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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阳帆说:“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那头儿听电话的我,感觉昏天黑地,强忍着泪水,将眼珠子挣得可大可大,害怕泪水落下来。
(2)
早晨天气很好,心情也很好,准备一番后,出发了。
郑州,对于我是个熟悉及陌生的城市,很早就知道郑州,但从没有来过。
昨天晚上将路线已经准备好了。此刻公交车穿梭在大马路上,盼望着早点到达目的地,见到思念了很久很久的章曼。
公交车在马路上穿梭了一个多小时,我的心也焦急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下车后直接奔向了章曼所在的大学,边走边打通了章曼的手机,说:“章曼,我到你们学校啦,出来接一下呗。”章曼懒洋洋的说:“干嘛,不是说不让你来吗?”我说:“我来都来啦,就见一面吧,好吗?”章曼犹豫了一会儿说:“你在校门口等会儿吧,一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我高兴地说:“好好。”
(3)
我们的故事还要从一本书开始。
高一,她负责检查班主任布置的学生读课外书做笔记的情况。
老师要求每位同学必须读名著,这下我蒙圈了,心里犯起了嘀咕,到底什么样的书才是名著呀。我就在书店随便买了一本看起来长的应该是名著的书。
当她检查到我的时候,说:“你这不是名著。”我说:“是吗?差不多嘛,你看这书里的内容都是积极向上的。”章曼说:“你就写了这么一点儿笔记?写的也不对呀,读书笔记不是这么写的。”我说:“章曼,那怎么写呀,你教教我呗。”章曼说:“行,等我把全班都检查完,就教你。”
这是晚自习的最后一节,她检查完刚回到自己的座位,晚自习就结束啦。我正要起身回宿舍,章曼一把拉住我,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别走,教你怎么写读书笔记。”
当时我的心贼后悔,我说:“算了吧,明天再说。”她说:“那行,读书笔记算你不过,全班就你一人不过。”
怎么可以这样,我乖乖的坐了回去。她拿着她阅读的书坐了过来,翻开有笔记的一页让我看。
孤男寡女的,我哪有什么心思看,章曼长的丑也就算了,何况长的贼漂亮,光看她了。正在甜蜜的海洋中任性的航行,咣的一声,我以为什么东西摔了,瞬间感觉震耳欲聋的,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本书狠狠的抚摸了我坚硬的头颅,随之而起的一个声音徘徊在四周:你看什么呢。
“组长,咱俩熟,你也不能打我头呀,很疼的。”
她知道我不会发脾气,所以扬起那胳膊准备再来一次,我想:哪能让你白打呀。我说:“你来呀,这次我就要还手啦。”她说:“你敢”,随之向我头颅的方向挥起了手掌。
我随之一闪,她的手与桌子亲热上了,瞬间红了‘脸颊’。她疼得低下了头,我赶紧凑上前去说:“疼吗?”她低着头说:“都怨你,你躲啥,疼死啦。”由于我离她很近很近,没想到她猛地一抬头,撞上了我的鼻子,瞬间泪流满面。她看到我的样子,乐开了花,一边笑着一边嘴里说着:“让你躲,活该。”随之又说道:“你没事吧,来,我看看,给你撞坏了没有。”
她把那两只眼珠子贴近我的鼻子看了很久,一边看一边笑,我说:“怎么样?别看啦,你说呀。”,说完推了她一下,她说还没看好呢,随之就向前凑,凑得速度太快,没刹住车,于是发生了嘴唇相撞的交通事故,擦出了爱情的星星之火。
(4)
后来,全班就我的读书笔记得到了班主任的表扬,其实都是章曼模仿我的笔记写的,书也是她的书。之后的事情很平淡,一起听课,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下课继续着两个人永远都不会了结的小恩怨。
高二开始分了文理科,我报了理,她报了文,开始了所谓的分道扬镳。不过仍在一起吃饭,周末下午一起出去逛街,买东西。
快期中考试了,都把心思用到了学习上。好长时间除了吃饭在一起,下晚自习我送她回宿舍在一起,都不在一起。期中考试一结束,两个人就去学校的‘恋爱圣地’培养感情去了。
谁知道被政教处的老师逮到了办公室。一位五大三粗的大汉,操着一口娘娘的很不标准的普通话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想到章曼反应挺快,说道:“弟呀,没事,你再等会儿,我给咱爸打电话啦,咱爸一会儿就来,你说你都病成这样啦,怎么就不知道去医务室看看呀。刚才怎么就差点晕倒啦,我要不是抱住你,可不得把你摔得够呛呀。”大汉娘娘腔老师说:“说什么呢,交代问题。”我瞬间反应过来了章曼说的话,于是就晕倒在了地上,还好我有绝活,装晕跟真的一样。大汉娘娘腔老师一脸淡定的说:“装吧,不老实交代,后果很严重。”章曼戏演的还挺全,说:“老师,借你的手机一用好吗?”大汉娘娘腔老师说:“干嘛?”章曼说:“打个电话,有急事。”章曼接过手机想都没想,就打了120急救电话,一会儿一辆急救车开进了校园,停在了办公楼前,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进了政教处办公室,医生检查了躺在地上的我说:“立刻送到医院治疗,快,晚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这时的我想想大汉娘娘腔老师的内心乐开了花。章曼以我亲姐的身份上了急救车陪同。这次让大汉娘娘腔老师背了处分,还搭了给我‘治病’的医药费,不小的一笔钱呢。
(5)
随后我俩再怎么亲密,大汉娘娘腔老师也不管啦,怕出人命。
我俩着实在一起甜蜜了一段时间,不过影响了学习,章曼的父母知道她成绩退步了不少,好好的训了她一顿。不过我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突然,她托人给我送了一张纸条写着:以后别来找我啦,我们都要好好学习啦。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所以然,为什么好好地突然送这么一张纸条。
脑子一热,就真的再也没有找过她,后来每次想到这里,都后悔,真是傻到家啦。
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孤独的奔驰在通往高考的路上,路上的风景也没心思欣赏。
(6)
每次想她了,站在一旁看上几眼。
每次想她了,记事本里都会增加几页有文字的纸张。
每次想她了,回忆就定格在了曾经相处的时光。
每次想她了,就观望窗外的柳枝纤长,总是张扬的和她一模一样。
每次想她了,总忍不住写下两句诗行。
每次想她了,想着下一刻就会重逢,乌云的缝隙里充斥着阳光,那是希望。
(7)
再次相见是高考后,是我见她,她没看见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高三第一天班主任说我们相聚在这间教室,并且我们要相处一年,这是缘分。如果相聚是缘,那离别是什么。
(8)
2014年9月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新的路程,从今以后我就是大学生了。
此刻的激动总是想与人分享一下,于是就告诉了章曼。再发那条短信的时候并没有对会回短信抱什么希望,结果我错了,是秒回。
从此开启了聊天模式。新生军训结束的第二天,就是前面所说的我去她所在大学找她的日子。
(9)
她让我在校门口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却是两个人。身边是一位长的白白净净高高的挺帅的一位小伙子。小伙子走向前来很热情地说:“你好,我叫白净,是章曼的男朋友。”我一脸尴尬的说:“你好,我叫挺帅。”章曼说::“找我干嘛?”我说:“我们很久都没有见面啦,特别想你,你呢,想我吗?我们出去玩吧。”章曼说:“好,去哪?”旁边的白净扯了扯章曼的衣角,好像有什么顾虑,章曼小声的对白净说了声:“没事。”我说:“先看电影吧,然后去吃你最喜欢的虾堡,再然后去游戏厅,去KTV唱歌,最后我们找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话。”白净看了看章曼说“游戏厅、KTV就别去啦。”章曼随及说道:“去,干嘛不去呀。”
(10)
这一玩一天就过去啦,傍晚的时候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边喝边聊,直到深夜。
后来,去找她再也没有出来过。三个月后我接到了章曼的好闺蜜阳帆的电话,她说:“这段时间你每次找章曼,她都知道,她也想见你,可是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病了,那次你们出去玩,就是她硬撑着的,她想让你高兴,也想让你看到她最好的一面,可是回来之后病情就加重了,现在躺在医院快不行了,她不让告诉你,可是她很想见你最后一面,你也想见她吧,那个白净根本不是她什么男朋友,就是临时花钱雇的..........”我说:“地址?”
什么都不顾了,迅速往医院赶,半道上又接到阳帆的电话,说:“她已经走了,她父母已经在处理后事,来不及了,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11)
2016年元旦之夜与阳帆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相遇,就一起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她说:“你还记得这吗?”我说:“记得,这就是那次和章曼喝咖啡的地方,也是在这个位置。要是她还活着该多好呀。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阳帆说:“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她递给你那张纸条吗?”我说:“当然记得。”阳帆继续说:“那个时候你们整天黏在一起,她成绩下滑被父母训了一顿,那个时候认为那是天大的事,于是就写了那张纸条,可是又怕你问到底,就托了人给你。高考结束后她感觉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是肿瘤晚期。”我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这种病啦,高考体检没检查出来吗?”阳帆说:“应该没吧,不然怎么参加的高考。上大学后你们恢复了联系,她高兴坏了,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后来你来学校找她,其实她是矛盾的,她不想让你看见她这个样子,但又想与你相见,于是就在宿舍一直打扮自己她知道与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为了让你死心,就花钱雇了白净当自己的男朋友。你们玩了一天回来,她对我说值了,就是立刻死掉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之后至到去世一直在医院,走的那一天她说她这辈子能遇见你真的很幸运,她让你为她好好活着。这个给你,我一直随身带着呢,她让我什么时候遇见你给你,不要刻意的去找你。她想告诉你的应该都在这里面了吧。”
这是一个记事本,章曼写的,我接过后,随手翻了起来,内容如下:
2011年11月10日天气晴今天和挺帅一起吃饭,他说我的新衣服很漂亮............
2012年4月5日天气晴今天我生病了,挺帅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2012年5月12日天气晴当阳光洒向他的脸颊,如他的名字一样,真的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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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人生其实如花,有的在最好的季节里绽放的格外艳丽,有的一经风雨却遍地残红。还好,人与花也不一样,人有感情。当人没了,活着的还会用悲伤、回忆来告诉自己,告诉全世界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来过,为你的生命带来温暖、幸福与快乐。
好多人都信上帝,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他怎么会忍心看到世间那么多的悲伤疾苦、生死离别。
挺帅拿着那个记事本走出了咖啡厅,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他说:“我要去找她,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走到哪里,我不相信她已经死了。”
挺帅说:“这些年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我和章曼白头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