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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鲛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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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飒飒的,叶子掉得差不多的两棵树摇摆得像个张牙舞爪的妖怪,许仙仙忽然听到一声不甚清晰的琴音。

    “嘶——啊——”左腕一紧,像是被什么缠绕住了,出现道道红痕。

    朱秉煜和两面、三刀都看不出什么异常,都是无从反应。可在许仙仙眼里,她的左腕却缠绕着一条小小的银蛇,刀刃与银蛇的鳞片撞击在一起,迸发出小小的银色火花,银蛇越缠越紧,几乎要把骨头拧碎。

    两颗毒牙死死一咬,在她虎口处留下两个血洞。

    “卞姐姐——”朱秉煜伸手刚好摸到无形银蛇的头,它反口就给朱秉煜也留下两个血洞。

    三刀撒了一把落叶,终于捕捉到银蛇的行迹,用力掐住它的七寸。

    “糟糕!”这蛇生性凶猛,被三刀禁锢在手中也不安分,疯狂吐着蛇信露出两颗毒牙,却怎样也无法逃离。却不知为何,在第二声遥遥琴音传来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

    来无踪,去无影。

    摆明了是有人用琴音控制着它。

    许仙仙把两把刀都抽出来,架势像个要上山打劫的土匪。

    朱秉煜捂着手,站在许仙仙身侧。

    两面和三刀凝神观察四周,结界根本就没有动,到底是什么东西。

    半晌后,两人两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四分之三,因为除了两面的另外三个都齐齐往后一栽,把所有的提心吊胆都压在了两面一只狐妖身上。

    两面此时巴不得那什么鬼东西爬回来把她也咬一口。

    她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调整一下倒下三人的姿势,把他们稍微摆摆了。

    ……

    自从接触了幻术和灵视以来,许仙仙随时都像是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中穿梭来回,并且受环境和施法者等各种因素的影响,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时附着于人或物体,有时又只是零零碎碎的画面。

    还有时候她是带着自己的完整意识进入,这很难得。

    四周没有一个人,两面、三刀和朱秉煜都不在,她很希望是只有她一个人进入了幻境中,可明显她残留的记忆告诉她他们至少有三个人是同时倒下的。

    这里像是地下的洞穴,头顶是乳白色的石笋,断断续续淌落着水珠。

    透过片片迷雾,远方的高处依稀散发出一点光亮。四周都是滴水和流水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脚底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水从后脚掌浸入鞋袜。许仙仙不再多想,踩着浮出水面的几块石头朝着那一点光亮走去。

    那是一座塔,她不记得那座塔的样子,却记得那颗明亮得刺眼的鲛王珠。

    少女愣愣地仰头望着那颗硕大的明珠,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等再回过神来,她的手里捏着一只毛笔。

    一个小八字胡的矮瘦男人坐在她面前,朝她晃手道:“小姑娘,我说的你写没写下来啊。你到底会不会写啊?”

    少女“哦”了一声,飞速在纸上写下两三行整齐的字,又问他:“你方才说你还要交代给你娘子几句话,那是要交代些什么。”

    “呃……你说这,我想让她欢欢喜喜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别太担忧我。”

    “哦——”许仙仙正欲提笔,这男的又来了个但是:“但是——她要是不念着我,我又怕她给老子戴顶绿帽,她得念着……成天盼着。”

    许仙仙再次提笔,又被他打断:“不成不成,我那婆娘凶悍,最受不得气。要是真气跑了回娘家,那不是我一个儿子一个媳妇都没了。”

    “那写什么?”给老母的也写了,给友人的也写了,给往日同僚的也写了,怎么给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写就这么难。

    “现在又没有什么战事,你就是去剿个水匪,三四年役期到了就回来,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许仙仙发自真心地问。

    “你不懂……小姑娘家不懂。”八字胡一撇,满脸都写着“无语”和“骄傲”。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那我是写‘此去险远,夫人勿念’还是‘心如明月,时时相映’?”许仙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口中念念叨叨,最后写下“寄心明月,盼君一顾”。

    “怎么是‘一顾’呢?”八字胡咂咂嘴,把他那凹得能放下两个鸡蛋的长脸拉得更长,“就该‘两顾’、‘三顾’‘常常顾’。”

    “这‘曲有误’,周郎才‘顾’,你现在就像是盼着周郎顾的美人,就得欲擒故纵。‘盼君一顾’显得你有格调啊,既不是没脸没皮贴着你媳妇,又表达了相思盼望之情,多好啊。”为了生计,许仙仙什么话不给说得有条有理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看着八字胡犹豫的神情,她再次建议道,“再不行你找人盯着你媳妇呗,就你那什么二狗兄,听着像是挚友不是。托付给他放心不?”

    “你敢把自家媳妇托给兄弟?我那兄弟还打着光棍!保不齐回来我就该改口管媳妇叫‘嫂嫂’。”八字胡啐一口道,“你这越说我越心慌,我这媳妇长得还有点姿色,那刘二狗又是个魁梧的汉子。说不准那不要脸的就能一来一往红杏出墙。”

    不能心慌啊大哥,我还给你写着信呢!你钱都还没给!

    “还有个法子呢!”许仙仙胡乱攀亲戚,“要是住得不远,小妹我给大哥时不时看着嫂嫂啊!”

    “确实不远——”八字胡略一思忖,往街对面努努嘴道,“我和我那口子就是秦府的门房,她平日里也给厨房帮佣。还是托了秦小公子的福,看在我平日为他遮掩放风的份上,给我买了个福州的军籍。”

    许仙仙觉得他心着实大,这样的事也敢随口说。但再一想,这脱逃的农户想入军户,脱逃的军户又想入农户,匠籍的想脱籍,军籍的也想脱籍。

    买卖籍贯,私藏奴隶的也是常事。

    又有谁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会去告发,都是心知肚明是官民勾结,谁也不愿给了谁难堪。

    “秦府啊,那里的门卫我也认识一两个。”许仙仙脑中闪过什么东西,隐隐让她觉得有些要紧,却怎么也抓不住。“说来秦府的管家好像也姓刘,和这刘二狗怕不是有什么渊源?”

    “嗨——不近不远的一亲戚,沾亲带故的也是府里的下人,好像是在账房打杂的。”

    少女长长“哦”了一声,面带忧色道:“和嫂嫂挺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