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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林凡月离开后,司徒婉清便独自一人回到屋内,她静静地坐下窗台下,看着院子里摇曳的绿叶发着呆。
苏荷端着可口的饭菜进屋,她也没有察觉,直到苏荷叫她。
“婉清,你在想什么?”
听见苏荷的声音,她微微转身,皱眉说道:“或许,我应该替林凡月说几句话。”
“婉清是为此事而愁眉不展吗?”有时候,苏荷也猜不透司徒婉清的心思。
“其实,我是可以确定,林凡月并没有修炼魔教功法。在未确定是佛门心法前,我只是十分好奇。”
林凡月一直不肯相告,如果用十二神鞭她必定还手,这样一来,便知道她所练习的究竟是哪派心法。
不过,她现在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些错误,并为此感到内疚。
“爹总夸我天赋过人,近段时间,我又突破了紫云剑法第十重,我时常引以为傲。可我看见林凡月的佛门心法后,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突破紫云剑法又能如何,不也没能试出林凡月的佛门心法吗?”
“你平时极少出门,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
“说来说去,还是我这张脸。假若不是它的丑陋,我又怎会整日坐卧深闺,连真正的佛门心法也未曾见识过。”
“婉清,别这么想。你是巫山派佼佼者,也是巫山派的骄傲,林凡月虽然身怀佛门心法,但她修为尚浅,自然不能与你相比。”
苏荷几句话,倒令司徒婉清心情开阔不少,“论修行,她的确不如我。”
忽然抚摸自己的脸颊,又徒增伤悲,说道:“她见过我的容貌,如今又怀恨离开巫山派,我担心她……”这恐怕才是司徒婉清最担忧的事情了。
苏荷想了想,道:“以我这段时间和林凡月的相处来看,虽然她的性格倔强,但我认为她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既然她答应了我不会告诉别人,那么我相信她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但愿如此吧。但她受了重伤,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毕竟是巫山派误会了林凡月,如果此事传出去,巫山派的名声必定会受影响。
苏荷也很担心林凡月,可此时的她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慰婉清,也在安慰自己,“不用担心,苏樱师姐的修为远不及师傅,林凡月又有佛门心法相护,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假如她愿意自毁心法,我巫山派一定会善待她。”
苏荷无奈摇摇头,“林凡月性子倔,不愿意向师傅低头,何况这心法从小跟着她,想要让她毁掉自身心法,难啊。”
“也罢,我们已经尽力,愿她吉人自有天相。”
与苏荷聊了一席话,司徒婉清总算愁眉舒展了。
她取下面纱,正要吃饭,忽听得苏樱的声音,“苏荷,你怎么把婉清最爱喝的白凤梨窝汤忘在厨房了……”
司徒婉清连忙转身,可惜已经来不及,苏樱已看见她的容颜,她端着汤,愣在屋中央,吞吞吐吐道:“婉清……你……你的脸……”
苏荷起身,接过汤,又走到婉清面前,说道:“婉清,苏樱师姐不是外人。”
司徒婉清想着也是,她转过身,如实说道:“白露仙草并没有治好我脸上的疤,就在回到巫山派的第二天,脸上的疤又复原了。”
司徒婉清平静地诉说着,但她的心却是疼痛的,“我和苏荷师姐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苏樱自然心疼,又为婉清感到难过,她立刻安慰:“没关系婉清,我们还会有其它办法的。”
“嗯。”白露仙草都无用,还能有什么办法,罢了,就这样吧。
晚饭后,苏樱苏荷离开了百巧院,司徒婉清独自一人在屋内。
天已黑,她点亮一盏明珠金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心中又担忧父亲伤势,特意熬了汤药送到青龙堂。
“爹爹的气色好多了,想必您的伤也快要好了。”
“多亏了你细心照顾,爹的伤才会好的这么快。”话语间,司徒嵩已喝了药,见司徒婉清仍不离开,必是有话要说。
“婉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爹聊聊?”
司徒婉清摸摸面纱下的疤痕,问道:“爹,还是没有沧溟师叔的消息吗?”
司徒嵩一脸平静,也不急着回答,消瘦的手端了一杯热茶,细细品着。末了说道:“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手中的绿釉彩纹茶杯搁在茶案上,“铛”一声响,“他怕是没脸见我了。”
“爹,你恨沧溟师叔吗?”婉清幽幽问着,言语中难掩哀伤之意。
婉清的话让司徒嵩难以答复,他一声叹息,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窗外,一轮弯月在薄雾云纱中穿梭,昏黄的月光落在司徒嵩的脸颊上更显消瘦。
风停了,鸟睡了,夜很安静。
他深深叹气,“恨又如何?怨又如何?都是陈年旧事了。”
司徒婉清听着父亲颤抖的声音,心里隐隐作痛,漆黑的眸子里藏着一丝与她年纪不相符合的怨恨与隐忍。
如果不是沧溟师叔投靠魔教,魔教也不会有机可乘灭我巫山派,如果不是沧溟师叔投靠魔教,娘亲与哥哥也不会永远离开我和爹爹,而我,也不会因为黑魔印而留下疤痕。
这块伤疤,伴随我一生,也误了我一生。
“爹,这是魔教欠我巫山派的!”她的声音很坚定,与平常的柔弱大不相同。
“罢了罢了。灭魔教乃修仙派的职责所在。这些年我始终不能突破太乙真诀,也是因为记恨太深,我若能早日看破一切,也不会在出关那一日被心魔入侵了。只是......苦了你,婉清。”
当年,沧溟因不满司徒嵩继承掌门之位,心生嫉妒。为了得到掌门之位,他甚至挺而走险,去藏书阁盗取太乙真诀。
沧溟偷学太乙真诀被敬慈掌门发现,敬慈掌门为此大发雷霆,并将沧溟赶出了师门。
司徒嵩和沧海极力求情,敬慈掌门也未收回成命。而沧溟因为敬慈的不留情面更加愤恨。
随后沧溟投靠魔教,就在敬慈掌门仙逝不久,他并与逆天行联手灭巫山派。
司徒嵩之子司徒文宇被魔教杀害。司徒嵩之妻为了保护婉清中了黑魔印,而黑魔印反噬在了司徒婉清的脸上,成了她一生的痛。
夜空中那弯月早已不见了踪影,屋内灯光越发阴暗了。
司徒婉清拿出几颗五彩石放入一个白玉盘中,屋内瞬间变得多彩而明亮。
外边起风了,夜空越来越黑,大约是快下雨了。
司徒嵩的心仿佛被回忆撕裂,更无力修补,他默默承受着这般苦楚。缓缓说道:“幸亏昆仑派及时赶到,巫山派才免遭灭门。天玄子与白慕言带着你回到昆仑派,是弘济真人救了你,虽然你性命无忧,但黑魔印却在你脸上留下了疤痕。”
当年魔教与巫山派大战,司徒婉清还小,甚至还不曾记事。每每听完巫山派当年之痛,她也感同身受,仿佛也看到了当年的惨状与血腥。
她虽流着泪,却安慰着自己的父亲,“爹,虽然哥哥已不在,但您还有婉清,魔教当年对巫山派的洗劫,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我又何尝不想早日铲除魔教,以洗当年之耻。这些年,我苦心修炼太乙真诀,始终不能突破最后的天方诀,越是不能突破,我越是着急。但是每次看见你,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爹,您放心,婉清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司徒嵩向自己的女儿说出多年前的旧事,如释重负。
他不再感到心累,但身体却十分彼惫。“婉清,你天赋异禀,爹爹打算将太乙真诀中的第一诀地隐诀传授给你,待你好好领悟吧。”
“是。女儿一定好好练习。”
“婉清,爹爹因为忘不掉从的痛,修为无法更上一层。爹爹希望你能看淡一切,早日突破太乙真诀,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巫山派的名声。”
“女儿谨记爹爹教诲,不负爹爹,不负巫山派。”
父女两人又聊些别话,待司徒嵩休息后,司徒婉清回到自己房里。
她坐在镜子前,取下了面纱,望着镜子里那个有着一块黑疤的女孩。
温柔的眼神里忽然变得果敢,她的内心不再害怕,也不再彷徨与无助。透过这面镜子,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脸上的这块丑陋的黑疤,而黑疤背后那个凄惨的故事。
脸上的疤或许并不重要了,而自己又何必惧怕他人的嘲笑与饥讽。
身为掌门之女,她应当拥有更多的勇气去承担一切,她要做的更多,为巫山派,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