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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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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喻以尘,我没有家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纪慕依轻笑一声。

    “喻以尘,你早就查到了不是吗?”

    不管是她现在的身世处境,还是她的来历,他手眼通天,早就应该差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吗?

    喻以尘没有说话。

    有凉风吹过,喻以尘稍稍偏了偏身子,挡在了风口处,挡在了纪慕依一边。

    “我不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谁,”纪慕依抬眸,去看天上的星星,“从我五岁的时候,就被爷爷收养了。”

    爷爷说,那时候将她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他都不觉得能救活。

    但是她还是活下来了。

    八岁之前,她一直都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

    直到后来,爷爷救了被困在山里的纪韦明,纪韦明为了报答爷爷的恩情,说可以尽他所能,满足爷爷的一个条件。

    就这样,纪慕依被纪韦明带到了A市。

    她在A市生活了十年,也陪了他十年。

    其实有时候,纪慕依觉得江如雪说的也对。

    她本来就是一个父母不详的野孩子。

    甚至连自己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纪韦明和爷爷好心收养了她,她甚至早就死在了五岁的时候,死在了那冰凉的河水里。

    而且,她似乎还给他们带来了不幸。

    爷爷两年前脑血栓,全身瘫痪,口不能言,不良于行,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爸爸也出了车祸,甚至连凶手都没有找到。

    纪慕依觉得,她可能真的是应该死在那河水里的。

    这些往事,她从来都没有说过。

    就算当时跟喻以尘在一起的时候,喻以尘不问,她也从来不说。

    现在,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你分明什么都知道。”

    纪慕依这样说,语气不明。

    在他告诉袁品柔,她是“时家”的时候,纪慕依就全猜到了。

    “你分明知道,我没有家了的。”

    为什么还要我回家呢?

    分明已经无家可归了。

    纪慕依今晚喝的是有点多了。

    看着喻以尘,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控制不住。

    她想过的,回到A市之前,她做过心理准备的。

    但是,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遇到他的时候,纪慕依还是慌了。

    那曾经陪伴了十年的人啊,一如既往的冷冽,矜贵,万物不及。

    时间大概是足够偏爱他,除了愈发清冷高贵,就连一点岁月的痕迹都舍不得留下。

    “喻以尘,凭什么呢?”

    凭什么三年的时间,还是那么熟悉他。

    整整三年,他的任何一个神态,她还是解读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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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樽叙。

    昂贵的红酒一杯接一杯地倒进嘴里,楚晏阳双眼猩红,攥着高脚杯的指骨发白。

    顾南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懒散地倚在上面。

    “晏阳,这酒给你真的是浪费了,哪有人是这么喝酒的?”

    刚才两人得了消息,在过去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内,楚家的股票暴跌,瞬间到达了跌停板。

    楚承泽——楚晏阳的父亲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通知楚晏阳,让他赶快回来。

    楚晏阳得知消息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气闷,楚晏阳没有理会他父亲的电话,来到金樽叙喝酒。

    顾南弦担心楚晏阳,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顾南弦悠哉游哉地看着楚晏阳。

    阿尘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

    晏阳是他们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阿尘也总是让着他,有什么好处也总是想着他。

    但是这一次,晏阳明显是触了他的逆鳞。

    兄弟情谊都不顾了。

    倒也不是他幸灾乐祸,阿尘做事向来有分寸,就算不看兄弟交情,只看在楚家在珠宝产业中地位的份上,也不会真的让楚家破产。

    不过这一次,楚家这个亏是吃定了。

    这股票,股价还要跌几天。

    顾南弦以为楚晏阳心里一定是把纪慕依骂上无数遍了的。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他们兄弟俩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但是楚晏阳没有,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桌子上摆的两瓶红酒,他自己一个人就喝了一瓶。

    “行了行了,别喝了。”

    到底是看不下去了,顾南弦抢过楚晏阳手中的酒杯,一脸的无奈。

    “阿尘做事有数,不会真的置楚家死地的,你到时候跟他道个歉,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顾南弦劝道。

    楚晏阳听了,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声音也是闷闷的:“我知道。”

    “你知道?”顾南弦挑眉,“你知道你还这么喝?不就是气不过?”

    “我没有!”楚晏阳反驳。

    “没有?那你生什么气?”

    楚晏阳不说话了。

    眼睛红得吓人,就连眼眶都是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

    “大哥,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谁?阿尘啊?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不管是什么,只要他归为己有,任谁都不能碰。”

    顾南弦以为楚晏阳的“他”指的是喻以尘。

    说完之后,才感觉不对。

    又看向楚晏阳。

    楚晏阳低着头,眉头皱得很紧。

    “你是问……时慕?”

    顾南弦不确定地开口。

    楚晏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声音闷闷的:“我当时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一抹诡异的光在顾南弦的眼中乍现,他看着楚晏阳,眉头微皱。

    “你……生气,是因为时慕?”

    楚晏阳没有说话。

    默认了。

    得,出事了。

    顾南弦有点生无可恋。

    估计这小子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无理取闹,只是想要吸引某人的注意力。

    真的惹她生气之后,又开始固执地生自己的气。

    顾南弦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楚晏阳。

    一是如果告诉他,依照晏阳的性格,肯定会坚决否认,然后更加刻薄地对待纪慕依;二是,这只是他的猜测,有可能只是错的。

    他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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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以尘的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副驾驶上的纪慕依已经睡着了。

    也没有将车熄了,把车里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喻以尘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月色如水。

    他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拭去。

    “纪慕依,”喻以尘声音温柔,平生仅见,“到家了。”

    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