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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秦寒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跳动的油灯沉吟了片刻,随即快步回房背起了那把黑剑,悬起储物袋,而后便直接纵身翻出了院墙。
行走在天水城清冷的街道上,秦寒青这才开始细想之前发生的那幕诡异。
“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秦寒青眉头紧皱,仔细回想自从神罚降临之后自身所遇到的一切机缘。
这玄铁剑和银风刃乃是当初宗门赐物,除了这两样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枚在阴司捡到的龙形玉牌了。
“难道是它?”如此想着,秦寒青伸手掏出了龙形玉牌,自从上次陆岐黄交换之后秦寒青便一直带在身上。
借着头顶的月光,秦寒青手拿玉牌观察了半天,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随手又将其揣回了怀中。
“不是它。”秦寒青断然摇头,刚迈开步子却又猛地停了下来,“难道是老陆的那本旧书?”
秦寒青幡然醒悟,回想起之前所遇到的种种幻象似乎在隐约之间与那本旧书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倘若如此,一切将变得复杂起来,”秦寒青皱眉沉吟,“其一,老陆是从何处得来此书?若是他人相赠,此人是谁?若是偶得,又是在何处?”
“其二,老陆一直将此书视若珍宝,为何丢失之后再也不提?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秦寒青眉头突然展了开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就是老陆故意让我翻阅此书,从而完成他的某种使命。果真如此,那这个人又是谁?他这般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寒青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陆岐黄是被这个人派来帮助他的,而且已经见到了成效,今天的事便是例子。
一念至此,秦寒青那双暗淡了百年的眸子渐渐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了一扇金色的大门正在为他缓缓打开。
“寒青本是戴罪之身,今日幸得机缘,不管你是谁,这份大恩,寒青将永远铭记于心!”
秦寒青双目闪动,躬身抱拳,面向四方各是深深一拜。
抬起头时,眼中一动,却是发现不远处传来了车轮的声音。
当下双目一凝,快步寻声而去。
不多时秦寒青便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个拉着平板车的中年苦力,而在他身后的板车之上此时正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中年苦力目光呆滞,胸前栓着拉绳,双臂紧紧地握着车辕,脚下奋力地登着地面不停地在十字路口徘徊。
“鬼打墙?”秦寒青眉头一皱,却又展了开来,“来的正好!”
当下便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而那个坐在平板车上的人影在看到秦寒青向自己走来后却是明显的愣了一下,而后便想起身,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想我刘大活着的时候谁也敢欺负,如今我已变成了鬼,难道还会怕他一个活人不成?”
那个坐在平板车上的人影如此想着,身影一动,却是悄无声息地飘到了秦寒青面前,“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便像一阵风似的围着秦寒青的身体上下打量了起来。
与此同时,秦寒青也在打量着对方,此人鬼息尚弱,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七天,而且眉心处并无阴司秘印,想来应是漏网之鱼。
就在对方将要显出原形吓人之时,秦寒青突然看向了它,“看够了吗?”
对方身影一颤,惊道:“你看得到我?”
秦寒青道:“看得到。”
对方怔道:“你不怕?”
秦寒青道:“怕什么?”
对方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身形猛地往后一顿,显出了他的原形,一个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的中年男人鲜血淋漓的出现在秦寒青面前。
秦寒青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便是那枉死的刘大。”
对方身形一颤,“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枉死的?”
秦寒青道:“你身上有很大的怨气,如果这股怨气不消谁也救不了你。”
刘大愣道:“你能让我起死回生?”
秦寒青摇了摇头,“不能,但我可助你早日投胎,免受刑罚之苦。”
刘大不屑道:“不用你帮,我也照样可以投胎。”
秦寒青道:“没有我,你将只是一只孤魂野鬼,迟早会被阴差捉去,然后打入无间炼狱,永世不得轮回。”
刘大脸上再次狰狞起来,“你在骗我,你只是想救他!”
秦寒青看了眼仍在埋头拉平车的中年苦力,“不用你我也照样可以救他,我现在只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刘大冷笑一声道:“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救他?我马上就会吸干你的阳气,然后吞掉你的三魂七魄,到那时也不知谁才会变成孤魂野鬼。”
秦寒青淡淡一笑,“是吗?”
刘大身形一动,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探手便向秦寒青天灵抓来,秦寒青站着不动,等对方刚一临近,脚下横移一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刘大顿时挣扎起来,挂在胸骨上的那点皮肉纷纷掉落下来。
秦寒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还不珍惜我便叫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刘大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同意,同意……”
秦寒青手中一松,血肉模糊的刘大顿时掉了下来变成了一堆肉泥,而后迅速隐去恢复了之前的虚影,连忙磕头求饶,“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秦寒青看了那拉车的苦力一眼,“先把人放了。”
刘大应了一声,起身飘到那苦力面前对着他轻轻吹了口气,那人便直接软了下去,刘大忙转身回到了秦寒青面前,“他很快就会醒来。”
秦寒青看了那人一眼,转向刘大问道:“你可知道东街的广来客栈?”
刘大愣了一下,“我家银器铺就在广来客栈对面。”
秦寒青心中一动,当下忙问:“那你可曾留意前几日入住的一对父女?”
刘大想了想道:“你说的是不是卖唱的那对父女?”
秦寒青点头道:“就是他们,你对其中的女孩儿可有印象?”
刘大哼了一声道:“简直印象深刻,那小姑娘看着长的挺漂亮,也像个本分人家的孩子,没想到竟是个半掩门的暗娼……”
“住口!”刘大话未说完,被秦寒青厉声打断,“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大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秦寒青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刘大小心翼翼地的道:“傍晚那会儿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她跟一个老和尚走了……”
秦寒青脸色一变,当下忙问:“什么样的老和尚?”
刘大想了想道:“满脸白胡子,眉毛也是白的,哦对了,他的影子很淡,看上去一副活不久的样子。”
秦寒青皱了皱眉,“有多大年纪?”
刘大道:“依小的看应该有六十多岁,和我那死去的父亲差不多。”
“须发皆白,魂虚影淡,六十多岁,定然不是那惠明……”
秦寒青沉吟了片刻,接又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刘大想了想道:“他们是往城西走的,具体去了哪里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