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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儿们也向往自由
“不好了,村长1
舔着嘴角的骆芸抬头看着跑来的少年,嘴巴里鸡蛋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分泌出大量的口水,但少年天塌了一般的绝望让她无暇回味鸡蛋的美味。
少年冲速太快,跑到院子里也没刹住,直接跪在老村长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起来:“羊跑了,羊全跑了1
院子里的人都被惊着儿了,老村长揪起少年厉声道:“你说啥?啥跑了?”
“羊,咱们养的五百多只羊都没了。”少年声音嘶哑,恐惧让他浑身都发起抖来:“羊圈根部被雨水泡烂了,塌了一半,今早大家伙去羊圈,里面一只羊都没有了。村长,这可咋办啊,咱们村是不是要受处分?”
“处分算个屁1老村长吼完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在发抖,他握紧拳头,克制着不断发抖的身体,立刻往羊圈方向跑,秦冷立刻跟上,少年擦着眼泪,也跌跌撞撞跟上去了。
没有人注意院子里的狗,这时候它的存在都被抛到脑后。
生产队的羊丢了可是大事,宝山村作为试养点,羊群就是国家财产,若是羊群出现问题,从上到下受处分是小事,国家前期投入的资金打水漂,宝山村无法发展起来,这才是大事。
七十年代,百废待兴,损失一点,都是痛处。
在吴二丫的惊呼中,骆芸冲了出去。
羊圈周围乱作一团,村子里已经组织人手出去找,但外面山大路远,一晚上羊跑多远都有可能。
而且,山上有狼。
晚上是狼群出来狩猎的时候,细皮嫩肉的肥绵羊往山上一站,就是活脱脱的美味,村民们一想到那个后果,慌得六神无主。
老村长的出现让大家伙立刻有了主心骨,纷纷围了上来,很多妇女同志哭了出来,不少大老爷们也红了眼眶。
“安排人手去找了?”老村长声音稳重,立刻安抚了慌乱的人心。
有人立刻答道:“刘老汉带着管羊的知青们上山找去了,他说羊群会按照放牧的路线走,他们路熟,先上山去找。”
平时都是刘老汉带着下乡来的知青们放牧,他们最熟悉平时放牧的路线,所以没等村长来就出发了。
老村长点点头,也十分认可这种判断,但是那么大一片山林草场,就十几个人肯定找不过来,他立刻让今天轮休的村民和知青组织起队伍上山去找,其他今天有工的按照原定计划去做工。
羊重要,其他工作也同样重要。
等人群散开,老村长站在羊圈前,手心都被指甲掐出血了。
他看着羊圈前一大片峰峦起伏的草场,他们这里的山长满了青草,形成一大片山峦式的草场,远处有高山树林,风光十分秀美,因为草肥地广,才被选中养殖东北细毛羊,可如今满目的绿草地,却没有一片白色的羊群。
老村长嘴里咬出个大血口子,肩膀沉重极了,他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组织的信任,他怎么就忘了让人检查羊圈,排除隐患?
如今羊群走失一晚上,但凡少了一只,都是他工作失职。
老村长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揉揉湿润的眼睛,再抬头时,突然看到翠绿的草地上飞奔过一只黑白圆点,像一个阴阳太极,飞快地消失在天地一线间。
老村长不敢置信的揉眼睛,若是刚才没看错,跑过去的不就是刚到他们村的外国狗吗?
“天老爷啊,狗跑了,狗也跑了,快来人埃”
……
在村民围着老村长的时候,骆芸跑到羊圈前仔细地嗅闻了一遍。
羊圈的清洁度不够好,羊的体味过重,显然没有剪尾,造成粪便污染羊毛,才会出现这么重的味道。
也幸亏味道够重,才让它们的行动轨迹在山峦中留下踪迹。
骆芸抬起头,鼻子两边的小肉扇完全张开,四面八方捕捉空气里的气味分子,混杂的分子钻进鼻腔,被仔细分类,将目标信息准确传达到大脑中。
骆芸看向大山的方向,子弹一般冲了出去。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村庄的农场,跟在犬妈妈身边学习如何牧羊,犬妈妈会故意放跑一两只羊脱队,让它们兄弟姐妹去寻找。
寻羊是牧羊犬必备的工作技能,它们能够通过独特的“数学演算法”计算出羊群的数量是否缺失,经验丰富的牧羊人可以做到一眼扫去判断出羊群的大致数量,但牧羊犬天生就具备这种才能,并且比人类还要精于计算。
宝山村丢失508只羊,她需要将其全部找回来。
风带着残留的气息指引着骆芸走向羊群正确的方位,途中遇见寻找的人群,但显然他们的航向正在偏离,他们去的方向确实也有羊群的味道,应该是以往放牧的路线。
但显然,现在的羊群不在那里。
羊群因为某种原因偏离了以往走的路线,骆芸担心那是狼群所为。
她站在岔路口,对不远处的人群狂吠,那些村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惊讶,但没有一个人走过来,不管她如何动作明示,都没有人搭理她。
人们,不信任一只狗。
圈养的羊群在野外就如没有反抗能力的鲜肉,时间不允许再浪费。
骆芸果断放弃那些人,独自踏上正确的道路,她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狂奔,风带来的羊群味道更加浓郁,临到跟前的时候,骆芸降下速度,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山林。
她闻到了狼的味道。
骆芸屏住呼吸,匍匐前进,时刻注意风向,不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引起对方狼的注意,等绕过山坡往下望去,果然见到一匹孤狼看着一大片羊群流口水。
骆芸仔细观察这匹狼:很瘦,皮毛无光,眼神浑浊,是匹老狼,估计牙口也不行了。
那还怕啥!
骆芸立刻站起来,精神抖擞。犬妈妈教过它们如何防御狼群,边境牧羊犬的战斗力虽然比不得力量型护卫犬,但是就眼前这匹老狼,她觉得自己能行。
首先,要在气势上碾压对方。
骆芸原地踏步,让自己血液沸腾起来,然后抬起嘴皮子,把锋利的犬牙露出来,以一种狰狞的面貌冲下山坡。
“汪,汪,汪汪汪汪汪……1
翻译下就是:你她娘地给我离羊群远点。
面对野狼,就要用最凶狠的口气骂出最凶恶的话,管它听不听得懂。
老狼没听懂,但老狼看得懂,一条没见过的犬科动物气势汹汹地冲下来,老狼第一反应就是抢食儿的来了,它立刻进入战斗模式,想要护住身后一大群肉,这些肉足够它吃到明年,它都计划好了,今天吃一只羊腿,明天啃一颗羊头,它绝对不许有人破坏它的美食大计。
俯冲的山坡很长,但牧羊犬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旋风一般与老狼碰撞在一起,老狼被掀翻在地,却很快跳起来扑咬过来。
老迈的牙齿虽钝但依旧能刺穿皮毛,骆芸灵活地避开老狼的攻击,照着它脆弱的腹部掏了过去。
一犬一狼很快扭打在一起,周围草地一片狼藉,泥土翻飞,无差别向四周飞去。
绵羊们咩咩叫着挤成一团,胆小如它们根本不敢上前干预这场大战。
骆芸的肩膀被咬了,鲜血染红了颈部雪白的毛发,她紧接在后撕掉老狼的耳朵,老狼疼的眼睛发红,更加凶狠地咬紧嘴里的肉,骆芸惨嚎一声,她还是大意了,老狼虽老,可打架经验丰富,她一个嫩雏压根不是对手,能拼的只有自己比对方强的体力,仗着年轻耗蓝条。
抓住一个空档,骆芸后爪疯狂抓挠老狼的肚皮,那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毛发少还柔弱,狗爪在上面狠狠留下伤痕,几次之后老狼就受不了了,它想要后退,骆芸立刻抱住它的腰,快速地连蹬好几下,等听到老狼示弱的哀号声时,才松开它。
老狼夹着尾巴逃了,骆芸血粼粼地站起来,看着满眼恐惧的羊群们,非常恨铁不成钢。
五百零八只羊,被一头老狼给困住了,丢不丢羊脸?
绵羊们双眼含泪咩咩咩。
它们就是这么胆小的性子,哪怕公羊长着粗大弯曲的犄角,也因为胆小成了摆设。
骆芸没有在意伤口,仔细观察这群绵羊。
这是一群典型的东北细毛羊,以产毛为主,细软的羊毛可以纺成毛线,制作各种国家需要的成品。
以现在的季节推算,还有半个月,这群绵羊就可以丰收剪毛了。
若是丢失,当真是大损失。
骆芸想要把羊群圈回去,但羊群显然不信任她,对她充满敌视和戒备,想要驯化羊群,就要让它们彻底屈服。
边境牧羊犬与其他牧羊犬的区别在于,它的眼神,才是驯羊的武器!
按照犬妈妈的说法,就是用眼神唰唰它们。
骆芸找到了头羊,这大家伙还挺有族长的气势,刚才那么激烈的战斗,它吓得双眼含泪还是站在了羊群的最前头,如今对上满身血气的骆芸,头羊四肢发抖,却还是充满勇气站在原地。
骆芸打量它的神色,不太确定这是使命感使然的决绝,还是被吓傻的木楞。
但不管哪一种,降服头羊就能轻松拿下整个羊群。
她压低身子,头与身体保持一条水平线,眼神紧紧地抓住头羊的目光,慢慢地靠近,一点点试探头羊的底线。
犬的放牧技巧最初源自于它们狩猎的天性,驱赶、围猎、最后击杀。
人类通过驯化保留了犬驱赶与围猎的天性,去除最后的击杀,才将犬逐渐驯化成专门放牧的工作犬。
但哪怕将杀戮抹去,血脉压制还是深深刻在每一条工作犬的骨髓里。
头羊害怕了,它后退了一步,骆芸紧逼而上,不给头羊一刻喘息时机,她的眼神冷静,充满威慑,命令头羊后退,再后退。
只要听从命令,便能苟住性命。
她不能表现的太凶残,那会让头羊感觉到生命被威胁而做出逃跑的举动,她要把握住度,既让头羊害怕,又不会太过刺激小家伙。
两军对垒,后退一步便是破防的开始。
头羊后退一步,又一步,一点点被浑身是血的牧羊犬逼退到羊群里,最后,它扭过了身子,彻底屈服在牧羊犬的威压下。
头羊这一举动,整个羊群的气氛骤然一变,紧张戒备的情绪没了,全都低头开始放松啃草。
骆芸也放松下来,她抬起头,用牧羊犬独有的计算方法数了一边羊群,508只,不多不少。
紧张一晚上的羊群此时终于可以安心啃草,全都吃得欢。
骆芸干脆圈着它们在这里吃饱喝足后,再将它们驱赶回去。
村子里,一组寻羊队回来,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们沿着牧羊路线一路找过去,找到最边缘也没有看到一根羊毛。
大家的脸色都很惨白,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没有人恐惧接下来会有的处分,大家全都为国家损失的财产心疼、愧疚。
这是国家对他们的信任,是组织对他们的扶持,可结果眼看着就是丰收的时候,羊却被他们看丢了。
村子里最勤快的冯大姐哭了出来,很快,人群里发出更多的哭声。
他们对不起祖国的信任,对不起组织的重托。
昨晚负责看羊的人狠狠抽自己的嘴巴子,嘴角都被抽出血来也不停。
“都怪我喝酒误事,我对不起大家,你们打我骂我吧,我,我……”
七尺的汉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狠狠砸自己的头,恨不得把昨天的自己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没有人去看他,也没有人去谴责他,大家现在的心情全都系在不知所踪的羊群身上。
老村长沉着脸,突然说道:“把出去干活的人全叫回来,咱们全村出去找,必须要把羊群找回来1
村民们纷纷附和,他们擦掉眼泪,抹掉脆弱,拿起防身的工具以平时工作的小队为组迅速集合起来。
就在全村集合完毕,马上出发的时候,秦冷突然指着天边一角惊喜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
只见蓝天与碧海之间出现了一个白点,那白点慢慢扩大,很快连成一片,如浓稠的牛奶,顺着碧绿的山坡缓缓流下。
它们一会儿流成圆圈形,一会儿流成一字型,在草原上迅速移动。
在最外沿,一只黑白圆点左右四顾,羊群在它的驱逐下井然有序地向村子移动,五百多只羊,没有一个掉队,也没有一个乱跑,紧紧地抱团在一起,风风火火跑回来。
所有人哑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那些在他们手里特别不老实,十分难管教的羊群,在一条狗的手里,居然乖顺极了。
让往东就往东,让往西就往西,让拐弯就拐弯,简直神了。
他们看得出来,羊群的行动轨迹完全听从那条他们昨天还看不起的狗,偶尔的犬吠如同指挥棒,真就是指哪儿打哪儿。
画面感引起极度舒适。
秦冷高兴的蹦起来,他看向村长,发现老村长捂着嘴,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