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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巴国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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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被追杀的红拂尘无处可逃,最后一次与杜冉见面的她已然重伤。

    这是大将军府的后院,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红拂尘偷偷乘着夜色潜入大将军府,红衣闪动下很难让人不注意,在外巡视的古月一眼就瞧见了她。

    偷偷跟上前去,与红拂尘过了两招,透过月色一瞧果然是她之后便罢了手!又见她身上有伤,便赶紧将她安排在了柴房内,寻来伤药给她用上。

    待到包扎完毕,望着她这身负重伤的模样感到十分疑惑。

    :“以拂尘夫人的武功,蜀国只怕没人等能动的了你,为何今日重伤成这样?”

    说道此处,红拂尘愤怒的将身旁的茶碗摔飞在地,一脸的不高兴又十分生气。

    古月赶紧拾起茶碗,不满的提醒道:“拂尘夫人有气也不用在奴面前发泄,况且这是大将军府,一点儿响动都能惊动府苑内外的暗卫们,您若想好好养伤,就安生些吧!”

    红拂尘被古月这么一嫌弃的抱怨,心中更加不悦,要不是自己还想活着,加之这主仆二人还有利用价值,她才不愿委身杜冉脚下。

    :“如今君有令,大肆搜捕着你的踪迹,这几日便就躲在此处不要乱跑。”

    :“这个本夫人比你清楚,要不是君主的圣令悬赏,蜀国也不会有大批武林高手前来追杀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古月听她如此说来,这才明白,这几日不见红拂尘身影,原来是被追杀而脱不开身,如今重伤成这样,恐怕武林中的高手多不甚数。

    :“大将军府也不是好呆的,上次奴救你险些被柳泠芌发现,如若不是扶青大将军救我,恐怕这会儿我该在牢狱里呆着了,所以为了报答他,奴决定衷心于扶家,他的命令是让奴将你的踪迹一一都禀报给扶青大将军。”

    红拂尘眉头一皱,神色有些警惕跟凝重。

    :“所以你眼下是会将本夫人的踪迹禀报给他么?如若是,还不乘早去邀功?”

    :“奴虽答应了,但只听从少主子吩咐,她若不下差遣,奴不会擅自做主。”

    红拂尘片刻幽幽一笑!赞叹道:“好一个衷心的奴仆,真羡慕杜冉身边儿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拂尘夫人缪赞。”

    :“将你家少主子唤来,本夫人有话要问。”

    古月没有迟疑,赶紧匆匆离去禀报。

    只半刻钟,杜冉款款而来,只是脸色比较凝重,红拂尘的到来无疑给了她一记定时炸弹。

    :“拂尘夫人不去逃命,来我这儿焉能安生几时?”

    :“怎么?事情给你办成了,你就要赶人走?别忘了,杜家灭门也是你的主意,你父亲之死与你有直接关系,这会儿就想摆脱我了?”

    杜冉面对红拂尘的乖张与威胁,心中自然气结,甚至杀气腾腾,如若不是武力悬殊,她怎能不灭口。

    :“不要用这种眼神瞧着本夫人,怪渗人的,眼下你不服气大可去秉明扶青大将军,拿了你做挟持,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逃走。”

    :“他不爱我,你威胁不到他。”

    杜冉落寞的有些哀伤,除了扶青不爱她,其他的她都能有胜算有把握,唯独扶青让她心头一痛。

    :“不爱你?为何还愿意在你父亲大忌之日为你庆祝生辰?本夫人看他很是在乎你。”

    杜冉冷冷一笑:“他闲不住,没有好戏,他焉能下赌注。”

    红拂尘收敛住打趣她的笑容,竟对她有些心疼起来,爹不爱丈夫不爱的,就算有个哥哥杜灵还在,也对她爱答不理,尤其是杜悠,对她失望又有厌恶之心。

    :“既如此!本夫人也不能难为你,待到伤势大好,本夫人即刻离开。”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眼下整个蜀国已然发出对你的通缉,只怕这会儿在大半夜里,武林中的高手便已然设好了天罗地网。”

    红拂尘心下一急,踌躇的不知如何是好。

    :“灵姬未死,我不甘心,我还要看到初堇扬跪倒在本夫人的脚下,我不能死,绝不能死,就算死也要看着初家与柳泠芌先死。”

    杜冉幽幽一笑!如今见红拂尘如此仇视的态度,便更有几率被自己左右驱使,计上心头之后,杜冉赶紧提醒的说道:“柳泠芌的身份可疑,母族曾在巴国遇害,拂尘夫人不如去往巴国调查,一来可以为逃命而有藏身之地,二来还可以打探柳泠芌的身世,如若有人更巴不得她死,你就不用亲自动手,便有人替你办事了。”

    红拂尘大悦,心中高兴非常,只是片刻又愁绪了起来。

    :“如今本夫人遭各路追杀,恐怕没那么容易逃出蜀国。”

    :“我有法子。”

    红拂尘望着一脸自信的杜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警惕,这女人实在太毒蝎,根本不知道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事,故而对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放松。

    主仆三人商量许久才散去,而暗中监视着这一切的扶青轻轻一笑,好似看好戏一般,并没有去阻止。

    第二日一早!杜冉将红拂尘打扮成男子模样,装作是身边儿的护卫去往祭祀殿参拜。

    四处大肆搜查的官员与仆子都不大认识红拂尘,加之又画了大浓妆,跟一个丑陋的男仆子无异,故而就算有人仔细打量她,只要不卑不亢回答自如,也不容易被发现。

    一路平安出了皇城之后,杜冉交付了干粮与金银给她,并嘱咐道:“此去也难免有诸多坎坷,昨日夜里我已经为你规划好了路线,拂尘夫人只需从寿仙城往巴国赶是最安全的,虽然路途比之要遥远些,但性命是无忧的。”

    :“多谢。”

    红拂尘并没有迟疑,接过杜冉递来的绘有精准地图的锦帕,纵身上了马背,带着一些金银细软与干粮干净利落的疾驰而去。

    :“她知道您的秘密太多,为何不灭口?”古月不甚理解的问道。

    杜冉却幽幽一笑!

    :“你没听见她恨柳泠芌么?她还有很多用处,如若能一并除了杜悠杜灵兄妹就是最好了。”

    古月恍然大悟,跟着附和了一番。

    要说杜冉为何这么恨,也是当时在嬷赭河养成的,当时她母亲非常受宠,杜老夫人便暗里明里的排挤花娘与他们兄妹几个,不但少吃少穿还各种污蔑,如若不是杜裴远的宠爱傍身,他们早就活不过成年,其实说白了,他们活在杜府就像仆子的地位一样,对于妾室的卑微,杜裴远是默认的,所以如此刚直公平的宠爱之下,却偏偏铸就了偏心。

    而柳泠芌也是她路途上的绊脚石,本来可以嫁给初堇扬,偏偏柳泠芌的出现给打破了,本来自己弟弟之死可以被杜裴远愧疚而风光大葬,但当时身为父亲的他居然跑去关心柳泠芌的伤势,连同自己弟弟下葬之时他都未曾到场,居然连一滴泪都没有,还一丝伤心也没有瞧见。

    她恨!恨所有给她委屈的人,也包括扶青。

    不知不觉回到大将军府中,心绪一直都在仇恨中缓不过神来。

    直到望帝身边儿的仆子送来圣令才使得杜冉神思回转,与扶青恭迎圣旨之后,并赏了大量银钱送走了宣旨的仆子才罢!

    只见扶青阴阳怪气的向杜冉打趣道:“杜老将军配享祭祀殿荣奠,将获世人千年万年的祭拜铭记,这地位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拥有,真是恭贺你了。”

    杜冉瞧着他那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就想笑,原来他名声在外的清心寡欲的恶魔将军也有此等心境,如此泛酸的态度让杜冉多少有些得意跟嘲笑。

    随即回怼道:“扶家若有让人无法撼动的功绩在身,想必君也会如此恩赐扶家吧!”

    扶青自然听的出杜冉的深意,心中不悦,却又懒得与她计较,爱搞事情的女人注定活不长久,必会有人处置她。

    望着他冷笑着扬长而去的身影,杜冉不由得发怵,说句实话,她害怕扶青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有时候明明看着他心情愉悦,却会做出让人想不到的狠辣之事,所以自己的小命被他握得死死的,还不能反抗。

    杜冉再次复看了看望帝所下的圣令,要求杜裴远灵位牵往祭祀殿之日,所有官宦与正妻嫡子女都得跟随随侍,连同蜀国百姓也可自发恭送一路祭拜。

    而此间礼仪与送葬是一样的规矩,只不过前头带路的是巫师巫童,他们一面起舞祝祷一面被杜灵捧着牌位与象牙送往祭祀殿,象牙是英雄的象征,必须有佩戴。

    身后跟着的以官品排列,随后便是各族族老随行,在后就是官宦贵妇与嫡子女们,各个素服素衣,哀愁流泪祭殇。

    百姓们将一条条街道围的水泄不通,纷纷跪拜送行。

    直到祭祀中,巫师亲自摆放杜裴远的牌位,随即放上让他荣耀一生的象牙骨,总共八颗,证明他与望帝次次出入抗敌击败敌国的功勋。

    殿中正中央有神鸟树与太阳神石墩雕像,其殿中分十根镶了金边的石柱,上面盘旋着各路神兽神像,那是人类对凶猛力量而不可认知的崇拜。

    每一处牌位两旁都有立着铜人像,以为人死后会到另一个世界,等同于现在的国度一般,所以也需要有仆子侍候与跟随,故而才有了铜人像的出处。

    期间随着所有人的一次次膜拜祭祀,挺着大肚子的杜悠才与青云泽的陪同下最后拜礼,才至礼成闭祀。

    众人一路徒步而来,路程又远又不能乘车马,大伙都累的前胸贴后背,也实在走不动回都城。

    故而大伙便先在偏殿休息片刻,毕竟杜灵乃当家做主的,自然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供大伙解渴解饿,期间禁忌荤食,故而没有一丝油水可言,有不爱吃的就光喝茶,也有嫌麻烦的不吃不喝暗自发着牢骚。

    男席有作为男主人的杜灵操持,而女眷这边儿便由杜悠忙碌照顾着。

    其中也包括初堇扬与灵姬夫人在内。

    一路护送杜裴远的灵牌,如此庄重严肃的事宜使得柳泠芌与初堇扬连面儿都没有见上。

    东殿女眷各个都有些恢复些精神,茶水还是特意提前凉温过得,所以也算是解暑。

    柳泠芌心疼杜悠挺着大肚子忙碌,故而赶紧帮忙忙里忙外,连同杜冉都插不了手,如若不是人言可畏,她才懒得与柳泠芌抢活干。

    此间只要杜悠有吩咐,她都是跑的最快的那个,端茶送水无不是最勤快的。

    乘着柳泠芌退避忙碌其他之时,与杜冉交好的贵夫人不得不感叹道:“柳少主子果然会讨好青家一些,瞧这副殷勤的模样,做给谁看。”

    灵姬夫人听罢!只觉得有趣,便只在一旁默默瞧着,并不做声。

    :“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瞧瞧她这些日子做出的事,乘着杜老将军薨逝便重启了辛荑阁大肆敛财,连同被出妻了还对少公爷厚脸皮的拉扯,实在可气。”

    身旁贵夫人赶紧提醒,二人望着神色有些不悦的灵姬夫人,便赶紧闭了嘴,谁人不知她的霸道,容不得别人闲话初堇扬,不然是要吃人的,这代价她们付不起,况且连望帝都敢刺杀的人非比寻常,估计脑子还有点儿问题,所以大伙都不敢惹她。

    只见灵姬夫人片刻恢复常态,依旧漠不关心的喝着茶水解渴。

    :“我这个妹妹向来如此,少公爷是仁善的,自然拗不过柳泠芌的引诱,才使得在大将军府外失态,不怪少公爷,要怪就怪柳泠芌太死缠烂打,我们两姊妹劝她不能,又不敢得罪她,她那一身的功夫可不是摆设的。”

    听了杜冉如此说来,便越来越多人厌恶起柳泠芌来,甚至还有几个在一旁帮腔。

    灵姬夫人饶有兴趣的扫了一眼杜冉,这丫头处处在外损害柳泠芌的名声,还有这么多人帮腔附和,想来如今政殿之上为扶家最大了,连同青家颜面都不给,想来是树大招风无疑了。

    此刻初家族老夫人却有意打破此等恶意伤人的局面,故而向灵姬夫人提醒道:“不知少公爷何时纳亲?不能再干耗着了,咱们初家人丁单薄,可都指望着少公爷儿孙满堂,怎的灵姬夫人到现在都不曾急的样子。”

    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有打算过,甚至已经物色好了人选,但就是初堇扬不肯,以政局不稳定为由拒绝了她好几次,况且眼下朝堂之中没有哪家官宦家的贵女配得上她儿子,故而放置到现在没个结论。

    :“再看看吧!堇扬这孩子抱负太重,他不愿意早早纳亲,我也没有办法。”

    众人听罢!便各有各的心思,反正大家亲戚之间错综复杂,选一个上等姑娘肯定多不甚数的,只要灵姬夫人今日话一出,哪一个又能无所作为的呢!

    尤其是杜冉,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嫁做人妇但仍旧期盼得到自由,不论今后路途如何,至少比嫁给扶青幸福的多。

    :“这孩子确实如他过世的父亲一般的脾性,只是平日里你也要劝说劝说他,莫耽误了后嗣传承。”

    :“这是自然。”

    众人闲话片刻,总算有仆子已经备好了所有车马,只待大伙启程。

    送走各位官宦夫人们,最后才轮到杜家一行人回府。

    只是初堇扬轻轻的扫了柳泠芌一眼,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二人好似有了无法越过的鸿沟,感情不似以往。

    柳泠芌忍住心绪,再杜悠的陪同下快速上了车马,面对最亲近的人,柳泠芌才流露出真正的思绪。

    :“今日辛苦你了,还让你忙里忙外。”

    对于杜悠的客气,柳泠芌感觉一丝疏远,故淡笑了笑。

    :“舅父舅母待我如亲女儿一般,这点儿孝顺不算什么,我只是自责当时为什么不守在他们身边儿,不然也不会发生此事。”

    :“你不必自责,此等事也不是咱们能预料到的,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姊妹两个聊了许久知心话,话说开了也就没有心结了。

    杜冉瞧着初堇扬那伤怀发愣的模样,赶紧上前提醒道:“少公爷,灵姬夫人已经等了许久了,您在思虑什么?”

    经过杜冉的示意,他转头望了一眼马车之内的母亲,她正怒目不悦的盯着自己,初堇扬无法,只好跟随初家车马而去。

    扶青追赶上初堇扬的步伐,轻声问道:“不知少公爷对红拂尘的踪迹有何线索?”

    初堇扬摇了摇头!对于望帝的走狗他不甚喜欢,到现在还不曾想了解扶青的用心。

    :“少公爷如今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事情,但柳少主子恐怕很有兴趣。”

    初堇扬一愣!随即冷眸扫了一眼扶青,瞧他这副欠揍的模样,果然越看越讨厌。

    扶青冷笑着继续说道:“咱们蜀国如此严密,能在各类武林高手中逃脱出去,必然不简单,好几日过去了,你可又想过她会逃往何处?”

    初堇扬明白!扶青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深思下来,红拂尘在蜀国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本事,那么就只有躲藏在其他大国之中了,但能让扶青如此用心的对待,那恐怕是巴国无疑。

    想到此处,初堇扬脸色难免担忧起来,如若被柳泠芌知道,估计得杀去巴国不可,这样一来,不就正中了茹威的计么?

    :“此事与本王无关,并且此事归巫师所管,大将军若有疑虑,尽管去寻巫师。”

    扶青见他分心又故作镇定的模样,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也不在多话,随即纵马而去。

    近几日,柳泠芌所到之处无不是谣言纷飞,连同许多官宦之家的仆子都会议论纷纷,蜀国官宦人家都有规矩讲究,看病这种事都是邀请柳泠芌亲自前往府中坐诊。

    虽然各家府中主子们未曾说什么,可是仆子们却各个喜欢八卦的,所以每每都能让她听得几个对她不好的言论。

    此时的她才体会到当时阿韵所受的所有委屈,当初的她估计也是心痛的不得了吧!不然也不会心如死灰的挟持萧敏敏来复仇。

    虽然她自己不怎么在乎,但久而久之也会影响到她的名声。

    常人都说日久见人心,谣言止于智者等激励之语,但恰恰现实是残酷的,与这些圣人所说的话都是相反,眼下便再无病患来光顾辛荑阁,每日下来不是闲着便还是闲着。

    从杜灵处回来的小丁狼瞧见府外有百姓围观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将柳泠芌的谣言说了一通,小丁狼气不过,上前拽起其中一个造谣者的衣襟,呵斥几句便要动手收拾他。

    索性林婶匀叔二人来的及时,赶紧阻拦了小丁狼动粗,几个百姓吓得挣脱束缚便跑了。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便不知道厉害。”

    :“处置他们有什么用,人言可畏,造谣之人又不单单他们几个,难不成你要杀光所有蜀国人不成?”

    小丁狼无法,只好作罢!

    半月过去,巴国派来信使,说是杜鸢为巴国小君王诞下皇子,立下此等汉马功劳十分被受宠爱,为了一解杜鸢的思念故土之苦,故而恩准其回国门探望家乡,并由小君王的皇叔与大将军茹威护送,还带上了不少节礼与巴国特产。

    望帝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仆子们赶紧礼貌的将信使请去偏殿休息。

    但对于此事,政殿之上的官宦们各个各执一词,甚至怀疑起巴国的用心来。

    :“众卿们觉得尊该是准还是不准呢?”

    此刻青云泽与杜灵都闭口不言,两家为杜裴远灭门一事还耿耿于怀,甚至忧愁担忧,哪有心思理会这等子小事。

    况且此案多少与灵姬夫人有些关系,两家渐渐对初堇扬也有所疏远,故而也不大参与一些政事。

    见着一众人都不大敢直言,巫师便忍不住上前说道:“此事虽可疑,但也不失为一个止戈亲睦的好时机,毕竟巴国小君王未曾亲临,但茹威大将军乃巴国衷之重臣,小君王的皇叔又是身兼要职,能亲自护送帝儒回蜀,可见诚意,也说明了巴国的重视,况且在咱们蜀洲地界,他茹威还能翻天不成。”

    听了巫师一席话,各自都又认真思附起来,没有人敢持反驳意见,连同在场的初堇扬都没有出声,那他们便更没有必要去得罪望帝了。

    :“既如此!便依巫师所言。”

    :“君圣明。”

    一众官宦殷勤的附和之后,巫师上前提醒道:“君打算将接待巴国使臣的事宜交由何人处理?”

    望帝瞧了一眼在场所有官宦,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自己最看中杜灵,但以他目前的心性恐怕不能胜任,青云泽又与杜灵同气连枝,都为杜裴远之死而恼恨着呢!故而更不能受命。

    在一瞧扶青,他虽喜欢为自己办差,眼下一脸迫切的神色。只是他为人过于城府又冷漠,怕是办不好此事,便就略过他而选择了初堇扬。

    意外得到望帝的受命,初堇扬反而没有半分惊喜与诧异,其实自始至终为望帝处理的事已经不少了,故而什么事落到他的头上都很正常。

    :“小臣领旨,定不负君的受命。”

    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处理其余政事,这才挥袖退朝。

    扶青是个急功近利之人,甚至将狗腿子做到淋漓尽致,但却从来不会埋怨初堇扬,也不会恨他夺了自己在望帝心中的位置,只要他能重燃斗志,也还会替他高兴。

    扶青独步于初堇扬身后,瞧着如今他那朝气蓬勃的模样,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令他不知道的是,初堇扬这会儿还在担心柳泠芌,如若让她知道茹威亲自前来,会不会不要命的要刺杀他呢!是不是会打算孤注一掷,不要杜家不要他初堇扬而为复仇赴死呢!那么他自己又该不该帮助柳泠芌完成这复仇大业呢?还是眼睁睁看着她送死不管?

    既然茹威前来,必然是要带不少高手护卫左右的,况且茹威目的不纯,动机不知,真怕柳泠芌落入他的陷阱。

    青云泽与杜灵在一旁跟着不免打趣道:“扶青大将军与杜冉纳亲也快大半年了吧!怎的还没有一丝动静,难不成真如外界所说,他扶青大将军是真的身体不好,无法繁衍子嗣吧!”

    杜灵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近些日子他为了杜裴远之死已经劳心劳力的疲惫不堪,根本就没有心情八卦这些,故而并没有接他青云泽的话。

    本来青云泽知趣的瘪了瘪嘴,不在说话来着。

    巫师却在这时候偷听的踱步了上前,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八卦道:“青家少公说的不错,况且两月前扶青大将军还为自己购置了大批室宠在后院养着,这么些日子以来,还真没有听说大将军有什么喜事来,更不曾听说哪位室宠有孕的消息。”

    :“是吧!我就说扶青身体肯定有问题,杜灵还不信。”

    :“他不信,咱们信就对了。”

    :“这就叫恶人有恶报,坏事做多了就该遭断子绝孙之果。”

    杜灵听罢!大感不悦,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震慑,如此天子脚下,还在皇城之内,如若半点言语被有心人琢磨了去,一告状便又是一桩罪名。

    此时的青云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掩饰着方才的失态。

    巫师瞧他们拘谨的模样,淡笑了笑:“连君都怀疑的事情,你们也就不要如此谨慎了,此等谣言已经传出好几月,又并非你我三人所知。”

    青云泽听巫师这样说来,心里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紧张,反而自如的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所谓谣言还能被族人们津津乐道,看来是真相无疑了。”

    杜灵再次白了他一眼说道:“谁有你这么厉害,如今妹妹有孕在身,还不快当些回去照顾她。”

    青云泽经过杜灵提醒,心中确实也有所着急担心,故而赶紧向巫师行礼辞别,便片刻跑没了影。

    如此这般支走青云泽,杜灵只怕是有话要问的,故而不在他询问之前,先说道:“杜灵少公对于巴国突然来访我蜀洲是否有疑虑?”

    :“当然,所以想请巫师指点一二。”

    只见巫师淡笑的点了点头。

    :“杜灵少公可还记得红拂尘?为何半月过去,整个蜀国都未曾找到她的踪迹?”

    杜灵一怔!随即细思起来,到最后恍然大悟!

    :“难怪方才君如此为难,想必是红拂尘混入了巴国皇城内,怂恿了小君王来朝拜我大蜀。”

    巫师连忙摇了摇头。

    :“巴国小君王人聪明的紧,堪称是一位贤明的君主,断断不会被红拂尘所蛊惑。”

    杜灵细思,那就唯一只剩茹威这么个突破口了,如若红拂尘能说动他,再向小君王施压,此事便就成了,可是为什么呢?红拂尘为什么蛊惑茹威来蜀国朝拜呢?以茹威那高傲的性子,不可能前来蜀国俯首帖耳。

    杜灵越思越疑惑,竟有些出神,连同巫师何时走的都不清楚,如若不是赶马车的仆子提醒,也不知道发愣神思的他会上了谁的车马?

    扶青独步回了大将军府,与护卫们商议接待巴国使臣安保之事,但无意之间说漏了嘴,将茹威也来蜀国朝拜之事说了出来,恰巧又被来送茶水的杜冉听了个正着。

    本来就怀疑柳泠芌的身世与巴国有着更深的关系,如今听闻巴国使臣来朝见,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大好试探的机会。

    故而将手中茶水递给了一旁的仆子,自己则匆匆离去。

    扶青冷眸一变,漏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神色,看样子是故意透露给杜冉听的吧!

    杜冉独步去了辛荑阁大门外,吩咐了仆子前去说了一些闲话,将巴国茹威大将军前来朝拜之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正乘着林婶买完菜回来的档口,便全被她听了去。

    她虽不大明白其中的可疑之处,但她清楚的知道,柳泠芌从来都城之后就没有放弃过打探巴国的消息,所以便一五一十的将方才听到的闲话全部说与了柳泠芌听。

    目的达到的杜冉浅笑着转身离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柳泠芌的真实身份了,更希望在此事件中,她能一命呜呼!

    听了此话的柳泠芌再三确认下,林婶也肯定再三,亲耳听到的怎么会有假。

    柳泠芌此刻的心绪难以控制,她高兴的是自己可以有机会找茹威报仇了,难过的是无论报仇与否,自己的父母已然活不过来,痛心的是,一旦自己打算复仇,便摆明了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知会不会连累杜家,但又疑惑的是茹威能亲自找上门来,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望着柳泠芌痛哭流涕哀伤万分的可怜模样,林婶忍不住的将她搂入怀中宽慰,虽然不知道她心底藏着怎样的苦楚,但她能明白,不是生死离别她焉能如此愤恨。

    此刻在门外偷听的小丁狼也明白了大概,估计柳泠芌是想孤注一掷。

    良久,他踱步进屋,以自己要吃鱼肉为由将林婶支去了厨房。

    随即望着柳泠芌红了眼眶。

    她好似会读心术一般,将小丁狼的心思揣摩了个透彻。

    柳泠芌捧着小丁狼的脸颊,流着眼泪说道:“你莫要劝我,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不杀了他报仇,我日日寝食难安。”

    小丁狼理解,也更能支持她的所有作为,故而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又坚硬的短匕来。

    他执意递给一脸懵的柳泠芌,苦笑道:“这是我在寿仙城所得,轻巧又顺手,还十分锋利无比,要杀茹威自然要用能一招制敌的兵器。”

    柳泠芌流着眼泪将小丁狼的心意揣入怀中。

    :“此番不知生死,到时候你尽管躲着不出,一旦有什么变故就往杜府跑,兄长一定能护你周全。”

    小丁狼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论生死我与你一起,我不要独活,那样太痛苦了,我不允许你丢下我。”

    柳泠芌拿他没有办法,怎么劝他都无用之下,便只好允许了。

    此间二人商议许久许久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