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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河从二房肚皮上下来,二房没有得到满足,“老爷,我给你倒一杯泡酒如何?”“嗯好。”说着二房披着衣服到柜子里抱着一只坛子,把坛子里的不明液体倒在碗里替过来。老爷一口喝下。把门外的丫鬟惹得脸红心跳不久,丫鬟辞工了,说是要回家照顾母亲,其实是李旭生在县城给她买了一个铺面,安心做米面生意,肚子一天一天鼓起来。据说李旭生把原配休了。女人,部分女人就是喜欢这样霸气的。
王虎河被县里指派抓地下党,他上任乡长后就发布清乡运动,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急着立功受奖,光宗耀祖。这边,到处派壮丁去抓人来审查,只要跑了的,就吃枪子咯。乖乖进牢笼的不死又脱层皮,大家对他恨之入骨但又无可奈何。那天派人去抓沙堡寨岑四,人家从来没有看到这个阵势,都不明白是什么人,一害怕跳窗而去,几声枪响,黑夜里,谁也不承认开枪,但人已经死了,后来赔偿岑四父母十块大洋了事,反正几十枝枪,谁知道谁开枪。到岜艳寨去抓潘应龙,潘应龙平常只是做一点小买卖,没有做过任何一点调查,几十个人把人家押解到三家寨,潘应龙说想大便,以为人家要跑,黑夜里又是一阵枪响,那人就这样倒在刚拉的大便堆边,连裤子都没有提上来,命就没有了。威旁街上的许老黑,虽然是贩卖大烟的,一看就不是干革命的种,抓去用刑,然后放出来,几天后死在床上。家属不敢有半点怨气。县里给他六个指标,弄得草木皆地下党员。为了凑数,家丁见两个逃难的路过坡鼐寨,抓来就是一阵乱射。就这样一个糊涂的老财还被委任乡长,天理难容。可是天理在哪呢?至少被杀者是看不到了。王顺谋没有参与行动,他有点后知后觉,在庆功宴上才知道最近死了几个人,且都说是共产党,但是抓的过程中或者抓后逃跑时,枪走火了,死了,唯一一个没有吃枪子的,也是用刑几天死了。王顺谋决定到外面看看,他想知道现在的外面是什么样子。回家和韦氏商讨一下,说家里有两头牛已经可以卖掉,他想赶到县城卖。韦氏说到县城有十多公里,他说有把握。那韦氏就同意了。两头牛随着主人,天没亮就出门,两个时辰后到了县城。到了牛马市场门口两百米处,一老太说:“小伙子,赶紧回去吧,现在谁还来卖牛啊。”“老人家为啥?”“强盗一样能卖吗?”老太太接着说:“两头牛,最多给你三块大洋。”“谢谢老人家。”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折返回家,到家后韦氏心疼得哦。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两夫妻感慨如今这个世道。他准备把牛留着养算了,反正就吃一点草料而已。第二天到舅舅家,王顺谋总是心神不宁。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他抬头看是王家管家李丕春。“李叔,怎么是你?”
“哈哈,小伙子,在想什么呢?”“没有,李叔,我只是坐一会。”
李丕春,年近五十,个高,面宽,清瘦,但人很精神。王顺谋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对他了解不多,见面只是偶尔打招呼。彼此没有深入交谈过。
“顺谋,能不能到我那坐坐。”李丕春邀请不好拒绝,王顺谋跟着去了。走出王家大院往街上走到下一个路口就到了,三间瓦房,不大不小。
“李叔,家里都有一些什么人?”王顺谋进屋后上下打量着收拾还干净的房间。
“这里是我在王家干活后存钱买的,我家不在这里住。”李丕春微笑着说。
“那你家住哪?”
“我家住坡坪,离这里也不远。将就住一下。我平常都在王家大院住,回来只是来打扫卫生。”李丕春忙去找苦丁茶,“我这里只有苦丁茶。”
“李叔,我家也不富裕,西湖龙井、碧螺春、都匀毛尖、毛峰、岩茶、铁观音我基本不喝,我还是最爱苦丁茶,容易获得,极易加工,味道纯正,还能降血压。”王顺谋说:“李叔,所以你不要客气了。”
“好的,稍等片刻,我去烧水,家里先前没有准备。”李丕春快步去了伙房。
“嗯。”王顺谋上下打量一下这所住宅。一共有三个开间,四个卧室,一个客厅。客厅有六张椅子。三个茶几,每两个椅子共用一个茶几。地板用三合土夯实,倒是平顺,没有凹坑。木柱很粗,一个人差不多抱不完。卧室隔墙用实木板,看着皮实耐用。家具颜色主打橘红色,看着很庄重。李丕春给两个人各来一杯,坐下来。
“说说,你都为何不高兴。”李丕春还是断定他心情不好。而王顺谋自尊心很强,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示弱,他左看看、右看看,他心里此时想逃离,又不好拒绝,恨不得自己会飞,直穿云霄,或者直接遁地,他说不准此时为何烦躁和窘迫。他甚至此刻讨厌所有人,于是一口把茶喝光,李丕春又给他满上,他坐不是,站不是,在那气得直跺脚。“这世道怎么了?”控制不住,在陌生人面前冒出这句话,估计也是憋了很久,声音洪亮,估计三百米之外都能听到。声音透过瓦片或许能把飞鸟都惊吓住。“这世道怎么了?”他又斩钉截铁的又发一句同样的话。
“慢慢说。”李丕春就像一个圣贤,洞悉他的一切。对他昨天的所作所为好像全知道一样。这让他感到耻辱,他恨不得钻进地缝。李老者细声细气的说,让他觉得自己发火有点不合礼仪,但是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这般窝囊气。
“小伙子,慢慢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李老者继续不愿其烦的问。
“我昨天去卖牛,人家都强买强卖,我一个人来回折腾了四个时辰,滴水未进,天亮前出门,天黑才到家,你说什么世道?”
“你想怎么改变吗?”李老者智者般询问。
“我就想打死他们。”仰望一下屋顶,“我恨自己不能改变这个世道,我的力量太弱。”
“完全可以改变。”李丕春还是慢慢的说。好像世界都是因他而慢下来。
“怎么改变?快说。”急切的上前拉着李丕春的手。
“我这里有一本书,你拿去看看,但是一定要藏好,看完立马烧掉。喜欢就牢记于心,否则就当没有阅读过,不然要掉脑袋的哦,包括你的舅舅都会杀你的。”看着王顺谋的眼睛,“包括我和你见面都不能说。”
“我发誓。要是我说出去半个字,天打五雷轰。”
“行。”李丕春把自己花心血一字一句誊抄的书本替给他。“藏好。等一下走出家门不要紧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有人问,就说来李叔家看看。以后我们约定,一个月见两次,具体见面时间临时通知。”李丕春说。
“好。”俩人一前一后,聊着一些在王虎河家的事情。外人也听不出什么。
王顺谋到田边,安排好常工的分工,然后自己也开始抡起锄头干起了。“顺谋哥,今天你怎么精神头这么足?”常工李老四裂开满口黄牙说。
“看你说的,顺谋哥什么时候不勤快?”常工麻二狗说:“他一直是我的榜样,做事情认真负责。”
“谢谢你们。你们想过没有?一直这样干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王顺谋说。
“我们家里穷,天生就是干常工的命。”常工李二说。
“李二兄弟,不能这样说。没有谁天生就应该穷,祖辈穷,也不能世世代代都穷。”王顺谋站起来,用锄头杆托着下巴,点燃了一根旱烟,说道:“难道上一代是地主就应该世世代代都是地主吗?”猛吸一口,“我想不是的。”
“顺谋哥,问题是咋办啊?现在。”常工张老北满脸疑惑的问。“是啊,顺谋哥。”常工李二继续附和着说。“我们都不知道咋办啊?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也想有自己的土地,哪怕一块都行。”常工熊久远说着,满脸忧愁的向天仰望。
是的,二十多岁的年纪,应该是潮气蓬勃,但是生活把他们压垮了。他们每天必须出工,去挣一个月不到两块铜板的工钱,这个工钱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要说讨一房媳妇了。少一天不去都不行。
王虎河一行拖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进牢房。这个牢房是王家自己私自设的,先前并没有经过官方认可,但是现在王虎河当上乡长后,乡里办公条件不如王府,所以王府变相的成为乡府了。王虎河在哪里,哪里就是政府。
连夜杀猪般的嚎叫,连换三批人用刑,陌生人晕死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