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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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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纵挠了挠头,终于不耐烦道,“弟弟的事他自己不会决定吗!还要哥哥同意?操哪门子的心!就像我和我大哥,我想做的事情他就从来不管,因为他也知道他管不了。”

    “要我说这哥哥就是矫情又虚伪,自作多情心思瞎猜,自己都能在脑子里导出一部戏来。”秦纵撇撇嘴道,“是不是他打好主意了他弟就得听他的呀?”

    秦纵表面上是个不靠谱的,人和事却见得太多,看事情也比她明白太多。

    “哦……”许仙仙嘴里唔哝两声,心里还是不太赞同。

    “谁说谁有理,你别太较真。这……可就归我咯?”秦纵不在意她的反应,把纸折辟邪捧在手心,跃跃欲试。

    那架势像是要把它拆了。

    “你打的什么主意?”秦纵问她。

    “什么什么主意?”许仙仙瞪着他扯辟邪尾巴的手,阻止道,“小心!”

    “好,小心——小心。”秦纵把双手举过头顶示意,然后面色故作严肃地把折纸放进一个方才被他吃空的糕点木盒里。

    “没油也没渣!”秦纵大呼冤枉,当着她的面展示了两张不薄不透的隔纸,“我给咱们小弈鸣带的,能不小心?”

    他把头凑过来:“上哪儿啊?”

    许仙仙顿时有种心梗的感觉,微蹙眉道:“四海为家。”

    “要不把我带上?我也能四海为家。”秦纵一顿挤眉弄眼。

    “那要不把你一屋子美人也带上?我看秦公子你是四海都能成家。”许仙仙道出真相。

    “女孩子还是活泼些好,我逗你玩儿呢,就那么随口一说。”秦纵小心翼翼把那木盒关上,生怕许仙仙把它夺回去,“我是吃饱了撑的放着好日子不过,跟你们一块儿风餐露宿、流浪街头当乞儿,然后惨到连个稍能入口的点心都买不起吗?”

    “秦公子稍能入口的……”许仙仙瞥了一眼那糕点盒上的团云印记,朝他道,“只一盒都能赶上普通人家半月的用度。”

    秦纵“嘁”一声,站起身来:“能享福的时候就多享享福,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叫浪费。”

    许仙仙不置可否,看他站起来,便问道:“你要走啦?”

    “你什么时候走?”秦纵反问道。

    “快了。”许仙仙道。

    “哦,我现在就回去。”秦纵大跨步朝斜后方的秦府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威胁许仙仙,“可不许悄么声就溜,不然爷把你这小破摊给砸了。”

    平民许仙仙简直不懂秦小公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

    正值少年叛逆的小皇帝再胡闹,也总还会顾忌些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他染了风寒的老师。

    这风寒反反复复,帝师好几个月没上朝,递的奏折倒是不断。魏靖领了顾泽的命带着厚礼去探望过几次,又是天品七转的龙虎丹,又是罕见的千年灵参,就连传说中能活死人的生骨花都从私库里挪出来送去。

    大材小用得可以,让北门疏哭笑不得。

    平日里难得生病、永远气定神闲的帝师,遭这小小的风寒一倒下,就拖到了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才面帝。

    顾泽原本高兴得不行,上朝时难得眉梢眼里都是笑意,就连垂帘听政的老妖婆在后面说了些什么都没跟她唱反调。

    他左右听了听,好像也就是商议着要把他同父异母的应王哥哥送到那商鼎去研学。找什么借口,商鼎有碧云天,难道沧海就没有学宫,没有青冥道?

    不过就是太后嫉恨梁贵妃和应王以往得了先帝盛宠,再者他二哥顾浔阳虽刻意不涉朝政,日日游山玩水不来碍她的眼。却恰恰被她咬定了是别有用心。

    毕竟皇室子嗣单薄,除了他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皇帝,剩下几个皇子里,狼子野心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庸庸碌碌的叫她好生关心照顾当了逍遥王。

    再就是这个整日不见踪迹的应王,她其实最为忌惮,却要最后动手。

    顾泽对他这二哥印象其实不少,以往父皇成天挂在嘴边上的赞赏也就罢了,就连他最最崇敬的老师也是不吝美言。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太子之位其实是他二哥先交给他保管着的。

    他那时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他二哥怎么还能只是个郡王,就连那天天吃酒逛青楼、肥胖如猪的齐王都封了亲王。

    这件事是他做皇帝之后才明白的。

    他身后是皇后,齐王身后是晏贵妃,他二哥身后是梁贵妃。

    皇后是独孤家的,晏贵妃是沧州晏家的,而梁贵妃只是梁贵妃。

    但即使这样,皇后还是不肯放过一心求道的二皇子。

    尤其是她做了太后之后。

    太后不可能惩罚一个无功无过的郡王,所以她要赏,要赏他去商鼎国的第一大宗碧云天研学,换来商鼎北部雪原狼牙骑的协助,联手保卫两国之间的冰裂海和沿海居住的人民。

    当然,最重要是联手打击居住在空间缝隙却时时在此出没的魔族。

    毕竟,自六年前那个被誉为“沧海第一将”的少年将军战死南境后,这地方就再没有安宁过了。

    而屡出名将的北门一家,五万将士竟然也就只剩下朝堂上那位手掌天下风云的帝师和琅京仅剩的数百亲兵。

    沧海历二零一三年,举国哀悼。

    西山上的万凰钟鸣了三日,两千余将士的遗骸遣送回国,其余残骸实在难以辨认,就地葬在沧浪屿,名曰万人冢。

    其中,包括那位传奇的少年将军——北门戎。

    痛失手足的年轻太傅在西山寺里伴了半年的青灯,最后还是被先帝劝慰回朝。

    但那半年里,小小的顾泽就像失了魂。

    新来的太傅是个老学究,古板得要命。嘴里不是江山社稷就是天下苍生,他但凡表现出一丝不耐就会被那些文绉绉的话骂得狗血淋头。

    老师不准他随意伤人,所以他憋着没动手,而是动了笔。

    嘴里人伦纲常、看着德高望重的老学究收受贿赂,豪宅田产万顷、美人姬妾如云。

    他只觉得恶心,恶心得要命。这样的人也敢当他的老师?

    皇帝将那个老学究办了,怎么办的,撤职平调到地方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