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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聚集,凭刘老六等人是没有法子让他们安静下来了,只有等。
从天明到日上中天,还不见神迹,都静下来了。
一个个的都盘坐于地翘首以盼,终于,一道背映大日这光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那人脚踏天球,负手而立。
“是教祖!”
人们纷纷起身鞠躬,齐呼“教祖!”
陈青阳立于阳光之下,伸手虚抬,映下无边的掌影,人们只觉有柔和的上升之力扶起自己。
“今天传汝等到此,想来都听闻是何时相召。”
“月底,天教所有成员都将离开北亚,回到我们来的地方。”
“其实我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神秘,同样是人,不过是强一些。”陈青阳说到此处,脚下的天球与周身的神光都散于天地,伸手一引,陈青瑶、琉璃、项杵、颜集妙戈等人以平凡之貌出现。
听到天教之祖说出这些,人们并没有什么异动,然后他们看着众神缓缓下降,站到了他们的中心,当看清这一年来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都是青年之貌的时候,他们对天教又平添了一份亲近之感。
相对于披金泥胎高坐神坛,给人以威不可犯之感却终不得见的神明,善男信女拜,魑魅魍魉也拜,求的不过个是个心安,实质上又能得到什么。
当有朝一日,洪水滔天,恶殍千里,受尽香火泥菩萨自身都难保,那能有什么救世之举。
凡人不凡,为仙,为佛,当一个血肉之躯却有以通天之能的真神立于恶世之巅,他迎来的必定是万千朝拜。
以天教成员为中心,人们一环接着一环无声无息相继拜倒在地。
陈青阳这次也没有先让他们起身,淡淡开口道:“我们将带你们离开这苦寒之地,去到鱼米之乡。”
“北亚城距离我们的家乡有千万里之遥。这一路上,我们保得你们不受异兽天灾的侵袭。”
“但是你们得一步步的行过那千山万水,免不了天作铺盖地作床的百日磨砺。”
“以你们的身体素质背井离乡并不是件易事,不愿迁徙的自行离去,还想跟随天教的,起身。”
陈青阳说完这些就静静的等待万人的抉择。
几乎半数之人只等陈青阳的话一落地就站起来了,剩下的人默默的跪在原地也不起身,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陈青瑶开口缓声道:“大家也不用太拘谨,可以商量,有问题可以问。”
一阵纷纷攘攘低声交流后,选出些代表起提问了。
有老者躬身行礼道:“还请司命尊者不要见怪,我们这些升斗小民都没有见过山那边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肯定是想活在天教之下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远,又要带多少粮食,我们的存粮够不够……”
琉璃淡淡道:“以你们的脚力,明年的今天能到,食物路上有的是。”
又有老妪起身遥遥一拜迟疑道:“我们想请观世尊者,为这次万人迁徙开次神眼。”
陈青阳淡淡一笑道:“那就有请观世一显神通了。”说完伸手前向一引。
颜集妙戈上前两步也不开眼,略带不悦道:“你们万人,这一年来,那个没有来天界求我的,可有那个得了下乘之言,自我天教到了北亚,你们再受过欺压,再有过病痛。”
“可以说没有天教,你们好多人都没有机会在这里犹豫。”
“天教能带你们脱离这苦寒之地,自然是有万分的把握一个不折的护送到位。”
颜集妙戈好像还有话没说就退到了陈青阳身后。
陈青阳等人也不再言语,上杆子的买卖不是买卖。
天教不出声,有人出声,一金毛咕噜躺在滑竿上尖声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最好全都留在这鬼地方!呸!”
看了半天只说这两句感觉也不解气接着唾沫横飞道:“现在没有那劳什子败火教了,想来也能活的好好的。”
“至于没有了规矩,你们会不会自己打出脑浆来,想知道吗?”
那金毛咕噜走到人群中,面带悲悯又夹期待道:“不妨大慈大悲的告诉你们,爷爷可活了三百多年了,两百前年的争斗,死的最多的就是你们这些没脑子的东西!”
抛着手中的蟠桃有些可惜道:“不过,半数心上的聪明蛋跟天教享福去了,剩下的阿猫阿狗三两只,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来。”
“孩儿们,摆驾回宫!”一群咕噜扬长而去。
咕噜夹枪带棒的一席话后,剩下的人也都站起身来,他们本身就想跟走的,只是有些许疑虑,这下好了,给天教落个了不知好歹的印象不说,好像还脑了观世天尊。七嘴八舌的表示自己愚不可及,不识好歹。
陈青阳就觉得这个爷爷是个人才!
“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留给刘老六,化真甲一句话后,陈青阳等人就隐去身影。
北亚城恢复到白雪皑皑的样子。
刘老六吩咐下面的人道:“都去下去准备吧,春天指日可待了,一年要跋涉万里,如果没有神力相助,以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到了地方,怕真就是阿猫阿狗三两只了。”
其实按陈青阳等人几乎是直线行进路线来看,从断天山脉到村子只有不到3500多公里,他们真就只“走”了不到百天。不过,陈青阳就没有打算把这万人收里无界直接带走,先不说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坚持多久,这伸手就来的东西,是不是挥手就去了。
月底,北亚城门大开,项杵骑着高头大马领头,万人大队就像是一条长虫缓缓的从一个坏苹果里爬出去……
就如一般人第一次出远门一样,那个兴奋头,高啊!特别是小孩儿,围着自家大人又蹦又跳,惹来或呵斥或呼唤之声一片。
然而有那么一群孩童,挤满了几辆板车,左右还跟随着此花信梅年的女子,只能听到车轱辘,吱纽吱纽的响,和那些女人的低语声。
差不多百十来个孩子,他们的家人要么死在了出城找吃食的路上,要么被烧死在火刑架上。
没有家人的港湾遮蔽风雨之后,这些孤儿们自发的抱成一团,不管他们是乞讨,是偷摸,还是去当小奴隶,再加同为北亚城最底层的倚门卖笑人的接济。
如果没有天教的来到,他们这类人一般熬不过半百之数。
眼见这些车上小杂种望着那些连蹦带跳的小杂种,一个个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心中一叹,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引起小杂种们的注意后捏捏嗓子。
“你们这些囡囡!有什么好看的,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来跟老娘唱歌!去去晦气!”
打扮着妖娇的模样
陪人客摇来摇去
红红的霓虹灯闪闪烁烁
引阮心伤悲
(下面这段有邪音~)
啊…谁人允得了解做舞女的悲哀(啊~~~虾狼A当辽盖,醉母鹿A鼻哀)
暗暗流着目屎也是格甲笑咳咳(暗m暗m捞丢马赛,牙细gi嘎囚海海)
啊…来来来来跳舞(啊~~~~来来来来跳幕)
脚步若是震动(卡bo那洗din当)
不管伊是谁人(嗯管伊系虾狼)
甲伊当做眠梦(嘎伊,冬醉民盲~~~)这歌80,90后应该听过,《舞女》。
跟在后面的花玲也没大听懂那大妈唱了个啥,不懂就问啊。
“琉璃姐,她唱得啥子哦?咋个听不懂哎?”
琉璃嘴角一勾,淡淡笑道:“古闽南语了,歌词大意是她们的平身。”
花玲小屁有事没事也就在北亚城里溜达,自然知道她们迫于生计在小黑屋里干什么。
这咋个能教给那些弟弟妹妹!好不容易才让他们脸上有了些暖阳。
当下打马上前,娇声道:“停倒!停倒!不准教他们些乌迷罩眼的东西。”
“哎哎哎~是是是~仙子说的对,看他们那眼巴巴的样子就烦……”那徐老半娘连连点头称是。
这些孩子看花玲过来,都挤到板车一边了,可见花玲的人气之高。
自从认识这个姐姐后,他们就再也冻着饿着了。
“姐姐,大娘唱的我们也学不会,姐姐教我们来唱一个吧,我们一定学的会!”有个羊角辫举手道。
花玲那听得这个!一抹脸,眼睛一瞪,倍儿精神!
伸手一指难得一见的太阳,嗓子一亮,高调!
太阳出来罗嘞喜洋洋罗郎罗
挑起扁担郎郎采光采上山岗罗郎罗
手里拿把罗来开山斧罗郎罗
不怕虎豹郎郎采光采和豺狼罗郎罗
……
花玲一曲罢了,迎来掌声不无数,不光是小孩,能听到这喜气洋溢歌声的人都在拍手,不管是不是拍马屁吧,反正花玲挺受用的。拿眼向边上的小屁就是一瞟。
车上的孩子大的小的都有,一个黑不拉机的男娃向小屁抱圈一送,高声道:“咱大哥也会!”
“大哥你说是不是!”
对头,啥时候都是对头,不会地点。
“你们仙子姐姐教的好听是好听,就是难学了些。”小屁咳了两声后接着道:“大哥今天传你们一曲《蜗牛与黄鹂鸟》,保你们听一次就会!”
“听好了。”小屁还没开嗓子,花玲已经轻轻的点着头,拍着手,打起节拍了,这歌是陈青阳教他们的,都爱听,她刚刚唱的歌是从陆大勇那捡来的。
随着越来越来多的孩子合着花玲的节奏打上了拍子,小屁也开嗓了。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地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一众孩子,不管是挤在车上的,还是围拢过来的,听白虎行者一便唱完,又见花玲双手一抬,示意大家一起来。
朗朗上口的歌词,加上简单明快节拍,随着孩子们的合唱,渐渐的一些大人也加入其中。
阳光下,孩子们摆着头,拍着手,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的唱着歌,直到北亚城完全看到不那行人的背影,只有欢快的歌声回荡着这冰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