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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堇扬昏迷期间,望帝亲自来探视就有三次之多,平日里由巫师送来各种珍贵药材跟滋补之物外,还因两次立功的缘故,受到望帝多次封赏。
而如今盛宠的红拂尘听闻初堇扬重伤卧床的消息,也十分焦急。只是如今身份不同,想要见他一面甚难,便只得在夜里偷偷潜入王府探望。为不惊动旁人,行动自是悄无声息,也时常向其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苦,好在初堇扬昏迷不醒,如若不然,听她一番肺腑之言还不得喷出一口老血。
经过几日修养,初堇扬总算有些好转,醒来的第一眼所见便是灵姬夫人,心中喜悦却也不免失落,在乎的那个人从来都不在自己身边儿。
小橘子见自家主子这般苦楚又虚弱无力,由不得抹着泪呜呜哭泣起来,一众仆子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
灵姬夫人淡笑道:“你这孩子,好歹也是跟着少公爷身边儿长大的,也该是男子汉的年纪,怎的动不动就哭呢!”
小橘子万分委屈,不停自责哽咽道:“都怪我,当初就该坚持跟着少公爷。不然少公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这几日,我都担心死了。”
初堇扬打趣道:“就你这小身板儿,回头被揍骨折了,还不是得本王来给你善后!你这般哭泣倒像极了姑娘家。”
一众人跟着一笑了之,小橘子则羞的脸通红,当即拂去眼泪不再废话。
初堇扬遣退仆子,只单独留下灵姬夫人。
:“听闻近几日君来探望过几次,按理儿子当该去谢恩。”
灵姬夫不悦,加之对望帝本身就有敌意,又害得初堇扬险些丧命,这会儿听他这样说来,反而不甚高兴。
:“难道他不应该么?我初家如今这般都是拜他所赐,既然他有愧疚,诚心来悔过,你便受着就是,何苦这样劳神劳力。”
初堇扬无奈摇了摇头,赶紧劝说道:“此话母亲以后勿要再说,皇威不可犯,君主哪会有亏欠族人的道理,初家的基业是父亲的心血,以后绝不能因失言而毁于一旦。”
灵姬夫人只暗自叹息!伴君如伴虎这道理她懂,只是有时候生气起来便顾不得那么多。
:“也罢!便由为娘替你去谢恩。”
初堇扬赶紧拽住灵姬夫人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帝王之家最是忌讳功烈震主,初家也切勿妄自尊大而拖累一族。”
灵姬夫人无法,只好任由他去,但自己的儿子说的也很有道理,眼下战功赫赫,连谢恩都要旁人代替,居功自傲反而会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听闻初堇扬来谢恩,望帝兴致盎然,只是右手受了伤,不好让别人瞧见,便扯了扯衣袖,尽量将之掩藏。
由于身负重伤未愈,行动便有些缓慢,那苍白的脸,无力的身躯,每挪动一步就好似跑了个百米冲刺一般。望帝等了许久,心知他身体的缘故不与计较,待到人到内殿跪拜时,望帝赶紧命仆子送来蒲团,初堇扬固执,不跪礼是不会罢休!也只能以此让其减少一些痛处。
:“小臣跪谢君圣恩。”
望帝赶紧将之扶起,见他如此孱弱,自然不甚放心。
:“既然还病着,何苦跑来一趟,别累的又添新病。”说完!随即吩咐了仆子取来软垫,至少坐着也舒服些。
:“君有惜臣之心,臣自当亲自前来恩谢,近几日小臣重病卧床,不能时时为君分忧已然是不该,如今好了,必然先拜君恩!”
望帝淡笑,这孩子再也回不去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了,为了家族倒成熟稳重了不少。
:“这些都是小事。”说完!随即又吩咐了仆子去请疾医来看诊。
初堇扬本欲拒绝,怎奈人家望帝执意,况且宫里的疾医本身就比民间的儒医好的多,开个好方,兴许还能康复的快些。
这舅侄聊的正兴起,红拂尘便着手做了些可口的点心送来。初堇扬的伤势她时时惦念着,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暗中窥察,以至于早早就准备了茶点,等待时机亲自送去。
:“听闻少公爷身子还虚弱,我只做了些易消化的芙蓉糕,不知会不会合你的口味。”
初堇扬但笑不语,就算是给望帝面子也要尝尝才说得过去。这是红拂尘最拿的出手的糕点,只是如今吃起来,味道有所变化。也不知是讨好望帝的口味还是因为初堇扬的缘故,总有一抹苦味。
红拂尘只见望帝淡笑却不吃东西,以为是自己对初堇扬过于关心而惹他不快,便亲自拈起一块糕点恭敬的递给他,望帝淡笑,只左手接糕点。此举瞬间引起了初堇扬的注意,从见面到现在,他的右手要么背在身后,要么就长袖遮掩,就好似一个假肢一般。
初堇扬赶紧送上一杯茶水给望帝解渴,只不过喝个茶水而已,却在他使用左手的过程中,显得格外的手忙脚乱。初堇扬心中疑惑,便要辞别,望帝固执不肯,直至疾医看了诊开了方,他才淡笑应允,就在初堇扬跪安之时,突然觉得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在地。望帝乃九五之尊,自然没有屈尊去扶臣子的理,但人都有出于本能的反应,他刚要去扶,只是抬起右手之时,忽想起不妥之处,这才放任不管,只吩咐了仆子仔细扶着。
也正因为此举,初堇扬快速的瞟了一眼,也只这一眼,便瞧见了望帝裹着药布的右掌,他吃惊不已,当下便缕清了心中疑惑。
如此说来!柳泠芌当初抢了的莲蓬衣黑衣人之死、跟踪初堇扬偷换他当时扔掉的衣物、帮助伙计暗中护送老太夫人、夸大其词缕缕给相王夫人送去迷惑信件、直至小君王面对太祖的逼迫而无法裁决之时,蜀国及时送来的助威信、再有就是为救初堇扬手背受的伤,而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正是望帝。这其中如若不是他的助力,相王与茹威又怎会如此之快的倒台。回去的一路,初堇扬都不免惊叹咋舌!如若真是如此,那么在寿仙城红拂尘欲刺杀望帝之事,床榻上的他必然是知晓的,可他为什么不揭穿又不逮捕治罪?此时此刻,望帝在他心中便更多了一分疑惑跟可怕。
眼下茹威的势力乃空权,无法大肆搜捕刺客踪迹,且以他的精明,自然明白几个刺客的来历,但蜀国可不是他说能搜查就能搜查的,以至于只能书信给茹沁夫人,希望她能时时帮忙暗中调查一番。
茹威并不知茹沁夫人眼下的处境,一面被红拂尘夺宠,一面被君后打压,若不是还有个儿子傍身,恐怕连望帝的面都难见。
茹沁不悦,她这个叔父从来只会想着自己的利益,却从来不考虑别人的难处。此间有仆子送来茶点等吃食,她只管发脾气一掌将之摔了一地,仆子们吓得不敢多言,赶紧跪地劝慰后又匆匆收拾着房间。
她身边的老嬷嬷是陪嫁过来的,也最会察言观色,为了不让她今日的失态之举传进君后耳朵里,便赶紧屏退奴仆。
良久——茹沁才缓过神来。
:“依奴看,您就当今日未曾收到过信件,大将军若问起来,您随便找个由头推诿了便罢!都是小事,何苦自个儿生气气坏了身子。”
茹沁细细想来,这法子倒也不错,眼下心情也稳定了许多。
:“远的不说,就现在的处境您还是多多留神些,乘着君对您还有些怜惜,该早除去祸根,也好给咱们小皇子争出一片不错的光景来。”
茹沁听罢!心中烦闷,嬷嬷所说何曾不是她所想。
:“想了这几日,君后撼动不了,我也只能从红拂尘处着手,你去暗中查查她的底细,我到要看看此人有什么本事敢与我争。”
俗话说,主子受宠做仆子的也会跟着沾光,自然也就想着法的为主子卖命,听她有把握的打算,便巴不得跑腿去办,那老嬷嬷领命便匆匆而去。
如今为了给小丁狼解身上的剧毒,柳泠芌整日整夜埋头苦干在医药房。以往的她至少还能上山采药,如今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丁狼见不得她辛苦,几次劝解并言明自己不解身上之毒也可,但她并不愿意自己在乎的人每天活的跟个鬼一样。
相比小丁狼对柳泠芌的担心,阿韵则依旧调皮捣蛋的很。辛荑阁养着一批舞姬,其舞姿妖娆优美,阿韵竟有些看呆,偶尔也学着客人们的模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甚至还会跟舞姬们讨教跳舞的技艺,一来二去也学的有模有样。
这日喝了点儿小酒,有些微醉,心生一计,偷偷摸摸溜进了一个性格超火爆的舞姬芮芮房中,乘着这姑娘还在沐浴,便悄悄将跳舞的衣裙给顺走了,还取了一模一样的面具带在自己脸上,又匆匆换了衣衫与舞姬们会合,虽说学的有模有样,但总是跳的有些蹩脚,加之有些微醉,便翩翩倒倒摇摇晃晃,客人们看的既疑惑又好奇,不知不觉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此时沐浴完毕的芮芮才发觉衣裙已然不见了踪影,她又急又气。毕竟自己是压轴,一会儿该自己表演敦煌飞天舞的,当下便随便穿了衣衫去寻林婶帮忙。
起初听闻芮芮丢失衣裳的林婶不大信,以为她在开玩笑,毕竟她那火爆性格谁不要命了胆敢惹她呢!后来见她急的跺脚,眼泪都快气了哭出来,林婶这才相信,便赶紧陪同去寻找。
正在二人焦头烂额之时,账房先生苦有为经过庭院,见了芮芮手忙脚乱寻找着什么?便惊讶的问道:“芮芮,你怎么在这里?那……堂中跳舞的姑娘是谁?难怪今日的舞格外招笑,不像你的风格呢!”
二人一听!顿觉不妙!随即反应过来的芮芮大喝一声!:“臭阿韵~~。”一面往大堂跑去,一面生气的呼唤着阿韵的名字,还势要将她大卸八块才解气。
林婶担心的叹息一声!:“要完蛋,傻阿韵恐怕要被芮芮揍了。”
苦有为淡笑了笑,并示意林婶往药房门口望去,小丁狼正傻愣愣的守着柳泠芌翻晒草药呢!
:“有这家伙在,指不定挨揍的人会是谁呢!”
林婶当即赞同的点了点头,小丁狼对阿韵有愧疚,从来不会说她半分不是,反而还会帮助干坏事,更会帮着闯祸而隐瞒不说。辛荑阁里的人哪一个不了解这二人的关系,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
此时正跳的尽兴时,芮芮当场大喝一声!阿韵一惊,心中慌乱,芮芮的脾气她是见识过的,当初不过是偷了她的胭脂用了半罐,便追着她喊打喊杀,跑急了掉进池塘中险些丧命,这还不算完,将她逮住之后,还给她画了个鬼脸,捆绑了起来放在大门外晒着太阳当迎宾招揽客人,虽然当时确实是因此生意爆满,但太难受了,她害怕啊!最后若不是小丁狼出面震慑,估计得被逼的当三个月的迎宾。
阿韵着急想要逃跑,但衣裙太长拖了后腿,整个人因慌张摔倒在地,连同一旁的几个舞姬也被不小心绊了一跤。也正因为此,阿韵面具掉了,衣衫也破了,此时的她那里顾得了这些,提起衣裙拔腿就跑,客人们看的是津津有味,爆笑如雷,各个拍手叫好。眼下大街上人流量也多,芮芮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就是呵斥的声音太响亮,又因生气说了些重话,阿韵不得不撒丫子快跑逃命。
只是不巧,正有一少搀扶着一老从右手边街道走来,一时不注意与之撞了个趔趄,老人叫苦不迭,阿韵赶紧与少年将之扶起,只是这老人本身就有病在身,这会儿又被撞上,估计骨头都该散架了,她疼痛的哀嚎!眼下又听芮芮在后面追来,她匆匆给了老人银钱,道了歉便又逃命似得疯跑。
这一老一少又气又急,况且年岁越大的老人越摔不得,若有个好歹该怎么办?少年急的团团转时,幸而有围观者提醒,撞人的姑娘正是辛荑阁的少主子,少年感念路人提醒,背着痛苦呻吟的老人往辛荑阁而去,不管怎么样也要讨个说法。
其实林婶自是相信这一老一少的说辞的,毕竟阿韵这位主子确实是个不省油的灯,根本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只是要她往外掏钱是不可能的,况且阿韵已经给了医疗费。她本身是老抠,苦有为比她还要更抠,便自然是同气连枝,只说是这一老一少穷怕了来讹人的,围观群众噗嗤唏嘘不已,那老人急的快流出眼泪来,只劝少年将此事作罢!不过是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吧!况且也舍不得见自己孙子如此憋屈受屈辱。
少年不肯,非要讨个说法,便于林婶苦有为等人争论不休。
此时!忙活完手中草药的柳泠芌突闻辛荑阁门外吵闹,便着仆子前去询问,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赶紧命小丁狼去寻阿韵,以免她慌乱之下闯下大祸,随即又吩咐仆子赶紧将那一老一少请进后院内阁来。
毕竟是主子的吩咐,林婶等人自然没有意见,便只好各自散去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计。
阿韵只顾一味地的傻跑逃命,中途不小心撞进了少府之子陌凉的怀中,这公子本来就格外的柔弱,跟个姑娘一般的举止,与阿韵猛烈撞击之下,二人均摔倒在地,为护阿韵,他紧紧将之搂入怀中,自己的胳膊跟屁股却摔的贼疼。
此时!仆子们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之扶起,阿韵则为自己的鲁莽不停道歉,待陌凉仔细瞧来,顿觉欣喜,这姑娘虽然说不上有多惊艳的貌美,但清纯可人,尤其是那一双皎洁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灵动,而那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却显格外红润,她犹如黑暗中的一抹阳光,让人感觉亲切温暖。
阿韵道了半天歉,见他发呆,赶紧挥了挥手提醒,陌凉此时才反应过来。
:“你可有受伤?我姐姐医术十分了得,你若觉得身子不舒服,便赶紧跟我去辛荑阁诊治。”
陌凉很礼貌的婉拒,并表示自己无甚大碍后才罢!
此时!芮芮已经追了过来,喊打喊杀的模样将阿韵吓坏了,赶紧躲进陌凉身后,这家伙哪里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只管帮忙掩饰,况且身边多的是护卫,便将气势汹汹的芮芮堵在人墙外。
:“你是哪家的少公?最好莫要管闲事,不然姑奶奶打断你的腿。”
这芮芮姑娘因有柳泠芌撑腰便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陌凉乃温文尔雅的公子,哪里会这些嘴皮子功夫,只柔柔弱弱的说道:“这姑娘我保了,还望你高抬贵手。”
:“呸!你也配。”芮芮气急!
此时陌凉身旁的护卫大喝一声:“那来的猖狂野丫头,少府贵子也是你敢无礼的!”
芮芮听罢!心中多少有些畏惧,毕竟是有官爵在身的贵公子,自己若得罪了他也罢!就怕影响辛荑阁,便顿了顿神,将语气放温柔了些。
:“少公误会了,您身后的姑娘是我的妹妹,只因太贪玩儿闯了祸,我一时生气而冲动,还望您将阿韵交还出来。”
陌凉望了望身后怕的跟小猫似得阿韵!顿时升起了保护欲,只问了一句芮芮说的可对?阿韵赶忙摇头否认,芮芮气的差点吐一口老血,陌凉淡笑:“既然她说了不认得姑娘,那便是姑娘无理取闹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速速离去,不然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芮芮气的抓人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小丁狼大白天带着帷帽匆匆赶来,他只挥了挥手,这高大的身躯,霸道的气势,连同芮芮都有些顾忌。
阿韵无奈的从陌凉身旁怯生生的挪步了出来,乖乖的站在小丁狼身旁不说话。
三人一齐向陌凉行礼致歉,随即领着一步三回头的阿韵走了。
他望着阿韵的背影若有所思,便淡笑着嘀咕道:“阿韵,有意思的姑娘。”
身旁的仆子哪里管你有意思没意思,主子若有个好歹的话,他们都得提着自己的头颅去向少府大人意思意思了,便赶紧提醒催促陌凉回府处理伤势。
百无聊赖的阿韵一面听着芮芮的训斥,一面被小丁狼的眼神压制下回了辛荑阁,此时的柳泠芌正为那老人骨折的胳膊复位,又为此把了把脉,开了一副极好的方子递给他。这少年瞧着药方既为难又疑惑,迟迟不肯出门去抓药。
:“祖母只不过是胳膊跟腿骨折罢了!何必开这一大堆药石。”
柳泠芌赶紧解释。
:“老人家虽只是骨折,可身体却重疾缠身,我若没猜错的话,老人家已经被这病痛折磨了几十年,我虽称不上什么药石神仙,但也会些医术,你若信我,只需好好调养半月余便能有所好转。”
这祖孙二人听闻有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家中贫困,哪里有闲钱去配药,随即由激动的神色变的愁苦起来,柳泠芌见之神态,便明白了个七八分,赶紧收回药方,命仆子速速配来。
:“若是以往,我这里给老人家配几副药方是没有问题的,只因近几日太忙,没有空闲外出采药,才不得不去药铺购买,不过二位尽管放心,这只当是我向那不懂事的妹妹向老人家赔罪,待她回来我定当好好管教。”
二人相视一望,其实穷苦人家更懂得审视夺度,仁善之心不比富贵人家少,便将此事化小,当即和解。
在阿韵踏进房门那一刻,望见柳泠芌有些嗔怒的神色,她立马怂的低着头躲在小丁狼身后撒娇。
:“小丁狼,你瞧姐姐,太凶了,一会儿我要受罚,你可得帮我。”
小丁狼毫无感情的“嗯”了一声!她没好气的白了小丁狼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自己也能像对柳泠芌一样有感情啊!太冷漠刻板了。
:“既然人回来了,还不速速给老人家道歉。”
阿韵畏惧柳泠芌的威严,便乖乖的向二人行礼认错,祖孙二人不好向一个晚辈发难,便只好将此事作罢!
半刻钟后,仆子抓了三副草药及时赶了回来,柳泠芌叮嘱了几句便护送二人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命仆子一路跟随至祖孙平安回家即可。
阿韵此次闯了大祸,便罚其面壁思过三日,还吩咐了林婶看着阿韵学女红,甚至寻来了大半书籍命苦有为时时教习着,只为其能修身养性,磨砺太跳脱的品性。
如今还不到半月余,那老人家的身子已然好了一大半,承受了几十年的病痛折磨,如今好了自然是开心兴奋的,便赶紧带了少年制作了一面锦旗赶往辛荑阁恩谢!
柳泠芌本就是喜爱安静低调的性子,今儿闹这么一出,就怕围观百姓太多过于夸大其词,以免给自己的未来造成麻烦,便赶紧请了这一老一少进屋说话。
此刻的她,单单就看到“神医”二字就犯头疼,何况锦旗还写了一大段夸赞的恭维话,她本身不喜这高调作为,偏偏又是这祖孙二人的心意,便只好勉强收下。
:“看老人家的神色,似比往日好了不少,今儿既来了,顺便再为你开一副药方调养着身子,毕竟是拖了好几十年的疾病,不能一时治的痊愈。”
:“那便多谢姑娘费心,老身只是贫困人出生,也没有什么体面的物件报答,只得送些自家种的果蔬,还望你不要嫌弃。”说完!那少年便赶紧将放在门口的几篮子水果蔬菜提了进来。
柳泠芌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心意,便都一一收下,随即吩咐仆子去抓药时,多多购买些补品与点心一同包了起来送给老人家。人人都有自尊心,如若只给银钱,怕人家心里不舒服,便只能陪送些东西便好。
也正因为如此!柳泠芌的名气已经传遍了半个都城,慕名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柳泠芌只好耐心看诊,穷苦一些的人家便少收钱,家庭比较富裕的也只是照常收取诊金。
毕竟闺阁女子不能露面的礼节在远古便已经明文规定,虽然这一纸律法因民风开放而不是很严谨,但她却实是因为怕被骚扰而不得不随时面纱遮面。只是她忽略了人们的好奇心,更甚者有一探尊容的思想,便假装生病来寻求诊治,号脉却并无大碍,她只得无奈叹息!对于这类人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忍气吞声。近日更有胆大的,欲伸手去取柳泠芌面纱,甚至就要动手,她不愿意亲自解决,只轻轻唤了一句:“小丁狼。”
小丁狼则随即从高楼房顶跃下,动作麻利又帅气。这高大的身躯再配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简直恐怖异常,只见他手持长剑,舞了个漂亮的剑招,随即直击地面足足一寸深的样子,那找茬的几人当场吓的腿脚发软,只得被几个仆子以最快的速度扛着逃命。
从此,辛荑阁阁主身边儿有个护花鬼使的名头也传了出去,并且此后再无人胆敢轻易冒犯柳泠芌。
自然也包括初堇扬身边儿爱八卦的小橘子,不但望了望认真温书的初堇扬,又仔细掂量着自己的小身板儿,当下便对自己失望起来。
初堇扬见他独自神神叨叨,便询问道:“今儿一早是撞邪了?嘀嘀咕咕吵的很。”
只待初堇扬一开口,小橘子就如同泄下山间的洪水,滔滔不绝言无不尽。
:“少公爷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奴便听闻一件怪事,话说辛荑阁阁主是一位姑娘,常年锦纱遮面,身边儿还跟着一位似鬼如魅的护卫,武功高强善吃人,只要有人敢对这位阁主不敬,就会被此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以往还以为辛荑阁的主人只是林婶那对老夫妇,未曾想会是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她的名气嫣然成了族人们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初堇扬忍耐着听完小橘子不带喘息的叙述,不由得淡笑着摇了摇头,他跟柳泠芌一样,是从来不信这世间有鬼神之说的言论,况且还是大白天吃人的鬼。小橘子见他不信,便有些着急,势要强迫初堇扬相信世间有鬼一说。
:“少公爷你可别信啊!这些都是族人们亲眼所见的。如若不然您上街打听打听去,奴可没有半句谎话。”
起初他只是配合的笑了笑,随即脸色又突然沉着起来,故问道:“姑娘?身边儿有鬼魅一般的护卫?”想到此处,脑海里便闪现出了柳泠芌与小丁狼身影,何况医术了得,只这两样他不得不疑惑是她。
:“可知辛荑阁阁主的模样?”
小橘子挠了挠头,望着眼下还有些激动的初堇扬,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人都说这阁主奇怪,常年佩戴面纱。方才奴讲的很清楚您是一句没听明白呀!”
初堇扬倒有些欣喜,如若真是柳泠芌,那还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况且对于自己重伤,柳泠芌又一次不辞而别,不向自己道谢也就罢了!更不留只字片语就躲得不见踪影,心中又气又恼,誓要逮着她问问缘由才罢!
:“小橘子,随我去辛荑阁。”
小橘子被初堇扬突然暴涨的兴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却又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就算怕人家身边儿的吃人鬼也得舍命陪君子呀!
只是不巧,这会儿左政史夫人与萧敏敏突然造访景王府,此刻灵姬夫人身边儿的仆子已经来请,出于礼貌,他只得先去见礼。
人刚到正堂门口,便听见两位夫人为自家儿女着急婚事的打趣之语,满屋子都掩饰不住的欢声笑语好生热闹。直至初堇扬走进大堂之中,萧敏敏起身先行礼,且心中掩饰不住的喜悦,特别是方才灵姬夫人对她的赞赏,这庄婚事怕是要坐定了。
如若按照官职,她左政史夫人也该向初堇扬见礼,但朝堂看重手上的实权和望帝的重用,以至于这夫人只起身对初堇扬淡笑一句:“这孩子面色红润,看来身上的伤势大好了。”说完!随即与初堇扬一同入座。
初堇扬则礼貌的回了一句:“多谢夫人关怀,如今虽不能说好全,倒也能四处走动走动。”
:“堇扬,上次为娘向你提过,左政史有一位爱女,名唤敏敏,今儿跟随左政史夫人一同前来。你且瞧瞧。”
此时的萧敏敏略显羞怯,微微欠礼道:“敏敏见过少公爷,听闻您身体欠安,特来探望。”
初堇扬只礼貌的点头应谢,但看他神色似乎对这萧敏敏并没有兴趣,甚至都不正眼瞧瞧。而候在门外的小橘子不满的小声嘀咕着:“瞧什么瞧,又不是没见过,一年之中就有十回见面的,明知少公爷对纳亲之事比较寡淡,还要逼迫人,果然是亲娘。”
灵姬夫人赶紧笑着附和:“敏敏这丫头懂事的紧,说是看望堇扬,偏偏还给我送了不少滋补珍品,如若我家堇扬能如此孝顺那才好,可惜啊!没个好媳妇儿愿意来我家。”
望着灵姬夫人暗示的神色,萧敏敏略有羞怯不敢搭话,反而左政史夫人赶紧附和道:“看您说的!我倒瞧着堇扬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样样出众,我是喜欢的紧,您若不嫌弃,我家的姑娘个个是愿意来府上孝顺你。”
:“那就太好了,我可只看中了敏敏,你就说你放不放人吧!”
:“岂有不肯之理,有灵姬夫人这样的人物,我求之不得。”
这二人丝毫不考虑初堇扬的心意,只一味的想将婚事坐定。且各自把心思都摆在了明面儿上,灵姬夫人想要依附左政史家重振初家基业,而萧家见如今初堇扬年少得志,两次立功政绩颇稳定,如今又得望帝器重,便将以前的不屑变成了现在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