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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抿,楚烠探下身去,凑近了水夭夭,近的都快要挨着她的鼻尖,绯红凉薄的唇瓣,仿佛沾染着血色的罂粟花,绝艶妖华:“本督的猫儿,可是个有些用的。”
难得听了句顺耳话,水夭夭一梗脖子,颇有些傲娇地开口:“那是当然—”
楚烠凝了凝眸,又凑近了些,长长的睫羽都互相轻触着,唇边的笑意越发妖娆华美,惑人之至:“所以,明日跟着本督一起去,可好?”
那句可好,低沉醇厚,极为好听。
鼻间皆是说不出来的妖冶香气,很好闻,水夭夭眨了眨眼,看着楚烠那双似有漩涡一般的眸子,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楚烠这才支起身子,看着一脸花痴地望着他的水夭夭,嘴角一弯:“如此,便好好歇息。”
话音一落,一道风拂过,楚烠的身影,已经从那道暗门,极快地掠了出去。
等到楚烠离开,水夭夭终于回过神来,然后,之前自己愣愣点头的那一幕,就在脑海里开始回放起来。
“天呐,美色惑人,这话诚不欺我啊!”水夭夭一脸生无可恋地捶着身前的美人榻,这厮,居然对她来这招,嘤嘤嘤,关键是她还中招了。
然后,就在好一阵的捶胸顿足之后,大概是觉着累了,身下的紫貂地毯也够软,水夭夭趴在那美人榻上,又没心没肺地沉沉睡去了。
翌日,一道细碎的阳光,调皮地穿过窗柩,洒了进来。
水夭夭叮咛一声,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正准备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一动却觉着脖子有些酸痛。
可别是,昨晚上这样趴着睡,给整落枕了吧。
捂着脖子,水夭夭忍着酸痛转了转,总算觉得好了些。
“叩叩—”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娇媚婉转的女声传来:“您可是醒了?—”
“进来吧—”水夭夭光着脚丫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应了一声。
一袭石青色缀着珍珠长裙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五官眉眼生的极为好看,又上了精致的妆容,大眼红唇,肤色白皙,峨眉淡扫,也是一个美人儿,正是派过来伺候水夭夭洗漱的罗敷。
罗敷端着手里的热水,放到了一边,对着水夭夭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开口:“奴婢罗敷,是九千岁派过来伺候您洗漱的。”
“谢谢啊—”水夭夭颔了颔首,赤脚踩在那紫貂软毛地毯上,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洗漱完毕,罗敷径直退了下去,水夭夭光着脚丫,轻手轻脚地走到那道暗门出,正趴在上面想支出条缝儿看看楚烠在做什么。
好巧不巧,那道暗门倏地自己就打开了,水夭夭趴着收不住脚,随着惯性向前一扑,“啪—”地一声就跌了个狗吃屎。
呸呸,什么狗吃屎,形容错了,是摔倒在地。
房间里,楚烠一袭绛紫色的锦衣,正坐在圆桌前,支着手满是趣味地看着结结实实扑倒在地的水夭夭:“这一大早的,就给本督行个这么大的礼,倒是让本督甚感欣慰啊。”
放屁!
水夭夭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这厮,肯定是他使的招,要不然,那好好关着的门才不会一下子,还这么巧地偏生她一趴上去就自己给打开了,嗯哼。
“应该的应该的—”水夭夭碘着脸,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去看楚烠那张会让她,有一鞋底子抽上去冲动的脸。
见着水夭夭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楚烠微扬嘴角,仿佛盛开的一朵血色蔷薇一般,蛊惑邪魅:“过来,陪本督用早膳。”
“哦。”水夭夭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鸡丝银耳汤、杏仁豆腐、招积鲍鱼盏、碧粳慧米粥、莲叶羹、叉烧鹿脯、赤枣乌鸡汤、云片火腿、糟银鱼、清炖蟹粉狮子头、花香藕、桂花鱼条、玫瑰卤子、肉末蒸蛋、龙井虾仁、姜汁白菜,还有好几碟各色开胃小菜。
这,不过一个早膳,整的也太奢侈浪费了吧。
水夭夭环视一眼,乖乖地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正准备夹块鱼条尝尝,抬起眸来,瞅见楚烠嘴角微扬,弧度邪魅而又清幽,正极其随意地凝视着她。
水夭夭拿着筷子的手一抖,扫了一眼,见着楚烠面前的白玉莲瓣盖碗还是空的,顿时反应了过来。
站起身来,向前倾着身子,从那盛着碧粳慧米粥的汤蛊中,用勺子舀了些送到楚烠面前的碗里,一脸狗腿地笑:“督上,您老慢用—”
楚烠这才拿起筷子,狭长而又妖媚的眸子一垂,慢条斯理地开始用起了早膳。
水夭夭轻吁口气,又坐了回去,拿好筷子,也跟着一道用着早膳。
“督上,去郡州的事,您老决定什么时候出发?”咽下嘴里的一口蛋花儿,水夭夭觑着楚烠,开口问道。
楚烠浅浅用了些膳食,听见水夭夭的问话,不疾不徐地拿着手侧的淡金色罗锦帕子,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现在。”
嘎?
还真是,够急性。
见着楚烠起身,应该是要去换衣袍,水夭夭往嘴里塞了个玫瑰卤子,这才起身从暗门回了另一边的房间。
一刻钟后,水夭夭换了身湖蓝色流彩暗花云衣裙,是她从房间里的衣柜中随意挑的,正老老实实跟着青翼十三衣,候在九千岁府邸正门口。
终于,在水夭夭内心的千呼万唤中,一袭深紫色暗纹长袍,还是格外张扬地绣着大朵大朵的大岩桐花样,眼角晕染着相称的淡红色胭脂,楚烠背着手,迈着极为随意慵懒的步子,缓缓从门口走了出来,灩绝天下的面容上,五官艶华,天赐妖娆一般。
及至那架精致华盖的马车,通身都是昂贵的金丝楠木所制,鲛珠纱紫帘,仅看外面,便能知这马车的珍贵大气,青羯上前一步先行为楚烠掀开车帘,楚烠施施然上了马车。
楚烠此次出行,就只跟着青翼十三衣,皆是一人配着一匹浅棕色的马匹,当然,好心地给水夭夭也备了一匹。
事实上,高估了水夭夭,因为她,不会骑马啊嘤嘤嘤。
当然,这么丢脸的话,她可不想对着楚烠那只狗说,因为说不准儿,又会成为楚烠闲来无事鄙夷她的说辞。
好在楚烠,看上去也是一派悠闲,压根儿就不存在赶路的说话,八匹马的香车,连车轱辘上都包着上好棉花锦缎,估计,是怕颠着车里的那位爷。
水夭夭牵着马匹,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瞟一眼那稳的不能再稳的马车。
郡州隶属于帝都之下,按照一般马车的行程,需要花上七日左右的功夫才能达到。
只是,看楚烠这速度,估计,半个月,都有些悬啊。
走了半日的功夫,水夭夭就开始耷拉着小脸,有些怏怏的了,这坐着骑马跟拉着马行走,果然还是后者累的慌。
感觉自己的小脚丫,都有些被磨了,觉着有些隐隐的疼。
正埋着头走着的水夭夭,倏地觉得腰间一紧,只见着一道眼熟的血金紫色丝线一晃,整个人被带着就离地而起。
紧接着,慢慢悠悠前行的马车,鲛珠纱紫帘一掀,水夭夭的身子,就直直落进了马车。
等到水夭夭回过神来的时候,后背,挨着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鼻间皆是那种甜腻奇异的香气。
尼玛!
咱能不能出手之前来个小小的提示或者信号之类的?
一缕墨发微微垂了下来,楚烠伸手附在她水夭夭的头上,凉声问道:“怎么,本督的猫儿可是不悦?”
水夭夭偏过头去,忽略掉头上的那只手,一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督上,您老说笑了。”
楚烠颔首,挑起水夭夭的一缕发丝,绕动在那白皙好看的手指间,极为慵懒邪魅的动作:“寻个好听的段子,例如幽会情郎孤男寡女颠鸾倒凤之类的,也跟本督说笑说笑。”
幽会情郎?孤男寡女?颠鸾倒凤?
……
这么些词是可以这般随意挂在嘴边用的么?
惹不起,惹不起。
水夭夭抽了抽嘴角,眨巴眨巴湛蓝色的大眼睛,一脸恭敬加正色地开口:“督上,您老还是像之前那般无形装逼、阴阳怪气、霸气侧漏、高深莫测地说话比较好,此等优雅之词,可是会败坏您老东方不败的形象的。”
讲道理,对着她这么一个单纯无邪的纯情水神,说着这么少儿不宜的词,是真的,可能会遭天打雷劈的。
楚烠嘴角微勾,绯红色的唇色妖美惑人,又凑近了些:“东方不败,是何名号?”
水夭夭绷着脸皮笑着,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些,极为顺溜地开口:“督上,这是一种水国那边广为流传的称号,夭夭觉得特别适合您老,就是形容人风华绝代、妖娆无双、唯我独尊,简直就是为您老量身定做的—”
楚烠眯了眯眼,眼角处大红色的花钿勾人甚深,睨了一眼水夭夭脸上那贱痞的笑容,凉声开口:“倒是难为了本督的猫儿,看着像是大字不识一个,还能说出这么有些气势的名号。”
水夭夭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接着开口:“这称号还对应着一句话——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文成武德,千秋万载,夭夭觉得,跟督上您老实在太衬了。”
这么相衬的名号,您老真的可以拿去用。
楚烠挑了挑眉,送了指间绕着的发丝,懒洋洋地瞥了水夭夭一眼:“这般好的名号,本督主就赐给你用好了。”
满意地见着水夭夭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楚烠斜斜一伸手,抓了把瓜子儿放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