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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杜灵胜利在望,扶青渐渐出现败势,并缕缕被击退数丈远。
片刻间,扶青已然被杜灵伤了腰腹。
此次本是冲着复仇而来,见扶青受伤也没有了阻碍,故而手握长剑直奔灵姬夫人而去。
一众护卫齐心协力,将杜灵团团围住,粗略数来,也有百来十个人,且各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
眼下柳泠芌等人依旧还在奋力抵抗,根本腾不出手来救杜灵。
好在他的武功也增长了不少,在寿仙城时,常常会对抗刺杀来的杀手,便已经养出了许多经验与高战力,只片刻,一大半护卫通通伤于杜灵之手。
眼见灵姬夫人将要成为他的剑下之魂时,扶青灵机一转,赶紧冲进青云依的身旁,只三招便已经将她控制在了手中,并威胁着此时欲杀灵姬夫人的杜灵。
此等手段本就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扶青这般反而让杜灵格外的鄙视。
但奈何青云依乃他心仪之人,就算这傻姑娘频频摇头,示意杜灵不必在意她。
只是杜灵不肯,何况还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呢!
此刻一众人全部停手,并毫无挣扎反抗的被束手就擒。
杜灵望着青云依与柳泠芌二人已经身负重伤,在这场战役中,除了小丁狼,他自己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小伤,况且青云依还被挟持在扶青手中,便不得不停手作罢!
只见他手中长剑扔落在地,一群护卫便快速将他控制,以免杜灵再有反抗之心。
灵姬夫人向柳泠芌挥了挥手示意,瞧着神色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本不愿意,毕竟这种被威胁的感觉实在让她痛恶。
扶青猛的掐住青云依的脖颈,疼得她不断闷哼!柳泠芌不敢迟疑,匆匆上前行至灵姬夫人一丈远处。
原以为她只为出气不过打她几巴掌便罢!谁知她却扔出手中长剑,正笔直的掉落在柳泠芌脚下。
此刻众人疑惑非常,并不知灵姬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瞧着柳泠芌有些发怔,灵姬夫人冷冷说道:“捡起来。”
当她听话的将长剑握在手中之时,灵姬夫人又突然发话。
:“堇扬因你重伤昏迷不醒,本夫人心痛万分,便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还我儿那重伤一剑。”
柳泠芌神色有些凝重,眼神不由自主的望了青云依一眼,虽然不知道灵姬夫人到底要她向何人动手,但她的心里却无比紧张与慌乱。
:“你若当场自裁在本夫人面前,青云依与一众人便都因你而释放,你可敢?”
柳泠芌面色片刻轻松了下来,只要不是让她伤自己的家人便好。
小丁狼哪里能容许旁人如此卑劣的欺负柳泠芌,就要挣扎的去解救柳泠芌时。
此刻扶青的手又重了几分,在柳泠芌呵止下,小丁狼不忍的红了眼眶,慌忙摇头示意。
而杜灵也被逼的无可奈何,一面是心仪之人,一面又是自己的妹妹,眼神中的愤怒直将灵姬夫人瞪出火来。
杜灵紧紧握着拳头,忍耐最后的底线,就要爆发之时。
柳泠芌挥舞着长剑猛然刺入自己的胸膛,疼痛感袭来,便瞬间半跪于地,赶紧拔了刺入胸口的长剑杵在地上,努力控制着身体不使自己倒下。
而眼下鲜血频频崩出,白衣瞬间被染的绯红,或许由于流血过多,竟一时有气无力,全身软弱的挪动不了步伐。
杜灵等人早已气结,尤其是青云依也已流下了眼泪,拼命的摇着头示意柳泠芌不必为了自己丧命。
小丁狼已然泪流满面,再也容不得旁人欺辱心爱之人,一时间挣脱护卫们的束缚,就要为了柳泠芌大开杀戒之时。
扶青赶忙挟持着青云依行至他的面前,逼迫着小丁狼前行的脚步。
这时候的灵姬夫人知晓她精通医理,各个穴位只怕没人比她更清楚,她若假死,旁人也是发现不了。
想到此处,便亲自上前抽出身旁护卫佩戴的长剑,再一次飞奔而去,就要给柳泠芌最后致命一剑时,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粒小石子,将灵姬夫人的长剑击偏,竟从其腋下刺过,只伤了些皮肉。
灵姬夫人气结,众人一愣!
正怒不可遏的寻找着坏她好事的人之时,忽闻一阵时有时无的咳嗽之声,直至初堇扬病恹恹的被小橘子搀扶了过来。
:“堇扬?”
灵姬夫人震怒又不能理解,柳泠芌已经这样对他了,可危难之际,他依旧选择保护柳泠芌,她心中嫉妒又恨。
扶青此刻瞧着初堇扬颤颤巍巍而来,今日意外苏醒,便更证明了柳泠芌的医术精湛,心中万分欣喜。
初堇扬望着重伤的柳泠芌,而现在在她的眼神里也再看不到深爱他的情意,反而是更加冷漠无情的。
将要不忍去相扶之时,灵姬夫人赶紧拦在身前,并冷眸瞪了一眼小橘子,她清楚,除了爱八卦的他,没人敢违背自己的命令会将此事通报给初堇扬。
面对自己的儿子时,灵姬夫人总能露出一抹慈祥的神色来,她赶紧关怀的问道:“这会儿怎么就起身来了,赶紧回去休息着,待我料理了眼下糟乱的事宜,便陪着你四处散散心如何?”
说完便退避小橘子,吩咐仆子前来扶着初堇扬,欲强硬的将他带回屋去。
只见初堇扬执意摆了摆手,仆子们为难,也不知该听谁的。
:“母亲,放他们走。”
:“不可,他们必须死。”
:“那儿子也独活不了。”
:“你什么意思?为了这些外人敢违逆我?”
初堇扬急火攻心之下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小橘子会意赶紧上前侍候着,轻轻拍着其背能使他舒服一点儿。
灵姬夫人心急儿子也恨她儿子不争气又太重感情。
性格从来如此的她只说了一句:“今日柳泠芌必须死,如若谁敢阻拦,本夫人即刻要了他的命。”
此话一出,杜灵等人已是气愤不已,既然横竖都是死,又何必任人宰割,况且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哪里会老老实实等待让人处置的理。
就在杜灵与小丁狼偷偷示意之下,就要动手之时。
初堇扬突然半跪于地而不起,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与病体,他一面捂着胸口咳嗽,一面劝说道:“望母亲成全,儿子不忍瞧无辜的人丧命,您若放过泠芌与杜灵少公,儿子保证以后事事都听您的,今后绝不忤逆半分。”
:“你……。”
灵姬夫人已经气结,甚至又更深恨了柳泠芌几分,自己的儿子从小都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人,何况还是第一次这么不顾身份的跪地央求自己,一丝男儿气概也没有,这一切全部都被柳泠芌给勾引坏了,心中万般不乐意,却也不得不给自己儿子一丝颜面。
:“好,仅此一次。”
灵姬夫人说完,便摆了摆手,一众护卫会意,赶紧松了控制。
扶青虽有不甘,甚至为初堇扬的仁慈感到不值,他迟迟不肯松手,犹豫要不要放了青云依,毕竟初堇扬受了这么多苦,他不甘心啊!
杜灵不悦,长剑在手就比在扶青的脖颈间,两方僵持之下就要再次一触即发之时,初堇扬冷眸扫来,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态让扶青不得不松手放过。
为了自己这位痴情的傻兄弟,他能认怂就认怂,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杜灵心疼的将青云依搂在怀中,而小丁狼则飞奔至柳泠芌身旁,快速温柔的抱起重伤的她又心疼万分。
望着小丁狼如此急切关怀柳泠芌,初堇扬心中既心痛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他能保护在她的身旁,柳泠芌也不至于委屈了去。
小橘子将初堇扬缓缓扶起,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柳泠芌半分,如若不是爱惨了,又怎能如此在乎呢!
:“还不快滚,等着本夫人后悔么?”
迎上柳泠芌那坚决冷漠的神色,初堇扬这次真的心如死灰了,他心疼至极,没曾想,自己最终也会走向那让人憎恶的时候。
便落寞的在小橘子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回了卧房。
而出了景王府的那一刻,柳泠芌终于绷不住情绪抽泣起来,眼泪也早已打湿了小丁狼的衣襟。
他清楚,那是为初堇扬而流,并非自己,不过一个区区小小误会,竟将三个人推向了痛苦深渊,到底值还是不值。
眼下本来就难过的不能自已的杜悠,再次瞧着一众人都重伤归来,便更加焦心起来,甚至都顾不得自己有孕在身,忙着给几人送药直至包扎。
青云泽在一旁跟着胆战心惊,想要帮忙吧!她又嫌弃自己笨手笨脚,不给插手,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一切忙完毕,大伙方坐在一起哀愁万分。
:“哥哥以后莫要冲动了,不然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杜家怎么办?”
杜灵瞧着她怀着孕都还这么操心,便自责又不忍。
:“你放心,以后绝对不叫你担心了。只是这仇不得不报,今后一定要他初家血债血偿。”
柳泠芌听着这话中话大有拼命的意思,便赶紧吃力的劝慰道:“眼下且先将复仇一事搁置一边吧!舅舅舅母的丧礼最要紧。”
众人听罢!自觉她说的很有理,无论眼下心中有多少愤恨,便都只能先放着了。
而此刻急得踱来踱去的望帝也是坐立不安,索性仆子打探了消息早早的跑了来禀报。
只要杜灵平安,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杜家都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汉子,任凭灵姬在有本事也该撼动不了才对,况且当时身旁还只跟着几个仆子,此事奇怪的紧,不知巫师可有打探一二?”
:“已经调查了个清楚,当日时辰尚早,街道两旁族人们经过的也不过是一两个,清查下来都只说瞧着红影飘过,想来是红拂尘所为无疑。”
望帝疑惑。
:“她能与杜家有什么仇怨?”
巫师摇了摇头。
:“能在都城自由出入还不被发现,背后必有能人相助。”
:“会是谁呢?”望帝越思越疑惑。
巫师赶紧上前提醒道:“都城防卫全部都交付在了扶青大将军手中,他的手段我不说君心里也有数,别说人了,连同苍蝇也是飞不进来的,怎的红拂尘能有三头六臂么?竟来去自如。”
望帝此刻恍然大悟,连连赞同的点头应是,除了他扶青自然没有人能有这等本事了。
:“君可要收了扶青大将军的职权,好暗查一番。”巫师趁热打铁的询问道。
望帝思量片刻,摆了摆手。
:“不必,派人暗中瞧着就行,如今他扶家的死对头没了,尊倒要看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巫师只点了点头应是,也并不想大肆揣摩君王的意思。
:“明日杜老将军便会风光大葬,君可要亲自前去祭拜?”
:“罢了!只怕去了,便更添几许烦心事。”
望帝闲麻烦,巫师心里清楚,故而也没有强劝。
:“口谕下去,杜老将军不幸逝世,尊念在他的功勋份上,其子孙袭承镇国将军一职,为哀悼杜老将军,杜家青家所有史吏不必来往政殿,致哀十日罢!”
巫师得令,便匆匆退避宣旨去了。
其实大伙也都知道,望帝眼下还没有处置此事的心思,证据不足又无法将灵姬抓捕,青家杜家必然也准备好告御状了,如若自己正在头绪混乱的时候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状,他自己还不得被逼疯了啊!故而才下这么一道旨意,先让两家冷静冷静罢了!
杜裴远年轻时功勋卓著,陪着望帝东征西讨才打下了如今这繁盛的蜀国,故而整个葬礼直至下葬都有百姓们自发祭拜致哀,棺椁所到之处无不是所有百姓们披麻戴孝各个送行的。
此番场景,蜀国千百年来也只有区区十位伟人有过的待遇,可见杜裴远在百姓们心中的重要性呢!
经过景王府时,初堇扬独站阁楼致哀,重伤的他也未曾埋怨过任何一人,也没有迁怒过任何人,他只想赶快查出幕后真凶,还他母亲清白,也让柳泠芌不在仇恨初家。
原本杜冉也想表现表现孝心来着,穿了一身素服就要踱步出大将军府时,却遇扶青等候在大门口。
迎上他那不悦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只怕今日是出不了这座府苑了。
杜冉思量片刻,随后知趣的恭恭敬敬行礼退避,也只敢背后气冲冲的回了房间,独自发气。
而这会儿随着葬礼前行的花娘迟迟不见杜冉身影也是唉声叹息!她的那位死神般的夫君,肯定不会轻易让她出府门一步。
而来送别的人群中也有林婶匀叔夫妇的身影,只是人流量太大,片刻便被挤散了。
如今,杜裴远的下葬礼已经过去了三日,重伤的人儿也再次痊愈,为了照顾她那怀孕的嫂嫂,青云依不得不与杜灵作别回青府。
二人虽有诸多不舍,但终究礼数不可废,只能伤伤心心的跟随青云泽杜悠回了自己家中。
柳泠芌心绪难愈独步散心而去,身旁的小丁狼怎么赶也赶不走,非得要跟着她才罢!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来到了那破败不堪的辛荑阁处,这地方是被君后母族毁掉的,牵扯皇家大案,没有人敢重新购置此处,所以一直荒废至今。
好歹也是她的心血,多少让她难过些。
:“如今想想,还是以前生活在辛荑阁时最开心最自在。”
:“现在也可以啊!”
柳泠芌望着小丁狼那宽慰自己的神色,好似也很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甚至是渴望的奢侈的。
:“是啊!可惜,君后的案子实在牵扯的太广,想要重振辛荑阁,恐怕是不能够了。”
二人失望万分也无可奈何,想要抹去这样伤痕,恐怕没有几十年是抚平不了的。
:“姑娘…………。”
就在柳泠芌暗自神伤之时,只听身后传来几处那微弱而又欣喜的叫喊声。
她转头望去,原来是林婶与匀叔,自从君后的案子结束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们二人,连同发丧的那日也只是远远的互望了一眼,今日相见,各自都红了眼眶。
:“原以为你们回了家乡,不曾想,你们也依然还惦记着辛荑阁。”
林婶匀叔夫妇二人感恩柳泠芌的仁善,激动之下就要向她磕头恩谢,如若不是柳泠芌拦的快,不然几个响头下去,她还不得自责万分啊!
:“这些虚礼我本是不喜欢的,以后就不要多礼了。”
二老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应是,只是眼前辛荑阁的这副狼狈的模样,多少让人伤感的。
:“只是可惜,姑娘这十来年的心血便毁之一旦了。”
:“不要紧,其实现在,我已然用不上他了,没了就没了吧!”
匀叔唉声叹气无奈感慨:“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四人片刻哀伤起来,竟望着破败的辛荑阁发起呆来。
:“回得去,回得去。”
几人听罢!转头望去,竟是巫师踱步前来。
虽说柳泠芌不大喜欢这些各种的礼数,但各国向来如此,不得不从,便带着林婶等人匆匆向巫师见礼。
:“巫师今日前来,可是君恩准求见了?”
柳泠芌急切的询问道。
巫师无奈的摇了摇头,望帝的心思他猜不透,只是按帝王的吩咐来宣口谕罢了!
:“并不是,只是路过瞧见你们在此愁容满面,故来看看。”
柳泠芌失望至极,杜家几次求见希望望帝能为杜家做主,抓捕灵姬夫人归案,以平民怨,但却缕缕被拒之门外,死活不给见。
杜灵发愁,柳泠芌也跟着担忧,就算此事非灵姬夫人所为,也好歹立个案吧!但望帝似乎好像忘却了一般,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有劳巫师挂心,不过是瞧着今日的辛荑阁有所感慨罢了!”
巫师也随着柳泠芌的目光,扫了一眼辛荑阁,竟也让他有些心疼他的昔日光景。
:“确实让人难过,不过丫头你想要重启辛荑阁也不是不可以,但若不与往年相同,换一种方式也可以保留下来的,只要与国政无关,与民无忧,君也不会在意。”
柳泠芌细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悟,故而赶紧向巫师行提醒之恩谢礼。
此刻巫师淡笑了笑:“不必多礼,柳丫头你不喜欢这些个难为人的礼数,老夫也是不喜欢,故而咱们就不要依这些虚礼了。”
柳泠芌淡笑着点了点头,附和的闲话了几句,这才送走了忙碌的巫师。
林婶不解,望着辛荑阁四处打量。
:“不与往年相同,那还真想不出能拿这地方用来做什么?”
:“辛荑阁还叫辛荑阁,只是将酒肆换成药铺吧!一来可以以此来修身养性,二来济世救人也不枉来世一遭。”
:“这个好,索性老婆子我也跟着姑娘你学了一些药理,我们两口子给您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柳泠芌心里虽感激这对夫妇俩,但也不能时时将他们困在身边儿的理,故而再三确认道:“林婶匀叔你们也该是享福的年纪了,何必跟着我吃苦呢!你们不必担心我,只管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夫妇二人摇了摇头,他们子女都已成家,儿媳妇儿们又都嫌弃老人家不肯包容,孙子孙女也不让带,左右闲着是闲着,便为自己找些事干也是可以的。
见他们执意,柳泠芌也不在矫情,便爽快的收留了夫妇二人。
只在三日时间里,辛荑阁已然收拾了一半出来,另一半实在没有精力去陶腾,便随意的放在了一旁,空闲了拿来种种花果树木或是种种菜也可。
而蜀国的百姓们也都听说过柳泠芌医术精湛的名气,故而在经过林婶匀叔的四下相告下,这悬壶济世的药铺便已然开张了。
暗中瞧着这一幕的杜冉,简直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不高兴的神态好似旁人欠她钱没还似得。
:“这女人就是讨人厌,父亲才逝世不久,她便大张旗鼓的开起了药铺,竟然完全没有要为父亲复仇的意思,亏得杜家上下都把她当女儿看待,今日瞧了不过是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野狼罢了!”
古月也是气的不言于表,怂恿的说道:“少主子需不需要奴去教训教训柳泠芌?”
:“你……?她的武功连同红拂尘都要让三分,你能奈她何?”
:“奴只是瞧她生气嘛!”
杜冉只冷冷一笑,也没有任何言语,带着古月匆匆离去。
望帝不召见杜灵的这几日,杜家青家已经急得团团转,各个跪在政殿外求见。
当然,求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惩治灵姬夫人,在没有证据之下,望帝焉能见他们,不然以眼下冲动的两家人,还不得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烦不胜烦嘛!
故而派遣了好几队护卫轮番的劝慰着杜灵等人。
但杀母弑父之仇已经紧紧刻在心中,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状告,甚至还有逼迫望帝的意思。
就在杜灵等人在政殿外跪着恩求的这几日,柳泠芌不顾才逝世不久的舅父舅母,嫣然成立辛荑阁,开了药铺大肆收敛钱财,竟没心没肺的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谣言传遍了整个都城。
毫无疑问这是杜冉传出去的,她就是想让柳泠芌的名声扫地,被世人唾弃以此来报复。
但辛荑阁开到至今,并没有收取穷苦人家一分钱,连同街上的乞丐来求诊,柳泠芌都是分文不取,还赠送草药,富贵人家若有请问诊的,她也都只收该收的诊金,也不多拿,甚至也有富贵人家病好了的,强硬赠送金银她都未曾受过,何况是敛财一说,根本就不存在。
而百姓们受了她的恩惠,自然不会信这些谣言,只是如今政殿之上除了望帝巫师便是扶家最大,各个官宦家的夫人都得殷勤的巴结着杜冉,所以无论这些言论真假,只要是杜冉不高兴的,她们都会附和,便没有一人为柳泠芌打抱不平的。
此等委屈柳泠芌根本不在意,依旧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便罢!其余空闲便为固执的杜灵送去一日三餐,虽然一口未用,但她依旧坚持着。
时而有青云依跪着一同替他恩求望帝召见,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只是这样僵持着罢了!
谣言四起,杜悠挺着大肚子乘坐马车赶来。
病患太多,她并没有打扰,而是等到了黄昏,没有了求医的病患才罢!
经过林婶的提醒,累了一天的柳泠芌赶紧笑脸相迎,又是亲自倒茶送水,又是亲自喂食点心的,就像往年杜悠还没有出阁的时候一样,嫣然还是两个感情深厚的两姊妹。
玩笑了一会儿,杜悠赶紧捧着柳泠芌的双手,认真严肃的说道:“好歹将辛荑阁关闭几日吧!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所到之处无不是说你无情无义、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小狼崽,听得我都受不了了,你且松开了手,等到咱们家这案子了结了,再置办起来也不迟。”
柳泠芌明白杜悠的好意,但她确实不怎么在意,故而只向杜悠认真的问道:“姐姐相信我是那种人么?”
杜悠连忙摇了摇头。
:“我信你,不信他们,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自然也恨极了他们如此造谣的行径。”
柳泠芌欣喜的点了点头。
:“此事可会给姐姐造成困扰呢?”
:“自然不会,我只担心你的名声,毕竟今后你还要纳亲的。”
柳泠芌突然噗呲一笑!
:“感情是姐姐怕我嫁不出呢!”
杜悠听罢!也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揪着她的小鼻子嗔怪道:“你这调皮捣蛋的柳丫头,姐姐我担心你还担心错了?眼下看你这样子,倒也不为你担心了。”
:“姐姐放心,我好着呢!只盼着你来年诞下一个大胖小子,到时候我带他游山玩水,见识见识世间百态繁华。”
杜悠浅浅一笑!并打趣道:“那不成,跟着你去游山玩水,那岂不是没有出息,不干不干,可不能给你带了。”
柳泠芌一急,赶紧解释:“姐姐错怪我了,我也可以教他识字阅文,也可以教他武功强身健体,还可以教他独立仁善的品性。”
:“好好好,瞧你急得这样儿。”
:“就知道姐姐与我玩笑呢!”
两姊妹闲话打趣半日,直到杜悠用了晚膳之后,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早,大将军府的仆子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林婶赶紧将之请了进来,顺便请茶,问一问是否是来看诊的。
怎奈这仆子还横的很,根本没有给林婶等人放在眼里。
:“你等速速将柳泠芌请出来,我们家将军夫人身体不适,来唤她前去大将军府瞧瞧,快着些,耽误了时辰,你们辛荑阁就不用开着了。”
小丁狼见他这架势,生气的就要动手之时,索性匀叔在一旁拦住了,要不然可得出人命不可。
那仆子竟越来越狗眼看人低,高傲的摔了茶杯呵斥道:“叫你们快着点儿,没听见呢?赶紧的,如若耽误了将军夫人的病体,你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那我先打死你吧!”小丁狼实在气急了,挽着袖子上前就想给他揍几拳。
匀叔年纪大了有些抱不动,那仆子畏惧起来,也听说过小丁狼的威名,他是四肢发达脾气又大的憨憨,得罪不起,不然小命不保。
但心里害怕非常也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来来来,你打死我,这样一来,大将军也好有理由处置你家辛荑阁了,那么我死了也是大功一件,大将军也会好好照顾我的家人,来来来,尽管来。”
小丁狼彻底被激怒,眼看就要中了仆子的激将法时,索性柳泠芌采摘完草药赶了回来。
进门见着这一幕,便赶紧放下手中菜篮子,拦在小丁狼身前,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嗔怪道:“好你个小丁狼,我不在家半日你便要跟人家动粗,是不是胆肥儿了?”
见着柳泠芌前来,仆子总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激怒小丁狼时,他也是十分紧张的。
:“这小子嫌命太长,我想给他减减寿。”
柳泠芌这才疑惑的望了一眼身后的仆子,看着装是大将军府的,难怪会故意惹小丁狼生气。
她吩咐匀叔将小丁狼哄劝去了门外,这才放心问道:“你来,可是将军夫人有所差遣?”
仆子对待柳泠芌还是有几分敬意的,故而赶紧行礼说道:“今日是将军夫人的生辰,府中来了不少官家贵夫人赴宴,只是中途不知误食了什么茶点,眼下竟觉得身体不大舒服,有些神志模糊,还望柳少主子速速前往看诊。”
柳泠芌不疑有他,提起药箱便嘱咐了林婶几句,随即跟着仆子去了大将军府。
只是到场之后,柳泠芌才发现不简单。
在此的每一位夫人都好似看着猎物一般,虎视眈眈的望着柳泠芌,其中不乏看笑话的,也有大展身手搞事情的。
大厅之上,各个都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鄙夷的神色瞧的柳泠芌不自在。
要不是看在杜冉份上,她早就给她们来了个下马威了。
直至来到内阁卧室内,杜冉故作病态的躺在床上,花娘也照顾在一旁,母女二人那憎恶的神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妹妹来了,今儿身子不舒服,贸然将你请了来,你不会生气吧!”
:“医者仁心,面对病患永远没有抱怨。”
母女二人只淡笑了笑。
随即有仆子送来坐凳,杜冉假意客气的说道:“妹妹请坐。”
说完!又乖乖的伸出手来,任凭柳泠芌把脉。
片刻,柳泠芌眉头一挑,神情不悦,杜冉这是在无病呻吟,其目的到底是为何?
:“妹妹,可诊出了什么?”
柳泠芌冷漠的一面整理药箱一面说道:“将军夫人身体好的很,之所以身体虚弱,也只不过是身上的皮外伤所致,没有什么大碍。”
杜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衣袖滑落,伤口漏了出来,便赶紧速速遮起来,尴尬的一笑。
花娘上前捋了捋杜冉的衣衫,生怕柳泠芌看出杜冉在大将军府过得不好的样子。
:“你若身体无恙,我便告辞了。”
柳泠芌觉得无聊至极,打算要走,古月赶紧阻拦在身前。
她神思略一思量,有些不悦,今日回不去辛荑阁不说,可能还会惹的一身麻烦了,况且大将军府内,她可不能中了杜冉的计,一旦动手,杜家将再一次因自己而被牵连,况且杜裴远之死的案子还没有了结,可不能因小节坏了大事,故而忍气吞声礼貌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