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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是个聪明的女孩,仅仅是观察到了卢格安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大概判断出了自己的境遇。
同时,夏洛特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在察觉到自己可能的境遇后,却没有哭闹着让卢格安带着她离开。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相信着卢格安一定会帮助她。
凌晨,巴伐利亚国立医院。
隔离病房外,透过玻璃,卢格安看着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无法否认的,他斗不过施密特那只老狐狸。从一进门开始,卢格安就一直被对方的谈判节奏牵着走,没有一点还手余地。
这是经验上的巨大鸿沟,不是单凭智商就能追得上的。
但无论如何,卢格安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也不会辜负夏洛特的期待,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重若千斤。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算取得再高的成就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阿司匹林的效果是无疑的,克莱因小姐现在已经退烧,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光头申克教授穿着白大褂,脸上遮掩不住疲惫:“但是海因里希先生,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我们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就够了,申克先生,谢谢你。”卢格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抿着嘴问道:“那个女孩最后会如何?”
“不知道。”申克摇摇头,看向病床上女孩的目光充满了怜悯:“当今医学界还没有针对西班牙流感的特效药,一切都要靠克莱因小姐凭借自己的免疫系统撑过来。但是……”
“但是?”
“但是克莱因小姐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申克叹了口气,举着手中的病历单道:“她的血压有点低,腹部稍微凹陷,躯干局部水肿,皮肤弹性减弱,头发枯槁得像杂草一样……”
“这是……!”
卢格安瞳孔一缩,做为一战西线老兵,他见过了太多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人,而丽莎贝尔此时的情况就像是那些难民的弱化版。
“营养不良?”
“继发性蛋白质能量营养不足。”申克点点头,接着短暂地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而且我们还在那孩子的背部发现几块淤青……”
卢格安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恨不得现在就给那个老混蛋一粒“花生米”!
“这个混蛋!”卢格安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申克摇摇头,掏出烟盒递给卢格安一根,有些好奇地问道:“海因里希先生,那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她的穿着不像是缺衣少食的样子。”
卢格安深吸了一口烟,勉强平复下心中的愤怒,但眼神中却依旧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一个灭绝人性的,该死的犹太商人。”
申克教授同样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一时间感慨万千。
“呵,犹太人。他们称自己是德国人,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们都不被需要,而现在他们到处都是。侵略我们的政府,掠夺我们的储蓄、家庭和遗产。呵,现在这帮畜生已经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了吗?”
申克教授冷笑连连,话语中充满了对犹太人的嘲讽与蔑视。
而卢格安听到这话则是深深皱眉:“申克先生,你这番话是听谁说的?”
“阿道夫·XTL,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申克毫不忌讳地实话实说道:“就在街那边的贝格劳勒凯勒啤酒馆,他们国家SHZY工人党经常在那里集会。”
“申克先生。”卢格安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有些危险:“我记得您以前答应过我,不会参与到任何ZD当中。”
“当然没有忘记,海因里希先生。”大光头申克耸耸肩道:“自从去年共C党政府倒台以来,慕尼黑大大小小多出来50多个政党。在慕尼黑的街头,每天都有各种ZD的人发放传单,你想不了解都不行。”
“那样最好。”卢格安瞥了申克一眼,他现在没功夫去理会申克的事情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把夏洛特给救出来。
“夏洛特家里有些事,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无法来学习了。”
“没关系,夏洛特那孩子很聪明,学得也快,耽误一两天不是问题。”
卢格安点点头,看了眼病房内的丽莎贝尔,从钱包里掏出五张千元面值的帝国马克,放到申克手里。
“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申克医生,医疗费用的账单直接发到海因里希家。”
看着手中那五张大面值钞票,申克愣了愣,忙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后,这才不着痕迹地将这些钱揣进怀里:“放心吧,海因里希先生,克莱因小姐将得到最好的照顾。”
医院门口,看着那辆黑色奔驰车消失在街角,申克教授表情重归平静,平静如湖水般的眼神中满是沉思。
晚风吹过,将申克教授身上的白大褂轻轻吹起,在空中猎猎作响。
不经意间,那白大褂下的胸口位置,一枚银色的“卐”字胸徽正在洁白的月光下璀璨生辉……
1920年7月10日,星期六,小雨。
一辆黑色的奔驰汽车缓缓驶入慕尼黑郊外的海因里希庄园。
这是卢格安第一次主动回家。
人总要有一些自知之明,卢格安自认不是施密特的对手,但他还有家人,无论是莫里兹还是克劳金都不是什么好易于之辈。
简单来讲,他是回来求援的,虽然不一定能得到回应。
熟悉的会议厅内,海因里希家的四个男人围坐在沙发旁,静静地吞云吐雾着,窗外的雨点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
“我被聘用为慕尼黑大学的高级讲师了。”卢格安淡淡地如是说道,并且悄悄打量着克劳金和莫里兹的表情,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但这注定让卢格安失望了。
这两只老狐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赞赏地点点头。
“看来你在物理学上的成就远在我的预期之上。”克劳金不咸不淡地如是说道。
“是啊。”莫里兹啧啧出声:“一毕业就是高级讲师,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成就,看来你当初放弃艺术而选择物理的道路是完全正确的,卢格安。”
看着两人脸色如常,卢格安心下疑惑。
“这件事情不是你们操作的吗?”
“嗯?”
克劳金和莫里兹对视一眼,脸上的迷茫不似作假。
“你太高看海因里希家了,卢格安。”莫里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慕尼黑大学不受巴伐利亚州政府的制约,你们的前校长马克思·韦伯甚至还是个激进的G铲ZY者,不是照样好好地活到寿终正寝?没有人能插手慕尼黑大学内部的事务,就算现任巴伐利亚州长亲自下场也不例外。”
“所以,你完全可以将这份荣誉看作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听着莫里兹这番诚恳的话,卢格安陷入沉默。
看来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家里运作的成果,但卢格安却始终无法相信自己能如此轻松地晋升到高级讲师。
所以说,这件事究竟是谁的手笔呢?
卢格安摇摇头,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所以说,克莱因家那个老家伙急眼了,又没法正面报复我们,所以就拿一个小姑娘做筹码吗?”
听罢卢格安的讲述,莫里兹不屑地嗤笑一声:“呵,还真是不上档次的卑劣手段啊。”
“你无法对犹太人期望什么。”右手夹着雪茄的克劳金冷哼一声:“那群国际罪犯没有信仰,没有底线。和他们打交道最好的态度,就是把他们当成畜生。”
听着克劳金和莫里兹的一唱一和,谈话间满是对克莱因商行的唾弃,卢格安心中升起希望的火苗。
看这样子,有戏!
“所以说我们要怎么把夏洛特救出来呢?”卢格安急切地问道,看向克劳金和莫里兹的眼神充满期待。
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克劳金和莫里兹一定可以办到。他们是最纯粹的商人,没有什么人比他们更懂怎么对付商人了。
看着卢格安这副样子,克劳金挑挑眉毛,转头对莫里兹点点头。
莫里兹不情愿地撇撇嘴。虽然不愿意,但他也只能将自己父亲踢过来的皮球接住。
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后,莫里兹将手中的烟蒂掐灭,身体前倾,双手合十,好像一个审问者般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卢格安的眼睛。
“卢格安,你爱上那个女孩了?”
突然的问题让卢格安愣了愣。
莫名的,一点不好的预感在卢格安心中浮现。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夏洛特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当然有意义,我愚蠢的弟弟。”莫里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仿佛一个优雅的恶魔般缓缓开口:“如果你没有爱上她,那么一些都好说,放手即可;如果你爱上她了……”
“如何?”
“我建议你忍痛割爱。”
“……”
卢格安一颗期待的心逐渐沉底。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可是,夏洛特是我的未婚妻……”
“别说笑话了,卢格安。”
莫里兹打断了卢格安的自言自语,毫不留情地将卢格安心中仅存的侥幸击碎:“虽然我也不屑于克莱因那老家伙的卑劣行径,但是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婚约?那种东西在帝国马克面前就是一张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