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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王八万年龟,乌龟背上趴条蛇就是玄武神兽。
可从绝地通天以来也还不到晚年,可见玄武神兽还不如乌龟王八的寿命长,说明神力折寿。
这歪理是在许仙仙尝试利用龙鳞中包裹的东西诱惑水中怪物起浪,从而操纵改变小船方向时总结出来的。
龙鳞和灯笼都保护着灯芯不错,却无法彻底掩盖它的气味和存在。早看出端倪的北门戎一路上来都用罩衫将灯笼包着,所以没太吸引怪物的注意。
而挑着灯笼靠近水面的许仙仙就像是送上门的食物。
不过现在是饵。
出于对冰雕僵硬程度的充分信任,许仙仙再度跃上竹竿,可惜刚才她待过的那只被礁石撞击得七零八落的,早飘远了,近些的也就几块破木板。
这几乎是舍命作饵,许仙仙步步往外挪,自觉到一个大概的位置后停下来。双脚勾住竹竿,倒立后在即将接触水面的那一刻挺身。
她明显感觉到竹竿那头略微上翘。
血气往脑门上冲,大片的阴影从船底涌到她面前,一串串透明的泡泡几乎触到她鼻尖。
深吸一口气,许仙仙勒紧膝盖,挺直腰身,将左手手心张开,飞掷出一道寒光:“去吧——”
今夜无月,雪月绑着冰蓝色的龙鳞在水面掠过长长的一条弧线,透明的黑色液体沸腾得像煮开了的火锅,阴影快速聚拢为一个巨大的实体,笨重庞大的身躯如水蛇一样灵巧地朝着雪月刀游去。
她此时无比庆幸自己因为偷懒而练出来的一笔鬼画符,在雪月刀飞回手中的一瞬间就启动了这草率却实用的阵法。
“起——”许仙仙收回雪月刀和龙鳞,吊着竹竿转上半圈回身,快步回到船上,踩到竹竿尽头的一瞬间突然被大力拖住后腿往外一拽。
淡金色的网状屏障刚出水面一尺,那邪物尚未完全成型,伸出长长的触手卷住许仙仙的短靴。
“啊——”许仙仙大叫一声,抱住眼前冰雕的头颅,蹬着他的肩膀回到船头,只有一只短靴被卷到了船底下。
“好险,”淡金色的屏障将黑色的阴影完全网在船底下,被截断在船沿上的一截触手化为一滩污泥。
“这下该是能走了。”许仙仙似乎没发觉自己刚刚对尊贵的冰雕做了什么,语气中还稍显得意道,“进入这罗网阵中,它就只能为我所用。稍加驱使引导,就是帮我们摆渡的苦力啊。”
“可这龙鳞和灯芯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在对船底苦力威逼利诱的疯狂压榨后,那邪物无奈地驮着小舟神速渡海。
黑暗中看不见天边的反光,也看不见礁石和小山,所有的光芒都来自于那高高的灯塔。
那是一座黑色的小岛,充斥海风都吹不散的铜币的锈味和煤炭燃烧的呛人气息。
还没两个校场大的海岛遍地不生草木,处处皆是裸露的岩石和黑色的苔藓。
一路上北门戎都再没说过话,此时却突然开口道:“小通天塔。”
“那是什么?”许仙仙恍惚记得辟邪也提过这件东西。
不就是鉴中的白塔吗!她被那尊杀神阴了一把的那个地方!
“哦。”许仙仙整个情绪都低落下来,内心复杂地扫了他一眼,突然抓住他手臂惊讶道,“你怎么没了?”
“会不会说话,我要是没了……你也就快没了。”北门戎被冰冻的手臂渐渐透明,甚至可以穿透光线。
“那你要不要帮我承担一点啊,好心的小丫头?”他低低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玩笑,但许仙仙知道这绝不好笑。
“我会加快的。”她召唤着船底的怪物,把小船颠颠簸簸驮上岸,横着的竹竿险些把冰雕连带着船顶卡在石头缝里。
许仙仙明白越急越乱的道理,和北门戎商量道:“要不我先把你放在这里?”
话音未落,她的脖子就倏而一僵,睫毛上落了一层白霜。
“带上!”许仙仙悲愤道。
得到肯定之后,那股冰寒之息才慢慢消解下去。
修道者无一不需要超于常人的耐力和毅力,正如许仙仙能小心控制着火焰把冰冻的竹竿从那尊大神手中分离。
火小了融不动,火大了怕烧着。
牺牲了一小撮头发,换来黑芝麻糊怪能把他驮下船,闯祸连连的许仙仙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水怪受她指使跟在后面,许仙仙紧紧握住龙鳞,一深一浅踩着崎岖的怪石向灯塔靠近。
在海上时,灯塔上的光芒无比刺眼。走近它反而不觉得,或者说……那颗鲛王珠在他们靠岸不久的时候,突然暗淡了光芒。
这座塔的塔身久经海浪海风侵蚀,腐烂得厉害,潮湿的表面生长寄养着苔藓和爬虫。
九丈高的灯塔里是狭窄的环形楼梯,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颗拳头大的明珠,衬得塔里亮如白昼。
许仙仙没想到她塔上会有人,更没想到会是她见过的人。或者说,至少是听过那个人的嗓音。
“您终于来了。”温柔却不绵软的嗓音,就像是纤细而不畏风雨的花朵,柔中带刚。
她终于看见这个女人的脸,和她想象的一样美丽,不是轻浮的漂亮,而是举手投足的娴雅端庄。
透明如水晶的鲛王珠被放置中央青铜树状烛台的最高处,周围燃着无数支一指长的白烛。把女人的皮肤映得皎洁如月。
“秦夫人,果然是你。”许仙仙正视着她,直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许旭州让我来取一枚红叶,但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想他看重的不是红叶,而是里面的东西。那个……他得不到,你也得不到的东西。”
后面这句话算是半猜半疑的,她也不肯定许旭州要的究竟是什么。
“郡主猜得不错,但蜀王殿下对您很是失望。”汐年的身体在灼灼烛光下近乎透明,呈现出一种不在此间的虚幻缥缈之感。
“失望?”许仙仙不解道,“不管时间如何流逝,我都该比他要求的更快。”
“殿下要的可不止是这一枚红叶,”汐年朝她走来,裙摆像火焰一样在地板上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