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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星明。结束了一天的日晒劳作,小镇居民纷纷出门玩耍纳凉。使得街道热闹无比。
“卖糖葫芦喂,糖葫芦喂~”
闻得糖葫芦的吆喝声,两巡街衙役走了过来。
“老汉,你这糖葫芦是用蜂蜜还是糖浆?”
说话的衙役身长约九尺,高大威猛,双眼铜铃般大小,眉毛微微上挑,端的是气宇轩昂。
老汉立正,一只手往上举。认真高亢道:“小老头儿做生意向来严谨。夏天用蜂蜜,冬天才用糖浆。官爷千万仔细瞧好!”
另一名稍年轻,约十三四岁样貌的衙役闻言,一只手拦住同伴。
“你怎么这么跟老人家说话?”
他冲着老汉嬉笑说道:“那是那是,我们要两个糖葫芦解馋,再要两碗红豆汤解渴。”
老汉开心吆喝:“好嘞!”
两人端起大碗一口干了红豆汤,拿着糖葫芦慢悠悠走在街头小巷。
走了一会儿,年轻的衙役开口说:“牛大哥,这衙役的差活每天就是这样的吗?”
牛大哥裂嘴一笑:“这不好吗?干我们这一行的,无事最好,出了事端尽是麻烦。”
牛大哥刚说完这句话,前方一阵骚乱。自责道:“嗨呀!你看我这乌鸦嘴。”
两人逆着慌乱的人潮,费劲力气,总算是赶到了事发现场。
牛大哥双眼一瞪,用身子挡住年轻衙役,急促道:“庄老弟快走!这里有我挡着,你速速去搬救兵。”
庄瑞被眼前一幕吓得腿脚发软,哪里还走得动?颤颤巍巍道:“牛大哥,牛大哥。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牛大哥心里又怒又惧,干脆一脚把庄瑞踹进了胡同里。
庄瑞趴在胡同角落,眼睁睁看着牛大哥被乱刀剁成肉沫。吓得脸色苍白。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骑兵纵马四窜,横刀一路屠戮。老少男女一个都没放过。顷刻间,刚才还是一片欢声笑语的小镇,转眼即血流成河。
忽然一道神光出现,只一瞬间就有大约七八十个骑兵倒下。
庄瑞骇然,抬头去看。
只见一个仙人衣袍飘扬,从天而降。那仙人口吐真言,周身有月形灵器护着。
他指尖一点,轻斥一声:“去!”
月形灵器一化三,三化千千万万。不多时,就把那些个屠夫杀个精光。
“这莫非就是镇国的仙人,左真人!”
庄瑞正要出去拜谢,哪想天外又来了几个仙人,围着左真人施法。
霎时间仙法道术交织,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从这些仙人全力战斗开始,庄瑞已经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知道那不是凡人所能干涉的领域。
“左真人,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不要为了区区一国的信仰之力,赔了性命。”
三人中的女子也说道:“左真人切莫选错了路!我等念你修行不易,自是不忍杀你。望你好生思量思量。”
虚空中左真人硬气道:“不要再说了。今天本座自知大祸临头,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倘若顺从了你们的心意,违背了本国臣民之信仰。也一样会滋生心魔。”
虚空中再响起之前的轻佻口吻:“那就是谈不拢喽?即使如此,你就好生上路。能死在我们三个手上,也是你的福气。”
庄瑞听到最后一句话,暗骂恶心!奈何自己这凡人之躯,连他们在哪里都看不见,更遑论要去帮左真人。
漫天的月形灵器四处旋转绞杀,初时震撼人心。不多时,凭空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桃花飞舞。那桃花一片抵不过月形灵器,胜在数量更加庞大。凝聚起来,化作了一条又一条的粉色神龙将月形灵器逐个吞噬。
月形灵器在花龙体内挣扎一会儿,还好能突破出来。
正当庄瑞以为左真人能够占据上风的时候,空气开始凝结,层层冻住月形灵器。月形灵器在冰封中抖动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忽然冰晶崩裂,月形灵器随之化成了灰烬。
天上有人淡漠道:“你的本命灵器已崩坏,道基受创。不如就此打住如何?”
“哈哈哈!”左真人长笑一声,天地间荧光点点。越来越多。
“有形之物终究是一场空。本座与本命灵器,早已踏入心中有形便不死不灭的地步。你等又能奈我何?”
左真人话还没说完,那些个荧光汇聚在一起。月形灵器再现!
天上的人低喃道:“这可真是不得了了,竟让你走到了这一步。”
左真人得势,反过来相劝:“诸位还是快快离去,今日之事本座就当无事发生。大家也好给彼此留个再见面的余地。”
天上那女子闻言却不屑一笑:“呵呵~狂妄!不过是雕虫小技,且看我如何灭你。”
突然间天上出现一双巨大的黑漩涡,状似人眼。庄瑞没有去看,直觉得发自内心的恐怖油然而起。仿佛灵魂都要被抽走一般。
左真人骇然道:“专克制不死不灭的灵瞳,你是灵族之人!”
巨大的灵瞳睁开,月形灵器就像干冰气化一般,迅速升腾。月形灵器的气息,被灵瞳吸的一干二净。
左真人大喝一声,发出了困兽般的怒吼。终究寡不敌众,不久就败下阵来。
庄瑞想到平常时候一起吹牛聊天的亲朋好友,还有相识不久又热情耿直的牛大哥。
他们就在刚刚全遭难了。要是镇国的左真人也被杀,到时候整个国家都要变成这样。
庄瑞跟疯了一样拔起腰间的佩刀,以凡人之躯阻挡在倒地的左真人面前。
眼前有个三人,一个男子眼是桃花状,仿佛总带着微笑意。一个男子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好似傀儡。一个女子双眼深沉,好像没有瞳孔那样的黑。
冰冷男子点出一指:“死。”
那指尖穿透出来的神光,眼见就要没入庄瑞的额头,却不知为何临了又偏移了方向。
桃花眼男子见状,嬉笑道:“怎么,你不舍得杀凡人?”
冰冷男子静静站立,始终一语不发。
桃花眼男子也点出一指,结果还是一样。
三人惊讶,掐指算了起来。
“哦?天命在身,难怪。”
三人也没去管庄瑞,临走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左真人。
那三个人离去后,庄瑞急忙背着奄奄一息的左真人四处跑。想看看哪里还有郎中拯救一下他。
“赫赫!”
听到左真人还能咳,庄瑞赶紧给他放下来,询问道:“你还好吗?你是镇国的上仙左真人,是吗?”
左真人点头,再咳了好几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宝盒,费力运气把宝盒击碎,露出里面的一点灵光。再把那点灵光打在了庄瑞的心口。
“我~命不久矣。你~你去都城找我师弟,玉~玉~”
“啊!”
左真人话还没说完就断气了,庄瑞只感觉天塌了下来。他从来没想过,连这样无所不能的上仙,居然都会殒命。
庄瑞心中悲痛万分,背着左真人离开小镇。寻了个软土坡,就地把他的尸首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