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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的。”菲尼亚斯无奈地拍了下自己的头,看着旁边身材高挑的女人。
柳克丽霞笑得格外开心,还像个小孩一样抱着他的胳膊,“你就说我像不像个大人吧!”
菲尼亚斯把她的手拽开了,“好了,反正连买增龄剂的钱都是你自己出的,和我基本没关系了,我只说一句话,进去之后你不许喝酒——天哪还有!不许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尤其是兰登他们!我可不想被嘲笑。”
“哎哟,我知道啦老头子。”柳克丽霞吐着舌头耍怪道。
“竟敢叫我老头子。”菲尼亚斯作势就要拍她,就见她直接跑进了酒馆,他也就悠哉地跟着进去了。
这家酒馆并不是梅莉丝从前和安吉莉卡去的那家那样,带着些饭店的意思,而是真真切切的纯粹的酒馆,最多只是提供一点点心或者三明治,到这里来的人来自各种阶层,只要能付起一杯酒钱,就可以在里边待一晚上。
这里的酒也大多都是烈酒,菲尼亚斯还是强调了好几遍,那酒保才不情不愿地给柳克丽霞倒了橙汁。
“这橙汁本来也是为了调酒用的。”他不大乐意地说着,就看着面前这位年轻漂亮的黑头发美艳女人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哇,我现在一口能喝这么多诶!”柳克丽霞惊喜地和菲尼亚斯说着。
菲尼亚斯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坐到了旁边的吧椅上,背靠吧台无聊至极地看着房梁。
柳克丽霞只觉得这里又吵又闹,是她从未见过的场面,但是她一个从小在布莱克老宅长大的保守姑娘又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坐在那儿抱着橙汁一口一口地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菲尼亚斯实在坐不下去了,要是平时他早跳到舞池里拉着姑娘们跳舞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儿清心寡欲的真和个老头子一样。
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往这边投来眼神了,他也不记得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只是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去。
可是他现在真的坐不下去了。
“我去下卫生间。”他往吧台上放了些钱,酒保立马就收了起来,“看好她了。”
“当然,先生。”酒保笑嘻嘻的。
“你干嘛去啊。”柳克丽霞也跟不打算放他走,非要拽着他的衣袖问。
“卫生间,我不是说过了吗?大小姐,您的耳朵是不大好使?”菲尼亚斯的身材本来就高大,就算柳克丽霞的成年形态算个高女人,却也完全不及他分毫,更别提现在柳克丽霞坐着抬头看他了。
她只觉得菲尼亚斯站在那儿低着头看自己,灯光投下来,照着他发丝的边缘不那么乌黑了,面容晦暗,看不清神情。
“那,那你去吧……”柳克丽霞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她撒了手,但还是补充道:“你早点回来。”
这里实在太吵了,菲尼亚斯属实是听不清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一见松手,立马就走开了。
人一走,柳克丽霞就觉得手里的橙汁没有那么可口了,她坐立难安,过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她便起了身。
那酒保虽然满口答应,但柳克丽霞离开时,他愣是头都没抬一下,任由人走开了。
——
帮小汤姆盖好了被子后,梅莉丝就下楼了,她回了卧室却没有在床上看到熟悉的人,一时间心里觉得有些古怪,汤姆里德尔居然忙到现在吗?
她走到书房门口,看着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便伸手开门。
门被反锁上了?
她感觉到很奇怪,汤姆里德尔没有锁门的习惯啊,她还是开了口:“汤姆,很晚了,还不睡觉吗?”
汤姆里德尔真的停了好久才开口,“不了,我,我今晚很忙,我睡书房了,你去睡吧。”
梅莉丝微微皱了眉,她不知道汤姆里德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这样了。
“我陪你一起吧,这样还能快点忙完。”她说着。
“不用了。”
又是一片沉默,他不再说话了。
梅莉丝咬了咬下唇,“你把门打开。”她当然只需要用一个开锁咒就能打开这扇门,但是在马歇尔庄园,她经常会选择不用魔法,更何况这门是汤姆里德尔自己锁上的,她不想自己来开。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一声门锁的声音,屋门被打开了。
客厅的灯早已关上,梅莉丝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书房门口,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时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光影,而书房是明亮的,汤姆里德尔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衣和西装裤,黑色的发丝却有些乱了,他看起来很累。
梅莉丝走了进去,就看到书桌上全都是凌乱堆着的文件。
“这些都是今天就要忙完的吗?”她翻看了一下。
汤姆里德尔慢慢地走了过去,“没有,只是我想弄而已……”
“你怎么了?”梅莉丝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烫,“是太累了吗?要不要和父亲说一下,不要这么多工作了。”
“没事的,我能做完。”他坐回书桌旁低着头接着看起了文件。
梅莉丝靠坐在书桌的边缘上,看着这颗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听着笔尖擦过纸面的摩擦声,她终于还是弯下了腰,把他搂到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我们休息休息好吗?你太累了,汤姆。”
汤姆里德尔慢慢地环住她的腰,把微凉的脸埋到她的怀里,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暖意,胳膊慢慢地收紧了。
她的手轻柔地一拍一拍的,用面颊去蹭他已经乱了的黑发,“我的汤姆啊,已经很棒了,不要再那么累了。”
她说:“现在的你已经够让我喜欢了,如果把自己累坏了的话我会担心的。”
她喜欢他。
汤姆里德尔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梅莉丝怀里蹭来蹭去,惹得梅莉丝都有些痒了。
“好啦好啦,好痒的,汤姆。”她笑着推开了这人,低着头看着坐在低处而抬头的他,然后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汤姆里德尔站了起来,这下又变成了他低着头而梅莉丝抬着头了。
梅莉丝其实是知道的,两人亲热时,汤姆里德尔总是下意识地去做主位,他在试图在亲热的时候成为支配者,试图用自己的吻和身体让梅莉丝变成弱小的那一方。
而这就对照着他们的现实生活,梅莉丝是巫师,他是麻瓜,他其实一直都是弱小的那一方,弱势的那个人。他试图用主导爱情的方式来让自己重新获得一些强势,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自卑罢了。
梅莉丝无意去矫正他的这个小习惯,她还是打算用长久的爱来滋养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让他自然地摆脱自卑,而不是通过她一遍遍的指摘,让他在失去自尊的同时,去摆脱自卑。
梅莉丝任由他搂着自己慢慢地离开了书房,灯被啪嗒一下关上,两个人在只有些许月光的客厅里摸黑回了卧室。
汤姆里德尔刚才那样疲惫,现在却像是满血复活了似的,他的吻热情而有力,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原本略显单薄的身体如今也有了不少肌肉的轮廓。
等到他们情动最深时,梅莉丝的眼皮沾在一起分不开,呜呜咽咽地呻吟着。
汤姆里德尔突然在她的耳边低声问:“如果有一天,我老了的时候,我们就没法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唔……”梅莉丝搂住他,咬了口他的肩膀,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疤,是当初沃尔布加留下的,如今已经完全没了危险,只剩下这点痕迹。
“我和你一起变老了……”她说。
汤姆里德尔错开了她吻过来的唇,摇着头,“不,等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你还远远不算是个老太太呢,就像前几天来的那位邓布利多先生,你不说他的年龄时我还以为他才三十来岁。”
梅莉丝勾着他的脖子还想吻过来,却又被错开了,她有些着急。
“你先告诉我,如果有那一天的话要怎么办?”
到时候就换个没那么老的男人吧,汤姆里德尔想着,其实他也想要童话故事里那样的,等到他老了,梅莉丝还会一心一意地待在他身边,像看年轻爱人时一样看他——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童话。
梅莉丝再也受不了了,她翻身把汤姆里德尔按在床上,然后趴下来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直到咬破了皮,才吐着气趴了下去,指尖一直在拨着他的嘴唇。
“我很感激自己遇到了你,汤姆。”
“我比谁都知道爱的人不可能永远在我身边这个道理,我的父母非常爱我,但他们甚至没有陪我到成年。”
“我父亲在去世前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短暂的幸福,如果我不执迷其中,便是恩赐,如果我贪心地想要挽留,就是惩罚了。”
“我从不害怕你会老去,会离开我。”
她的指尖轻轻地按着汤姆里德尔的下唇上破皮的那块,“我们宣誓过的,不是吗?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会在彼此身边,现在我们一起生活,等你老了,手脚不利索了,我还会和你在一起,像照顾小孩子那样照顾你,如果我生病了,你也会这样的。”
汤姆里德尔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我们是家人了……”她的声音轻轻的。
汤姆里德尔搂住了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抱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
“嗨,美人,一个人来的?”一个挽着袖子的青年男人瞧着柳克丽霞,便凑了上去。
在这种镇子上的酒馆里可是很难遇到这样的姑娘的,看起来就不是小门小户,那皮肤又白又嫩的。
柳克丽霞皱着眉头面带嫌恶地看着他,“滚远些麻瓜。”她甩开那人还试图勾上来的手,拽着自己黑色长裙转身就走了。
菲尼亚斯是去哪儿了?她刚刚去了卫生间那边看过了,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和笑语盈盈的女人们。
“菲尼亚斯回来过了吗?”她回到吧台旁问着酒保。
“谁?”这人收了钱就不认人。
柳克丽霞不满地瞪着他,“他还给了你钱的!”
她的声音有些大,酒保忙道:“您可小些声音吧大小姐。”他收的钱算是小费,要是让店长发现的,那可是要收提成的。
“他人呢?”柳克丽霞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去露台了呗,一出卫生间就掂着根烟走了。”
柳克丽霞还是瞪了瞪他,这才走开了。
菲尼亚斯真的在那儿,夜风吹着,他肩上搭着那件黑色的皮衣外套,乌黑的中长发随着风而飘动,人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根烟,地上已经有了好几根烟头,他这不是第一根了。
但是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这样冷的天,她穿得未免有些单薄,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直带着盈盈的笑容,娇俏的纤手还时不时地拍着菲尼亚斯的胸膛。
柳克丽霞就看着他们两个聊着天,菲尼亚斯的嘴角微微勾着,眼睛轻松地眯着,那女人靠他很近,然后凑到他脸前,用自己嘴上带着火星的烟头给菲尼亚斯点烟。
他半点没有抗拒的意思,反倒是用手指夹着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微微抬头,吐出一阵白烟。
他故意朝女人那边吐了个烟圈,那女人娇俏地拍了下他的胸膛,菲尼亚斯也笑了。
不知在她凑到他耳边又说了什么,才一步三回头带着些奇怪的流连的眼神而离开。
柳克丽霞安安静静地看了好久,看着那女人走后,菲尼亚斯又变回了平静的样子。他一手扶着栏杆微微侧首,抽着那根烟,吐出的白色尘雾被夜风吹散。
月光投在他的肩头,他身边只有那长长的自己的影子,似乎他永远都是一个人,都是这样一个人。
柳克丽霞走过去的时候,菲尼亚斯才把烟头丢掉了,他用皮鞋踩了踩火星,把它踩灭了,才带着轻浮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小姐,在我们这些乡镇里,大家都是这样生活的,怎样,看够了吗?”
“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啊?”柳克丽霞家里那几个男的也是老烟枪了,而且从来不会避着她们这几个孩子,她并不在意菲尼亚斯抽不抽烟的事情。
“记不清了,也许以前一起喝过酒吧,她说自己认识我来着。”菲尼亚斯仰着头看着天边的明月。
“我看你们聊得还挺开心的,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柳克丽霞好奇地问。
菲尼亚斯看向她,挑了下眉,“你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好奇?这个年纪的,那群老古董要是知道你在想这些估计要气死了。”然后他从栏杆边走开,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整天想什么呢,我可不喜欢那种类型,成年人之间玩玩还行,别想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柳克丽霞跟上了他,两个人一起下楼离开。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她还是在问。
“我?”菲尼亚斯指着自己。
“对啊,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挺好奇的。”柳克丽霞问。
菲尼亚斯顿了顿,但还是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少管我了小屁孩,我谁都不喜欢。”
“真的假的啊?”柳克丽霞不大相信。
菲尼亚斯笑呵呵的,拽着她的衣领往外走,“我只会喜欢我自己,你最好也这样,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比自己更重要。”
柳克丽霞没有再问什么,和他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