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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君后之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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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红拂尘的武功就比柳泠芌高的多,就算轻功再好,一个正方形的狭小空间是很难挪动身躯,故而无法逃脱红拂尘的频频攻击。

    半个时辰后,柳泠芌显然不敌,全身上下被她的软剑伤的遍体血痕,本来一身雪白的衣裙又一次被染的绯红,直至再无力气抵抗之下,因红拂尘嫉妒柳泠芌的美貌,一剑下去,便给她那粉嫩的小脸上留下了不长不短的血口子。

    对于毁容这种事来说,柳泠芌也不大在意,并且还很庆幸,这丑模样去往巴国找茹威报仇,便就更容易些,甚至辨认度相当于易容嘛!

    红拂尘望着依旧冷情傲娇的柳泠芌,心中也越加愤怒,她原以为柳泠芌会哀求自己放过,没曾想,她竟更坚韧不屈了。

    冲动之下,红拂尘手持软剑,只一心想着要取柳泠芌性命来泄愤。

    怎奈此时初堇扬赶到,人未至身前,折扇已然飞旋而来,红拂尘突觉杀气肆意,转身一瞧,便是带着缕缕狠厉飞刺而来的折扇,这锋利跟速度,让红拂尘慌了神,闪躲之时因分神而刮伤了脖颈,好在刺的不深,也没有在致命处,故而只能半跪于地,匆忙平复心绪。

    良久——初堇扬身影已至,红拂尘抚了抚脖颈伤口处的血流不止,她冷冷一哼!赶紧从袖中取出锦帕围着脖子绕了一圈,轻轻包扎以此来止血。

    初堇扬倒也没有注意红拂尘的神色,匆匆上前搂抱起重伤的柳泠芌,她双眼朦胧,昏昏沉沉只说了一句:“你来了。”便昏厥了过去。

    虽说二人已经分手,按理两家再无牵连,但在初堇扬心中,依旧将柳泠芌视做自己的妻子,望着她再一次因受伤而躺在自己怀中,眼下怒气冲天,杀意波动,那凌厉的冷眸似乎要将红拂尘大卸八块。

    只见他安顿好柳泠芌,脱下外套与她遮住这全身恐怖的伤痕,待到红拂尘此时想逃便已经来不及了。

    初堇扬折扇一出,必然是要将对方剥皮抽筋才罢!

    狱卒们见此阵仗太大,赶紧禀报至政殿。

    在以前,狱卒们便已经被初堇扬叮嘱过,不许柳泠芌受伤,得好好看顾她,所以红拂尘杀心一起,便急匆匆去禀报了初堇扬,原以为他能很好的平息这场无端的生死之战,谁知瞧了柳泠芌重伤的模样,居然乱了分寸,也要与红拂尘大战分个生死,狱卒们自然慌了,也只能去禀报望帝,眼下唯有他能处理这种残局。

    望帝听闻仆子们禀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冷静异常,认认真真的处理着政务。

    一旁的巫师向来回禀的仆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仆子们会意,随即恭敬的退避。

    良久——望帝这才放下了手中文简,轻轻抿了一口茶!

    巫师十分好奇的问道:“君打算如何处理?是管还是不管?”

    :“管,但是还不到时候。救人,也得需要一个由头吧!”

    巫师会意,只附和的笑了笑,只是可怜他有心救人,望帝也不让啊!

    不过半个时辰,仆子已经前来禀报了数次,直至听闻红拂尘被初堇扬重伤无力抵抗之后,望帝这才派遣了巫师前去处理。

    也巧在正好赶在初堇扬欲取红拂尘性命之时,巫师的武功可以说是深藏不露,飞奔而来的速度连同初堇扬都来不及反应,人便已经被他救在了怀里。

    :“少公爷莫要动怒,此事君自有定夺。”

    初堇扬看在巫师的面子上也没有计较,就要踱步去照拂柳泠芌之时,巫师摆了摆手,上来几个仆子赶在初堇扬之前,将柳泠芌护在了人群之中。

    他莫名又愤怒的望着巫师,急切想要一个解释,却只见他淡笑着说道:“少公爷请放心,柳丫头我们会看顾好,君有旨意的,我等也不好违抗,一会儿疾医便会赶来,自不会让柳丫头受半分委屈。”

    :“君打算如何处理今日之事?”初堇扬不放心,质问道。

    :“那便,自有君的考量,不过目前以少公爷的身份实在不好插手今日之事,以我言,此事便罢!如若少公爷固执,恐怕不但会害了柳少主子,也会牵连初家。”

    初堇扬明白巫师深意,也不好为难!

    待到巫师吩咐仆子将红拂尘带去内殿之后,疾医们也陆续而来,对于柳泠芌的伤势,他们也尽心尽力的诊治着。

    初堇扬望着疾医们忙碌的身影,想来肯定是比自己照顾她还要来的仔细些。

    :“少公爷请借一步说话。”

    初堇扬点了点头,这便跟着巫师身后缓缓离去。

    直到四处并无人烟,寂静非常的情况下,才说道:“少公爷何必插手此事,放任不管便会迎刃而解。”

    :“巫师所言确也有几分真,只是您口中的迎刃而解是如何的解法?还是说泠芌就是那颗棋子,一旦此事按照君的计划走向成功,那么泠芌又到底是生是死?”

    :“罪名总得有人背,不过是个女人,少公爷何必在乎,难不成初家还比不上柳少主子的性命?”

    初堇扬冷冷一笑!对于巫师的直言坦白,他倒也是很敬佩,故而也没有迁怒他,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初家在君几次的大屠杀中几近灭族,试问我初家还有什么可只得本王守护的,那几百条人命该向君讨回吗?”

    :“初家杀戮乃萧家与拂尘夫人所为,君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纵容之过,导致初家意外的事故。”

    初堇扬不大理解巫师的想法,况且多说无益,也懒得与他争辩,故而转身就要走。

    巫师赶紧上前阻拦,小心提醒道:“少公爷莫要冲动,此次乃君与君后的心结,就算此事波及到柳少主子,想必君也不会真要她的性命,少公爷万万莫在插手了。”

    :“君后???”初堇扬疑惑的望着巫师,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的解释,只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即离去了。

    到了此时,初堇扬才明白望帝的用意,本来就担心的神色,当下便更加凝重起来。

    政殿之上,红拂尘跪在望帝面前摇摇欲坠,身体重伤,加之疼痛感频频袭来,面对望帝说话都有些颤抖。

    :“你可知罪?”望帝冷漠的呵斥一声!

    红拂尘此时还舍不得死,毕竟柳泠芌还未除,初家也还没有家破人亡,她不甘心,故而赶紧向望帝磕头认错,直说自己不过是提审柳泠芌,使其认罪罢了!

    望帝冷冷一笑!他摇了摇头,神色自若的望着红拂尘。

    :“尊若不信,天下人都会不信,你的说辞不能证明你无罪,只要柳丫头有个三长两短,就够堇扬要了你的命。”

    红拂尘一听!猛然明白了望帝的深意,赶紧匍匐在地,告饶的说道:“请君救命,妾是冤枉的。”

    望帝满意非常,轻轻捧起红拂尘那苍白的脸颊,半提醒半隐晦的说道:“你最懂尊的心意,必然知道尊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你只要老老实实告知尊是谁指使你的,尊自然会放过你。”

    红拂尘听罢!猛然一顿!思量片刻,这才捋清了思绪,也想好了说辞。

    :“妾在殿前不敢扯谎,也更不敢向君隐瞒,其实妾做的所有事都是受君后指使,如若妾不听从,君后便要了妾的命,连同对妾有知遇之恩的灵姬夫人也会遭到迫害。妾害怕,这才糊涂被利用了去。”

    望帝听罢甚是满意,随即命令巫师去请君后。

    虽说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证词,倒也足以让君后狗急跳墙。

    君后对于巫师的到来心存疑虑,故而再三询问缘由,尤其是杜瑾,早已听闻红拂尘去往牢狱为难柳泠芌之事,恐怕是想来个鱼死网破陷害自己的母亲。

    杜瑾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巫师行礼,并以自己之身份代替君后面见望帝,巫师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怎能容忍杜瑾的胡来,君王说要见谁,谁就应该到场拜见,哪里说能代替就能代替的,君威不能犯,偏偏孝顺的杜瑾却缕缕违逆望帝。

    :“荣王莫要为难,君的旨意你我都违逆不得,还是请速速让步,也好让我带君后早些前去政殿。”

    杜瑾意欲再争辩不肯,君后赶紧阻拦,并嘱咐杜瑾好生在府中呆着,莫要冲动,直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冷静下来应是,这才放心与巫师离去。

    只是以杜瑾的智商,他哪里能安然呆在府中静等的心情,故而认真整装了一番,穿上莲蓬衣匆匆赶往君后母族请求自己祖父想办法。

    君后在来的路上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想了一大堆说辞。

    只是到了政殿之上,望着红拂尘瞧着自己那邪魅的神情,瞬间炸了毛,心中百万个怒气值高到爆炸。

    要不是在政殿之上,面对的是望帝,自己早就想给她一巴掌了。

    待到故作淡定的行完礼,望帝瞧也没有瞧她一眼,只冷漠的说道:“今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望帝此话一出,君后便更加懵圈了,这半清不楚的话听得她糊里糊涂,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清清白白能说什么?

    :“不知君何意?”

    :“拂尘今日提审罪女柳泠芌,告知尊说,辛荑阁之事与你有关,暗中操控之人居然是你堂堂一国之母,故而才命你前来问话,不知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另有辩解?”

    君后自觉委屈,自然是要喊冤的,故而声嘶力竭大呼冤枉之词不绝于耳。

    望帝冷冷一哼!指着红拂尘向君后质问道:“柳丫头已经招认,拂尘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君后心中赶紧思量对应之策,匆忙解释:“君请明鉴,此等灭族之罪任谁也是做不出来的,况且还是在您眼皮子底下,我母族壮大基业稳固,何须做出此事来动摇国本?”

    不待望帝回话,红拂尘也冷冷笑了起来,君后气结,要不是她在背后搞鬼,自己焉能被无辜牵连,她气的猛然一巴掌扇在了红拂尘脸上,毫不客气的呵斥道:“贱奴,我乃一国之母,岂是你敢编排的,居然在政殿之上疯笑,应当杖毙。来人……。”就要吩咐仆子处置她时。

    望帝忽然上前摆了摆手,阻止了前来的仆子。

    君后见眼前局势,当场便明白了望帝的深意,能纵容红拂尘没有证据之下的胡言乱语,必然是受望帝唆使,俗话说树大招风,功高盖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果不其然,在她君后身上这么快就灵验了。

    她赶紧跪地匍匐在望帝面前恩求,希望能重新清查此案,毕竟她君后还啥都没有做就给自己安了罪名,她焉能甘心。

    望帝长袖一挥,将死死拽着他那衣袖不松的君后甩倒在地。

    :“清查!尊已经清查了多日,次次都信任你不可能这么狠,谁知三番五次的查到你与此案有关,你当尊这么好哄骗,能一次次纵容你呢?”

    君后气结,眼泪顺势而下,多年情分就因红拂尘一句话便给认定了,可想她心里是有多痛,故而生气之下,站起身来就给了红拂尘一脚。

    :“贱奴,你也不想想今日富贵是谁成全你的,如若不是本君后,你哪里还有命跪在这里?还不早早被灵姬夫人给要了小命。”

    红拂尘本来就重伤在身,又被君后重重的踹了一脚,疼的她闷哼一声!匍匐在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

    她抹去嘴角血渍,依旧保持一抹邪魅的笑容,冷眸扫过君后一眼,理直气壮的说道:“此时君后如此急切冲动所谓何?做贼心虚?”

    君后又气又急,冷静一想,是啊!自己太过于激动居然上了红拂尘的当,她赶忙跪在望帝面前,赶紧央求望帝彻查此事,并言明自己的无辜与委屈。

    望帝故作对她十分失望的模样,挥了挥衣袖,只吩咐了护卫将君后关了禁闭。

    君后无奈瘫坐在地,看来自己不论如何辩解已然没用,想要除她君后的人并非红拂尘,而是自己的枕边人啊!

    护卫们领命,便粗鲁的拽着君后去了别院幽禁起来。

    红拂尘则知趣的行礼退避回房,独留巫师在一旁侯着。

    :“你可查清林婶夫妇二人所说真假?”

    巫师赶紧回禀:“他二人所说是事实,但十来年之中,辛荑阁并没有透露半分国政之事,况且当年少公爷带兵平乱巴国,如若柳丫头真是细作,当初便就没有这么顺利击退巴国野心,加之当年节礼一事,那样沸沸扬扬的事都未曾传入巴国境内,只这两件事,君还不信任柳丫头么?”

    望帝深思片刻,巫师所说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柳泠芌购置辛荑阁必有目的的。

    :“柳丫头身份成谜,尊不信她毫无干系。”

    :“已经查不出什么了?其中有什么故事,想来杜老将军应该是清楚的,君大可问他便是。”

    望帝恍然大悟,怎么能忘了杜裴远这样重要的人物呢!

    不过眼下只能先将柳泠芌放置一旁,处置君后一族要紧,故而再次询问道:“林婶夫妇二人既然所说不假,那便是没有被胁迫,红拂尘又如何有把握威胁他们二人上政殿指认柳丫头呢!”

    :“此事也查过了,林婶夫妇二人的亲眷就被拂尘夫人看押在别院,本来是打算以通敌卖国大罪来构陷柳丫头,但林婶夫妇二人念在衷心柳泠芌的心性上,将罪名做小了,这才说是因为生存而不得已为之。”

    :“红拂尘可有前去别院交代过?”

    :“已经嘱咐过了,万无一失,只是君眼下可要提人?”

    :“自然。”

    巫师心领神会,故而领命办差去了。

    本来大可将君后定罪,但就怕她为了保护母族与杜瑾独揽罪责而自裁。

    只要人在自己手中,仔细看守着不出差错,又耐心拖延着时间,就不怕君后母族不会狗急跳墙。

    只片刻功夫,暗卫果然来禀,杜瑾已经抵达君后母族,与族老商量了许久也没见回来。

    望帝轻轻一叹!他这位妻子真的过于心急,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刺杀杜灵的一批人马中,就有君后的参与,她爱权位爱儿子,唯独不爱身为望帝的丈夫,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为杜瑾扫除障碍,荣登皇位。

    而眼下看管林婶匀叔亲眷的一群护卫,已然收到了红拂尘派去的仆子通知,一并嘱咐所有人一口咬定君后,并将所有责任全部推诿到君后母子二人身上。

    初堇扬也没有听从巫师的劝告,带着几个护卫打算营救林婶夫妇二人的亲眷。

    正准备出手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正是一批皇家精锐冲进了别院,一举将所有人都救了下来,并带往了政殿。

    初堇扬无法,只好作罢!

    小橘子一路四下张望初堇扬的身影,就盼着他来救自己呢!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心中失望至极。

    :“少公爷呀少公爷!你倒是显个身救一救小橘子啊!可怜我年纪轻轻,还没有纳亲生娃就这么殒命了。”

    护卫看不下去了,赶紧不耐烦的劝解道:“一个大小伙子唠唠叨叨的,哭哭啼啼跟个婆娘一样,你也不瞪大了眼睛瞧瞧,来救咱们的是君身边儿的护卫,说明咱们安全无疑,指不定这会儿少公爷就在政殿等着咱们呢!”

    小橘子听护卫说完!心中多少放心许多,再也没有哭哭啼啼的闹腾。

    皇城内外庄严而又神圣,只见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氲,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笔直的条条大路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接着独步至殿院侧门,仆子们正打扫着蜿蜒交错的长廊,几处珊瑚长窗凹凸在朱红的墙体中,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上百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陇光氲划过精致的无数阁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光明的雅致,直至从侧门穿过前厅院,才踱步到政殿方向,这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政殿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景王府的护卫们从未踏足过皇宫内外,第一次相见的方式虽有些尴尬,但也不影响各位惊叹的目光,和那看呆了的神色,不但是对皇家的向往,也是敬畏跟庄严的。

    小橘子得意的白了他们一眼,一副没见识的模样让小橘子感到倍感自豪。

    想当初,他小橘子是常常与初堇扬出入皇宫的,也常常因为望帝器重初堇扬之故,还会时时留宿皇城内,这种旁人没有的待遇,他小橘子也足够在外夸耀一辈子的了。

    :“跟个小屁孩儿一样,这地方都是小橘子我走腻了的地方,你们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瞧瞧你们这熊样儿,掉一地的哈喇子。”

    护卫们也回敬了他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随着少公爷时常出入,我等自然没法与你比。”

    小橘子幽幽一笑,得意万分。

    此刻君后半卧于床榻,今日之事来的突然又太快,自己毫无准备之下,焉能不担心自己儿子的处境。

    她扶额忧愁,思绪烦闷,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对策。

    此刻去往君后母族告状回来的杜瑾,踱步来到她的坐卧处,却不见自己母亲的踪影,唤来仆子一问,瞬间大惊失色,频频踌躇不安。

    他母亲是位如此严谨小心的人,今日怎么会栽在了红拂尘的手上?她恨柳泠芌与初堇扬更多一些,此事本就是冲着柳泠芌去的,怎的会突然转换画风针对自己的母亲呢?杜瑾急得踱来踱去,如今脑子里嗡嗡乱的很,根本就一时想不起法子。

    他踱步往自己府邸,每每遇到烦心事,叶青璃总会在一旁劝解自己,但凡是多大麻烦,都能因为她的主意便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踱步来了叶青璃以往住过的院子,唯有这里,才能让他清醒冷静。

    只见阁楼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芙蓉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他半卧于叶青璃曾经睡过的床榻之上,那是自己与她的美好,永远也忘不掉的,虽然也为她报了仇,但总觉得还不够,毕竟人已经回不来了。

    就在自己迷迷糊糊将要入睡之时,仆子们推门而入,将林婶夫妇亲眷被救一事告知了杜瑾。

    起初他不甚在意,后来仔细一想,心中突感不妙,红拂尘能大胆污蔑一国之母,想来是做了完全准备的。

    他赶紧整理一番,匆匆去往政殿面见望帝。

    此时小橘子等人已经到了政殿,各个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向望帝行完礼。

    当望帝瞧着小橘子惊讶时!初堇扬与杜瑾二人也已经匆匆赶了来。

    二人正好急切万分的情况之下,在政殿大门外碰了个头。

    来不及致歉行礼,便赶紧奔向政殿内向望帝跪拜行礼。

    此时望着二人额头上的两个大包,又急切的模样,瞧得巫师望帝鳖了好一阵笑意。

    望帝挥了挥手,其余人谢恩起身,唯独杜瑾长跪不起,望帝清楚他的来意,故而没有理会他,想跪就跪着吧!毕竟是他自愿的。

    :“堇扬,你瞧瞧在场所有人,可有景王府的护卫仆子?”

    初堇扬上前行礼说道:“禀君,当初小臣急切救人,便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去营救,不曾想寡不敌众,却被抓了。”

    望帝听罢!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扫了小橘子一眼!指着他挥了挥手。

    小橘子会意,上前唯唯诺诺的弓着身子低着头。

    巫师则问道:“小子,在看押这几日,可有所发现?”

    :“禀巫师,在这些时日当中,奴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动,您有所不知,咱们前去营救的人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平日里只给口水喝,一日一餐米粥便罢!其余便被关押在小黑屋中,不曾见一缕阳光,何况是打听出什么消息了。”

    望帝眉头一挑!这小橘子如同外界传言一般,除了贪吃还耍浑外,就真就像个废物。

    巫师又提审了一个块头很大,又十分胆小的护卫,他是红拂尘的人,经过交代该不会说错话吧!

    故而指了指他上前回话。

    :“你是何人所派?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老实回答必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禀巫师,我们原是君后身边儿的,后来因为大将军夫人误打误撞捅破了辛荑阁的秘密,加之拂尘夫人有查访辛荑阁的意思,这才派遣卑下等暗中埋伏,以免拂尘夫人查出个什么。”

    此时杜瑾已经听的汗流浃背,气愤不已,这种明目张胆的嫁祸,红拂尘这女人居然也做得出来。

    :“为何不禀报来政殿?”

    :“辛荑阁是君后的心血,不能毁在拂尘夫人手上,知道拂尘夫人欲提审林婶匀叔夫妇,故而让我们将拂尘夫人人马全部斩杀,换成自己人,逼迫林婶夫妇二人扯谎,将罪名按在柳少主子头上。”

    :“此番,通敌买国的竟不是柳丫头,却是君后,前所未闻,难怪近几年来,巴国频频扰乱我蜀洲边境,时时挑衅我大蜀忍耐度。君后一族实在罪无可赦。”

    不待巫师愤怒的说完!杜瑾赶紧跪着上前磕头解释道:“请父君明鉴,儿子母亲向来仁善遵纪,平日里因旧疾常常复发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母亲她断断想不出这等有损国本的心思,况且蜀国国泰民安,巴国如何能撼动半分,我母亲也因此不屑于这种手段误国误民啊!父君请三思,请您明查。”

    望帝冷冷一哼!

    :“人证物证俱在,你又何苦为你母亲开脱罪名,尊只问你一句,瑾儿你可有参与其中?”

    杜瑾肯定以及坚定的摇了摇头,望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杜瑾不放心自己母亲安危,故而再次央求着望帝说道:“父君相信儿子不会以此手段有损国本,也应当信任母亲吧!”

    望帝前去抚了抚杜瑾的脸颊,此刻的他已经忍不住流泪,更是急得满脸通红,从小就不受望帝喜欢,如若不是君后对他爱护有加,给足了他母爱,不然自己怎能平安喜乐这二十来年。

    今日君后劫难,杜瑾说什么也该长大保护母亲了。

    :“孩子,你母亲与你不一样,她为了你可以不择手段,而你为了她可以屈尊降贵,尊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怕你伤心难过,今日看来,必须让你知晓一些事情了。”

    望帝说完!只挥了挥手,上来几个壮汉子护卫,押解着几个黑衣杀手上来,直至向望帝行礼完毕。

    杜瑾此刻又慌又乱,对于自己父亲的作为感到十分费解。

    巫师点头示意之下,壮汉子护卫挨个将他们口中塞着的布塞一一取下。

    这几人被饿的昏昏沉沉手足无力,眼神涣散,还频频对着望帝不屑冷笑。

    :“你们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暗杀杜灵少公的?”巫师严谨的质问道。

    一众黑衣杀手各个渴的厉害,纷纷有气无力的喊着要水喝,望帝点头应允,片刻便被仆子们灌了一碗温水下去。

    :“还不老实交代。”巫师呵斥道。

    黑衣杀手们自知难逃逼问用刑的后果,有害怕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巫师挑了一个胆小内向的黑衣杀手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君后。”

    此话一出!杜瑾当场愣住,他自己本想当个闲散王爷,哪里想到她的母亲野心大到如此,竟敢到处暗插杀手杀人。

    望帝瞧着杜瑾混乱又惊愕的神情,冷冷的说了句:“瑾儿,你可听见了,这就是尊为何容不得你母亲的原因。”

    其余黑衣杀手各个都怒瞪着那胆小的男子,身处他们这样的行业,毕竟是有操守的,就算死也不会供出主子才对,以至于各个对他是深恶痛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瞧的那胆小的黑衣杀手十分不自在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