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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容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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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金紫色的光亮倏地一闪,那一根细细的丝线,便缠在了水夭夭的腰间。

    力道却是掌握的极好,并不曾伤了她,也不曾弄疼她,只是轻轻一扯,手臂一伸,便将水夭夭箍在了怀里。

    诡美浓郁的五官眉眼皆是戾气,仿佛一瞬间就被覆盖的情绪,楚烠抿着唇瓣,箍着水夭夭腰身的大手,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微微发白:“本督不许!”

    温凉的气息,甜腻惑人的香气,就好像盛阳之下,百花融合在一起的炽烈香气。

    水夭夭眸间一涩,满身间带刺的气息一瞬间便撤了下来,“楚烠,你留不住我的。”

    为什么呢?

    难道他不知道,留下她,就等于是与这万千的帝都百姓为敌么?

    这帝都,根本就容不下她。

    “你若是敢走,本督即刻血洗丞相府。”楚烠的情绪,似乎也跟着撤了下来,淡淡的语调,幽幽娆娆,自那绯红胜血的唇瓣间溢出。

    水夭夭抬起眸来,直直地对进楚烠那一双泼墨般浓郁的眸子里,微翘的睫羽有些轻颤:“督上你该知道的,这帝都,根本就容不下我。”

    “呵—”——

    喉间溢出一个低低的笑音,那愈发浓烈的墨黑深邃眸子,对上水夭夭那一双明朗又水雾涟涟的眸子,楚烠缓缓腾出只手,纤白如玉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心口之处:“本督只知,这里,只能容得下你。”

    帝都容不下她,那又何妨?

    万千百姓?与他何干。

    他楚烠在乎的,从头至尾,都只是一个水夭夭罢了。

    “没有容身之地,本督劈出来给你便是。”大手落于水夭夭的发间,轻轻柔柔地抚了抚,温凉的锦衣衣袖,替她擦去了额间还未干的冷汗。

    水夭夭定定地看着面前那一张无尽妖娆的面容,那水眸太过澄澈明朗,此时此刻,只能清晰地倒映出楚烠的身影来。

    你看,我不敢留,就是因为你。

    可是,怎么办?现在我不想走,也是因为你。

    如果真的有妖孽的存在,水夭夭想,那一定该是楚烠才对,惑心的妖孽。

    下一瞬,赤脚踩在地上的小脚一踮,水夭夭仰起头来,炫红的菱花小嘴,直直地覆在了那一张绯红的薄唇之上。

    和喜欢的一起在一起,喜欢到成魔,成疯。

    墨色的眼眸之中,仿佛被点燃的焰火一般,一瞬间便是燎原之势,带起无数星星点点晕染开去的妖冶。

    大手落于水夭夭的后脑之上,微微用力,顷刻间变被动为主动,抹黑纤长的睫羽微微一垂,楚烠却是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一方特有的妖冶,一方特有的甜美,皆是丝丝缕缕散了开去,融在彼此之间。

    由水夭夭青涩地带起的吻,因为楚烠逐渐加深,箍着那怀中娇小的身形,带着她一起沉沦。

    窗柩外的夜风阵阵袭来,带起那墨黑的发丝,轻轻地交缠在一起。

    夜色,无限好。

    ——

    翌日,整个帝都,因为水夭夭,人心惶惶,都处于一种紧绷的氛围之中。

    九千岁府邸上下,倒是格外一片冷静。

    府邸之外,很诡异的,却是没有再来聚众叫喊的帝都百姓,出其诡异的平静,倒真的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压抑沉寂。

    楚烠没去上朝,因为东厂那边出了事,便出门去了东厂。

    水夭夭还有些虚弱,并不曾踏出府门,只是静静窝在房间里面。

    这一日的天气,有些闷热,似被云雾拢着的太阳,却又不服输地散出炽烈的光辉来。

    没想到的是,凰奕的动作,说来就来。

    浩浩荡荡的御林军,皆是来势汹汹,伴着帝都百姓的狂热支持,杀到了九千岁府门之外,重重包围了起来。

    帝都百姓请旨,纷纷要求处死水夭夭,凰奕借势,以民心为由,名正言顺地对九千岁府出手。

    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楚烠大概是被拖住了脚步,并未回来,水夭夭听见外面嘈杂喧闹的一片,便换好了衣服,出现在了府门之外。

    青玄跟青呁,一人一左一右护在水夭夭旁侧,府上所有的青翼卫,皆是立在府门之外。

    “我等奉旨前来,捉拿妖孽水夭夭!—”沉稳有力的一道声音,正是出自领头之人。

    为首的,虽然穿的是御林军服饰,可是青玄自然识得,那都是凰奕手下的精兵暗卫,这刚刚说话的,就是甚少为人所知的心腹墨隐。

    青玄看着为首的墨隐,淡然开口,“墨师弟,本师兄劝你这说话做事还是应该注意着些,不然多惹人嫌。”

    的确,青玄跟墨隐,早年的时候还是同门师兄弟,只是因为所效忠之人不一样,今日竟然站在了对立面。

    墨隐抿唇不语,却是倏地身形一动,不愧是凰奕的手下心腹,犹如从天而降的猎鹰一般,却是猛地向水夭夭擒来。

    很明显,是不想浪费时间,准备直接从水夭夭下手。

    不及水夭夭有什么动作,青玄却是随之跟着一动,运起一掌,内里十足的狠劲掌风,直直对着墨隐袭去。

    二人的身形齐齐在半空对上,连动作都没有能看的太清,便又看到二人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墨隐落地,微微向后退了两步,青玄却是纹丝不动,细微的差距明显看出。

    大概是没想到青玄的内力竟然比自己还要略胜一筹,墨隐面色一沉,唰地一声抽出隐于腰间的长剑,毫无声息地又极快地攻向青玄。

    长剑凛凛剑光冷寒似雪,夹杂着浓浓杀意的戾气,对上青玄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似乎就是想将青玄斩于剑下,血溅三尺。

    青玄自然清楚墨隐的实力,丝毫不敢大意,面色一冷,腰间配着的长剑应声而出,不避不退地迎了上去。

    往日里的同门师兄弟,如今,过起手来,竟是招招对着死穴而去。

    果然,这人心,经过了磨砺,都只剩棱角不余丝毫柔软。

    其余的御林军跟青翼卫,却是都不曾动起手来,都是在等着那两个领头之人的对决。

    一波一波的剑气,满是狠厉无情,还有刀剑碰撞发出的“噌噌”之声。

    一刻钟之后,却是只听着尖锐的一声刀剑碰撞,随即火花四溅,墨隐跟青玄齐齐从空中落了下来。

    看得出来,二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墨隐,嘴角边还有着一丝沁出的血迹,青玄稍好一些,只是提着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能让青玄应付的如此吃力之人,其实力果然不能小看。

    墨隐站定,衣袖一抬,缓缓拭去了嘴角边那一丝血迹,一双莫眸之中满是冷寒嗜血的光芒:“妖孽水夭夭,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不然只是徒增杀孽。”

    话音落下,墨隐抬起手来打了个手势,黑压压一片暗藏着的暗卫,一时间全数显露出来,人人的手中皆是执着弓箭,却并没有对准水夭夭一人,而是整个九千岁府。

    水夭夭站在原地,看着做了十足准备的墨隐,一双澄澈明朗的眸子,尽是跳跃的不知名意味。

    圣上有令,今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拿下水夭夭。

    “如有违抗,格杀勿论!—”墨隐沉声开口,狠厉嗜血的眸子,却是直直地对着水夭夭。

    水夭夭心下一沉,自然知道墨隐那眼神里的清楚意味——若是不去,这九千岁府的一片人,便都要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她知道,青翼卫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极好,只是如今,她的神力还未恢复,实在是不敢赌。

    因为,这是楚烠手下的人。

    妈的,竟然落到了这么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水夭夭紧了紧手心,因为指尖的用力,手心处传来些许尖锐的疼意。

    见着水夭夭不说话,墨隐却是直直地举起手来,似乎下一瞬,就准备发号施令,让那一众蓄势待发的暗卫出手射箭。

    “慢,我跟你走便是。”水夭夭抿了抿唇,视线落于墨隐的身上,满是浓深跳跃的暗芒,终是沉声开了口。

    听到水夭夭的话,墨隐却是满意地一笑,冷寒嗜血的眸子,犹如冰凌一般:“很好,算你识时务。”

    “墨隐是吧,”水夭夭明明怒极,却是抿着唇瓣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眼眸反而格外湛蓝幽深,“我记下了。”

    她这人,最讨厌别人拿什么来威胁她了,偏生,还是跟楚烠有关。

    墨隐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如常,周身肃杀的气息依旧。

    水夭夭偏过头去,对着欲出口的青玄跟青呁先行开口:“不必多说,好好守着九千岁府便是。”

    青玄跟青呁的脸色,都有些凝重,也带些心急的意味:“督上就该回来了——”

    水夭夭抬起衣袖摆了摆手,扯着唇瓣笑了笑:“无妨,我自有分寸,让他不必来接我。”

    她知道,依照楚烠的性情,若当真肆意乱来,这满帝都的百姓,民怨一定会被激怒到顶峰。

    她反倒是希望楚烠,就这么像往日里那般慵懒淡然就好。

    至于她自己,她会看着来。

    或许,她对于楚烠,她现在就希望,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闲时宠物,没什么分量便好。

    若是太重,她怕会承受不起。

    低低地落下一句,却是再没了多说的话,水夭夭脚步一抬,从青翼卫的保护圈中走了出去。

    墨隐亲自动手,似是怕水夭夭反悔或是出什么差错一般,身形一动便擒住了水夭夭。

    手腕跟肩膀处皆是大力的疼痛之意,水夭夭也没挣扎,只任由墨隐满脸冷色地擒住自己,微微侧首同样面色微冷:“这力道大的,是怕我跑了么?”

    墨隐抿紧了唇瓣不开口,擒住水夭夭的力道却是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无形中还加重了一分。

    水夭夭疼的面色泛白,知道多说无益,索性自己忍着那力道,不再开口说些什么。

    见着墨隐已经擒住了水夭夭,那一众举着箭羽蓄势待发的暗卫,这才收了手。

    水夭夭则是由墨隐擒住,转身被他带着,一步一步地走着。

    青玄直直地站立在府门之外,看着那一行人带着水夭夭离去的背影,眸间的冷色似要溢出来一般。

    若是出手,便是等同于违抗圣旨,一定会被安上意图造反的罪名。

    他们自跟随楚烠之日起,自然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楚烠发话,便会不问理由不退缩地服从。

    他自是知道水夭夭的意图,是不想连累这一众青翼卫罢了,眼下,还是等督上回来,另行打算。

    其余的青翼卫,在青玄的示意之下,还好都压了下来,没有冲上前去。

    水夭夭没带走没多久,那原本层层叠叠围住九千岁府邸的御林军,却是又尽数散了去。

    那一大片黑压压的帝都百姓,跟着押送着水夭夭的队伍,看热闹或者是监视一般,一路都紧紧跟着。

    水夭夭一时间摸不清凰奕此举的具体意图,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只抿着唇瓣,一路寂静无声地被带着一直往前走。

    另一边,皇宫内。

    高座之上的凰奕,看着下首直直跪立,一袭雾白锦衣的夜昱,那一张满是帝王霸气的面容之上,正遍布着不善的阴郁气息。

    “夜相,你可知你是在作何?!—”凰奕抿着唇瓣,从喉间溢出夹杂着浓浓愠怒气息的一句话来。

    夜昱垂下首去,冠玉般的面容上神色难得地带了些灰暗之色,薄唇微抿还是低低地开口回道:“微臣知道。”

    好,好个夜相如。

    凰奕眼眸一缩,看着这个下首自己往日里的忠心臣子,一时间,倒是有些失了风度:“既然如此,朕亲自去便是!”

    这是夜昱第一次,对于他吩咐的事情,居然生了不从之意。

    夜昱于他,是难得的左右手,是惟命是从的心腹。

    现如今,因为水夭夭,竟然对他也有不从命的时候。

    只是凰奕就算气急,面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夜昱,也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赐他个满门抄斩。

    夜昱眸间一滞,只是低低地垂着头,再没了什么别的话说。

    墨眸间满是跳跃着的怒火,凰奕猛地一甩衣袖,对着依旧跪着的夜昱狠声开口:“滚下去,省的碍着朕的眼!—”

    夜昱这才缓缓起身,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走了出去。

    看着夜昱缓缓离去的身影,凰奕端坐于高座之上,一身明黄色的华服,周身皆是戾气。

    水夭夭,你果然是个妖孽。

    既然如此,就帮朕一把,就另外一个帝都的阉贼妖孽,一起除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