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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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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杜冉依计来到辛荑阁,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带着三四个仆子紧跟其后。

    林婶匀叔各个殷勤的热情招待,也并没有猜到杜冉的身份,只觉她定然是身份高贵之人,故而不疑有他。

    仆子们为此点了一些好酒好肉,又给侍候的伙计打赏了一些碎银子,这便遣退了林婶匀叔二人。

    直至走远,林婶不由得心慌的提醒着匀叔:“这夫人瞧着就像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你去通知底下人,千万好生侍候,莫要得罪了贵人。”

    匀叔幽幽一笑:“放心,咱们在辛荑阁摸爬滚打十来年,不会出差错。”

    林婶望着他那自信又自恋的模样,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待到晌午辛荑阁最是忙碌的时候,杜冉派遣仆子在门外守着,也方便盯着辛荑阁里里外外的不妥之处。

    林婶在暗处瞧着不对劲,故而假意笑吟吟的上前,向门口的仆子打着招呼。

    :“姑娘怎好站在外头?进屋坐坐吧!我们这儿最是严谨的地方,不用亲自在外守着。”

    几个仆子相视一望!也没有理她,纷纷耷拉着脸好似欠她们钱没还似得。

    林婶虽有不悦,却也没有发作,便笑吟吟的离去。

    匀叔见她不大放心,担忧的踱来踱去。

    便出言劝解道:“你且放心,咱们辛荑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都是些小排场,况且那小贵妇不过是没来过罢了!不懂得辛荑阁的规矩,警惕警惕也是有的。”

    林婶没好气的唾了他一口!

    :“你懂什么?近几日我这心里总是慌张的很,怕是有不好的事发生。”

    不待匀叔开口宽慰,便已然派遣了一个机灵仆子上前来,取了锦帕写了信递给她,命令赶紧送往皇城内告知柳泠芌一声!

    这辛荑阁内的仆子本是聋哑人,不过是为了蒙蔽此来的所有客人而装聋作哑!各个也都受过专门训练,故而装的非常像,几十年下来竟没有一人发现过。

    抵达皇城大门外,起初是不让进的,却正巧碰见红拂尘从祭祀殿回来,听闻仆子说是辛荑阁来的,心中高兴,恐怕杜冉已经开始有所作为,便上前解决仆子的窘困,守卫也才放任她进了皇城。

    只是时辰还早,以柳泠芌的轻功便会很快赶到,反而不利于杜冉闹事,故而以柳泠芌陪伴君后用膳不可打扰为由,将仆子困在了自己的墟华宫,甚至好生招待着。

    等了大概半柱香,仆子有些警惕跟焦急起来,想要踱步离开。

    红拂尘的心腹哪里肯,故而再三将她留住,甚至不惜强硬恐吓她。

    此时,红拂尘为了稳住仆子赶来,“好言相劝”一番,又以君后脾气怪癖恐怕连累柳泠芌受罚为由,便暂时安定了这仆子。

    只是对于机灵的她来说,恐怕也只能安抚半日,毕竟是柳泠芌调教出来的人,不可能任人拿捏,况且皇城内是个虎狼窝,在不知旁人身份来历之下,也不会贸然打扰。

    她踱步在房间内,几次想要离开都被仆子们“劝”退,此时才心道不妙,对于红拂尘等人即刻生出憎恶和警惕之心来。

    由于眼下势单力薄,又不知道红拂尘等人到底想做什么?故而只能安静听话的静待时机。

    而杜冉这边儿也偷偷观察了大半日,来来往往的除了一些普通百姓,便是一些达官贵人,陆陆续续被辛荑阁的仆子们送进各个雅间,而每一间房内都十分隔音,以至于仆子们偷听不到任何讨论之声。

    而此间每一间雅阁都会有一位聋哑仆子伺候,来此的所有人也为此十分信任,几十年来从未泄露过任何消息与秘密。

    细想也不难理解,这辛荑阁乃华阳夫人创立,为的就是能时时打听皇城内的政事,以及巴国军情。

    如此以来,便更能很好的帮助柳泠芌,为家族几百口人命报仇雪恨,因此除了与复仇有关的消息以外,别的国家大事柳泠芌等人只当笑话听,便不会传扬出去,这也就是因为辛荑阁嘴严,颇受客人们的喜欢与追捧。

    仆子们将所见所闻通通报告了杜冉,她十分好奇,更怀疑起辛荑阁的来历,能开在如此醒目的都城中心,还不被望帝知晓,甚至很受欢迎的情况下,竟没有同行敢与之匹敌。

    :“就算为了攀高枝,也为了打听什么消息为此得到利益,也不该一丝漏洞都没有,柳泠芌到底是为了什么养出这么一座密不透风的酒肆?那么辛荑阁又是什么重要的由来?”

    对于杜冉的疑惑,身旁心腹赶紧提醒着:“夫人不如抓了辛荑阁的仆子带回府中问话,到时候一切疑虑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杜冉听罢!随即没好气的呵斥一声:“此事不可过于明目张胆,况且辛荑阁的仆子们都是聋哑人,能问出个什么要紧的话。”

    :“奴是说那溜须拍马的林婶,听闻除了柳泠芌,就属她说话算数,不知道的人原以为她才是这辛荑阁的阁主。”

    杜冉思量片刻,觉得仆子所说也挺有道理,况且林婶还是柳泠芌最有力的左膀右臂,想来知道的也更多一些。

    只是尚有疑虑,故而考虑再三。

    :“拂尘夫人并没有让我打草惊蛇,只让暗中窥探虚实,如若过于冲动便毁于一旦,计划也将泡汤了。”

    此时仆子也思量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奴等虽是拂尘夫人的心腹,也本该向着拂尘夫人才对,只是眼下奴等受您恩惠,不得不为您着想,以您现在的身份,何须听她的命令,只要能让柳泠芌永无翻身之日或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对于您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何况咱们大将军与君后同心,为了初堇扬也恨极了柳泠芌,眼下大将军又不是与拂尘夫人同一条船,一旦毁了柳泠芌,拂尘夫人舒心了,大将军自也会对你另眼相待。”

    杜冉思来想后,其实柳泠芌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仇恨,不过是自己的羡慕嫉妒恨,又厌她跟杜悠好而提防自己,甚至在杜裴远夫妇面前夺了自己宠爱,其余未曾有什么理由害死柳泠芌,故而还是犹豫不绝。

    仆子见她如此!便知她有心退缩,故而赶紧上前提醒。

    :“夫人也不想想,如今您母亲在府中不受杜老将军宠爱,还不是因为柳泠芌的到来,况且如若不是她,少公爷当初求亲的也当该是您,还有如今的扶青大将军,屡次训斥打骂您不都是为了少公爷与柳泠芌么?如若不除了她,您焉能安生。”

    杜冉被仆子们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有些动容,加之她本身善妒记仇的性格,心里早已被她们哄的怒目圆睁,气愤不已。

    随即另一个仆子又打主意的说道:“夫人再仔细想想,此辛荑阁如此严密,来的也大多数是政殿的达官贵人,吃酒的地方多的是,为何偏偏选在这地方?几十年来还不知道他们存了多少秘密在其中,想要以此得到更多的利益,还不轻而易举之事,窥探国之大事,以此手段享有富贵,这可是大罪,柳泠芌必然逃脱不了,您此时动手,恐怕机遇更大一些。”

    杜冉被仆子们说的动心,便满意又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仆子们欲动手诓骗来林婶之时,杜冉突然有些觉得不妥,故而犹豫道:“这老家伙跟随柳泠芌十几载,必然是最衷心不二的,想要在她口中套话,想必难上加难,甚至可能逼出性命来,这法子也不是太完美。”

    :“是人便怕死,各种大刑一伺候,她焉能不招的,夫人请放心,我们几个可是逼供的好手,您就瞧好吧!”

    杜冉思量片刻,也不想再犹豫,只得任凭仆子们胡作非为。

    待到仆子去请林婶的间隙,杜冉身旁的“心腹”已经偷偷派人去通知了拂尘夫人。

    消息送达,她望着着急等待的辛荑阁小仆,随即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并摆了摆手示意之下,身旁心腹已经恭恭敬敬将她送去了柳泠芌住处。

    红拂尘不由得幽幽一笑,嘟哝着:“柳泠芌啊柳泠芌,本夫人倒要你尝尝被自己亲姊妹坑害的滋味,这家人背叛之苦,你且受着吧!”

    心腹仆子有些懵懂,故而上前询问!

    :“夫人为何不让杜冉暗中多探寻几日,想必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样以来其不更好将罪名坐实,也好让柳泠芌永无翻身之力。”

    红拂尘冷冷一笑!望着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心腹仆子,竟半点也没有学会自己的一丝睿智。

    :“你个傻丫头,柳泠芌是杜家的人,君又十分偏袒,想要以此来治她的罪恐怕不能够,到时候又会以什么乱七八糟理由给放了,如今柳泠芌在君后身边儿,想要处置她实在有些难,故而只能以杜冉之力让她失去君后这双臂膀,待到时机成熟,本夫人就不信杀不了她,况且如今少公爷也对她失望至极,正是收拾她的好时机啊!”

    心腹这才会意,当下便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更加敬重了些许。

    果然,为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林婶巴巴的赶了来,频频向杜冉恭维。

    她轻轻喝了一杯烈酒,口中连连夸赞好喝,待到林婶骄傲的笑容满面时,杜冉这才问道:“此酒是何人所酿造?本夫人想要见见。”

    林婶显然十分为难,除了她柳泠芌,谁也酿不出这样的佳酿,只是他们家这位主子是不会见陌生人,更不会与族人们多打交道的主,请肯定是请不来的,故而只好推辞。

    :“禀夫人,此时实在不巧,咱们阁主已经去了他国远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您若想见必然要多等待一些时日,如若喜欢,我们便多赠送您一罐好酒吧!”

    杜冉冷眸一扫,早就瞧出林婶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信她这一番说辞的。

    :“不要紧有你就够了。”

    林婶莫名的望着杜冉,自己又不会酿酒,留着她做什么?刚要询问原由之时,便被几个仆子五花大绑起来。

    待到林婶欲喊救命,一口麻布强被塞上,哼哼声都哼不出来,何况是叫喊。

    :“此时带着她走出去恐怕不能够,你们且先出去支开辛荑阁的几个仆子伙计。”

    心腹们会意,赶紧各自行动,找借口与仆子们支走。

    杜冉带着林婶才踱至门口,柳泠芌便已然从后门飞奔了进来,杜冉心腹们见是柳泠芌,赶紧撒腿就跑,她当场反应过来,赶紧纵身跃上三楼,穿过走廊直奔靠大街的阳台之上,往下一瞅,原来是杜冉,心中又气又急。

    林婶不经意仰头一望,正是救星出现,赶紧大呼闷哼几声提醒。

    杜冉好似有所警觉,抬头一看,心中一凉,柳泠芌的武功她清楚的知道,故而盼着红拂尘赶紧到场。

    :“不知我辛荑阁人怎么惹了将军夫人,使得如此手段拿人。”

    柳泠芌本不想动手,既然大家都连着亲,能友好处理问题就尽量不要伤和气。

    杜冉冷冷一哼!当着这么多围观的百姓,没有由头恐怕不足以服众,动粗只会影响扶青族上名誉,故而赶紧瞎编起来。

    :“方才辛荑阁内,这仆子粗心弄脏了本夫人的衣裙,不但不认错,还坐地打诨,更要遣仆子拿棍子撵人,这样不懂规矩的仆子,是该教训教训。”

    此话一出,不但林婶慌忙摇头否认,连同辛荑阁内观望的常客都没有相信的,各个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甚至为此打抱不平。

    杜冉有些生气,还有一些紧张,林婶名声在外,哪里容得让人一句莫须有的罪名。

    幸而身旁仆子提醒,杜冉赶紧带着林婶上了马车,她年纪大了有些挣扎不过,片刻便被粗鲁拽了进去。

    柳泠芌不悦,就要出手之时,幸而辛荑阁的男仆与伙计们匆匆带着家伙本来出来阻止。

    而此刻匀叔也担心媳妇儿担心的要死,气的提起棍子就加入了战斗。

    杜冉身边儿的“心腹”原本看似弱不禁风的,但武功却真真的高强,其剑法招式与红拂尘出处并无差别,柳泠芌心道不妙,她这个傻姐姐恐怕是被红拂尘利用了。

    只愣神间,辛荑阁仆子伙计已然伤了一大片,但仍旧拼死抵抗。

    柳泠芌急切的纵身一跃,犹如白鹤展翅一般,更似白衣飘飘的仙子落凡尘,甚至这样轻盈曼妙的身姿,让四周百姓纷纷投来驻足欣赏的目光,他们没见过轻功什么样,只以为是仙女下凡,甚至看呆的都有。

    柳泠芌飞奔至仆子面前,一手猛拽那心腹挥来的手臂,往身前一引,纤纤玉手轻轻一用力,一个利落招法,只见这心腹闷哼一声!胳膊脱臼。

    乘着心腹疼的分心,手中玉箫猛击打其翳风穴,只见她疼痛异常,瞬间晕厥。

    刚刚救下一位辛荑阁的仆子,另有伙计被杜冉的心腹逼的频频后退。

    柳泠芌快步上前,站在伙计身后,轻轻一抬他的手臂,手中木棍瞬间接住了心腹猛刺过来的长剑,待到她变换招式之时,柳泠芌又轻轻扶他背部一侧身,持玉箫猛抬他的左臂,便轻松躲过一击。

    几次在柳泠芌手把手的教导下,伙计配合的将那心腹击退半丈远。

    正得意之时,那心腹似乎已经愤怒了,纵身跃起,便提着长剑劈斩而来,伙计有些害怕,柳泠芌赶紧紧拽他的左肩往后一扯,将他护在身后,自己着横箫一挡。

    待到几回合比试下来,心腹最后一剑击去,柳泠芌身形一动,侧身躲过,玉箫瞬息横挡在长剑一侧的耳畔旁,随即一脚猛然踢去,心腹瞬间落地重伤。

    只见她匆匆上前依次救了一众仆子,将所有心腹全部击伤在地。

    匀叔虽未受伤,但就是过度担心林婶,又因为打了一架,便气喘吁吁央求着柳泠芌赶紧救他媳妇儿。

    杜冉见势不妙,也懒得再看热闹,吩咐其余几个心腹飞奔去阻挡,自己则命令车夫赶紧往大将军府疾驰而去。

    柳泠芌倒也不着急,区区几个仆子能乃她何!几个利落又漂亮的招式之下,心腹们自觉一股疼痛袭来,难受的半跪于地。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马,柳泠芌纵身跃起,飞奔至马车车顶,此番又引得一众百姓哗然,纷纷赞叹柳泠芌的功夫了得。

    杜冉早已感觉她的戾气,望着马车外身形涌动的人影,杜冉赶紧将林婶逼迫在身前,短匕锋利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林婶频频哼哼出声!深怕柳泠芌冒险救自己而受伤。

    只片刻,便见柳泠芌如闪电一般窜入马车之内,眨眼功夫,杜冉自觉手腕一痛,短匕顺势滑落,此时林婶已经被柳泠芌扶在身旁,轻轻悬在马背之上,杜冉又气又急,随即喊停,毅然站在车马之上,紧紧望着柳泠芌的神色,似有几分不甘心。

    藏在身后的弓箭突然三次连连齐发,直逼柳泠芌的眉心而去,她猛然闪身,几个起纵,依旧搂着林婶平安落上马背,反倒是林婶被吓的够呛,紧紧抱着柳泠芌不敢睁眼瞧。

    就待杜冉欲放弃之时,从远处的半丈内飞来几只冷箭,直逼柳泠芌而来。

    杜冉知道,一定是红拂尘来解救自己如今的困境了,正待自己还没有高兴多时,柳泠芌带着林婶已经顺利躲过了几次偷袭。

    乘着暗处的人还没有乘胜追击,柳泠芌纵身一跃,快速往辛荑阁飞奔而去,速度快到惊人,林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平安落地。

    匀叔早已急的红了眼眶,如今见自己媳妇儿平安,赶紧将她扶进怀中,顺势取出她口中塞着的麻布。

    林婶劫后余生之感油然而生,搂着匀叔好一顿委屈,随即想起柳泠芌的救命之恩,便匆匆恭敬的行礼道谢。

    她挥了挥手,吩咐一众辛荑阁的仆子伙计进屋躲着,他们会意,匆匆奔入房内禁闭大门。

    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杜冉心腹拖着重伤的身体赶紧跑回了车马内躲着。

    杜冉见眼下局面,恐怕还来不及还手便就该死在柳泠芌的手里了,来不及思量,匆匆驾着马车狂奔而去。

    柳泠芌见之就要去追,却只见几支冷箭“嗖嗖嗖”的飞射而来,甚至越来越多。

    身后围观的百姓赶紧找地方躲藏,柳泠芌挥动玉箫,整个人就在一群箭网中飞动,为了保护无辜的百姓,她不得不先顾及他们而猛烈攻击。

    只片刻功夫,一阵箭雨被柳泠芌挥动的玉箫纷纷击落在地。

    才缓神片刻,再一次箭雨袭来,其威力不输利剑,顿时将天空遮闭如黑夜。

    柳泠芌纵身跃起,长袖挥动之下,形成一股飓风般的威力,在玉箫的配合下,嫣然将箭网击出个洞来,乘着这个间隙,柳泠芌又一次纵身跃起,在几个利落的起纵挥箫之下,箭雨击落一地,瞬息化解了片刻危机。

    暗处的人似乎无心恋战,顿时停了手。就在她逃离之时,柳泠芌分明看见了远处一阵红影闪动,除了红拂尘,便也没人喜欢这样鲜艳的颜色跟着装,她暗自叹息!自己这位师姐为何还不放过自己?她明明已经很退让了,甚至连同初堇扬也还了回去,她实在不明白,也不理解一个人嫉妒之心的可怕。

    索性辛荑阁并没有遭到破坏,林婶礼貌的处理围观群众的事宜,又为辛荑阁所有客人免单,这才平息大伙的哗然之心。

    匀叔赶紧上前询问柳泠芌有没有受伤,又替自己的媳妇儿连连谢恩。

    她挥了挥手,林婶会意,与众仆子匆匆将客人遣了干净才罢!

    匀叔心知柳泠芌恐怕有事吩咐,匆匆紧闭门窗之后,又将一群仆子伙计集聚了一起。

    半个时辰后,柳泠芌收罗了她在辛荑阁所收藏的全部值钱家当,也包括金银珠宝在内。

    一众人望着满桌子的耀眼财物,好似各个会发光似得迷人眼。

    林婶神情有些凝重,甚至是不好的预感。

    故而问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杜冉此番闹事,恐怕是背后有人操控,我若猜的没错,再过一会儿便会被人盯上,甚至可能被查封,乘此时,我将所有值钱之物与你们分了,赶紧逃走,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大伙自然不愿意,毕竟这地方是他们呆了十来年的“家”,又是林婶匀叔的心血,毫无心理准备的就要放弃离开,心中自然难以接受。

    匀叔红了眼眶,高呼一声:“我与辛荑阁共存亡,死也要守在这里,绝不逃命。”

    听闻匀叔这样一说,所有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柳泠芌无奈的摇了摇头,如若固执强硬的让大伙离开,恐怕不能使他们愿意,甚至会适得其反。

    她再次用心劝慰道:“不必如此固执,眼下离去不过是权宜之计,如若没有危险,我再唤你们回来就是,况且大伙家乡出处我也是知道的,想要再有联系也不难。”

    其中一个仆子听罢!突然流起泪来,哽咽的说道:“可是姑娘,奴没有家,能往哪里逃去。”

    :“没关系,我与你们已经想好了,你们几个玩儿的好的互相收留,带着这些金银置办一些生意还是错错有余的,你们且不要乱跑,待到以后事情了结,我再想法子接你们回来,此番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众人合计了一番,十几年培养下来的感情,朋友之间有愿意收留入族的,也更有成双成对的,借此正好回家拜见父母、认祖归宗也是好事。

    还有一些好姐妹儿情意深厚,相互照应的也可以在彼此族落里生存。

    林婶与匀叔夫妇族落虽说不上多壮大,但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只是一群舞姬就不好办了,本来是被舞姬坊剔除出来的,家族远到都已经忘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故而一直没有个决定来。

    柳泠芌瞧出了她们的为难,想到了寿仙城那么个好地方,只是不知她们愿意不愿意。

    故而试探的询问道:“我知道你们的为难,所以也为你们有所盘算着呢!眼下有一个好去处,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

    几个舞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听从柳泠芌的,她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各个点头同意。

    :“不知姑娘所说是什么地方?”

    :“寿仙城,我大哥哥的所在地,也是最平安安全的地方,他待人仁善温和,会好好为你们的生存问题安排的十分妥当。”

    其中一个仆子思量片刻,望着一众高兴的舞姬,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疑惑。

    :“寿仙城怎么个好法?瞧把你们高兴的。”

    另外一个舞姬幽幽一笑,赶紧提醒:“杜灵少公的名气你没有听说过么?才来都城不多久便被君看中派去了寿仙城治理大水去了。”

    舞姬又惊又喜:“原来是他啊!我愿意去。”

    众人一笑,各个打趣一番花痴似得的她。

    此事大致分派了清楚,倒还有四个无处可去,由于性格话少内向老实,朋友又不多,甚至没有家族外,还不好打扰柳泠芌为她们操心,故而没有告知她的难处。

    林婶看在眼里,给柳泠芌示意一番,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握着这几个老实姑娘们的小手。

    温柔和煦的说道:“你们的去处我也思量了许久,青家家族不稳定,不敢分派你们去,杜家又时时遇难,恐怕也照顾不好你们,故而放你们去景王府可如何?”

    几个仆子一惊!都不敢相信的望着柳泠芌。

    想想初家什么样的大官大族,初堇扬又是什么样的神仙级人物,就算初家落魄都比一国堂堂丞相还要富贵高贵的多,加之灵姬夫人为人傲娇又挑剔,恐怕是看不上她们这样的仆子吧!

    :“姑娘,您是认真的么?景王府岂是咱们这等奴仆能进的。”

    只见柳泠芌幽幽一笑!

    :“放心,我说能便就能。”

    几个仆子虽不大愿意相信,也没有反驳她的理由,各个都忐忑的点头应是。

    分发了财物之时,仆子们都感激柳泠芌的仁善跟大度,纷纷不敢受,只劝着她自己留着,谁知柳泠芌固执,众人这才不敢辞。

    望着仆子伙计们各自收拾好行礼之后,便匆匆送走他们逃命而去。

    剩下的几个仆子被柳泠芌带领着去了景王府大门外,她自亮身份,还没有说明要见谁,门口的护卫便来了一句:“柳少主子请回,我们少公爷没空见客。”

    望着他们这又怕又要装作高傲的模样,柳泠芌只觉得好笑。

    只见她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只见小橘子,今日来,还望各位莫要告知少公爷。”

    护卫们听罢!都惊掉了下巴!难不成柳泠芌被初堇扬甩了之后,就这么自暴自弃了么?居然看得上小橘子那个低下的奴仆。

    几个护卫发呆有些不肯,并不了解柳泠芌真正用意,都不敢照做。

    柳泠芌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玉箫拿着就这么在手心中拍了拍几下,几个吓的赶紧吩咐了通报的人去寻小橘子。

    只是这会儿小橘子陪着初堇扬处理公务,护卫只能在不打扰初堇扬的情况下,站在门口纷纷向小橘子示意。

    他十分费解,挥舞着双手再三确认,得到护卫的肯定示意下,他这才打算踱步时,初堇扬却突然开口问道:“何事?进来回话。”

    开玩笑,他初堇扬又不是瞎子,任凭这俩大男人在眼前“眉目传情”,自己会睁一只眼闭只眼么?

    故而又好气又好奇的出声制止。

    小橘子还好,乖乖杵在一旁给初堇扬扇扇子,而那护卫就挺为难的,明明柳泠芌提醒过他,不能让初堇扬知道的。

    :“何事?敢在本王面前偷偷摸摸的。”

    护卫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所措的简短着回答道:“府外有人要见小橘子,便命卑下来请。”

    :“何人?”

    护卫有些为难,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若老实交代,恐怕柳泠芌会打死自己,便只好委婉的说道:“好像是小橘子的至亲好友,我们想着他是您身边儿伺候的,必然是要来通报一声!”

    初堇扬疑惑的望着小橘子,质问着:“你还有至亲在世,本王怎么不知道?犹记当初救你回来的时候,举目无亲的你,哪里来的什么亲眷?抢来的?”

    小橘子也是懵懂的尴尬一笑,他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望着护卫提醒道:“少公爷说的是,我哪里来的亲朋好友,莫不是找错地方了吧?”

    护卫肯定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了俩字“没错”。

    小橘子迎上初堇扬那怀疑的眼神,赶紧向护卫再三确认,得到的也是一致的肯定。

    初堇扬冷笑道:“到底是谁?”

    护卫实在被这主仆二人整得晕头转向,只好实话回答。

    小橘子听罢!犹如一口水卡在喉咙,已经惊掉了下巴。

    甚至连同初堇扬也是连连惊讶,也更不知柳泠芌所来的目的,虽表情给人一种淡漠冷傲的神情,但内心还是依旧欣喜,只是随后想到是来寻小橘子,当下又觉得不甚高兴起来,并没好气的扫了小橘子一眼,以为是他在偷偷与柳泠芌密谋什么?

    小橘子被初堇扬那震慑一记的眼神,心中便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他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嘛!

    :“那……那奴……奴去……去了?”小橘子试探性的询问着他的意见。

    初堇扬又好气又好笑,神情严肃的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喝着茶处理起公务来。

    小橘子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脾气,故而只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便认定了答案。

    随即大呼呵斥一声:“不见,撵她出去。”

    初堇扬气的一口茶水喷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中书简瞬间甩在了他的脸上。

    :“好大的官威啊!杜家柳少主子亲自来见你,居然就这样给人家轰了出去!”

    :“那您的意思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啊?”

    初堇扬又是没好气的又瞪了他一眼!

    :“人是来见你的,本王哪里知道你见与不见啊!”

    小橘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慢慢吞吞的挪步去往门外,初堇扬没好气的吐出一字“滚”。

    小橘子被他一呵,唬的赶紧闪电似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