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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一定要做好,我们家大人特地交代了。”
“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人,保证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在佛间的陪同下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抱着一摞文件的女孩正从门口进来。
“父亲大人。”
“嗯。”佛间点点头,“把东西放我书房吧。”
“是。”女孩低头应下,抱着文件继续往前走。
管家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眯起了眼。他抬抬手:“慢着。”
女孩一愣,停住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父亲。
“千手族长,想必这就是令爱吧。”管家挂起笑来,“令爱的家教真是不错,我看这个任务非常适合她。”
“这……”佛间显然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顿时面露难色。
管家的嘴角往下压了压:“怎么,千手族长不愿意?”
“当然不是……”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管家背着手,意味深长地看向佛间,“我相信千手族长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突然被cue的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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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任务?”
“对。刚才那个是永安城公卿大人府上的管家,你应该也知道,永安城是咱们千手的势力范围。那位公卿大人在半年前突然接到了他姐姐病死的消息,等到他赶到他姐夫家想最后见他姐姐一面时,却发现他姐姐早已被下葬,连灵堂都撤了。他姐夫说因他姐姐是急病而死,大师说不吉利,不宜在家停灵太久,所以便埋葬了。”
“那位公卿大人觉得事有蹊跷。他姐姐一向身体康健,死前不久还说要带着孩子去看望他,怎么突然就病逝了?而且不过头七便将人草草下葬,他姐夫家也是大名府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怎会这样不顾体面?”
“于是他暗中调查,发现他姐夫与雷之国的商人有来往,便怀疑是他姐姐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灭口的。可再查下去就查不出端倪了,他只有猜测却没有证据,所以才想让我们去查清楚。”
雪间大体明白了任务的原委,却仍有不明之处:“既然如此又与花街何干?”
“他那个姐夫不过数月就把他姐姐抛诸脑后,时常去吉原寻花问柳。吉原鱼龙混杂,是套取情报的最好地方。”佛间叹了口气,“本来这个任务我是想让桃华去做的,谁知……”
雪间也不甚明白:“为什么那位管家会觉得我合适?”
她就算要色/诱年龄也太小了点吧!
佛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纠结半晌,最后委婉地说道:“因为他那个姐夫,比较……比较喜欢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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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间跟着千手莫一,乖乖巧巧地站在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面前。
“哟,莫一大人,这回带来的人可有点小啊。”繁花台的妈妈瞥了一眼雪间这小身板打趣道。
“瞧您说的,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化妆成商人的莫一拍了拍雪间的后背,“雪,给妈妈见礼。”
“小女给妈妈请安。”雪间拿出专业训练的水准恭恭敬敬地福了福。
“啧啧啧,还真是宝贝。”干这行的同三教九流的人都沾着边,眼光自然毒得很,“进来吧,我仔细瞧瞧。”
两人这才跟着老鸨进了门。来到老鸨专用的待客室,三人坐定后,老鸨惊吓般地拍拍胸口道:“我说莫一大人,这大白天的您也不挑个时候,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
“妈妈不必惊慌,不过是小事。”莫一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还像往常一样烦劳妈妈了。”
“瞧您说的,这么客气做什么。”老鸨到底摸了那银子去,立刻眉眼便带了笑,“往日多烦您的照顾,我这生意才能这么红火。”
吉原花街的名号遍布全大陆,多少人慕名而来。上到王公贵族下到三教九流之徒,无不与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忍者也不例外,这样好的一个获取情报的场所又怎会放过?
人多了便难免杂乱,寻衅滋事的也屡见不鲜,因此大多数楼台都雇忍者或流浪武士保护。只是忍者只行保护之责,不能因私仇在吉原争斗,私底下与各楼台有何交易是自家的事,却不能摆到明面上来,否则叫对家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这繁花台便是雇佣的千手作为保护忍者。千手与这老鸨达成协议,千手为繁花台提供保护,作为报酬,在不危害繁花台利益的前提下,千手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老鸨也不能拒绝。
千手莫一作为交接人,便经常安排来此执行任务的族人潜入繁花台。
莫一将任务目标告诉了老鸨。老鸨听后皱了眉:“那位大人前些日子是来过这里,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新货。这两日倒是没见,不过想也该来了。”
莫一心里有了数:“时间长些没关系,这孩子在这就交给您了。”
“这个好办。”老鸨甩了下帕子,“只是老规矩,事情成与不成就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
“这个妈妈放心,咱们省得规矩。”
莫一走后,老鸨扫了一眼雪间,又啧啧两声:“可惜了,这身段,若真是个留得住的,倒是个好苗子。”
雪间也不知道说啥,只能低着头不作声。
“罢了。”老鸨摆摆手,向外唤道,“晴儿。”
“来了,妈妈。”
一个十五六岁高挑温婉的女子踩着小碎步婷婷而来,站定在老鸨跟前笑着蹲了蹲:“妈妈唤我何事?”
“这两日就你带着这丫头吧。”老鸨指了指雪间,“教教她规矩。”
这名叫晴儿的女子显然与老鸨关系亲厚得多。她瞧了眼雪间,掩口笑道:“妈妈这是从哪找了个可人儿来,倒是要让她教我规矩了。”
“小蹄子,数你话多。”老鸨嗔了她一眼,脸上却多了些笑意,“带你这妹妹去熟悉熟悉,别叫她找不着路。”
“我就知道妈妈会叫我做这种活。”女子笑着假装抱怨,眉目之间尽是风情。她上来拉住雪间的手:“那我们就不在这碍妈妈的眼了。”说完,也不管老鸨在后面的笑骂,牵着雪间飞快走了。
白天没什么客人,大厅里有些空荡。晴儿领着雪间在二楼的廊道里走着,问道:“妹妹叫什么?如今几岁了?”
“回姐姐的话,我叫雪,今年还不满十岁。”雪间认认真真地回答。
谁知晴儿听了笑得岔了气,半晌才道:“我就说是个妙人儿,还真真是个妙人儿。我又不是什么夫人小姐的,这样恭敬做什么。”
雪间低着头:“我初来乍到,多些礼数也是应该的。”
“真是……”晴儿这回不笑了,叹息了一声,“你这样乖巧,竟也舍得让你到这种地方来。”
雪间有些惊讶地抬头,正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感。
“不说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去。”晴儿的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仿佛方才的悲伤只是错觉一般。
雪间跟着她来到一间屋子。屋子很大,里面三三两两坐了十几个人。一见晴儿领了个女孩回来,她们纷纷围上来,其中一个身着桃红衫的女子问道:“晴,这是妈妈那来的?”
晴儿颔首:“妈妈叫我先带着她,教教她东西。”
晴儿没说是什么东西,那桃红衫女子倒是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又怀疑地看着雪间:“这么瘦,看她的模样还不够十岁吧。”
“回姐姐的话,我明年才满十岁呢。”雪间主动答道。
桃红衫女子闻言揉揉雪间的脸,心疼地说:“这么好的孩子,哪个天杀的父母舍得把她卖到这种地方受苦。”
远在千手族地的佛间粑粑:阿嚏!
“好妹妹,进了这儿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缺什么只管和我们说。我叫采撷,住在从里头数的第二个房间,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采撷搓着她的手,“你瞧瞧,这又是一个吃了不少苦的。”
于是雪间打入繁花台的第一天,就淹没在母爱泛滥的姐姐们的关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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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间在这呆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目标任务的消息。
她不免有些心急,面上不由带上了点忧愁。
采撷看她眉头不展的,以为她想家了,找了个空闲对她说:“阿雪,进了这儿外头的事情想也没用,咱就不想了,啊。”
雪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他们既然这么狠心把你卖进来,说明和你的情分早就绝了。”采撷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你心善想着他们,他们却盼着拿你的卖身钱过好日子。”
雪间听明白了。她问道:“姐姐觉得不该想吗?”
“自然不该想。”采撷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还想着他们,他们就要一辈子粘在你的身上把你的血吸干净呢!”
雪间听了这话有些心惊,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见她似乎被吓了一跳,采撷往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才继续说道:“你看见你晴姐姐没,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两日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晴姐姐被客人点的次数最多,可她的衣裳却还没有我的好,你当是为何?都被她娘老子拿去给他哥啦!”
“晴姐姐她……”雪间看她每天都笑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
采撷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回自己房间,压低了声音:“阿晴也是个傻的,八岁被她娘老子卖进来,拿她的卖身钱给她哥娶了媳妇。阿晴进来后放不下她那个家,还幻想着等他哥有钱了能把她赎出去,说她哥对她可好了,她娘把她卖来时她哥死活不同意,说挣了大钱要把妹子赎回去,她就真信了。”
说到这,采撷叹了口气:“开始两年她还满怀期待的,过了两年倒没那么想了,等到了十二岁该接/客的年纪了,她死活不肯,哭了一天,最后还是被灌了药拖进房里的。”
“我和她同一年进来的,关系亲厚些,半夜趁大家都睡了想去瞧瞧她,老远的就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听得我的心揪了一夜。等第二天我去时,她躺在床上嗓子都喊哑了,话都说不出来,只抱着我浑身发抖。她被折腾得两天下不来床,后来起来了倒像是想开了,不再念叨她哥了,性子也越来越软,我知道她这是认了命了。”
“从那以后她见了谁都笑,天天笑,我想这样也好,总比天天哭要强。谁知道她那个天杀的娘老子竟然找上门来,说想借点钱让她哥哥去做生意,好将来把她赎出来。结果晴禁不住她娘老子的哀求又心软了,把这些年的体己全拿了出去,如今连做套新衣裳都舍不得。她娘老子见了这么多钱知道这是抱上了摇钱树,哪里还肯放手,每月都趾高气扬地来要钱。晴若手头紧抽不出来,她娘就大骂她,说我怀胎十月生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不把钱都给你哥倒自己留着享福,骂得整栋楼都听见了,唉……”
“所以说阿雪,你千万别想着外面的事,他们把你卖进来的那一刻就早断了那劳什子情分。你只把咱们楼里的姐妹当家人就行了,知道吗?”
雪间静静地听完,静静地点了头:“我记住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