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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赵簟秋脸色一变，往叶星阑腿上拧了一把。
叶星阑疼得“嗷”一声叫出来。
柜台边的小豆子和当前的谷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又听一个有些沉重的声音道：“怎么地，瞧不起胖子？那您这瘦子怎么还是师父训得最多的？胖子是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水啦？”
抬眼过去，是一个热得前心后背都打湿了的胖子，正一个人抱着茶壶灌水喝。
“我不胖！”赵簟秋给叶星阑和那胖子各甩了一记飞刀眼，为自己解释道，“我飞不起来那不是因为我重！”
“仙猪！”叶星阑不长教训，继续嘴欠道。
这下两个人都朝他怒怒看去，一时茶桌上剑拔弩张。
“说正事。”那面如冠玉的少年一发话，三个少年都住了嘴。
“师兄，你看他！”赵簟秋指着一脸得意的叶星阑。
“师兄，你看她！”叶星阑故意掐了个恶心人的兰花指，学着赵簟秋的语气。
“师兄，你看他们两个！”胖子气呼呼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挥舞。
“我一个人，两只眼睛，还能分开去看三个人？”少年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别胡闹了。”
这一笑，谷春的脸又红了。
少年大约十七八岁，比其他三个看起来沉稳可靠不少，坐姿挺拔端正。
始终没怎么说过话的他凝神看着手中泛黄的卷轴，明明只是一份简单的文件，他却认真得好像在批阅什么重要的公文。
明明就是天边耀眼的红日，是夜空中最璀璨明亮的星辰，他却并不让人生出畏惧疏离之感。
往日见过的仙君仙子们说话都是拿腔拿调的，哪里遇见过这样一群真性情的少年。
谷春泪光闪闪，往前一拜道：“谢过各位仙君仙子，我们灵泉村算是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是——”小胖子骄傲道，“我们碧云天可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一样，你放一百个心，只要好吃好睡，明儿个就把那妖兽的头提来给你下酒。”
大约这话说得太过惊骇，谷春半晌都没说出话。
“别听他的，”赵簟秋道，“除妖降魔本来就是仙家百门的本分，但如今我们对那妖兽所知不多，还需要调查一二，恐怕还要多耽搁些时候。”
谷春立刻会意：“客房刚才在打理了，我阿爹恐怕晚些才回来。我家里人口简单，除去我阿爹和大娘、我和弟弟四人，只有一对过路留宿的姐弟，再就是几个杂役，都不会吵到仙君仙子们。”
“别再一口一个仙君仙子的啦，我们都只是刚入门的弟子，可当不住这名号。”叶星阑竖起大拇指往自己下巴一扬，“你也听见了，我——叶星阑。”
“赵簟秋。”少女爽快道。
“元中伦。”胖子道。
最后轮到那少年了，他像是有些失神，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江砚文。”
谷春暗暗讲着几个名字念了几遍，然后听江砚文道：“左右无事，可否移步府上。”
这回小豆子反应快，叶星阑刚往桌上搁了块碎银，他就冲过来三下两下收拾好茶桌，往谷春甩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得谷春直纳闷，这懒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
许仙仙和朱秉煜在院中踱步，四处观察。
谷家前门后门都悬着一面八卦镜，却没有什么太强的灵气波动。能“驱魔辟邪”的说法也不算错，但至多是些不经打的小妖小怪。
至于那呛鼻的香灰……一看就是唬人的。
就算是内有什么玄机，怎么会是这样的劣香。
尽管这么想，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小丫头跟着阮烟罗糊糊涂涂学过些药理，总觉得那浓浓的烟味里夹杂着什么别的味道。
最终把鼻子嗅得味不是味了，也没知道是什么。
她索性趁人不注意时包了一把在手帕里。
“就是这里，仙——你们请！”门口传来谷春的声音，许仙仙把手帕扎起塞到腰间储物袋中，抬头就看见随谷春走进来的四个人。
朱秉煜往前两步，挡在许仙仙前面。
“别这么紧张。”许仙仙低声道。
然而下一秒她的脊背就绷直了。
“小霞，这是碧云天来的几位仙君仙子，今夜也会在此留宿。”谷春向几个少年介绍着客房和饭厅等的位置，许仙仙把那几个少年都打量一遍，最终在江砚文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虽然修为降至凝气二层的她看不出此人修为，但不难知道这人是四个里面实力最强的。
“师兄——师兄？”叶星阑往收回目光的许仙仙那方看了一眼，神秘兮兮凑到江砚文耳边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人一直在看你啊。”
江砚文密语传音道：“不是看我，她看了我们四个人，那女孩应当也是个灵修者。”
“我觉得这个……小霞……她有点面熟。”赵簟秋看着白衣素裙的许仙仙，脑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曾经苦练耳力的许仙仙心中一悸，不可能吧，她可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女。再说她已然用幻术改变容貌，与过去无半分相似。
可是如果……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我也觉得在哪儿见过……”元中伦摸着他的圆下巴，冥思苦想。
“几位莫非以前在哪里见过这对姐弟？”谷春惊讶道。
“弟弟没见过，姐姐倒是面熟。”叶星阑听他们一说，又多看了几眼，果然觉得这脸部轮廓有几分熟悉。
许仙仙不淡定了，拉着朱秉煜的衣领往后再退几步。
江砚文突然开口：“永乐。”
“对，就是小师妹啊！”三个少年几乎异口同声。
“确实有五六分相似，但眼睛眉毛不大像。”江砚文客观评价道。
“诶你们说，这该不会是小师妹哪个亲戚吧，姐姐妹妹什么的？”叶星阑咧出一口白牙。
“要不去问问？”元中伦理了理他发皱的领子。
“走走走！”赵簟秋拍了案。
三个少年揣着好奇、面带雀跃地向那女孩走过去。
许仙仙听到“永乐”二字，心沉了又提、提了又沉，不知不觉四个少年已经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