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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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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下,暴雨如注,血水淌了一地,汇成小溪蜿蜒流向村民平时打水的河边。

    那里,斜斜倒着妇人尸体,有三两个孩童的尸体,木桶飘在混合的血水里。

    狼群还在肆虐的破坏村民生活的痕迹。藏匿在各处的人也无一幸免,死亡的恐惧如阴影一般,如影随形。

    两人看到哪,哪里都是一片惨状。

    屋里喷射状的点点血迹,各处斑斑的血手印…残忍,杀戮,血腥……为村子笼上一层沉重无力的死亡阴影。

    无不昭示着,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一面倒屠杀——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只有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

    一各远游归来的瘦弱少年从山的另一头绕来,路上甚至杀了一只肥美的铜锣兽,一个人拖着独自上路,在一个小道转角换上新衣。漂亮的花纹,精致的绣法……

    可惜他的亲人注定看不到了。

    村子其实就被一片树林遮住了。

    再走近一点,这孩子,就可以看见狼在四面八方留下的踪迹,也不用空欢喜一场。

    少年喊道:“阿妈,阿爷。”手扭着衣服,来回搓动着,明显是近乡情怯。

    姜菅悦不无遗憾地心道。那时,这世间法,没有一个可以使亲人重生,时间从来。子欲侍亲,亲已不待。何其悲也?

    果然,少年一进林子,声音就沾染上哭意了。

    “阿妈,阿爷。”微弱的声音慌张嘶哑。

    锋利的爪痕,留在树轮上一个完整的切面,光润平滑,上面却到处沁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斑点。

    一场偶然的雨,终究洗去不了太多痕迹,就像这个孩子今后的回忆会永远充满痛恨与憎恶。偏偏这是时间抹不掉的回忆。

    少年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村里,每栋民屋里,可再没有人骂他,驱赶他,只有织在苍白骨架上的蛛网。

    少年游荡在村子里,进了最后一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