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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舒出了房门,陈煦南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景淮走过来收走了她方才用过的茶杯,然后站在他身边:“主子方才为何不与玉姑娘说实话?”
“嗯?”陈煦南挑眉。
“上次在驻军营地救下玉姑娘根本不是碰巧,明明是主子生怕玉姑娘出事所以一直守在那里的。”
“景淮,我既说了是碰巧,那便是碰巧。”
景淮不再说话,陈煦南微眯着眼:“跟着白初阳的人传消息回来了吗?”
“属下正要汇报此事,”景淮经他提醒蓦然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忙不迭说道,“属下派人跟着白初阳出了醉玉楼,看他进了城北一处宅子内。”
“那宅子是谁名下的产业查了吗?”
“查过了,是顾北顾大人的。”
“顾北,”陈煦南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顾北可是那个曾经在白振海手下的顾校尉?”
“正是,当年白振海虽辞官回乡,但朝中仍留有不少官员与他有交情,而这顾北算得上与他关系匪浅。”
“所以白振海才如此放心让他安排白初阳在京城的一应事宜。”
“主子,我们已经查到了白初阳在京城的落脚之地,又找出了帮他的人,那那些守在城北宅子外的人需要让他们回来吗?”
“不必,让他们继续盯着城北的宅子,白初阳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陈煦南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此外,你再派一队人盯着玉笙,若她与白初阳见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回到房中的言舒想着今日见到的白初阳。
他好像和自己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样,他父亲白振海在朝为官时是一员武将,身体强健武艺高强不用多说。只是今日她见到的白初阳面色苍白,像是生了什么重病,听他谈吐间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身患重病。
“如果他知道我是言舒还来见我,难不成他是知道当年他父亲做过的事,所以想代替他父亲来赎罪?”
“姑娘一个人说什么呢?”阿秀打了洗脚水端进来。
“阿秀,你说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会想尽办法弥补至亲犯下的罪孽吗?”
“我也不知道,但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心应该是向善的吧,如果一个人真的知道自己的人生快要走到尽头,应该会尽全力弥补自己的遗憾吧。”
“所以你也觉得那白初阳到醉玉楼寻我是为了要替他父亲赎罪。”
“这同他和他父亲有何干系?”
“今夜我见到了白初阳,他在醉玉楼里寻我,我看他身体有些虚弱,听他说起像是病得很重。”
“姑娘是觉得这白初阳命不久矣?”
“我不知道,”言舒摇摇头,“只是看他倒不像撒谎的样子。”
“可他父亲也不一定就是当年之事的凶手。”
“当年最后在府中出现过的只有他父亲那一行人,公子也说了查找真相的关键就在白初阳身上,我不信他白家与当年之事毫无关系。”
“那姑娘接下来打算如何?”
“自然是要先接近白初阳,”言舒想了想,“反正他要留在京城,日后机会多的是。”
“姑娘如此相信公子的消息吗?”
言舒目光突然严肃:“阿秀,不可对公子心生猜忌,更不可言语冒犯,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这一点,也是最后一次。”
“阿秀明白了。”
正如白初阳所说,他像是见不到玉笙誓不罢休,一连几日,醉玉楼的小厮都认熟了他的脸,见他进来就告诉他玉笙仍在休养中。陈煦南派去盯着他的人也没什么收获,除了第二日顾北为他寻了几个家丁,每日进出宅子的便只有送菜的和外出采买的家丁。跟在白初阳身边监视的人更是跟着他宅子醉玉楼两头跑,从未见过他在其他地方停留,也没见到他与其他人有过交谈。
阿秀站在三楼的走廊上,看着那道身影走进来,然后敲了敲言舒的房门:“姑娘,人已经来了。”
言舒应了一声,换上一身阿秀的衣裙,带上了面纱。
她已经一连好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但她知道白初阳每日都会来,算上日子也是时候再同他见一面了,以免他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言舒打开房门,阿秀指了指白初阳所在的位置,还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地方。
她走下楼去,假装是在找什么东西,不动声色地挪步到白初阳身边。言舒弯下腰,一副没看见旁人的样子,路过的小厮看她带着面纱,身着阿秀的衣裙,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就是阿秀,于是走过来问道:“阿秀姑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我的耳环,大概是路过的时候掉了。”
“需要我帮姑娘找吗?”
“不用了,倒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那样式我喜欢得紧才想着找一找,若是实在找不到我再买一对就好了。”
小厮点点头转身离去。
言舒离白初阳越来越近,她还是弯着腰一副认真找东西的样子,突然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姑娘是在找这个吗?”
她蓦然抬起头,发现白初阳手里握着一对耳环,她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打量了片刻,然后笑着回答道:“正是这个,多谢公子了。”
“阿秀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公子是?”
“那日我初次前来,因为不知道醉玉楼的结构和规矩,误闯了三楼,扰了姑娘休息。”
“是白钰公子吗?”
白初阳点点头:“姑娘还能记得白某的名字倒是让白某不胜荣幸,只是白某有些好奇,我今日帮姑娘找到了耳环算不算得上是帮了姑娘的忙?”
“那是自然,多谢白公子了。”
“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谢谢吗?”
“白公子想让阿秀如何谢?”
“陪我喝一杯吧,”白初阳倒了一杯酒放在言舒手边,“总是一个人喝酒怪惨的。”
言舒想了想,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白初阳招呼着小厮加了两个下酒菜,然后看着台上的歌舞,只是眼光不经意间总往她身上瞟。
“台上歌舞如此精彩,白公子总看我做什么?”言舒说着,目光从台上收回来,笑着看向白初阳。
“白某只是在好奇。”
“好奇什么?”
“坊间都在传,这醉玉楼中能被冠以玉字的姑娘一定是最美的,只是今日细看阿秀姑娘,我倒是更好奇那位玉笙姑娘是何等的美貌竟能胜得过姑娘你。”
白初阳笑着说出这番话,倒有几分多情公子哥的意思,言舒的耳尖染上一丝红晕,不过她很快平复了情绪,说道:“白公子这样说阿秀可担不起。”
说着,她双手举起酒杯:“阿秀敬白公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