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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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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庹先生。”庹清先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能的快速回头看,只见和自己差不多同龄的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他转过身回答说:“您好。”

    “请问先生是?”秀才庹清看着来访者问。

    “哈哈,庹先生,不必紧张。”然后来访者继续说:“先生,不知您身上方便吗?我想和您借一丈二的丝绸,给老家的人做几件衣裳。”庹清先生说:“丝绸没有,倒是有一些红布,目前用来包裹一把镰刀,如果实在需要,我回去取了给您。”来访者说:“是吗?那我和您一道去。”来访者就是王府管家李丕春,刚刚说的就是接头暗号。按照党的纪律,没有经组织批准,同志之前是不能随意联系的,初次见面的人要对接头暗号,有重大事件或者有一些变故,当组织觉得有必要更改接头暗号的时候也可以调整。李丕春知道庹清是自己的同志,但是庹清对这里的党组织一无所知,上级批准由李丕春与庹清联系,这不,昨天李丕春才从交通站收到接头暗号,而庹清领命时,上级已经把接头暗号交予了他。

    俩人就在培训室里见面,里面很宽敞,庹先生对学员说,管家过来视察工作,大家自由活动一个小时。几乎所有家丁都认识李丕春,管家来视察主人聘请的教书先生工作成效这没有什么不妥,也不容易让人起疑。在培训室里细声细语的讲话不会有人听到的。

    “庹清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丕春,目前受组织委派在王家大院担任党的负责人,同时公开身份是王家大院的管家。很高兴和您一道工作。”

    “丕春同志,我来这里一直等着上级派人和我联系,这样彼此协助,好开展工作一些。我想多发展一些党员,培养一些人才,为将来国家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庹清同志,我们的理念是基本相同的,另外王顺谋同志也是我们的同志,是我一手培养的,我们到时候一起见面,彼此知道身份后也好开展工作。”

    “丕春同志,您说的很好,我们一起努力吧。”庹清语重心长的说。

    “庹清同志,我们现阶段首要任务就是在八百多名家丁中物色五十名以上有志青年来培养,希望充当我们后备力量,条件成熟时再入党,然后想办法让这些党员在家丁队伍中担任职务,让党员充分发挥自己的影响力,积极感染普通家丁,让他们最终真正成为我们的行动队。”

    “您说的我们要好好的谋划一下,我相信通过党的教育,这些青年一定会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庹清说得很亢奋。

    是啊,儿童是祖国的花朵,青年则是祖国的栋梁之材。如果我们党不重视青年工作,那对于革命将是一种损失。二人对接完后拉开培训室的大木门,李丕春瞬间不是革命同志,而是以管家的身份假装吼起来:“你看你都讲些什么?我们要多讲国学,让他们能读懂四书五经,继承我们的传统文化,如果不按要求执行教学任务,我们只能终止合作。”

    李丕春气势汹汹的离开,而庹清先生在背后给鞠躬致意。

    王顺谋在操练场吹口哨,所有士兵都出来在场上集合,“所有人都有,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看,向前看,稍息,立正,坐下。”所有家丁都在场面上坐着,“今天,天气很好,我们有请庹先生给我们讲授甲午中日战争的前因后果,大家一定要认真听,想想我们泱泱大国,是如何被小日本打败的。”庹清站在一条板凳上,和大家讲起了历史,声音韵扬顿挫,他像说书先生一样,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冷静,说得文化不高的家丁凭着朴素的爱国情怀,大家都攥紧拳头,无可奈何的捶在地面上。

    王顺谋听得那眉头紧锁,他发誓要把日寇赶出中国去,他希望祖国早日解放。

    晚上王顺谋和几个平常走得近的家丁议论白天庹先生讲的甲午战争,郁闷的不能再忍受,就去弄了一坛酒,五六个人你一碗我一碗的,不知不觉人已经醉醺醺的,他一个人离开营房,东摇西晃的走进王家大院,由于王家大院的人都认识他,基本上他去哪也没有阻拦。他在一个厢房门口摔一个“狗吃屎”,然后就睡着了。后来有一个女人出来尿尿发现是他,就扶他进去,反正这个过程叫断片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感觉在做一个美妙的梦,一个美丽女子给他按摩。第二天太阳光透过窗子斜射进去,薄窗帘遮挡不住,室内物件清晰可见。王顺谋睁开眼睛,身上压着一个满身胭脂味的女人,他推开一看,把他吓到了,原来是四舅妈,两个人一丝不挂相互拥抱,他翻起身把对方吵醒,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四姨太悻悻然:“我喜欢你很久了,昨晚上是天作之合。”王顺谋说:“别说了,我现在心烦。”四姨太宣仪说:“现在知道心烦,昨晚干嘛去了?你以为和你老婆睡吗?折腾我五次啊。我骨头散架了,不过很满足,很幸福,喜欢。”王顺谋惊讶不已说:“啊?”四姨太说:“啊什么啊?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以后我们当没有发生就是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在这里瞎抱怨,就快滚,老娘累死了,骨头都散架了。”说着呵欠不断。真的睡着了,这女人心真大,王顺谋快速穿上衣服从后门溜出去了。他伦理观念很强,但是现在掉到黄河也说不清,他捋一下思路,思前向后,貌似真的发生了,自己以为在做梦呢。天啊,阴差阳错,天打五雷轰。他今天强忍着不去想这个问题。

    下午常工李冲在门口见到他,就问他“顺谋哥去哪里?”王顺谋说“去巡田。”李冲接着说:“大哥那我和您去吧。”王顺谋回答:“我自己去吧。”

    常工李冲觉得王顺谋奇怪得很,他摇头晃脑的。

    王顺谋做了一个大胆而且勇敢的决定,要向党组织汇报一下,于是他抽空写了一封检讨信交给李丕春,李丕春看了信后就一语不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王顺谋看他在那转来转去的,就说:“丕春同志,我甘愿接受责罚。”

    李丕春气愤的说:“责罚是必须的,我党一向纪律严明,我们不是乌合之众。我们是政党。接受处分的事情我将汇报上级定夺,我这里无权处置。你要有心里准备。另外我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照你的说法,你是醉倒不省人事,被人拖到床上的,如果真的发生了,那说明你假醉,那罪加一等,那如果你真醉,那四姨太宣仪目的何在?难道是想拥有一个孩子?毕竟她和你舅舅这么多年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我觉得又不是,难道她是特务?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特务,我们就危险了。不行,我将派人调查一下,否则就是定时炸弹。”

    王顺谋疑惑的问:“要是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也不能找我啊?这要是生出孩子了,她只能和我舅舅离婚,否则辈分不就乱了吗?要是她是特工,那她假装和我睡在一起干嘛?我又不是手握权力之人。她到底是谁?目的何在,目的何在。”王顺谋不停的在那念叨着“目的何在”四个字。

    李丕春对着王顺谋说:“不管结论如何,我代表支部组织决定你暂时戴罪立功,继续与我干革命,但是处分决定我会伺机上报,你等着结果就好了,如果宣仪是军统特务或者日本特高课的人,那醉酒到不醒人事也要接受纪律处分的。”

    “是。诶,对了,丕春同志,您刚才说的日本特高课是什么机构?”

    李丕春回答说:“特高课是日本极端右翼政治组织,也就是日本特务,在日本侵华战争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那宣仪有这个特征吗?”王顺谋问。

    “现在不好说,我们不能妄加定论。等待党组织调查结果吧。希望她只是普通女人,否则我们和她将有一场恶战,我现在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势力在织网,等着我们往里钻,或者说给我们设有陷阱,等着我们掉进去。”李丕春说了掏出一只香烟,自己抽起来。

    “丕春同志,给我一支香烟,出门急了忘记带了。”王顺谋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把手伸出去了。

    “臭小子。”李丕春笑着说。

    李丕春利用当管家的身份,经常有机会接触王家人,他现在重点关注四姨太,他想从她的言行举止寻找一些破绽。他以往都安排丫鬟直接侍候四姨太,现在他改变策略,他经常煲汤送到门口然后就喊:“四姨太,汤来了。”

    在几房姨太中,只有她最能勾魂,把王虎河的魂魄都勾走了。

    王虎河任乡长后,人更忙了,他时不时要骑马去县城开会,时不时到各个村寨调研,偶尔又“假公济私”,拿出一点时间顺便去看看自己家的水田,督促常工加油干活,临走会丢几句狠话,类似于“不干活就开除,不干活就枪毙,不干活就操你的仙人板板”等话是经常说出口的。你说不文雅吗?大威旁的农民都喜欢这样聊天,那你说他文雅的话又欠缺什么。大威旁的人整体文化素质不高,甚至以文盲和半文盲居多,但是你放心,喝酒划拳一定是好手,自家酿造的低度烧酒,当地人总爱叫biang汤酒,三十六味中草药配制酒曲,r如果是米酒则香醇宜人,即便是包谷酒经这个酒曲发酵之后也把包谷特有的口感放淡。酒下肚的时候一阵清凉,就像喝凉水一般,一碗如凉水般的biang汤酒下肚,半小时左右就开始起作用,酒量差的已经醉呼呼,酒量大的三五碗也开始说大话了,别看入口柔,就像温顺的小绵羊一样感觉对人没有攻击性,但三碗下肚之后就难醒了。别看这个酒,成全了很多英雄好汉的豪爽气概,大碗喝酒成就了豪迈气质。说到底,酒壮怂人胆。酒是好的,也是坏的,看把握的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