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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娃澄澈的大眼睛映着初生的朝阳,再无其他,她好像不记得一切的不幸。
小女娃伸出肉肉的手指,指着地上冒头的豆芽,小脸红扑扑的,糯糯唤道:“豆芽~豆芽!”
“豆芽,豆芽,豆芽好啊。“陈青阳轻轻将小豆芽放在地上,轻轻拂过小豆芽的头顶,一身淡淡的鹅黄连衣裙,恰恰笼罩在小豆芽身上,小小的头顶出多出了一顶黄色安全帽。
小豆芽顶着安全帽,蹲在一夜冒头的豆芽旁边,她使劲的瞪着它,好像这样就能让豆芽快快长大。
鹅黄抹顶掌中醒,
豆瓣初开酣未醒。
青山游梦冀不醒,
常酣暖阳莫要醒。
……
随着一声断魂摄魄的长鸣响彻天迹,一片黑影在地面上飞速掠过,咕噜们纷纷藏到树下瑟瑟发抖,只有那只金毛咕噜骂骂咧咧的指天大骂。
“有种你下来!”
“看老子不起锅烧水!”
金雕哪能惯着它,翼展一收,俯冲而下,堪堪在十米高度,双翅一抖!滞留半空,再一刮!
呼——!那金毛咕噜只觉狂风大作,给刮了几个跟斗,站起身来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自从那天受尽屈辱后,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答应了要求,就是跟陈青阳混了。
有了身份之后,他哪能有不报被骑之仇的的道理,分别和乌骓和银月掰头一番。
金雕本着不欺负乌骓无爪也无牙的,就指乌骓的拔尖本领,与之比了一番速度,结果不言而喻,不怕你四条腿,就算是有四十条腿,那也快不过会飞的。
乌骓蔫头耷脑的回到项杵身边,项杵拍拍马头笑道:“你不仅有,还大!”
金雕又找胖虎比较了一番,胖虎啥脾气!那家伙怎么能惯着他!干!大战三百个回合!最后以胖虎被提到了云端宣告惜败……
银月也灰溜溜的爬到陈青瑶身边,舔舐.着伤口,陈青瑶伸手拔下虎牙里嵌着的羽毛,安慰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行吗?”
银月添过主人手中的羽毛,嚼的咕叽咕叽的,心想大爷要是也长对翅膀,非得拆了他!
陈青阳把小豆芽交给满眼星星的花玲后,就觉得心头有股戾气未出。
伸手一招,金雕随时注意着大佬的动作,嗖的就停到大佬身边,伸出一翅贴地。
陈青阳缓步而上,“随我出去转转。”
金雕平开三丈金翅!一抖!扶摇直上九千米!
荒原沼泽的空中霸主又回来了……
陈青阳上次没能细品凌空之感,草草的就硬着陆了,现在只觉狂风擦耳,猎猎作响。
再向下看去,怎么说呢,看上去好像和住了二十年的那块地方,也没多大区别,只是色彩丰富,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兴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没有金雕好吧,只能看到一些色块。
“向东,找人。”陈青阳只给个了方向,就仰面躺在雕背上,好像是在假寐。
…………
百步梯上,悬空楼阁,楼前朝霞,楼后余晖,左靠花木,右临湖泊。
百步梯下,身大力不亏的项楚正干着木匠活儿,也不知道他做出来的东西得是个什么样,手中特大号推刨,咻咻的在木料来回飞着,打圈儿的木花不多时堆成小山。
要做什么,本来是可以让陈青阳或者琉璃代劳的,不过是伸伸手的事儿,但是大家一直认为手工做出来的东西才有灵魂。原本陈青阳还以为这悬空楼阁只琉璃的杰作,不想是项楚一人之功,琉璃只是负责搭建。
而银月爬在边看上的津津有味,虎头随着木花左右不停的转动,如果不是吊在虎须的小豆芽,银月早就扑到木花堆里去打滚了。而吊在虎须飞来飞去的小豆芽可乐得不行,咯咯的笑个不停。
不停摆动虎尾说明银月在安奈心中的痒痒,终于它还是受不了木花的撩拨,纵身一扑,淹没在木卷的海洋中!
小豆芽怎么可能再抓着住胡须,半空托手落下,不知危险的小豆芽还咯咯的笑个不停,乌骓马嘴一张,叼住了小豆芽的衣领子,乌骓瞪了后知后觉的险些没站稳的银月,你赔得起吗!
一个响鼻吹得小豆芽的安全帽直打转,小豆芽挂在马嘴边,前后摇摆,手舞足蹈,小脸红通通的唤着“大老斧~大老斧~”
有琉璃一干人等盯着,不可能有任何意外。
阁楼远处,正在建造大坪,也不知道这些人打算砌多大,反正地基看着不小,少说也有几百平吧,还一个个有说有笑的,也不嫌累。
花玲骑着追风围着工地不停的打圈,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指导工作。
李敢带领着一波少年在已经砌好的坪中央哼哼哈嘿,夜叉也在其中,一派挥汗如雨的场面。
小屁身后不远有处牌坊。
牌坊汉白玉制,冲天牌坊,九间十柱十九楼,宽五十,高九十。
这牌坊是在牛史官全权监督之下落成的,起名【告天】。
此时,在青阳镇人眼中无比庄严的【告天坊】上,却有一群白毛咕噜不停蹿来跳去,要不是天教有话在先,这些长毛怪早就给薅下来过水拔毛了。
这群咕噜先是把守了界门,索要过路费,现在又有霸占牌坊的兆头,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正在搞基建的一双双大手,总觉得手中的镐头钎子随时都可能会飞出去!
就在有人觉得手中大锤已经不受控制的时候。
铛——!楼阁方向行来一队人马,或者说是一队咕噜,金毛咕噜一手鼓锤,一后铜锣,领头在前,鸣锣开道,后有八抬滑竿,滑竿上四平八稳的站着一黄盔黄衣的小女娃。
金毛咕噜一敲铜锣,铛——!
“你们这些刁民,可看好了!”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有求必应的豆芽仙童,来给你们些肉眼凡胎带来吃食了!”
金毛咕噜一句话不带间歇的话吆喝完,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
“老猴儿~给~”小豆芽抱着杆子溜下地,从胸口的大兜里,双手捧出一个大桃子,举过头顶,递给金毛咕噜。
金毛眼中尽是雾气,自从得知小豆芽的来由后,这些只有外形不同于人的咕噜,直接就把她放到了心尖尖上,豆芽给咕噜们的感觉是脆弱的,稚嫩的,需要保护的。
而锦鲤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个山大王,动不动就要薅他们的毛,还不准跑,必须站好咯,才薅的均匀,说是为了他们的着想,要是薅得麻麻赖赖的说不好看了,而薅来的毛,说是要给她爸爸妈妈织毛衣来着,太可怕了!
小豆芽挨个的给一双双大手捧上瓜果,走累了,就地坐下,擦擦汗,舔舔嘴儿,站起来继续送瓜果……那兜兜没完没了的,就是一直掏不完,你说气人不气人!
“拜拜,给~”
“拜拜,给~”
“拜拜,给~”
反正一路上都是伯伯,小豆芽在前头走,后头就跟着一群咕噜,再后头就是银月乌骓,都是挪步子着走。
那些拿到瓜果的大手,都在小豆芽的注视之下,三下两下的造完,拍拍肚子,表示吃饱了。
其实这些人回到家后至少得造三人份的吃食才能有饱的感觉,同样的人在天界却只需要吃平时一半的量就有饱腹了。
…………
陈青阳躺在雕背上一闭眼就是三天两夜,小豆芽越是乖巧,陈青阳就越是想找到那人,该死之人。
人,找到了,但……
陈青阳踩在殷虹发黑的土地上,眼前十几个麻袋,恶臭扑面,麻袋随风微动,苍蝇也随着麻袋的晃动来回追逐,有些麻袋有破口,从破口处看,麻袋里全是尸体尸体……
麻袋上穿插的木枪,未知液体随着枪杆滴落在裸露的腐尸上,三伏酷烈的日光之下,尸体已经是蛆虫翻涌,苍蝇笼罩,只能从头发长短和体型大小上,大致区分地上这些腐尸以女性与孩童居多。内脏基本被掏空……
当陈青阳离开后,一些被惊起的食腐飞禽才又落到那些麻袋之上,叼啄内里的腐肉。
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种景象了,暴尸之数也有数百,其腐败程度,应该是月前发生的事,有些已经只剩骷髅,甚至只有破衣烂衫挂在树上飘荡……
……
青面鬼启动生死雷后,就一路向东,他必须回城,不仅汇报行动失败的结果,也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恶人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恶人也有巢穴,恶人也有崽子。
当青面鬼再次路过那些被毁的村子时,他也恼火万分,如果不是那些混账东西不听劝诫,非要在路上扫荡一些小聚落,也不至于找到目标的时候还剩那几个人,导致任务失败。
百人掘金队,一出了万仞峡,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只要是他们路过有人在地方,且人数不过三百的聚集地,定犯下奸.淫掳掠的罪行。青面鬼的十人小队自然也在其中,一丘之貉。
每当青面鬼说什么任务要紧的时候,那些掘金者就说,这些活在文明之外的人算人吗?不,他们都是猪狗。要不然怎么会活在三神的光辉之外!甚至还有些就是从峡中脱离出来的。
那些掘金者说的,青面鬼也知道。
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总会离开峡谷,哪怕是去传说中危机四伏寸草不生的荒原沼泽。
那这些人是傻吗?峡谷中有吃有喝的,大小城邦数百,千万人在那活的好好的,非要去见都没见过的荒原?
自然不是,只要是从石仞峡出来的人,基本都是有一技在身之人,这些人,要么是是被逼出境,要么是逃命来的……
当下青面鬼步入一处被扫荡过的聚落,就在要穿过这处人间地狱的时候,突觉不对,冷汗一下就浸透衣襟。
他刚进这地方就没有闻到腐败的气味,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当他就要走出拒马桩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什么!不正常,太干净!这里应该苍蝇遍布尸臭冲天。
他清楚得记得这拒马桩上,明明挂满了人,那些掘金者把男人们钉在拒马桩上,当着他们的面,侵害他们的父母,妻女。甚至有一个,就是青面鬼亲手挂上去的。
而当下,这些拒马桩上就不说还有尸体了,细看之下,血污都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