多经验。在夜里的时候,往往是两人神识交缠,彼此试探,然后他顺势探寻得越来越深,灵力激荡,而宁宁——

    宁宁似乎……时常会喘着气,精疲力竭般叫他停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他很少会照做,就算照做了,她也会咬着牙拉住他手臂,哑着嗓子说继续。

    而且每到第二日,无论前夜如何,宁宁都会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从来没表现过不满。

    于是裴寂红着耳朵,很认真地问她:“我让你……难受了?”

    “倒也不是难受,我很满意——啊不对!”

    宁宁越说气息越乱,本想用强势一些的语气,嗓音却始终保持着近乎于仓惶的艰涩:“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我要当主导的那一个!”

    终于说出来了!

    宁宁心底猫猫落泪,为自己的勇气疯狂点赞。她今天就要农奴翻身做主人,推翻裴寂的无良统治!

    裴寂愣愣看着她。

    宁宁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由于不知道对方将作何反应,紧张得心脏半悬在胸口。

    然后她看见裴寂微微一动。

    刚沐浴完毕的少年爬上床铺,一把拉过她右手,按在他单薄睡袍上。

    然后往旁侧轻轻一扒。

    “……像这样?”

    暴击。

    致命暴击。

    他做了这样的动作,胸口处衣衫半遮,露出内里莹白肌肤,表情却是一向的认真,带了点探寻与困惑的意味。

    又纯又欲。

    宁宁的脸很没出息地发了烫,而裴寂见她没有反驳,保持着握住小姑娘右手的动作,向床铺内里靠了靠,躺坐在床头。

    一副“我已经躺好了你随意”的姿势。

    他如此直接,作为口口声声说要主导的那一方,宁宁反倒感到了慌乱。

    好在他们之间的经验虽然很少,却好歹聊胜于无,她努力做好思想准备,顺着裴寂的动作,捏紧少年向下滑落的前襟。

    像是缓缓剥开一颗被珍藏许久的果实,属于裴寂的那一部分,逐渐毫无遮掩地闯入视线中。

    剑修的身体经过常年锻炼,处处都能见到明显的肌肉。

    他属于偏瘦的类型,上身曲线流畅且柔和,薄衫一点点脱落,途经腰腹之时,现出陡然收紧、向内合拢的线条。

    宁宁跨坐在他着了长裤的腿上,晃眼一瞥,望见裴寂紧紧按在被子上、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的右手。

    这是一种只有在紧张时,才会不自觉出现的微动作。

    他总是死鸭子嘴硬,无论心里作何想法,都会努力表现得云淡风轻。

    房内烛火未歇,为整个空间笼上一层朦胧暗红色,连带着少年人白净的侧脸和黑眸。

    这本应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

    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纵横的伤疤。

    裴寂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早先是因为寻不到伤药,无法及时治疗;后来长大入了玄虚,又对于伤痕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少有特意疗伤的时候。

    因而如今掀开衣物,肌肤上旧疤处处,在胸口、臂膀与腹部,皆凝成深褐与浅红色长痕。

    像是被撕咬过,又或是来源于鞭子和藤条。

    裴寂感受到她的目光,眸色一黯。

    他知晓自己这具身体疤痕遍布,看上去狰狞丑陋。宁宁曾经从来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如今——

    浅浅的羞怯与耻辱涌上心头,裴寂没由来地感到心慌,低声唤了句:“别看,宁……”

    话音未落,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忽地低下头。

    在温暖的火光里,宁宁吻在他锁骨下方的刀痕上。

    长睫无措颤抖,裴寂喉头轻动,发不出声音。

    那些疤痕象征着他最为落魄的过往,每一条都难看又可怖,如同盘旋在身体各处的蜈蚣,连他自己都心生厌恶。

    可宁宁却吻在那里,用了十足温柔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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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宁。”

    他心里既羞又燥,喑哑出声:“那里……不好,别碰。”

    宁宁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寂脸色通红。

    他生了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眼尾向上勾起,晕开一片桃花般的浅粉色。黑瞳里蒙了层雾,看上去迷迷蒙蒙,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尽数遮去,有如远山落雨,携了股胆怯的柔色。

    裴寂害羞起来……原来是这种模样吗?

    像冰冰冷冷的冬雪慢慢融化,淌开一滩柔软得过分的春水。

    宁宁坐在他之上,将一切情绪尽收眼底,恍惚中,觉得自己的血条快要被清空。

    她看着眼前的疤痕,想起裴寂曾经的过往种种,总觉得心里难受。

    他一直厌恶这些伤疤,因而把与它们相关的记忆全部埋在心底,不向任何人诉说,静静等待腐烂。

    裴寂的这些心思,她都知道。

    他总是一个人在悄悄难受。

    宁宁的动作没停,与他对视一眼后,重新低了头。

    那些伤痕其实已经不痛了,唯有在阴雨天气的时候,骨头里会传来隐隐的闷疼。

    可她唇瓣轻软,贴上道道硬质长痕时,被他所厌弃的死肉竟有了知觉,酥意横生。

    有热气自心口向全身涌动。

    裴寂压下喉咙里的气音,深吸一口气,用右臂挡住双眼,不让喜欢的姑娘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那道陌生的触感停在胸口某处地方。

    他听见宁宁的声音:“这里……是不是很疼?”

    她说话时移开嘴唇伸出手,指尖停留在一道深褐色疤痕,不敢用太大力道,轻轻一抚,有如掠影浮光,引来稍纵即逝的电流。

    裴寂心乱如麻,不经思索地应她:“已经……不疼了。”

    “是吗?”

    宁宁的指尖转了个圈,视线没从它上面挪走:“看上去伤得好重。”

    “这是我尚未拜入玄虚的时候,途经骆洲,于山野之间……”

    裴寂哑声开口,甫一抬眸,对上女孩清亮的眼瞳。

    那双杏眼漂亮得不像话,好似深夜微漾的幽潭,当宁宁垂了眼睫注视他,瞳仁里盛满跃动的烛光,恍如水中明月。

    她在看着他。

    看见他身体上每一处不堪的地方。

    这个念头携了股浅浅热度,让裴寂心口一烫。

    此时此刻,仿佛连最简单的注视都成了种不可言喻的暧昧,少年喉头微动,调整气息:“于山野之间遇见入了魔的妖修,他以剑入道,剑气正中此处。”

    “然后呢?”

    被深深埋在心底的记忆重新涌上脑海,裴寂沉声应道:“我那时没有剑,只会用小刀,趁他神志混乱,顶着剑气上前去——”

    他说罢眸色愈深:“宁宁,这不是什么好故事。”

    裴寂不愿告诉她更多。

    他的过去阴暗无光,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如同寥落脏乱的阴沟,听了只会叫人心烦。

    可宁宁不同。

    她自小生长在无忧无虑的温柔乡,从不知晓那些脏污与疾苦,裴寂也不想让她知道。

    月亮就应该高高远远地挂在天空,享受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清明澄澈,怎能让她染上阴沟里的暗色。

    裴寂不愿叫宁宁为他感到难过。

    她从他那里得到的,理应只有温情和快活。

    覆在胸口的触感悠悠一旋,途经他肋骨上尚且完好的皮肤时,加重力道轻轻一咬。

    那处位置靠近腰。

    她的气息像团滚烫的雾,裴寂屏住呼吸,右手攥紧单薄床单。

    “这里呢?”

    宁宁的视线一点点下滑,来到他小腹。

    裴寂很瘦,并非纤细多病的孱弱,而是肌理匀称、精壮漂亮的挺拔,从她的视角看去,能见到块块结实的腹肌。

    以及肌肉上的一条凌厉长痕。

    理智被无数道错杂的情绪尽数吞噬,感官上的刺激似有若无,被她随心所欲地牵引。

    凝结的视线有如实体,他从未被如此认真地注视过。

    裴寂快疯了。

    “这是我娘她……”

    最后那个字被吞咽回喉咙里。

    宁宁低低“嗯”了声,继续向下。

    一个接一个的吻轻轻柔柔,如同春日里的第一场细雨,水滴细密,落在沉寂许久的池塘上,涟漪圈圈漾开。

    池水轻颤,风的呼吸亦在轻颤,涟漪渗进不为人知的池塘深处,惹来阵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最后她来到更下面一点的位置。

    也更羞耻且隐秘一些的位置。

    牙齿缓缓咬住细白的长带。

    宁宁抬了眼睫,勾着嘴角望向他。

    烛光微摇,映亮少女漆黑的眼瞳,与白玉般细腻的肌肤。

    像只小狐狸或猫。

    “裴寂。”

    宁宁忽地笑了,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尾音带了点狡黠地上扬,将他整颗心都一并勾起来:“继续吗?”

    喉结蓦地一动。

    心底被强压下的情思有如暗潮涌动,尖啸着冲破层层枷锁,迅速填满四肢百骸。克制、矜持与内敛被吞没得一丝不剩,那只沉睡在胸口的野兽,悄悄伸出了尖利的爪子。

    毫无征兆地,宁宁左手手臂被猛然握住,径直一拉。

    裴寂一直安安静静,她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这个动作,大脑一片空白之际,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跌倒。

    束在黑发上的玉簪倏然一晃,掉落在地时,引来倾泻的青丝如瀑,以及哐当一声脆响。

    接而便是整个人被不由分说翻了个身,平躺在裴寂之前所在的地方。

    一上一下,两人的姿势彻底互换。

    等、等一下。

    手臂被死死按在床铺上,宁宁的身体陷进被褥,能清晰感受到他余留下来的温和热度。她因这个突兀的动作睁圆了双眼,张了嘴试图发出抗议。

    明明说好了,今天他会由着她来——

    裴寂这是犯规!

    可惜这番话没有机会被说出来。

    裴寂双眸幽深,俯身擒住唇瓣。

    同他冷白肌肤上的处处红痕不同,宁宁被一袭雪白薄衫完完整整裹住,乍一看去并无异样,唯有双颊泛了红,衣襟因为方才那番动作凌乱地半遮,现出层层褶皱。

    他探出骨节分明的手,薄衫之下,多出一道游走着的弧度。

    裴寂的动作多了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急躁,却自始至终称得上“温柔”。宁宁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只觉浑身滚烫。

    战栗感有如野兽的牙齿,肆无忌惮啃咬经脉与血液。即便之前有过尝试,每当被他触碰,她都会下意识感到害羞。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疏风骤,晚来寒流,树叶、梢头、烛光、人影,一切都在急促晃荡,宛如风浪里的小舟。

    夜色渐深,雨势渐弱。

    宁宁再睁开眼,只能望见少年人纤细的锁骨,与线条流畅的冷白皮肤。

    ——说是冷白,其实早就浸了层柔和浅粉色。

    那抹薄薄的粉悄无声息晕开,自脖颈处渐变着趋向于粉白,穿过道道蜿蜒的深褐疤痕,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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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察觉到她微微仰头的动作,裴寂抱在宁宁后背的双手下意识一僵,颈上红晕更浓。

    他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

    宁宁已快没了力气,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极尽轻柔地亲了亲。

    她的声音也一并被禁锢在颈间,听上去闷闷的,带了笑:“裴寂很好看。”

    身旁的人呼吸明显顿住,宁宁得寸进尺,继续蹭蹭他下巴:“只要是你,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或是身体上的任何地方……我都喜欢。”

    她这样喜欢他,无论何等的狼狈与不堪,宁宁都愿意毫无保留地接纳。

    更何况,裴寂从来都没有过“不堪”的时候。无论生活怎样蹉跎,他都始终咬着牙,把脊背挺得笔直又漂亮。

    空气里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停滞。

    裴寂被她蹭得有些痒,再开口时,周身的气息不自觉乱成一团:“不管什么地方……都喜欢?”

    宁宁没做多想,点头应道:“对呀。”

    她听见一声很低的笑。

    裴寂嗓音里蒙了层欲意,像蛛网盖在耳膜上,忽然冷不防叫她:“宁宁。”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脑袋,答得很乖:“嗯?”

    裴寂:“……”

    裴寂:“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