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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嬷赭河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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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人早已吓破了胆,只在一旁瑟瑟发抖,黑衣人为之松了绑后,便匆匆纵身跃入夜幕中。

    待到两个黑衣人回来向红拂尘回禀,得知确实柳泠芌后,心中不悦,只是她师妹的性子一贯冷漠,除了复仇对其余感情并不在意,随即冷静下来想着对应的法子。

    近日,望帝身染重疾,遣初堇扬随侍。

    只是走进一看,望帝好端端的坐在书案旁悠闲的喝茶赏菊。

    :“这次来的晚,尊等了你许久,想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吧!”

    初堇扬恭敬行礼完毕!这才说道:“不过是家中琐事,还望君见谅。只是不知此次所为何事?”

    :“想必你已听说杜裴远屡次遭到暗杀之事,前几日尊派遣了一位身手了得的暗探前往查巡,怎奈半路上也被杀害,尊本来打算派遣扶青去,只是念在他祖父才过世不久,难免无心办事,便只能派遣你去了。”

    :“君有所不知,近日母亲有意与萧家联姻,恐怕无能为君分忧。”

    望帝明白其深意,只笑了笑。

    :“需要尊帮你处理可是?”

    初堇扬淡笑。

    :“劳烦君辛苦。”

    :“萧家女儿配的上你,尊觉得这婚事不错,只是棒打鸳鸯的事尊做不得,只能勉力为其推迟几月余,你看如何?”

    初堇扬无法,眼下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按照望帝的意思办!

    其实被初堇扬气的生病的左政史,原本不想将女儿许配给他,只是萧敏敏痴情又执意,这才无法,况且这日望帝又下了旨意,连君主都极看好这桩婚事,只是推迟几月余罢了!皇命不可违,也就勉强应承着。

    红拂尘不悦,心中恼怒,乘着望帝十分宠爱自己,便不停的吹枕边风。

    :“君想要与少公爷说亲,我倒觉得别家贵女更合适些。”

    望帝一顿,难怪今儿红拂尘如此殷勤温顺,这按摩捶背的,原来是别有目的。

    :“萧家虽有一子,但这萧敏敏也是左政史老两口的掌上明珠,千般疼万般爱的,且家族势力庞大,萧玉寒又是一位可塑造的好苗子,尊乐意看见两家联姻。”

    红拂尘随即一惊!这望帝的心思她有些猜不透,别的君王总是想着法的给自己儿子清除障碍,他却变着法的给自己后嗣增加障碍,如若这两家势力大起来,未来君主如何驾驭的了?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望帝淡笑道:“你这小脑袋能装些什么东西!不过是女儿家家心思,尊这样做,自有尊的深意。”

    红拂尘套不出话来,只得附和应是。

    初堇扬得了望帝命令,不日便要启程,灵姬夫人无法,她这个儿子现如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什么话到自己嘴边儿都会被他驳回,便只能任由他。

    此时的灵姬夫人一面儿为其收拾行李,一面嘱咐道:“嬷赭河虽离的不远,也就三日路程便到,只是我担心你整日里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是个头,你父亲像你这般年纪之时,咱们堇扬都三岁了。”

    初堇扬明白自己母亲的担心,若是以往心中没有住着别人,灵姬夫人让他娶谁就娶谁,只是如今他不愿意。

    :“母亲放心,待到此事解决,儿子自然会处理这些琐事。”

    灵姬夫人无奈,只得先送初堇扬出门,而远处左政史的马车已经停留许久,萧敏敏见他人出来,便在仆子们的簇拥下款款走来,随即将自己备的换洗衣物与干粮银钱等通通递给小橘子收着。

    :“少公爷此去要多多注意身体,我盼你平安归来。”

    初堇扬但笑不语,转身纵马而去。唯独萧敏敏久久目送不肯离开,如若不是灵姬夫人开解,估计会站一天独自哀伤。

    一天赶路下来,又累又渴,初堇扬领着小橘子在溪边歇下。

    由于天热,小橘子本来想着下河游个泳捉鱼回去给初堇扬烤着吃,只是鱼儿没捉到,反而发现一具男尸,他惊吓的叫出了声,赶紧穿好衣物告知初堇扬。

    此人初堇扬认得,正是那日从将军府路过的暗卫,当时见他走的急没细问,又回想起今日望帝一番话,可能跟杜裴远受刺杀有关。

    :“小橘子,我们得赶紧抵达嬷赭河,不然杜裴远一族可能不保。”

    小橘子赶紧备马,赶路的过程中再也没叫过累。

    只是到了夜间,实在不宜赶路,二人打算就地歇些一晚。

    初堇扬早已发现有暗卫跟踪,只假装熟睡,待到暗卫慢慢靠近,初堇扬见时机从腰际掏出一把折扇抵住暗卫的喉头。

    暗卫不慌不忙,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折扇,随即一惊,似乎对这折扇的主人有些畏惧,更因为未曾想到会是他初堇扬被望帝派了来。

    暗卫冷冷笑了笑。接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短剑,一挥手挡开了扇子。紧接着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

    初堇扬只觉得对方出手极快,内力也深厚,却像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自己。

    初堇扬本身武功卓越,加之傲娇霸道的性格,每每打架斗殴都还没遇到过谁会不使全力对付自己的,心里便觉是一大侮辱,不觉手上力道加重,出扇速度也加快。须臾之后,初堇扬突想起柳泠芌的招式来,她善于攻击人的每个穴位,乘那人得意之时,快速将对方手腕处点了穴位,暗卫顿觉右手没了力气,短剑随即从手中掉落在地,一把闪着寒光的折扇已架在暗卫的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暗卫瞬间没了呼吸。

    随即,初堇扬望了望熟睡的小橘子,原以为是找个仆子跟着伺候自己,行动起来也方便,没曾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请了个祖宗在身边儿,自己还得保护他。

    :“少公爷不怕,有小橘子在,谁都不能伤你半分。”小橘子朦胧朦胧说了几句梦话,又悄咪咪的熟睡过去。

    初堇扬无奈的笑了笑,赶紧为其捋了捋盖着的披风,自己这才放心入睡。

    这日一早,小橘子起身伸了个懒腰,待到清醒时,突然又一次瞧见尸体的他,被吓得又一次抱着初堇扬大腿害怕的不敢站起身来。

    初堇扬无奈扶额!早知道就不该带他来。啰啰嗦嗦像个婆娘。

    :“小橘子该赶路了。”

    此时,平复心绪许久的小橘子这才尴尬的仰着头望着初堇扬笑了笑。

    :“这死人什么时候来的?”

    :“谁知道呢!兴许是你睡着自己飘来的吧!”

    小橘子被唬的一激灵,赶紧爬起身收拾行李,他家主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开玩笑打趣别人了?

    二人穿过一片麦地,随即进入宽阔的深林,这里阴森黑暗,四处全是掺天大树,好好的大白天在这里却没有一丝光亮,反而就像临近黄昏的灰暗。其中只有一人可通过的悠长小路,深邃不见头。

    :“少公爷,去往嬷赭河还有没有别的路啊!这地方太恐怖了。”

    初堇扬冷冷回了一句:“没有。”

    只是片刻,前方路口出现灰色烟雾,呼吸之下会有些呼吸急促,甚至乏力作呕,他察觉不对赶紧取来锦帕示意小橘子捂住口鼻。

    眼见雾气越来越浓,有些见不着路,他示意小橘子老实的待在原地,自己则纵身跃上树干,这地方太诡异,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树林密布,又高又直,待到初堇扬在次纵身跃起之时,突觉胸口一闷,竟迷糊起来,身体力气消失一半,他突觉不妙,赶紧纵身而下调息,片刻身子才绝恢复如初。

    :“少公爷可觉得有何不妥?”

    :“这林子中含有毒瘴,如若贸然动武,会胸闷气绝而死,看来只能步行离开此处。”

    小橘子稍稍有些紧张,故而颤颤巍巍四处打量。

    跟着初堇扬纵马半刻钟,小橘子突发现有两只黑熊挡路,幸而是熟睡状态,不然早向二人扑了过来。

    小橘子害怕的瑟瑟发抖,直拽着初堇扬衣袖不敢动,尤其是两人的马儿,如若再靠近,恐怕也会被吓得乱跑乱跳,惊动了两头壮硕的黑熊焉能活着出去。

    :“既如此,我们还是寻找别处出路吧!”小橘子小声说道!

    初堇扬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都说了没其他出路,这家伙愣是不听。

    :“马儿胆小,咱们只能徒步,你若实在害怕,便在此时回蜀都吧!”

    小橘子思来想去,见初堇扬虽未因此生气,但自己好歹不能背弃主子自己逃命的理,况且以他的脾气,怎能空手而回,望帝交代的是大事,可不能懈怠,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初堇扬。

    将马儿放走之后,二人缓慢向那黑熊走去,随即发现黑熊左方百米处另有一条小路,只是得悄声绕过去才好。

    初堇扬做了几个手势提醒小橘子,他会意,撑着胆子蹑手蹑脚跟随。

    要穿过荆棘丛必然先从黑熊身边儿挪步,初堇扬先让小橘子悄悄走了过去,随即他突然停了下来,他向着四周环视了一阵,而后又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而此时紧张的小橘子却突然警惕了起来。

    只见四面八方不短地有着一群全身披着银白色鬃毛的恶狼走了出来,数量煞是惊人,小橘子不过站在树下远远观望,粗略一数,没想到来者竟然足足超过了二百多头,虽然认为初堇扬的实力应该不会太弱,但自己还是隐隐捏了一把冷汗,心里不由得叫苦不迭,两头黑熊就已经够骇人的了,这会儿又来几百头饿狼,他慌张的望着初堇扬,初堇扬却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

    他淡淡地扫视着四周,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群来势汹汹的恶狼很是不屑,他轻轻向小橘子挥了挥手,示意其躲避起来,他猛的吞了吞口水,蹑手蹑脚的退避躲入荆棘丛中。

    初堇扬行动几步,绕着黑熊走了几圈,只是竟然没有任何一只恶狼对其进行攻击拦截,初堇扬恍然大悟,这些恶狼居然会惧怕两只黑熊,眼下局面只得偷偷饶至黑熊身后,穿过荆棘丛往左方小路逃命去。

    只是此时不巧,初堇扬虽平安躲过两只黑熊,但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恶狼们的攻击,只片刻功夫便被包围了起来,小橘子虽害怕,倒也没有退缩,而是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准备以命相搏。

    初堇扬则缓缓地将腰间的折扇紧紧握在手中,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这把折扇能幻化成长剑,至少还有些威慑性吧!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这群恶狼,折扇在一阵随意地挥动中,竟然爆发出了阵阵凌厉的气势,而随着这股气息地扩散,那群恶狼无一不戒备起来,但面对眼前的肉食,他们依旧没有一丝退势。恶狼群集体低吼了一声,随后似乎在一阵整齐地整装之后,猛然地向着初堇扬扑了过去,当然,过去的只不过是一只探求对方实力的恶狼。它银白色的爪子在阳光下很是耀眼,而那锋利程度,绝对不亚于长剑。

    这只恶狼猛然高声大吼,而爪子此时也已经伸向了初堇扬的头部,看来它也很是清楚地知道初堇扬武功不凡。

    初堇扬面对这势大力沉的攻击,只是很随意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将折扇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砰——”一声闷响发出,恶狼被折扇挡了开去,而初堇扬,也倒退了一寸左右的距离,他满脸惊讶,而后又变成一种狂热。

    片刻,初堇扬开始加速地挥动手中银色的折扇,折扇发出了一阵低鸣,其锋利程度也不低于短剑,甚至比之更具伤害值。

    他近乎冰冷的神色望着眼前的这群恶狼,而嘴角此时也终于勾起了一个妖媚的笑容。他手中折扇快速摆动,拉动了空气,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而此时的恶狼,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初堇扬。

    空气随着折扇的快速摆动,而发出了一阵阵的声响,初堇扬似乎还不甚满意现在的结果,手中的折扇更是舞动得更快,只听“砰砰砰”一阵阵的撞击声就这样凭空响起,而一只只的恶狼就这样被飞舞的折扇割喉而亡。

    骤然,初堇扬停下了手中折扇的舞动,小橘子似乎有些撑不住,大呼初堇扬来救,他纵身一跃飞奔而至,夺了小橘子手中长剑,舞动之快,犹如发出阵阵剑气,要说武器,还真是剑比之折扇用起来轻松多了,初堇扬再度扫视了一下四周,轻轻一笑。

    而在长剑光芒的笼罩下,恶狼中骤然倒下了十几只,皆是身体在瞬间被长剑穿心而亡,或许速度太快,血流在一阵压抑中顿时喷涌而出。

    剩余的恶狼不禁一顿,随后又发出了一阵高声吼叫,并四面八方地往着初堇扬扑去,砰砰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一只只的恶狼也在不断的倒入血泊之中,而它们的兽身无一不是被长剑穿心而死,鲜血几乎染红了整片森林,不过此时的初堇扬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在收割生命。

    小橘子害怕,本来不甚会爬树的他,瞬间上了十丈高的掺天大树,一面瞧着眼前的局面,一面提醒初堇扬处处小心。

    随着这只恶狼的到下,其他的恶狼无一不昂起头高声长叫了起来,而初堇扬此时也停下了手中的剑,静静的等待恶狼们下一步动作。

    恶狼的长啸似乎引起了这片森林的不安,无数地飞禽走兽都跑了出来,而远方更是一阵烟尘滚滚,随之而来的竟是更大数量的一群恶狼,少说也在五六百头之间。

    初堇扬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并未吵醒两头黑熊,但他还是决定认真对待,毕竟六七白头的恶狼对自己来说也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回,而这些恶狼似乎也学乖了,在初堇扬愣神之际,便猛然扑了上去,猩红的牙齿完全展露了出来,它们拼命地向着初堇扬撕咬而去。

    初堇扬将卓绝的武功使到极致,只听“叮叮叮”的长剑挥动之声无不述说着恶狼攻击的失败,不过恶狼似乎也是高智慧的恶兽,见硬拼也无法撼动其分毫,但却依旧未曾放弃,不过却是换成了一种冷静的打法,它们慢慢地集中到一起,将初堇扬围在了中央,形成一个圆形方阵,而每一只的恶狼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恶魔般的杀气。

    待到又是一阵恶狼嚎叫之声后,只听“砰——”一声,一只黑熊就此撞上了上来,似乎在救初堇扬,又似乎因为自己领地意识,便拼命的攻击狼群。只是能力有限,不过片刻功夫,便被狼群稍稍伤及颈部,流出了一丝淡红色的鲜血。

    在几百头的恶狼攻击之下,初堇扬显然有些吃力,便被伤的连续吐了三口血,小橘子担心自家主子,纵身跃下,夺过长剑抵挡着恶狼的攻势。

    随即片刻,另一只黑熊极速奔跑而来,如今恶狼狼群已然死伤大半,初堇扬瞧着小橘子抵抗的有些吃力,便手握折扇撑着身体为之抵抗。

    只片刻功夫,狼群其余活着的恶狼自然害怕的逃的无影无踪,而此时的两只黑熊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小伤,但也无大碍。

    毕竟黑熊本身就是会吃人的恶兽,初堇扬与小橘子警惕万分,直至望了二人一眼又匆匆回到原位“呼呼”睡起觉来。

    小橘子莫名的望着初堇扬,对于黑熊的懒怠反而很失落。

    :“就这样不打算吃我们了?”

    初堇扬轻咳一声!小橘子这才想起受伤的初堇扬,赶紧担心的将之扶起。

    他淡笑道:“这一地的恶狼肉食,也够它们吃饱月余了。”

    小橘子恍然大悟,不敢多留,带着初堇扬匆匆离去。

    索性小橘子有随时带着伤药,赶紧找了个安全地方为其处理伤势。

    初堇扬突觉有异样,便赶紧吩咐小橘子找了一处草丛躲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位矮胖矮胖的中年大汉寻问另一位高个子蒙面汉。

    :“找到那二人的尸体没有?”

    那高个子蒙面汉摇了摇头!

    :“那种毒瘴实在厉害,进去的人无法使用轻功,且狼群又猛,按理那二人该逃不出才是,可偏偏里面只有恶狼的尸体。”

    那矮胖矮胖的大汉顿时大呼不妙!

    :“如此毒瘴都阻不了他,这叫我等如何回去向主子交代。”

    几人附议片刻!只得先行打道回府,待回禀了主子再做打算。

    :“看来此人必不会罢休了!”

    初堇扬就要使用轻功带着小橘子离开此地,这家伙担心自己主子重伤的身体死活不从,初堇扬不容其反抗,带着一路啰嗦的小橘子纵身跃入半空中,随即几个起纵之下瞬间抵达嬷赭河。

    只是落地那一刻!初堇扬随即又一口鲜血而出,身体再也撑不住,便半跪于地,小橘子赶紧寻出一枚保命药丸将之喂下!

    :“不如先找个客栈休息,待奴寻了儒医为少公爷处理伤势再去古芳轩。”

    :“不必,现在就去。”

    小橘子无法,只好背着昏迷过去的初堇扬去了古芳轩,只是他不大认得路,一路走走停停询问了族人路线才找对地方。

    此间蜀都已经送了信件来古芳轩,所以杜家清楚初堇扬即将到来。

    直至小橘子敲开了门,递上玉髓子,杜家子嗣确认之后才敢放任二人进入。

    待到初堇扬苏醒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坐在床榻旁守着自己的则是杜裴远老将军,他神色忧郁,一副老沉持重的模样,正想着这孩子有个好歹他该如何向灵姬夫人交代时,恰巧初堇扬便醒了。

    :“杜将军,晚辈实在惭愧,还得您费神照顾。”

    杜裴远淡笑,温柔的帮忙捋了捋被褥,都是受望帝所指派,能有什么惭愧不惭愧的。

    :“你且好生养着伤。”说完就要出门办事,初堇扬则赶紧语止道:“恐怕等不及我养好伤。还请您速速随晚辈回蜀都。”

    杜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想早点儿回到望帝身边儿,又何尝不想将这秘密大白于天下,更希望蜀国不在动荡,只是这种任务过于重大,他如何能说走就走。

    :“且看君的意思。我杜家在蜀都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此时回去也是凶多吉少。”

    初堇扬本想询问其缘由,但心知此事乃望帝暗中操作,又不好打听,只好作罢!

    :“那这几次刺杀您的可知是何人所为?能在林中埋伏如此浩大的陷阱,非一般人能办到。”

    杜裴远也仔细研究过,心里有数,也不敢确定,此等大事岂是他一个被废的老臣所能编排的,但她可以肯定,此人必然权利熏天,不然做不到如此精密。

    :“君心中有数,我等只听从命令便可,少公爷如今身体要紧,且先养着吧!况且君并未下达回都的命令,一切都得忍耐。”

    初堇扬无法!只好放弃劝说杜裴远。

    近日来,虽然没有再遇到暗杀之事,但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女名唤——青云依,是当地有名的大族,与杜家子孙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杜裴远认的干女儿,只是过于霸道一点儿,她挥舞着长鞭,嚷嚷着要见杜灵,只是杜家上下都不让其见面,连同杜裴远也执意将她拒之门外。

    初堇扬站在窗外看的有趣。

    :“这女娃太凶了,动不动就挥鞭子打人,以后谁敢向她纳亲?”

    初堇扬给了多管闲事的小橘子一个警告的眼神,他赶紧收起嘲笑的神色来,不敢再做声。

    :“这仆子说的对,云依丫头确实凶了点儿,婚姻之事也强求不得。”

    初堇扬循声望去,原来是杜裴远端着汤药送了来,或许是望帝书信特意嘱托过,又或许是初堇扬为杜家之事受伤而感到自责,总之,他对初堇扬是真的好。

    :“杜将军……。”

    小橘子赶紧行礼退避。

    :“看来这不是一桩小事。”

    杜裴远无奈叹息一声!

    :“少公爷有所不知,这位青家姑娘与我儿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以前无论做什么事,这对兄妹都形影不离,足渐长大,青家姑娘便对我儿生出情愫。”

    说道此处,初堇扬羡慕的不得了,婚姻能自己做主是最幸福之事,况且还从小就有感情。不像他自己唉!

    :“这样好的姻缘,您老可答应!”

    杜裴远苦笑。

    :“少公爷莫取笑,我原本也是愿意的,只是我儿不喜欢,或许是这姑娘的脾性问题,我儿非得说将她拿兄弟看待,气得我只好将这婚事推诿。”

    初堇扬幽幽一笑!婚姻之事还真是强求不得。

    :“看来这姑娘是来逼婚的。不过我倒觉得这姑娘不错,爽快单纯的性子,您老可以再劝说劝说贵子。”

    杜裴远听罢!随即又是一阵苦笑。

    :“少公爷觉得,如若此事我能参与半分,至于会如此为难吗?我儿又至于躲着不出么?”

    初堇扬一愣!随即细思,突然恍然大悟。

    他明白这是望帝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呢?这不过是杜裴远家事,且杜灵与望帝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什么他连其婚姻都要束缚?初堇扬实在想不通,疑惑的神色看得杜裴远很是无奈。

    :“其中缘由目前我不能告知,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

    初堇扬也不为难,便也不多问。

    此女好不嚣张,只在初堇扬与杜裴远说话间,便拿着自己的鞭子,抽打伤了好几个来劝解的仆子,这姑娘脾气暴躁,但也不是无故欺负人的理,今儿怕是被气急了,积怨已久。

    此刻只见她那鞭子挥舞凌厉,隐隐带起了空空的声响,鞭子用的极其精湛,这不就是想要夺人性命的架势嘛!初堇扬仔细瞧来,这牛骨鞭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锁魂鞭驹梅子所创,凭借着这个搅起了江湖的腥风血雨,想不到竟是青家姑娘学会了。

    在场的暗卫无不一惊,只见青云依搅动着自己的鞭子,变化多端,眼见就要撂倒一大片,初堇扬一笑:“可惜火候不到。”

    初堇扬正说着,那女奴莲步一移,便躲过了这一鞭。

    青云依见她躲过,心中更气,回身又抽。那女奴此时心中微怒,对那鞭子也不闪躲,赤手一挥便竟把那来势凌厉的鞭子夺了过来。并把那鞭子又复扔了回去。

    哪知青云依被夺了鞭子,恼羞成怒正待奔来抢夺长鞭,怎知冲的太急,正对着飞回的鞭子去了。

    “啊”一声尖叫,只见那青云依手捂着脸蹲下,血滴滴落下。女奴一愣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

    青云依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竟对自己受伤的脸颊不管不顾,飞奔过去就要夺鞭子,此时女奴伤了大小姐已经吓愣了,也就随便被夺走了长鞭。

    眼下的青云依将长鞭使的如云流水,愣是将仇当场报了回去,女奴叫苦连天,疼得眼泪直流。

    此时,青云依还不解气,定要将她打倒为是,就在她拼尽全力抽打女奴之时,杜灵纵身跃来,一把将长鞭紧紧握在手中,甚至毫不留情面的夺了来长鞭才罢!

    初堇扬见之一怔,这杜灵像极了一个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长得俊逸非常,行为举止温文尔雅,似书生气质却又比之多了几分潇洒,像侠客又比之多了几分柔情,气质卓然。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等了你几日几夜,时时来见你,你都躲着不出,你都快急死我了!”

    青云依又羞又气,彼时还带着一丝哭腔跟怨怼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却又多几分霸道。

    :“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我是你兄长,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

    青云依原以为杜灵会给他几许温存,又以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故而才如此没有礼貌的前来逼问他。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们两家纳亲之事?我脾气直,不喜欢拐弯儿磨角,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喜欢我,或是有什么苦衷?”

    杜灵表现的十分冷漠,甚至就像个陌生人,连同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

    :“没有苦衷,我一直以来待你只像妹子。”

    青云依瞬间崩溃,可她明显感觉的到杜灵对自己的感情,可如今他亲口说出来,顿觉心痛万分,随即眼泪奔流而下:“你们男人总是以这样的说辞,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姐姐妹妹的,谁稀罕。”

    青云依流着眼泪转身既离去,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初堇扬突然唉声叹息!彼时想起自己在哄骗姑娘做媳妇儿的艰辛路上,也是无奈至极。

    待到青云依跑远,杜灵转身那一刻,也是眼泪汪汪,只是人多眼杂,他不愿意透露半分感情,但手中的牛骨鞭是他最后的执念,留着就当个念想吧!

    初堇扬一愣!:“原来两个人是有感情的呀!”

    他望着无奈的杜裴远,意味深长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