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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陈致闭眼躺在床上，而床头柜上的足球内部却发生着惊人的异象。
它的内部有一个大脑，并且还是银色的。
此时的银色大脑还没长成，还存在一个缺口，并且这个缺口还在缓慢的缩小中。
在这个缺口处，银色的CZ-2物质像液体一样在翻滚涌动着。
在接面处，不断的有新的银色神经细胞长了出来，每当一个细胞成型后都会和附近的各个神经细胞连接在一起。
在海边出现微微亮光的时候。
足球内部的大脑只剩下一个芝麻大的口子没合拢。
就在下一个瞬间，银色的CZ-2物质把这个缺口抚平填满。
整个银色大脑也变的浑然一体，完整无缺。
而足球体中的CZ物质也消耗了差不多一半。
静躺在床上的陈致也睁开了双眼，眼睛灿若星辰，冷静深邃。
他起身坐在床头前，卧室里的灯光也在他起身的时候亮了起来。
陈致看向床头柜上的足球，表面黑色和银色的CZ物质如流水一般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银色的大脑，两瓣大脑表面沟纵横。
下一刻，银色大脑和足球的连接断开，银色大脑就这么轻飘飘的悬浮在陈致的面前。
“这就是我的大脑么！！”陈致接过前面悬浮着的大脑，怔怔的看着它，喃喃自语的说道。
整个银色大脑冰凉的一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其精密的大脑模型。
但是陈致知道，这个颗大脑是“活”的，是有生命力的。
这里面的每一个神经元细胞都和正常的神经元细胞“一样”，具有正常神经元细胞的所有功能。
这颗大脑里面或许就存在另一个“他”。
“小C，关掉卧室所有灯，把所有窗帘都拉上。”陈致双手抱着这颗银色大脑突然的说道。
在他说完后，卧室里的灯光全部熄灭，窗帘中的不透光窗帘也在十几秒后拉上。
整个卧室也变的漆黑。
不，还有亮光。
在陈致手上的银色大脑表面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晕，而在大脑和脊髓相连的断面处，却有一颗颗的光芒像星辰一样一闪一闪的变幻着。
这颗银色大脑内部正在剧烈活动，
或许正在思考中。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命令小C开灯以后，陈致把手上的银色大脑放在特制充电器的上方，双手微微向下一用力。
银色大脑向下飘落，从新和充电器相连接固定住，在接触的一瞬间，银色大脑忽亮了一下，这一刻，表面的光晕在灯光下都能看的见。
大量的电能让这颗大脑都有了明显的反应。
充电器托盘的边缘有一些金色的触点，等银色大脑的下方伸出几根银色的丝线和触点连接之后。
“……”
托盘中突然出现了杂乱的电流声，在几秒后声音又突然消失不见。
这个托盘其实并不止有充电功能，它还是一个脑控装置，而且这个脑控装置只连接了麦克风和扬声器。
房间在无声中安静了一会后。
床头边的陈致率先说道：“你听得见对吧。”
一秒。
两秒。
……
就在陈致快要放弃，认为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时候。
“嗞嗞~”
杂乱的电流声突然又出现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的尖锐刺耳。
就和老旧电视出现雪花屏时的调频声一样。
“嗞……听…嗞嗞…的…嗞嗞嗞……见……”
整整持续了一分钟后才在杂乱的电流声中传出了依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电流声只剩下点点的背景噪音，一个和他别无二致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听的见，我们成功了。”
我们！！！
坐在床边的陈致内心涌上一股寒意。
是的，成功后本该喜悦的他却有种惊悚恐惧的感觉。
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你在恐惧厌恶对吧。”扬声器中的陈致平淡的说道。
然后接着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大脑，已经缺失了绝大部分的情感变化。可以说现在的我是理智的状态，而拥有肉体的你就是感性的状态了。”
“我此时确实感觉到很多的负面状态，担心、害怕、恐惧……”坐在床边的陈致整理好自己的心态。
“既然成功了，那么我们就继续吧。”深吸一口气，陈致把负面状态驱除。
虽然有些准备，但是本能的一些生理反应是不可避免的。
“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陈致认真的对银色大脑中的“他”说道。
“一开始就是除了思维什么都没有的空，现在连接了脑控装置后和能听见声音，然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样吧。”扬声器中陈致冷静的说道。
“你应该还没搭建起虚拟世界框架，这就和做梦一样，对你现有的知识储备量来说应该很简单吧。”陈致用手拨了一下床头上的开关，“你说有光那就有光，要泥土便有泥土，风雨雷电，这些都是耗费能源多少的事。”
“确实，我现在就在我们老家里了。”扬声器中陈致说道，“不过还是不够，还有很多问题，细节太差了，还得我耗费能源推演脑补。”
“说真的，要建立一个真实的虚拟世界，我们的知识储备还是差的太远了。”银色大脑中的陈致似乎在银色大脑中老家房子中闲逛，“机械手表的运转是没问题，但是我手上的这台新手机只是一个壳子，用不了。”
“现在这个虚拟的家也就是一个表面，到处都是BUG漏洞。”
……
“现在我已经把整个虚拟世界的框架基本搭建出来了，到时候只要往里面添加真实数据就行了。”
“你怕死吗？”
“怕，我和你是一样的，同样怕死。”
“那你想活着吗？”
“‘我’一开始已经决定在我出现之后就会‘死去’。这是‘我’的决定不是吗？”
“虽然我这个主体能随意决定你的生死，但是我觉得你已经不是我了，在你成形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分割开了，从此以后我们只是拥有二十多年相同记忆的两个人而已。”
“从空白开始培养成新的人格会消耗很多的时间，也不好掌握方向。我觉得你在虚拟世界中更能帮到我。”
“你是主，我是副，指令控制权在你手中，这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这么说你并不排斥我在你这添加新的控制指令了？”
“其实你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确实，我了解自己，那我希望你能继续完善虚拟世界，在里面当老师，为我培养帮手，使唤你我会觉得有些怪。”
“那你制作一个自己的空白大脑吧，你应该不想再多一位自己吧。”
“剩下的CZ物质足够做一个空白的大脑，我在给你添加完新指令后就给你连上网络，你就开始教他吧，就叫小C，楼下那个人工智障根本派不上什么大用处。”
……
自己和自己对话是什么感受？
精神病。
此刻陈致感觉自己就像是精神病一样在和银色大脑里的自己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