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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谦修看陈瑜。
陈瑜微微点头,他起身出去抱拳:“寒神医,请进屋说话吧。”
“好小子,懂事儿。”寒天啸迈步进屋,陈瑜也从卧室到厅里来了,看着比苏谦修还略矮一点点的的人,险些没笑场。
倒不是自己以貌取人,是真的太喜感了,要知道苏谦修才十一岁啊。
“苏老夫人,老朽有礼了。”寒天啸很客气的抱拳。
陈瑜福身还礼:“请坐吧,谦修去把包袱拿过来,刚好寒神医来了,就不用你再跑一趟送去了。”
“是。”苏谦修去里屋把包袱拿过来送到陈瑜手里,又去倒茶。
陈瑜打开包袱放在桌子上:“寒神医掌掌眼,这是给祈玉用的内服方子和草药,药浴的方子也有。”
“苏老夫人客气了。”寒天啸拿过去内服的方子看了看,抬头:“紫灵芝不多了,能不能换别的。”
陈瑜无奈:“家里也没什么能替换的,寒神医可有能替换的药材?”
“回头我想办法。”寒天啸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对于苏家来说,一颗紫灵芝都几乎是掘祖坟的代价了,寻常百姓能有一样珍贵的药草都是天大的气运了。
检查过方子后,寒天啸没说出不妥当来,在心里对陈瑜高看了不少,毕竟能如此对症下药的人医术就很强了。
“不知道老君山上有没有水竹。”陈瑜说。
寒天啸挑眉:“苏老夫人是想要用竹沥水?”
“竹沥水和生姜搭配能调和竹沥水的寒性,祈玉用的药草都是温补,还有几味是大热,火烧出沥,佐之姜汁,水火相宜,对祈玉来说能维持体内阴阳平衡。”陈瑜说。
寒天啸连连点头,缓缓吸气:“苏老夫人,天啸恳请您进山,少主的身体不能拖延,趁着春天万物生发,少阳之气最盛的时候破了天元丹的药性,能有六成把握,错过时机就不敢轻易动手了。”
“如果用得上,我自义不容辞,就是不知道寒神医打算哪一天开始。”陈瑜不是托大,苏谦修的担忧也是自己的担忧,就算是要打磨萧祈玉的性情,最低起码得保证命在才行。
寒天啸垂眸,大拇指点着余下四根手指的指腹。
这个动作让陈瑜眸子都缩了缩,中医讲究五行阴阳,但后世中医都不会这样的手法了,倒是古法调香讲究个天时,配以地利,调制出来的灵虚香十分厉害,不得不说中医失传的太多了。
“四月初六,百无禁忌的好日子,破而后立,就这一天吧。”寒天啸说。
陈瑜垂眸掩去自己的情绪,说实在的,要不是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肯定会拜师,学一学这失传了的中医玄术。
寒天啸看陈瑜:“苏老夫人觉得如何?”
“寒神医做主,我尽力做我能做的事情。”陈瑜说完,请寒天啸用茶,自己去做药膳。
寒天啸也坐不住,起身:“我去看看小徒弟,苏老夫人好福气,福娘很有灵性。”
“寒神医愿意教她才是福气,等祈玉的事情过后,自当让福娘好好准备拜师礼的。”陈瑜说的恳切,礼数不能差,哪怕拿出来的东西未必能入得了寒天啸的眼,但事情做的好能入心的。
寒天啸哈哈大笑:“苏老夫人可记住了这话,回头我要东西的时候别舍不得就行。”
也不等陈瑜说什么,那小短腿儿倒腾的可挺快,像是一溜小跑似的就出门去了,惹得端着茶过来的苏谦修都愣在原地了。
“奶奶,寒神医是怎么了?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苏谦修把茶放在桌子上,亲手送了一杯到陈瑜面前,问。
陈瑜苦笑:“我也觉得这人医术了得,性子却有些跳脱呢,谦修过来帮忙吧。”
带着苏谦修到后厨,陈瑜忙着给萧祈玉做药膳粥,苏谦修烧火。
“奶奶,师父说八部金刚功是外功,如果配上四极心法能事半而功倍,还说养生也很好呢。”苏谦修看陈瑜一眼,奶奶头发花白,虽然不像去年那般瘦骨嶙峋,可也不想李家老夫人那么富态,低头:“奶奶要听四极心法吗?”
陈瑜笑着摇头:“奶奶不听,听了也学不会,再练走火入魔了咋整?”
苏谦修吓一跳,赶紧说:“对,是谦修想的不周全,等回去问问师父有没有简单点儿的。”
陈瑜没说不行,孩子有孝顺的心,自己不能打击积极性,至于说练内功就算了,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药膳粥熬好,陈瑜让苏谦修去请寒天啸,把陶罐擦拭干净,粥的温度合适的时候撒入适量的孢子粉搅拌均匀。
寒天啸背着草药包袱,提着药膳粥走后,陈瑜才松了口气,拿了几样药材给自己烧了一桶泡澡水,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去置换空间查找医书。
她想过能炼制出来那种丹药的人不简单,得知是天元丹的时候就更意外了,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古代都跟落后分不开,事实上中医不是!她在寒天啸这里受到了震撼。
如果不是他掐指算天时,自己完全不会想到草药的使用过程中还能这样,不知不知道四时节气,也不是不知道天干地支,学中医到了一定程度都会涉及到阴阳五行,可说实在的,后世中医真没有把这个考虑到治病里去,除非特殊的病症,特殊的方子,那也是根据古籍里的指导,将信将疑的去应用的。
置换空间里不缺少书籍,但唯独缺少祝由十三科,寒天啸的手法没有记载,那么就极有可能和祝由术有关,找到了自己专业知识内的盲点,让陈瑜如鲠在喉,又激发了她强烈的学习欲望。
等她退出置换空间的时候,水已经凉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绞着头发的时候还在盘算去山里的日子,那个时候五郎回来了,六郎的婚事也定下来了,自己倒可以好好去学习一番了。
静谧的夜晚,苏家庄在夜色的笼罩下及不可见,偶尔又人家还没入睡,一盏昏黄点缀在夜幕之中。
西北大营。
一个小队潜伏在山坳里,苏四郎握着手里的翎羽箭,死死的盯着入口处,旁边的潘凤阁也是聚精会神的盯着。
“杀了这狗娘养的!敢摸进来就别想回去!”苏四郎不大的声音里透出了凶狠劲儿。
潘凤阁点头:“对,整死这个能消停半年,咱们回家去看看咋样?”
苏四郎没吭声,趴在地上仔细的听了听:“凤阁,来了。”
潘凤阁压低声音往后传话:“戒备!”
马蹄声越来越近,潘凤阁和苏四郎对望一眼,两个人同时拉弓瞄准,几乎同时松开弓弦,两支淬了毒的翎羽箭带着破风之声激射出去,马上端坐的人闷哼一声,坠到马下,顿时喊杀声震天,翎羽箭雨点儿般的把这些人死死的围到了落马坡中。
睡梦中的陈瑜一阵心悸,猛地睁开眼睛,这个梦是吉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