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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再次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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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阿韵派来的杀手已然追了上来,甚至还有萧敏敏的参与。

    两队人马同时左右夹击,这姑娘不会武功,仅仅与景王府十丈远的距离,她好似都无能为力再站起身来逃命。

    千钧一发之际,暗中观察府外情况的小橘子发现了异常,故而赶紧通知了初堇扬,他踱步跃上顶楼,一眼望去,果然是一个姑娘正被两路人马围困其中。

    在初堇扬的几个起纵之下,顺利落地,耍了几个利落而漂亮的招式,一半杀手通通被他重伤在地,其余见势赶紧逃命而去。

    樱儿赶紧跪地磕头。

    :“多谢少公爷救命之恩!”

    :“抬起头来。”

    随意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故而问道:“你是本王府里的人?”

    樱儿赶紧点头应是,初堇扬则挥了挥手,她会意,跟着一瘸一拐的回了景王府。

    几个回去复命的杀手,将樱儿被救一事回禀了清楚,别说萧敏敏又惊又气了,就连阿韵都慌张的说不出话来,眼下正焦急的想着对策。

    待到樱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后,初堇扬都不免咋舌,陌家还真是个虎狼窝,连同单纯的阿韵嫁过去,都受到了洗脑的熏陶,狠辣至此。

    樱儿见他发呆,赶紧提醒道:“少公爷莫要犹豫了,樱儿可以拼死作证,您赶紧将夫人救出来要紧,少府大人并非夫人谋害。”

    初堇扬此时也是一样的急切,只是相对冷静罢了!

    只见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神色看的樱儿着急万分。

    :“巫师将陌尚的尸体抬走了几日,按理君应当知晓了答案,可为何隐而不发?还另陌家风光大葬。”

    小橘子此时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便脱口而出。

    :“所以就算带着樱儿这样的证人去求恩赦夫人,估计君也是不肯的,想来必有原因。”

    :“所以,君到底还是宠信萧家的么?为了左政史一族,会拿夫人去顶罪讨好?”

    经过樱儿一番提醒,初堇扬恍然大悟!

    :“对啊!左政史萧家,君原来是此意。”

    两个小奴仆傻不愣登的望着初堇扬,不经挠着后脑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各自脸上写满了问号。

    :“少公爷,到底是何意?”

    初堇扬望着小橘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吩咐他差遣几个精锐守护着樱儿,不许有任何差错。

    二人深知兹事体大,故而不再追问,只依令行事。

    萧敏敏扶着额头忧思多虑,并且憔悴了一大圈。

    如今知道她在背后操控的几个当事人还活着,她焉能安心,正着人去少府府打探了后娘母子二人死因,等的不耐烦之际,后院竟窜进一个人来,武功高的能避过荣王府的耳目,可见来人是个厉害人物。

    眼下屋内屋外的仆子全被一阵白影打晕,速度快到惊人,直至来回一气呵成,安然坐定在萧敏敏的面前。

    只见他身穿白色莲蓬衣,还蒙着面纱,深深的抵着头,不让人瞧出他的模样。

    :“阁下既然在大白天敢来荣王府,又何须做的这么神秘?”

    莲蓬衣内的人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回话,而是将一个拳头般大的锦盒递给了她。

    萧敏敏有些费解,打开一看,神色顿时有些凝重,她冷目扫向这个神秘人,满屋子都充满了对他的警惕。

    :“这耳坠可是荣王妃的?”

    此刻的萧敏敏只觉声音熟悉的很,当即便猜中了这人的身份,只冷冷一笑,随手将这耳坠收捡了起来。

    良久——萧敏敏才调节了心绪问道:“难怪当日夜里黑影涌动,我当是什么小毛贼,陌府暗卫也不差,能将他们制服必然是一位卓绝高手,不过也拜你所赐,害得揭若没能杀掉阿韵跟樱儿这俩贱奴。”

    原来那耳坠是萧敏敏与樱儿扭打在一处时,不小心遗落在地上的,而眼前这个身穿莲蓬衣的人乘机拾了过来。

    :“以荣王妃的能力,对付她们两个绰绰有余。”

    萧敏敏此时冷冷一笑!对于眼前这个多事的人,已经恨到了骨子里,还胆敢在自己面前说风凉话,心中自然已是怒不可遏。

    :“樱儿那贱仆已经逃往了景王府,任凭再大的本事,估计都是枉然。”

    那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轻描淡写的提醒道:“只是可惜,此事恐怕早已被初堇扬知晓,秘密将不再是秘密,荣王妃可得早做决断。”

    萧敏敏疑惑的望着他,对于此人的目的感到十分费解。

    :“所以此来,你究竟图谋什么?”

    :“杜家陨落,柳泠芌必死。”

    萧敏敏此时恍然大悟,这家伙太在乎家族荣耀,更在乎初堇扬,这两件事无疑是为了扶家与初家罢了!

    :“那是必然,不用你说,我也会做。”

    那人冷冷一笑!随即向萧敏敏挥了挥手示意。

    她会意,赶紧附耳过来,听完这人的建议,萧敏敏幽幽一笑,心中欢喜非常。

    :“小事小事。”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目的达成,转身就要走时,萧敏敏忽然玩味的来了一句:“大将军待少公爷这样好,也不知道他领情不领,将来有了误会,心结恐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那人依旧冷冷一笑!随即纵身跃入窗外,片刻没了身影。

    第二日一早!宫里传出君后重疾的消息,按规矩,几家大族公爷夫人是要赶往君后殿侍疾的,而阿韵也不例外,便早已整装前往。

    由于君后半夜因身体不适一夜未眠,今儿早晨才安寝片刻,便不好打扰,一众贵夫人只好在偏殿等候。

    阿韵显然被孤立在角落里,每一个人看她的神色都是鄙夷跟不屑。

    为了陌家脸面,她强撑着精神面对所有毫不友善的目光。

    红拂尘只冷眼瞧着这一切,竟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水来。

    而杜冉随大流也恨极了阿韵,她的神色看起来还有一丝厌恶,不但是阿韵,连同红拂尘她也瞧不起,因为当初红拂尘答应过自己会帮扶自己嫁给初堇扬,可她自己困难时,红拂尘只缩着不出,害得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每日受那恶魔扶青虐待,如今虚弱受伤的身体已经重创无法再痊愈。

    萧敏敏望了一眼毫无精神可言的杜冉,虽然有浓妆覆盖,但仍旧藏不住那憔悴的神态。

    :“听闻扶青将军是个刚直的人物,平日里作风威严,想必妹妹是辛苦的吧!”

    杜冉扫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萧敏敏,这女人看女人,自是什么品行也藏不住,她白了萧敏敏一眼,都是不幸福的狠角色,大哥何必说二哥呢!

    :“有劳荣王妃关怀,只是相比您的吃力不讨好,臣妇还是松快的。”

    萧敏敏懒得跟她争论,只淡笑不语便罢!

    本来严肃微妙的氛围顿时被一阵笑声所打破。

    众人循声望去!

    这夫人此前偷偷与萧敏敏对视,眼神交流良久,这夫人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不难猜出,此人必然是萧敏敏的人无疑。

    阿韵望着她不过三十五六左右的年龄,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轻浮,容貌虽然极美,就是话语间丝毫不留余地。

    红拂尘望着这群戏精,甚是觉得有意思,故而发问道:“什么有趣的事情,竟引得你频频发笑。”

    那夫人顿了顿,放下手中茶杯说道:“拂尘夫人有所不知,现在外界传遍了陌家趣事。”

    阿韵一怔!随即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去,杀气恒生犹如是在提醒那夫人莫要多嘴。

    怎奈这夫人仗着有萧敏敏撑腰,自然不带怕的。

    只回敬了阿韵一个白眼,便悠哉悠哉的说道:“也是传言,也不知真不真,说是陌少公新纳的夫人不是完身,也不知往年跟哪位男子沾染,新婚第一夜便被陌少公发觉,此后一步也没有踏进陌少公夫人的院子,况且揭若母子死得蹊跷,也不知是什么狗东西给暗害了,可怜。”

    阿韵忍着脾气跟委屈,只当听不见。

    萧敏敏脸色一如往常,后娘母子是她的远亲,也是为自己而死,她怎能不报仇回去。

    对于众人投来那厌恶的目光,阿韵并没有理会,只独自在一旁喝茶,想必内心波澜起伏,难过的要死吧!

    :“可不是,眼下整个都城都已经传遍了,就是不知真假,如若是假,陌家少公怎的一步也不愿意踏进她的别院。”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众人一面议论一面望着阿韵,只见她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动容,心中多少泛着疑惑的嘀咕之声!

    只是让人不知,阿韵早已心绪混乱,端茶杯的手都抖动的厉害,便索性放下茶杯,不做任何动作,强装闲雅。

    红拂尘将她一切的动作看在眼里,只淡笑了笑。

    :“揭若之死若只是意外还好,如若被本王妃查出点儿什么,必然要将贼子剥皮抽筋才罢!”

    阿韵依旧不理会,只踱步去了一旁的窗口,望着外面猛然下起来的大雨,寒风拂来,更让她平添了几分伤感。

    :“哟!落雨了。”

    :“看来是要下个几日才会停了,只是不知这苍天是心疼人呢!还是折磨人呢!”

    众人频频议论着,倒将打趣阿的兴趣抛却了脑后。

    片刻,便有君后身边儿的心腹嬷嬷来禀,这会儿君后已经苏醒,请各家夫人赶紧有序进入君后殿探望。

    叩拜完毕,君后只冷冷扫了一眼众夫人,她这病来的蹊跷,必然是有人下毒所致,说不定这群夫人中就有不少参与的。

    :“都起来吧!”

    随即无意瞧见红拂尘在一旁侯着,看神色倒还惬意的很。

    君后顿觉头疼脑热,全身酸痛的厉害,忍不住的频频闷哼!

    众人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心恭维着,一旁的红拂尘嗤之以鼻,违心的话她可说不出口,便只在一旁看好戏,并不参与。

    而如今亲娘、爱妻都被望帝扣留的初堇扬,只好乘着这样大好的机会求见望帝。

    起初他是不想见来着,毕竟初堇扬的目的很明显,必然是来为柳泠芌开罪的,此时巫师却好意提醒了一番。

    :“君要不先见一见,如若少公爷真想为少公夫人请求恩典,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况且还都刚新婚不久,隔了这好几日才来求见,想来少公爷是有分寸的。”

    望帝思量片刻,无理的扣着人家媳妇儿,也不能不让人家见面吧!故而想通,命仆子匆匆将初堇扬请了进来。

    行礼问安之后,望帝明知而故问道:“堇扬此来所谓何事?是替柳泠芌求情?”

    初堇扬摇了摇头,只冷静的说道:“请君恩准小臣见一见拙荆,几日未见,小臣恐她因受惊而害怕。”

    望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他踱来踱去良久,片刻才说了一句:“不急,尊有一事想要严谨的询问堇扬一番。”

    初堇扬恭恭敬敬欠礼,立在一旁洗耳恭听。

    :“青家消失这么些日子,原以为是遇难了。没曾想,尊近日得知青家派了一批人马暗中保护杜灵,可有此事?”

    :“禀君,的确如此。”

    :“是你?”

    :“禀君,是小臣,不过一切为了杜灵少公生命安全考虑,小臣不得不这么做,连同拙荆身边儿的护卫小丁狼也护送其中。”

    望帝突然幽幽一笑!

    :“堇扬是想以此来提醒尊记得青家和柳泠芌的恩情,从而轻易饶恕他们?”

    :“是。”

    :“尊明白了,你且先去瞧瞧柳泠芌吧!”

    初堇扬点头应是,随后转身急匆匆去往了牢狱方向。

    :“我去跟着,以免中途不妥。”

    望帝挥了挥手,巫师即刻跟上初堇扬的步伐而去。

    只是这牢狱阴暗潮湿,关押的犯人不是受不了折磨疯了,就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望着这里的一切,他不由得越来越担心起来,便加快了脚步在狱卒的带领下,顺利来到一间独特的牢房。

    干净整洁又明亮通风,柳泠芌正望着外面的光氲发呆,只一个瘦弱纤细的背影便足以让初堇扬伤心不已。

    :“泠芌。”初堇扬猛的冲了进去,一把将柳泠芌环入怀中。

    :“可有吃苦?可有人对你不敬?让你受委屈了,且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救你出去。”

    柳泠芌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初堇扬的怀抱,微微向巫师欠礼。

    望着柳泠芌瘦了一大圈的他,初堇扬自然心疼的要死,频频捂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额头,却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且放心,君与巫师已经很照拂我了,只是你,我有没有给初家带来麻烦?我担心你因我而着急冲动,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你不要顾及我而使初家落难。”

    初堇扬赶紧摇了摇头,轻轻抚去柳泠芌眼角的泪水,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脆弱的流泪,心疼得他难以言表。

    :“此事还未明了,你放心,初家好的很,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柳泠芌此刻放心的点了点头,靠进初堇扬那温暖的怀中,见他平平安安,心中多少是放心的。

    :“只要你安好,我便心安。”

    巫师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安好不安好,完全是望帝说了算,尤其是帝王之家的猜忌。

    此刻,柳泠芌突然想起一事,赶紧询问道:“阿韵,阿韵可有被牵连?她在陌家可有受委屈?此事与她无关,你莫要怪罪她,这丫头胆子小又单纯,一定吓坏了,堇扬,你千万要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迫害。”

    初堇扬顿时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欢喜。

    :“你方才叫我什么?”

    柳泠芌不大理解他的高兴点,只傻傻呼呼的回答道:“堇扬啊!”

    :“不再听你唤我少公爷,倒觉得亲切了不少。我喜欢你这样的称呼。”

    初堇扬说完!便猛然的吻上了她那粉红而湿润的唇瓣上。

    柳泠芌显得格外羞怯,何况还有外人在场,多尴尬,她赶紧挣扎开来,示意初堇扬。

    巫师没好气的一咳嗽,似在提醒,但却也不生气,将脸侧向了一边儿。

    :“你们注意点儿,本巫师可是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呢!”

    初堇扬淡笑着,搂着柳泠芌恬不知耻的继续说道:“再叫一遍,方才我没听见。”

    柳泠芌眉头一挑,揪着初堇扬那高挺的鼻翼,偷笑道:“堇扬,堇扬,堇扬。”

    初堇扬高兴坏了,愣是又傻不愣登的吻了上去,柳泠芌温柔的回应着。

    世间所有,唯有一个拥抱,一个吻能给彼此带来无限安慰,哽咽在喉的所有委屈心酸,对于他们互相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良久,巫师无奈捧着脸无奈的摇着头。

    :“羞死个人,你们腻歪吧!我上外边儿坐会儿。”说完便风似的跑了。

    二人即刻反应过来!赶紧整理起仪容来。

    柳泠芌捧着初堇扬的脸颊,幽幽笑道:“我倒觉得唤你堇扬并不好,你瞧瞧,君唤你堇扬,灵姬夫人也唤你堇扬,我看我还是唤你良人好了,夫君也可,反正这是独一无二,没人跟我抢了。”

    初堇扬被柳泠芌这么不经意的打趣,却反而让他十分心动又欣喜,见她如此,傻子都能感觉出柳泠芌对他的情意来,甘愿而大方承认初堇扬是自己的丈夫,这对于他来说便是认可、接纳,不似以往对自己的抵触,初堇扬高兴坏了,猛的又吻上了柳泠芌那薄薄的、甜丝丝的唇瓣上。

    良久,巫师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故而不好意思亲自去叫,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狱卒去请。

    他虽不敢违逆上司的上司的顶头上司,倒也是不甘愿的,便一步慢走的嘟哝着:“人家夫妇好不容易见一面,就不能多给些时辰么?太无情了,难怪能做巫师,没有良心。”

    巫师听着狱卒的碎碎念,只得皱眉不悦,跟个小孩子一样气鼓鼓的不高兴,在他心中对于别人给自己的评价自然是挺在意,况且君令难为,他能让这二人腻歪一天么?

    这狱卒去到柳泠芌牢房,忽然换了一副嘴脸,笑的满脸褶子数都数不清,恭恭敬敬的提醒道:“少公爷少公夫人,时辰不早了。”

    巫师见之不免咋舌,明明自己官位比初堇扬高的多多了,凭啥他们俩的待遇差别这么大。

    初堇扬点了点头,嘱咐了柳泠芌一番,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巫师离开了。

    跟个老小孩儿的他,忍不住好奇的向初堇扬问道:“少公爷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初堇扬不解,莫名的望着巫师。

    他又解释道:“一个小小狱卒,怎的对你毕恭毕敬,对本巫师就这么不耐烦?”

    初堇扬恍然大悟,随即幽幽一笑。

    :“巫师您敬贤下士、廉洁奉公,对待族人都是宽和有理,体恤奴仆诸多不易。受人爱戴尊崇才会让人待您如家人一样亲近。”

    巫师随即一笑:“听少公爷这样说来,本巫师反倒舒心了许多。”

    二人相视一笑,眼下已经快要到政殿的途中,忽听仆子们议论阿韵在少府府不洁之事,甚至恶言恶语有鼻子有眼儿的疯传着,虽说是谣言,但总归听的让人不大顺心。

    巫师赶紧上前呵斥,并嘱咐许久才放一众造谣的仆子离开。

    初堇扬有些疑惑,这几个仆子分明一丝也不畏惧自己与巫师的威严,按理该是吓的行礼磕头求饶,偏偏还有些傲气。

    他赶紧呵斥一声!

    :“回来。”

    一众仆子赶紧停住脚步上前听训。

    :“你们是伺候哪位夫人身边儿的仆子?”

    :“奴们是伺候荣王妃身边儿的。”

    初堇扬巫师二人相视一望,心中明白了个大概,故而并没有深究,挥手放任离去

    巫师淡笑着问道:“少公爷为何不处置?”

    :“您方才不也没有处置么?”

    二人又是相视而笑。

    :“看来不用我提醒,少公爷应该明白了其中缘由。”

    :“自然,君的意思我焉能不清楚,只是苦了母亲与泠芌。”

    巫师又是微微一笑!宽慰了一句:“君将这二人照拂的很好,少公爷且放心。”

    二人一面说笑着,一面去了内殿拜见望帝。

    君臣没有多说一句话,按照礼数,初堇扬应当退避,偏偏望帝这时候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青家暗中保护杜灵,几次救他于生死之间,尊应当奖赏,如今史邑一职还空缺着,堇扬觉得青家可胜任否?”

    初堇扬淡笑着转身赶紧替青家叩恩,变脸之快,连同巫师都频频打趣。

    :“瞧瞧,在大是大非面前,少公爷总是快人一步,我等望尘莫及。”

    望帝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尊能看在与灵姬兄妹的情份上,不与你为难而牵连后嗣,希望你也能全心全意辅佐未来之君。”

    初堇扬也不理会这望帝话里的深意,赶紧行礼谢恩就对了。

    青家受封,无疑是给了初堇扬一对翅膀,也给了杜家一个定心丸,对抗左政史与君后一族,可是有力的一击武器。

    望帝挥了挥手,自己也疲乏了,故而在巫师的相扶下回了内殿休息。

    这一路上,初堇扬的心情倒是极好,只要望帝松口,想要救出灵姬夫人与柳泠芌便可指日可待。

    只半个时辰,这样的好消息就已传入红拂尘与萧敏敏耳中,二人均是又惊又气,甚至都不可置信,对于望帝的心思,他们便也更加猜不透了。

    幸而疾医到来,君后方让一众人在偏殿等候,红拂尘乘机去了自己院子再三确认。

    她不免愤愤不平,心中焦躁非常。

    :“明明初家眼看被灵姬夫人与柳泠芌拖累住,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君又对青家如此提拔?他应该很清楚,初堇扬与青家的关系才是。”

    心腹送来茶水递给红拂尘,以好让她压压惊!

    :“君的心思本来就让人猜不透,一面押着人不放,又一面给与大大的封赏,夫人如今做事得仔细斟酌斟酌,莫让人拿捏了做了棋子。”

    红拂尘此时才觉得有所不对劲,赶紧唤来仆子吩咐着。

    :“君后处的汤药不要再做手脚,赶紧将自己人撤回来。”

    那仆子头一次见红拂尘如此慌张,赶紧得令照办而去。

    而此时的萧敏敏也有些坐立不安,只是这会儿抽不开身,只能暗自想着对策。

    随即唤来身旁心腹,附耳说了些什么,那仆子得令悄悄退去,直奔君后卧房大门外,将阿韵如今污秽的谣言传的满府苑都是,甚至吵吵闹闹窃窃私语之声,早已被君后身边儿的仆子听了一耳,随即禀报给了君后。

    由于疾医诊治有方,施针之后便觉得好受了许多,听完心腹的一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她只冷冷一笑!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此等谣言传扬出来的仆子是哪儿来的?”

    :“看着像荣王妃身边儿的。”

    君后又是冷冷一笑!

    :“竟敢使坏使到我身上来了。”

    心腹赶紧询问:“是否要管?”

    :“当然。”

    半柱香过去,大都在紧张中慢慢度过这几个时辰的焦急等候,皇家本来就是呆不得的地方,谁不想早点儿回自己家自在。

    此刻心腹来唤人,一众人都整理了思绪等待召唤,谁知君后居然只见阿韵,其余人全部被遣退。

    一众人也乐意赶紧回府,行礼问安以后,各自散去。

    阿韵好歹也是在巴国皇城内长大的,其见识不比君后低,故而这种皇家压抑的氛围根本无法让她畏惧,反而挺气定神闲。

    直至恭恭敬敬向君后行完参拜之礼后,也依旧保持着那抹镇定的神色。

    君后虽有讶异,却也没有多虑。

    只见这位一国之母挥了挥手,心腹老嬷嬷上前就频频扇阿韵巴掌,两边儿脸颊片刻便红了五根手指印。

    阿韵不大明白,也不大甘心,故而大胆的拽起老嬷嬷挥来的巴掌。

    :“不知臣妇做错了何事?使得君后如此动怒?如若没有原由,臣妇自是不服。”

    君后瞪大了眼睛望着阿韵,神色里竟有一丝不可置信,想想自己的地位,就算一向高傲的灵姬夫人都要对自己敬让三分,她一个区区丫头又凭的谁的胆量?

    :“夫人怕是糊涂了,眼下整个都城都在谣传您的事迹呢!俗话说世间没有平白无故出现的事情,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您若没有做过,怎么会传扬得如此之快?”心腹嬷嬷质问道。

    :“谣言就是谣言,臣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君后见她嘴硬,低沉着声音又问:“那揭若母子二人又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你毫不知情,不是你所为?”

    阿韵犹豫的一顿,这可是事实,但都是为了陌凉为了陌家。

    她一咬牙!冷漠的回话:“臣妇毫不知情,当发现揭若遗体时,便已经没了气息。”

    :“陌府护卫呢?他们可是陌凉少公身边儿的人,死了一屋子,你莫不是杀人灭口?”

    阿韵只摇着头,闭口不答。

    君后微怒,挥了挥手,一众仆子接二连三的猛抽打着阿韵,疼痛不堪却并没有听见她的一声闷哼求饶声。

    此番,反而让君后更生气,只是身体的疼痛瞬间袭来,便没有了惩罚阿韵的心思,只冷漠的吩咐了仆子将阿韵扔了出去。

    索性周围没有几个人,看笑话的也少,在仆子们的搀扶下,阿韵一路受人指指点点出了宫门。

    只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人在马车里坐,祸从天上来。也不知谁透露了消息,百姓们一路围了过来指责她,其实失贞洁这种事可大可小,也不过是此次导火索的引子罢了!毕竟那个时候的男女比较平等,并不在意婚前失贞这种事。只是谋害后娘小叔子与杀人灭口这样的言论太刺激人,尤其是这些事还真的就是她做的,以至于良心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回到府中,迎来的却是陌凉欲杀人的神色。

    他自来一副柔态,又病中加病,生起气来也仍旧给不了多少威严与震慑力。

    阿韵今日心情极其低落,心灵也完全被所有污秽给整得痛苦不堪,便没有心思理会怒不可遏的陌凉。

    他又气又急,一把抓住阿韵的胳膊往身边儿一带,面对阿韵闪躲的眼神,他心中一痛。

    :“外界谣言我听了大半晌,我不信,想要你亲口说出来。”

    阿韵望着陌凉红了眼眶。

    :“你可满意?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你陌家少公未曾踏足我少公夫人院子这等丢脸的事,也是拜你所赐,外界的言论都是因此事而起,如今你来问我原由,真是可笑。”

    阿韵甩手欲躲避陌凉的质问,怎奈却被他强硬不肯,只拽着不放手。

    阿韵失望又心痛,收起眼泪,说了一句:“乘着我还爱着你,请不要再步步紧逼。”

    陌凉听罢!默默的松了手,任由阿韵独自面对一切。

    而此时的红拂尘,站在阁楼上望着柳泠芌被关的牢狱方向,喃喃自语着。

    :“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她安然无恙,谋害杀人这种事,君也还会包庇着她。”

    仆子上前为红拂尘披上外衣,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引起了红拂尘的注意,故而问道:“本夫人最厌旁人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仆子低着头走向身旁,小声回禀道:“奴听闻,少公夫人并未受刑,今儿还得君恩准,放少公爷与柳泠芌见了一面,回去便受封了青家。”

    红拂尘眉头一挑,心中不快,甚至醋意恒生,不管是为了望帝还是初堇扬,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柳泠芌好,一旦打翻了醋坛子,她便是要毁了的。

    :“柳泠芌却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处处都有人护着疼着,本夫人倒要瞧瞧今日她有没有这运气。”

    身旁仆子只怕已经猜到她接下来的作为,虽感到害怕,但也不敢劝说阻拦,只得老老实实跟着红拂尘前往牢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