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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杜府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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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裴远早已气结,向着花娘怒目而瞪,一抹凌厉的眼神掠过,花娘主仆二人随即紧张起来,并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

    扶青扫了初堇扬一眼,意味深长的露出一抹微笑。

    而眼下的他,似乎对于扶青的到来已经镇定了心绪,眼下只要柳泠芌能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儿,他扶青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此时的扶青望向杜冉时,她心领神会,赶紧下跪解释。

    :“请父亲恕女儿大意之罪,此事因大婚之日,两家均遭遇劫匪,当时场面混乱不堪,大都躲避在一处,待到此事平息,两家在慌忙之时便错上了车马。本来女儿想要打算早早的通知您,却不巧此时大将军夜里身体突然旧疾复发,女儿担心焦急之下,竟糊涂的忘记了向您禀报。”

    而在场的所有人哪里肯相信杜冉这番说辞,但看扶青那似有似无威胁似得眼神,杜裴远等人又不好追究,只得摆了摆手作罢!

    :“此事已然错上加错,便无更改的余地,明日老夫将会亲自前去向太卜赔罪,你且起来吧!”

    花娘早已心疼坏了,又听了杜裴远饶恕之词,便也顾不得礼数,赶紧亲自上前将杜冉扶了起来。

    这丫头受过扶青虐待,身上疼痛不堪,何况还被花娘双手扶来,碰到伤口便疼的险些叫出声,索性杜冉极能忍耐,一时间竟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的异常。

    不过作为大夫的柳泠芌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单单瞧了她一眼,便知杜冉重伤在身。

    杜老夫人只淡笑了笑,赶紧唤众人入座用膳,毕竟大冬天的,饭菜一旦凉了就不好吃了。

    初堇扬倒是极其关心柳泠芌,不但亲自割了牛肉,还亲自剥了蟹肉递入她的碗中,这姑娘爱吃甜食,但凡能蘸着糖水吃的,他都为柳泠芌亲力亲为,还恨不得将她面前的饭碗堆的满满当当。

    众人瞧了这般,有羡慕打趣的,也有嫉妒恨的,更有嫌弃看不起的,总认为初堇扬这是降低身份,有失王爷威严的风范。

    杜冉自然不甘心,也一脸嫌弃的瞧着这夫妻二人的一切。

    午间这顿饭吃的尴尬异常,要不是扶青在场,想必大家还能相处自在一些。

    偏偏他扶青就是不愿给人痛快,故而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的说了一句!

    :“方才来的路上,碰见了太卜一家,只是赶马的速度太快,眼见得这夫妻二人去了政殿,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本将军倒有些好奇。”

    众人纷纷放下碗筷,尤其是脸色不悦的杜裴远夫妇俩。

    这家伙来者不善,既然早早知道了太卜一家的用心,却不及时言明,非得要等到此事被望帝知晓才说出口,怕是有意看着杜府出丑遭难吧!

    :“看来大将军此次回门另有深意,难怪来的这么晚,只是眼下大将军可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杜裴远尽量保持微笑,平心静气相待,这样的大家风范也只有杜裴远在临阵前才淡定得下来。

    扶青摇了摇头,一副看戏的心态,他本来不是腹黑的本质,其名声也不过只是杀人如麻的恶魔将军罢了!

    要不是初堇扬与他恩断义绝,从此再无兄弟情义,扶青也不会如此痛苦不堪。

    自小初堇扬就他的精神支柱,性格怪癖的他没有除了他以外的兄弟朋友,他瞒着初堇扬打小报告,事事听命于望帝,不过是为了保护家族不至于破败而招来杀身之祸,但初堇扬不理解,总觉得是扶青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加之当初扶青并没有在红拂尘手中救下柳泠芌,而使她重伤。以至于二人之间的隔阂心结就更加大了。

    既然初堇扬如此决绝,他也没必要仁慈,但凡初堇扬在乎的他都要破坏,只要他看重的,他也愿意横叉一杠来捣乱,何况他恨杜家夺了他扶家风光跟基业,所以才会处处与杜家作对,都恨不得一夜之间除去杜家这颗绊脚石。

    青云泽猛的将酒杯重重的扣在桌面上,眼神扫过扶青,似有杀气迎面而来,那种愤怒的神色不言而喻。

    :“大将军真是有意思,自家人不帮着,反而助长外人。”

    扶青露出一抹笑意,十分自若的夹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送,甚至还悠哉悠哉的喝了一杯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瞧少公这话说的,本将军可不就是向着杜家才向岳父大人禀报么?”

    :“为何早不说来,偏偏这会儿一个时辰过去了,才惺惺作态的说来有何意义?”

    扶青依旧保持冷漠的神情,自顾自的填饱肚子。

    青云泽气结,就要起身向他动粗之时,杜老夫人赶紧拽了拽其衣袖示意,加之杜悠在一旁挽着手臂不松手,估计二人还真能动起手来。

    只是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估计眼下这个时辰,太卜已经向望帝告完状回来了。

    初堇扬面露微笑,抚了抚柳泠芌油渍渍的唇瓣,又轻轻用锦帕为其擦去嘴角污渍,语气温柔低沉,一副宠溺的神色望着她。

    :“杜老夫人年纪大了,想来身体也疲乏了,泠芌你陪着舅母先去内阁歇息片刻,我与舅舅说两句话,一会儿忙完了,我便接你回家。”

    柳泠芌心领神会,淡笑着点头应是,随即带着一众懂事的女眷一同离开。

    后院之中,花娘实在撑不住担心的心绪,赶紧踱步走向前去,在杜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请大夫人恩准,妾多日不见冉儿,实在思念,便想与女儿说会儿话,还望您应允。”

    杜老夫人也不是那无情心狠之人,何况这是母女之情她不能剥夺,加之扶青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指不定怎么为难了杜冉,也打心底的心疼她,便点了点头准允。

    母女二人自是开心不已,随即谢恩,在古月的陪同下回了兰芳榭。

    后院僻静,仆子们也鲜少走动,本来就是妇人们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偏偏杜悠愣是坐不住,她忐忑不安的在房屋内踱来踱去。

    杜老夫人看不得自己女儿焦急,便将她唤进身旁来,握着杜悠那直冒冷汗的小手。

    :“也不必过于担心,你父亲自会处理好外面的事。”

    :“母亲您也知道云泽那脾气,就怕他沉不住气与扶青动手,这大将军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对于人命来说,他可是连眼都不会眨。”

    杜老夫人抚了抚她那有些散乱的青丝,随而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少公爷在,你不必过于担心,他一定会稳住局面,不然也不会让咱们在后院等着了。”

    杜悠虽有听进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自己下半生的依靠,也是一个家族的依靠,说不焦躁是不可能的。

    柳泠芌在一旁干看着母女二人一切言行,如若自己不做点儿什么,总觉得对不起舅舅舅母一家对自己的照拂。

    她轻轻踱步至门口,唤来小丁狼,吩咐其偷偷守候在膳房门外见机行事,绝不能让扶青伤害到青云泽等人。

    小丁狼自然有千万个不肯,却又无法拒绝柳泠芌的吩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办差去了。

    阿韵坐在一旁,眼下这紧张拘谨的氛围让她实在不好受,便想着找话题打破这种让人压抑的局面。

    :“姐姐,你说,杜冉姐姐是怎么做到从太卜嫁去了将军府的呢?我想想都觉得奇怪,就算两家同时遇到了劫匪,可是太卜与大将军府分别为东西两个方向,再怎样逃命也不会挤到一块儿去呀!”

    听完阿韵的一语疑惑,众人也随即惊愕起来,此事确实蹊跷,她杜冉心比天高,死活要与左政史家结亲,怎的会甘愿嫁入扶青家的大门?这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缘由。

    :“杜冉一心想高攀萧家,怎么可能会一时想不开嫁给扶青呢?况且花娘可不是傻子,绝不会将自己女儿推进火坑,此事说不通。”

    柳泠芌随口提醒道:“如若是机缘巧合呢?或许她们母女也没有料到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以花娘缜密的心思不会不仔细打探清楚,除非中途变故太快,连她们也被算计了进去。”

    杜老夫人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恐怕这事不是花娘母女二人能左右的了的,其中缘由并不简单。

    柳泠芌仔细想来,心中不免担忧。

    :“扶青大将军家族显赫,纳亲这种大事必然不会疏忽,但当时大婚之日,扶青派遣的迎亲队伍,寒酸的比太卜家还要差些,偏偏那日还早一步比左政史先路过必经之地,顺顺利利的就让花娘计划得逞,眼下细想来,花娘的心思也算是缜密的,当时都城多少人纳亲,多少队伍会经过此地,她都应该算的清清楚楚,并保证算无遗漏才会实行此计,竟然没有查探出扶青也会在当时纳亲,如此想来,大将军家不但没有透露纳亲之事,反而还遮遮掩掩没有一丝风声。”

    杜悠此时恍然大悟,心中一急,便脱口而出。

    :“是扶青,是他故意设计出这样的计中计,为的就是要让花娘得逞,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我杜府出错出丑,更想要陷害我杜家。”

    几人连连点了点头,十分认同杜悠分析出的看法。

    只是杜老夫人此时又疑惑起柳泠芌来。

    :“孩子,这几日你都昏迷不醒,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分析的也如此透彻?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而假装失忆?”

    柳泠芌大呼不妙!便随即敛去方才的神色,故作懵懵懂懂的样子望着杜老夫人。

    :“舅母多虑了,我确实不大知道多少,只是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阿韵这丫头又爱凑热闹,一旦听到过什么有趣的事,便会第一个讲来给我听,这才知道的多一些。”

    二人望着阿韵,这丫头赶紧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怕姐姐在屋里闷坏了,便事事都说与姐姐听,谁知姐姐记忆这么好,我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杜老夫人听罢!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是我太着急了,总盼着你恢复记忆。你如今这样单纯的性子,我担心你以后吃亏,还是你以前的脾气对我胃口,大胆又坚韧,至少不会被欺负了去。”

    柳泠芌听罢!险些感动的流下眼泪来,甚至双眼微红。

    她轻轻靠在杜老夫人的怀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的靠着。

    杜老夫人与杜悠都是极尽疼爱她的人,生怕柳泠芌再吃一点儿苦楚。

    而花娘则心疼的四下打量杜冉,只是这丫头从来不会束溜着头发,今儿却要将青丝斜分着遮住了半个额头,花娘觉得不对劲,便要伸手去撩开瞧瞧。

    杜冉紧张,赶紧将花娘伸来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好的很,倒是你,父亲有没有怪罪你?有没有因此冷落你?”

    花娘冷静的摇了摇头,见杜冉眼下的举措,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她赶紧扶着杜冉入座,乘机快速撩开她的流海一瞧,那两指粗长的伤口如此醒目,她心疼的留下眼泪,顿时哽咽气愤不已。

    杜冉慌张的整理着妆容,古月则被惊骇的跪地行礼。

    :“是奴的过错,是奴大意,奴不该让少主子受此等苦楚,请夫人少主子责罚。”

    杜冉轻轻拭去眼泪,赶紧扶起古月:“你也重伤未愈,也都是因为我而受伤,此事怎能怪罪于你。”

    花娘猛的将杜冉搂在怀里,眼泪刷刷的往下落,自责自怨又心疼万分。

    :“都是为娘的错,都怪我,是我过于急切而没能小心谨慎行事。”

    :“没事的母亲,已经过去了,眼下已经没有大碍了。”

    杜冉虽然口头上说着宽慰之语,但其实自己内心却无比委屈跟难过。

    花娘不忍女儿困苦,气急败坏的就要去找扶青理论,可扶青身份无人能撼动,何况还是区区妇孺的她。

    杜冉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便赶紧阻拦花娘的步伐,这妇人的劲儿也挺大,气急败坏之下,便不小心将杜冉推搡的磕碰到了桌角,旧伤未好,又被添新伤,此刻疼的杜冉汗流浃背频频闷哼!

    花娘此时反应过来,赶紧退身关心杜冉。

    只是在查看之时,不经意的望见了她露出来的手臂。

    心中骇然,这丫头粉嫩莲藕般的手臂,却满手伤痕淤青,竟没有一块皮肤还是完好的,看着就叫人心疼。

    花娘慌忙揭开双臂衣袖,此时心情已经无法形容,她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本来姣好的面容被气的变形。

    古月偷偷卷开杜冉的裤脚,连同双腿也是处处淤青,甚至还有鞭痕、刀伤。

    什么样的魔鬼做的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除了扶青,只怕没人做得出来。

    :“畜生畜生……。”

    花娘又气又急,当下便怒斥的连连跺脚。

    杜冉赶紧宽慰。

    :“母亲放心,不过是皮外伤,养几日便好了。”

    :“你叫我如何放心?你这身上旧伤新伤,分明是每天被他虐待所致,这——哪里养的好啊!我的孩子。”

    此时古月也跟着嘤嘤哭了起来,连同母女二人也已然哭做了一团。

    :“大将军不过是恨我们杜家夺了他在君王身边儿的信任跟器重,待他消气了,也就不会再欺辱女儿了,您就放心吧!”

    花娘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吩咐古月好生照看杜冉,自己转身就要去找扶青理论。

    杜冉慌忙挡在身前。

    :“母亲细想想,父亲如今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疼爱我们了,他不会为了您我去与大将军争论,况且他的身份摆在这里,眼下更不是父亲要与他撕破脸的时候,这会儿太卜已经告到了政殿,大家都在为此而想着对策,便是不会顾及咱们母女性命的。如今扶青不过是想利用我,玩弄我罢了!他还不至于一下子要了我的命,乘这期间,还不如想想如何逃出他的魔掌才对。”

    花娘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她女儿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她心疼也不甘心,更不服气,愣是要冲出房门找扶青算账。

    就在杜冉与古月快要拦不住之时,杜老夫人与柳泠芌等人及时赶到。

    花娘不得不收起眼泪,故作淡定,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三人微微欠礼,但却在眼神里看不到任何臣服的神色,反而还要装作坚强傲娇的望着众人。

    :“您怎的亲自来了,吩咐仆子通知一声便好。”

    杜老夫人冷笑一哼!主动找了个上位坐下。

    此刻仆子们倒也乖觉,纵使是花娘的手下,也不敢怠慢,便匆匆奉上茶水。

    :“方才杜冉说的有理,此去,你不但会丢了我杜家的脸面,还会将这丫头送入鬼门关。”

    花娘心知自己莽撞,却又不服杜老夫人,便纵使挂着唱反调的脸色,也拒不服软。

    :“扶青那样的人,他是不会在乎颜面跟生死的,你若惹怒了他,恐怕今夜回去,你女儿便会丧命,别指望将军会护着她,杜家基业她一个小小女子比不得,如若不听劝,你现在只管去闹,看到时候是将军护着你还是打死你。”

    花娘很清楚其中利弊,眼下的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从杜老夫人的意思,老老实实想着对策。

    索性柳泠芌早就看出杜冉受伤不浅,来时还带着几瓶药来。

    她将几瓶药放在桌面上,并嘱咐哪些用来服用哪些用来涂抹伤口,嘱咐了几句之后,杜冉却将她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

    :“你不要假惺惺的,我瞧你不顺眼,最好给我滚远一些,你与我杜家没有半分血缘,凭什么来我杜家省亲,滚。”

    柳泠芌没有生气,反倒阿韵怒了,上前指着其鼻子呵斥道:“该滚的人是你,做错事的也是你,该承担后果也该是你,我姐姐对你仁慈,你凭什么呵斥我姐姐,不知好歹的东西,扶青怎么不一巴掌打死你?”

    柳泠芌见势不妙,赶紧捂着阿韵的嘴巴,示意其不要多嘴得罪人,而杜冉母女俩早已气的全身发抖,愤恨的眼神足以将阿韵碎尸万段。

    花娘愤怒的喊了一句:“古月。”

    这丫头便好似鬼附身了一般,上前就要给阿韵一巴掌之时,柳泠芌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古月那扇过来的手臂。

    她的武功可不是古月能反抗的了的,何况迎上她那严肃傲娇的神色,古月瞬间没有了脾气,猛的想要挣脱柳泠芌的束缚,却都无法。

    :“本王妃的人,岂是你一个区区仆子敢动的。”

    说完!便一掌将她推搡至一丈开外,还险些将古月绊个趔趄。

    杜冉本就羡慕嫉妒恨她,这会儿又敢欺辱自己的仆子,那不就等同于打她的脸面么!当即便对柳泠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自己目前没有能力,待到以后必然会十倍还回去。

    :“好了好了,眼下时局,还不是内讧的时候,赶紧想想救杜冉的法子吧!”

    众人此时反应过来,便不再窝里横,只得踱来踱去想对策。

    而正厅之上,扶青正面对杜裴远的刁难,不肯放杜冉跟他回府。

    :“岳父大人何必为难小婿,难不成你想让小婿长住镇国将军不成?”

    :“小女本是太卜家的儿媳,怎的被你拐了去?扶青大将军难道就不应该给老夫一个交代么?”

    扶青随即冷冷一笑:“岳父大人怕是还没有弄清事实,明明是您女儿想方设法的钻进本将军的被窝,是她自己死皮赖脸要嫁来扶家,不是本将军逼迫的,您该亲自问问她去,何苦为难小婿这样一个局外人呢?”

    :“无耻之辈,休的在我杜府耍横,你但凡是个血性男儿就该敢作敢当。”杜灵呵斥道。

    扶青不愿意理他,而是面对杜裴远一笑,并提醒道:“岳父大人有所不知,小婿来时,在外停了不少人马,如若今儿这人我带不走,欺骗太卜之事未了,您可又多了一桩罪名,扣押蜀国功臣大将军,还诓骗纳亲之礼,以女儿做棋子引一国将军上门殒命,这等言论传了出去,对杜府将来没有任何好处吧!”

    杜裴远冷冷一笑!当初被望帝贬过一次,自然不会害怕再被贬一次,何况杜灵在手,望帝必然护着自己,并向着杜家整个家族,他有底气更有把握。

    扶青自然明白这一点。

    :“倒也没关系,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本将军外面的人多,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扶家输得起,也赢的起。”

    青云泽毕竟脾气冲一些,长剑已然出鞘,笔直的比划在扶青的脖颈间。

    :“要动手,你们最好掂量掂量。”

    青云泽刚要动手,杜灵赶紧拽着其臂膀阻止。

    :“莫要冲动。”

    而此时杜裴远也已然想通,扶青敢来,必然是做了充足准备,说不定还就等着自己先出手犯错,便只好挥了挥手,示意青云泽放下利剑,又吩咐了仆子前去请杜冉出来,好跟随扶青回府。

    母女二人终究一别,哭了好一会儿才分离。

    大厅之上,各个都神情严肃,气氛剑拔弩张,好似瞬间就能要了对方的命一般。

    杜冉唯唯诺诺的走向扶青身边儿,只见两口子微微欠礼辞别。

    :“岳父大人保重身体,小婿今后还有打扰的时候。”

    说完,扶青便拽着杜冉往府外大门而去。

    可怜花娘眼睁睁看着扶青拖拽着杜冉坐上马车离开才罢!

    :“以前瞧着这孩子挺正气的,如今还是老夫小看他了。”

    听着杜裴远的感慨,青云泽反倒是越来越气。

    :“如若不是此人早有准备,便是一剑斩了其头颅也不解恨。”

    杜悠赶紧走向前去拽着青云泽的手臂,没好气的说道:“你呀!以后少冲动一些,别动不动打打杀杀,多吓人。”

    青云泽见了她,脾气立马就消了一大半,赶紧将杜悠搂进怀里,连连答应着:“好好好。”

    初堇扬则拉着柳泠芌的小手,二人相视一笑,眼神里的爱意可不比青云泽对杜悠的少。

    好家伙,这波狗粮叫堂上的众人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吃撑了都没眼看。

    而此刻杜灵这个憨憨打破氛围提醒着。

    :“眼下父亲还是想想明日政殿之上如何应对。”

    杜裴远突然一阵叹息!

    :“如若单单一个太卜,倒还好对付,只是有扶青这样一个棘手的绊脚石,恐怕不好应对。”

    初堇扬认真思量片刻,随即说道:“此事关乎于三家大族,想要一时决断也难,当初太卜受舅舅提拔,多少是有恩情在,何况此次不过是被扶青一时蛊惑罢了!只要兆家贵女与太卜安生过日子,想必此事也就会不了了之,如今君看中杜家,也不至于急着处置,扶青与杜家没有世仇,眼下也只能拿两家错了良缘之事来闹腾,就算两家实话相告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闹剧,咱们略捡捡不大要紧的过程上奏,此事也就过去了。”

    众人听罢!觉得甚是有理,随即才放心不少。

    :“既如此,明日咱们便见招拆招,想来也会轻松迎刃而解。”

    要说青云泽脾气冲动,其实也蛮单纯天真的,初堇扬不过一句话,便把他哄得团团转。

    众人商议片刻!小橘子突然拜见而来,与初堇扬附耳说了些什么?

    便见他双眉轻挑,神色焦急,看似此事不大简单。

    随即起身向杜裴远告辞。

    :“府中出了急事,恐怕不能再多陪杜老将军了,本王先与泠芌告辞。”

    :“大事要紧,少公爷只管去忙,只是,泠芌是老夫妹妹唯一的血脉,还请少公爷好生看顾,莫要让她受半分委屈。”

    :“您放心。”

    此刻杜裴远挥了挥手,初堇扬则领着柳泠芌走了,小丁狼与阿韵只得紧随其后。

    不过刚到门口,便遇见陌凉乘着马车停在大门外。

    初堇扬不喜欢这人的城府,心里其实不希望阿韵与他有所交往。

    :“陌少公来的不巧,杜老将军眼下没有心情见客,还请回。”

    陌凉依旧保持那抹笑容,望着阿韵回答道:“少公爷会错意了,我是来寻阿韵的。”

    初堇扬望着柳泠芌,他只尊重她的意见。

    柳泠芌向阿韵点了点头,本来还害怕自己姐姐不肯同意,正想着说服她的说辞,却被柳泠芌的开明所惊讶到。

    得到柳泠芌的示意,阿韵兴高采烈的亲了柳泠芌的脸颊,随即跑去陌凉身边儿,挽着其胳膊,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回去的一路,初堇扬都不大理解,故而询问着怀中的柳泠芌。

    :“陌凉此人品行不端,城府极深,你怎么能同意阿韵与他相处?”

    柳泠芌无奈的叹息一声!

    :“阿韵喜欢,我又能怎么样呢!虽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应允,但现在的我,却不想见她因为不可得的爱情而难过。”

    初堇扬紧紧搂着柳泠芌,深深的吻着她的额头,他虽然不大理解柳泠芌的放任,但却理解失去爱情的感受。

    其实初堇扬不明白的是,当初她也曾劝过阿韵,只是已经太晚,太迟,阿韵在柳泠芌发现之前就已经与陌凉私定了终身,此时再劝已经无可挽回。

    :“我想求少公爷一件事,不知你准允否?”

    :“说来听听。”

    :“我不喜欢众多仆子与护卫跟着,不如你撤去一部分,也让我自在一些。”

    初堇扬不疑有他,随口答应了一句:“好,都依你。”

    二人片刻抵达景王府,按照柳泠芌要求,撤除了大部分仆子跟暗卫,直至带领着她回到卧房。

    :“你且休息着,我还有要事处理,片刻就回,你不用担心。”

    柳泠芌乖觉的点了点头,初堇扬则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捧着其脸颊望了许久才放心的带着小橘子离去。

    这个王府太大,大到连一个柳泠芌都装不下。人若一旦有牵绊,如何能做到甘之如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