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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兄弟,但是晋王看见皇帝进来,那急切和欣喜,比起见到亲爹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陛下,您总算来了,臣弟……实在是无能啊!请陛下恕罪!”
没人开口,晋王已经一把抱住皇帝的腿,就差没有涕泗横流了。
看了看烂泥一般的晋王,榭著蹙起眉头不耐烦地往一边推出一脚:“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
“臣弟无能啊,请陛下恕罪!”晋王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任由皇帝将他踹到墙边,就势便从烤人的中枢核心处退了出来。
默默向后,晋王觉得脚后跟踩到了什么,转头一看竟是几乎贴在墙上的李朝翰。
四目相对之间,有些滑稽的尴尬。
“皇后身体刚刚好些,就出来动气劳神,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没管眼下的纷乱,皇上先劝慰起皇后来了。
他上前扶着皇后的胳膊,面露责怪之意,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若不是知道先前种种,舞语仙几乎要相信,这帝后之间亲近无间鸾凤和鸣。
本以为依着皇后今天的气势,应该会直接将皇帝怼回去,却见她盈盈屈膝,随后笑着答道:“多谢陛下疼惜,不过宫中事务繁多,身为后宫之主,臣妾也有臣妾应当承担的责任。”
皇帝抬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的皇后,竟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晋王在宫中喧闹,安和王伤重如此,既然发生在后殿,这便都是臣妾的责任。”皇后说着又屈身下去,“没能处置妥当,竟然还惊扰了陛下,臣妾知罪。”
下意识伸手去扶,皇帝却只得到一个躲闪。
皇后像是不经意趔趄了一下,却是正好躲过了他的手。
二人相隔咫尺,却好似万水千山,皇帝伸出的手顿了许久,这才缓缓收回。
“陛下,此事不能怨皇后娘娘,臣有事禀告,还请陛下屏退左右,容臣一人秘禀。”榭北行哑着嗓子打断了短暂的寂静。
舞语仙有些担心,她目前还没有光明正大带回榭明修的能力,若是榭北行出什么状况,儿子必受牵连。
“王爷身体尚未……”刚开口替他辩解,榭北行突然喝止了她。
“本王的身子自己有数!舞姑娘连日照顾辛苦,还请先回去吧。”
抬眸疑惑,但更多是愤怒,舞语仙虽然对这家伙的冷若冰霜甚是气恨,可是投鼠忌器又不得不在意他的处境。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转移到皇后身上,用祈求的目光看了看她。
如今这场面,能开口替榭北行说几句话的,便唯有皇后娘娘了。
不知是没接收到舞语仙的信号,还是皇后自有主张,听闻此言之后,她竟然躬了躬身,轻道:“既然如此,臣妾也不便打扰,各位也都回去吧,让陛下安和王清净叙事。”
“是!”
众人仿佛得了特赦,尤其晋王跑了个无影无踪,舞语仙看了看榭北行惨白的脸,心道你若是能从这老狐狸手上活过今天,老娘以后就对你刮目相看。
但是无语归无语,眼下的情形,却容不得她使性子了。
见皇后指望不住,舞语仙只得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李朝翰。
他收拾着自己带来的笔墨,动作缓慢显然并不想即刻离开。
抬眸间,正遇上舞语仙的目光,倔老头儿顿了顿,随后将自己记录的一沓纸恭恭敬敬举过头顶,递到皇帝面前。
虽然上书房大师傅不是个什么官职,就连之前太子太傅也并非朝中几品大员,但是李朝翰的学识人品,在大赫朝是很有威望的。
作为先太子太傅,他对榭北行也有几分孙辈的疼惜。
舞语仙指望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皇帝瞄了工工整整的字迹几眼,那晋王口不择言的几句,被放在最上面。
榭北行此时又不失时机轻声咳嗽了几声,更显得无力悲凉。
“朕知道了,李大人辛苦,快回去休息吧。”皇帝抬了两次手,最终还是将那一沓纸接了过来,客客气气送走了李朝翰。
舞语仙再留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她也只能屈膝告退,走出了内殿。
柳尚还在牢中,自己的医馆里还住着个确实得了瘟疫的小哥,米团儿还在王府等消息,明修在医馆这几天,定是也吓坏了。
一头官司,舞语仙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若是榭北行当真逃不过此劫,她便要赶紧为儿子们早做打算了。
房门一关,屋内瞬间宁静,榭著什么也没说,先是走到烛台旁边,将李朝翰记录的内容全部烧掉了。
熊熊火光带着浓烟在屋里腾起,映得他的脸显出几分阴影。
“陛下多虑了,臣从未想过用这些东西做什么文章。”榭北行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太久,既然下了决心,自然要速战速决,“李大人并没有刻意矫造什么证据,这些话也确实是晋王殿下亲口所说,陛下应该也不会感觉到意外才对。”
榭著看了看榭北行,依旧一语不发。
事到如今,既然双方都撕开面子了,他实在想不出,他们叔侄二人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可谈的。
“李大人是先父恩师,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受到打压,郁郁不得志,只能在上书房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已经是大赫朝的损失了,希望陛下不要再因为先父与臣的原因,继续苛待怀疑他。”
榭著有些疑惑,他看了看病榻之上,这位心腹大患的惨白的脸,久久无法释怀。这话,榭北行之前不论何等狂悖之时,也绝不会出口,今天竟是一股脑儿全倒出来,究竟是何意。
“还有明修,他是臣唯一血脉,虽然他到这世上来,并非臣所愿看到的。但是既然来了,做了臣的儿子,那么为人父者,便有保护照顾儿女的责任。臣斗胆请求陛下,绝不要因为臣,而降罪于他。”
榭著直视着榭北行,脚前的纸屑已经燃尽,逐渐从明艳的火红色,变成了黑色的轻絮。
这小子什么意思?交代遗言?想要当场自戕在自己面前?!
榭著有些犹疑了,毕竟他还是先皇遗诏指定的皇太孙,若是与自己单独相处时,突然暴毙,那些文臣武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干什么!?”皇帝手握举国最大的权力,身强体健,却面对着几乎被削权到光杆司令、如今更是只剩半条命的榭北行,感到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