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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一枪原本是薛家枪法,但是这一门武将仅有二女,又因受朝廷爱重,一个自小指婚先太子,另一个嫁入柳府成为当家主母,薛将军一身武艺,唯有回马一枪传了下来。
柳尚自小在院子里看母亲教姐姐练枪,寒来暑往从未间断。母亲去后,姐姐亡故,这一幕对他而言几乎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挡开刺客,舞语仙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用了薛家回马一枪。下意识偷看柳尚的反应,见对方呆立不动,她心中也突然乱作一团,不知如何解释。
最恨的人,突然用了自己最怀念之人的绝技,舞语仙虽然替他唏嘘,可是却无暇分身。
米团儿哭着冲了过来,却没有一如往常扑进娘亲怀里,而是冲到榭北行身边,颤动着手想要帮他止血,可刚触碰到伤处,他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根本看不清出眼前的创口。
舞语仙持枪凝视,刺客肩头受伤,他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枪法,顿时呆在原地。
剑南枫此时也杀了上来,见到王爷惨状,顿时啊呀呀大喊一声,血红着眼睛便冲了上去。
见他一人无虞,舞语仙扔了长枪,赶紧冲到榭北行身前。
他胸腹均是要害中枪,刺入挑出导致脏器受损严重。
米团儿两手满是鲜血,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娘,娘亲,爹爹他,都是,为了,为了我……”
说罢,孩子放声大哭,舞语仙也不由眼中含泪,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儿子道:“不用怕,当爹都是应该的。有你娘在,他死不了!”
“嗯……”米团儿拼命点头,一边搓着眼睛,脸上尘土血污混成一团。
许是见到有人来了,榭北行心底一松,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舞语仙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除了枪伤,还有一道刀伤。腿上虽有箭伤,但是也知道出处,附近有弓箭手埋伏。
她快速环视了一圈刺客,并未发现以刀做武器的。
心里虽有疑惑,可是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榭北行失血太多,若不是遇上她,今晚难逃一劫。
“照明!”舞语仙将火折子扔给米团儿,可是他实在惊慌的厉害,划了几下都没有打着。
剑南枫还在与刺客缠斗,舞语仙抬头看见杆子一样杵着的柳尚,没好气儿道:“还愣着,赶紧过来帮忙!”
“是……是!”柳尚一改之前的嚣张,乖顺地应声上前,接过火折子,默默打开,像个灯架子一般支在舞语仙身后。
眼前瞬间亮堂之后,榭北行的伤情也尽收眼底,米团儿丛嘤嘤的抽泣,变成了痛哭流涕。
见过不少病伤,舞语仙也是头皮一阵发麻。
腹腔显然是长刀捅入之后,又转了一下,创口几乎没有规则可言,里面的脏器几乎可以看得见。
胸腔一个窟窿,索性避开了心肺,但是几乎洞穿身体,伤口极深。
舞语仙知道,这个情况在这荒郊野岭的是处理不了了,她迅速用针封了榭北行几大穴道,出血量立刻变小。
之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正是之前她挨了榭北行的板子以后,紧急时刻吞服的护心丹。
当时就自己吐槽过,这药丸未免过大了一点,本来想做改良,可是最近实在太忙乱,根本没腾出时间来。
塞进嘴里,榭北行根本没有反应,即便是舞语仙点穴刺激他吞咽,他也好似一尊石雕,毫无动静。
反射动作都没有了,舞语仙心中暗叫不好,直接将药丸咬碎,捏开榭北行的嘴,喂了进去。
柳尚见这一幕,一直僵硬的身躯终于有了点反应,他默的撇过头去,手里的火折子跟着移了位置。
眼前被自己的影子遮住,舞语仙看着灰白的榭北行,突然有一瞬失神。
年幼之时,外祖父薛将军战场重伤而回,留着一口气看了娘亲和自己一眼,就这么去了。
当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仿佛猛然间,天地万物都成了灰白色,一如逝去之人失了血色的嘴唇。
意识到自己移动了光源,柳尚赶紧回正身体,唯恐贻误了治疗。
“王爷,他怎么样?”解决了几个刺客,浑身浴血一般的剑南枫冲了过来。
见此情形直接跪倒在地,哽了几下才算是把一腔泪水咽回了肚子。
“娘娘,您一定要救救王爷,属下知道您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属下求您了!”剑南枫生怕舞语仙不尽力似的,当即便磕了个头。
两手都在忙碌,舞语仙也没空去与剑南枫客套,简短回答:“你放心好了,他救了我儿子,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一定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备车,我要立刻回王府去。”
剑南枫屁滚尿流地将尸体掀在一旁,将装运中毒士兵的马车拖了过来,这群人死的蹊跷,各个圆睁双目死状难看。
顾不得他们,舞语仙吩咐将榭北行小心放置,随后抱着米团儿跳上马车。
柳尚满手血污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即将离去的几人,终于开口问道:“我,我怎么办?”
到底是个孩子……
舞语仙心中,不知为何滚过这么一句话来。
“你自然是去宫里报信,王爷回旨说破晓入宫,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你把此处情形说明、上报,万不可再让王爷蒙受不白之冤!”舞语仙吩咐道,最后又加了一句,“既然身披战甲便要保家卫国,薛将军只有你和榭北行两个外孙,难道要为了一些不实传闻,就这样自相残杀吗!?”
说罢,她大喝一声:“走!”
剑南枫挥泪驾车,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尚呆立原地,大姨去世的早,他未得见过,只知道先太子妃是自家姨母。
当初,安和王召他入伍之时,柳尚还有万般不情愿,直到榭函找到他,说如此可以为姐姐报仇,这才披上战甲。
他怎么忘了,薛家是母亲的母家,他身上也有精忠之血,可如今,他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抬眸看了看茫茫夜色,他知道此夜虽黑,可东方即将破晓。
守城卫兵刚刚换防,睡眼惺忪的一队人找到各自位置,靠着长矛正想再眯一会儿,突然一个“血人”拖着歪在一边的破车,向大门走来。
几人警觉,凑上前去一看,发现竟然全都是尸体。
“你,你是何人!?”
“巡防营柳尚,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