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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哥他就那样,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跟他计较。”若是别人对他们这样说话,季明悟是绝对不能让自己家里人受了委屈,但这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大哥,他也就只能劝着自己家里人忍忍了。
季明悟颇为愧疚的看着自己闺女,道:“非绵啊,你大伯他就是那样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你爷爷他······”
他欲言又止,还是咬着牙,劝慰道:“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如从前硬朗了,回头到了老宅,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季非绵知道她爹夹在中间也不好受,她倒是也愿意稍稍委屈下自己,她心中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与陌生人也无太大的区别,又何来在意?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在意的。”
季明悟放下心来,带着一大家子去了季家老宅。
季家老宅门口,季老爷子早就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杖,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音。
“待会儿他们来了,可一定得好好的教训教训非绵那个小贱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未婚先大了肚子。”季老太太一直不喜欢李芸,连带着就不喜欢季非绵这个孙女,此时就阴阳怪气的,那腔调活像是个怨妇一般。
季老爷子听她这么说,脸顿时黑了起来,怕被别人听到了,到时候怕是要背后嚼舌根子的,他怒目圆睁,威严的开口道:“胡说什么呢?这话是你这个做祖母的能说的?”
季老爷子在家中积威已久,这么一声冷喝,顿时把季老太太给震住了,她撇了撇嘴,不敢再说。
直到太阳升的高高的,午时已至,季老爷子才看到季明悟带着一家子到了眼前。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的话也不顶用了?还要我等你们多久?”季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眉间折痕很深,像是常年皱眉得来的,可见平日里没少发脾气。
季明悟见季老爷子动了怒,赶紧开口解释道:“爹,我们原本是打算下地的,那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过来不好看,所以就想着回去换了衣裳再过来。”
季明悟与季越升兄弟二人是要下地的,原本意思是李芸陪着闺女去镇上,不想在家收拾了一会儿,叫老爷子好等,这又借此发了脾气。
季老爷子不理会他,一双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季非绵的身上,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一副十分气怒的模样,对这季非绵喊道:“非绵丫头,你过来,今日我必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才是,你还真是胆子大了,翅膀硬了。”
别看季铭志那时候说老爷子身子不好,可这举起拐杖的作势要打人的架势,可是看着比谁都硬朗,这气势蓬勃的,一嗓子活像是河东狮吼一样。
季非绵被他的吼声也属实吓得身子震了一震,倒也不是怕他,而是突然这么一嗓子,当真会吓人一跳。
她也没想到这老爷子竟然这半心狠,竟然要动家法,还是那么粗的拐杖,要是真的打在身上,怕是孩子会出什么差错。
季非绵站在原地不动,李芸却是将她护在了身后,一副母鸡护子的样子,眼睛警惕的盯着季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这拐杖要是想打她闺女,她得先在她身前护着。
季老爷子见季非绵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知道过来跪下受罚,登时恼怒更甚,举着拐杖就往季非绵这里来。
李芸就在季非绵身前护着,今日她是断然不会叫自己闺女挨打的。
季老爷子平日里就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旁人不能逆了他的意,如今他要打的人,李芸却是一个劲儿的护着,在他眼里,那就是跟他对着干,自然是不乐意了。
季明悟瞧着也是一片心急,劝慰道:“爹,我闺女又没有错,且如今还怀着身子,您怎么能打她呢!”
季老爷子本就为着季非绵的事儿生气,季明悟如今又提起她怀孕的事儿,可不更是气了,眼下?拐杖就要落在李芸的身上,季明悟见季老爷子竟是一点儿亲情都不念,就这么举起拐杖要打下去,
他规劝不得,就只能替着自己妻女受了。
季老爷子拐杖下去的太快,季明悟扑过去受了打,拐杖打在他背上,闷闷的响声算不得小。
季非绵听到了她爹的闷哼声,这老爷子下手可是半点儿留情都没有,这重重的一下落在她爹身上都这么难受,要是真的打在了她娘什么,她娘这瘦弱的身子哪里能承受得住?
季非绵已经对季老爷子心中生了怨恨,可眼下却不是顾及着跟季老爷子生气的时候,她赶紧跟她娘一起蹲在季明悟身边,目露担心之色。
她娘已经心疼的眼泛泪花,道:“他爹,你冲上来做什么?这一拐杖是能打死我吗?这老爷子怎么就这么心狠,这要是这一下子落在非绵身上,要是出了事儿,怕不是要落个一尸两命才罢休!”
季老爷子见自己这个二儿子竟是毫不畏惧的冲上去为自己的妻女挡住了棍子,看的眼睛发红,这个二儿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劲儿的忤逆着他的意思来,他忍不住怒吼,道:“好啊你们,你这是打定主意护着非绵那丫头了,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长辈?”
“您是长辈,那您就该仗着自己是长辈而为所欲为吗?”李芸眼角的泪花还未干涸,将季非绵交给季越彬,她道:“如今我家非绵可是两个人的身子,要是当真因为您方才那一拐仗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您担得起责任吗?”
“你还敢开口!”季老爷子一瞪眼,又不悦的撇了被季越升和季越彬护着的季非绵一眼。
季非绵的大伯母梁氏如今也是幸灾乐祸极了,还有想要添火加柴的意思,阴阳怪气的对李芸说道:“弟妹啊,不是我说你,也怨不得公爹这么生气,要是我有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孙女,只怕要气死过去了,你该顺着老爷子,好好惩罚非绵那丫头才是。”
“大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我不知检点?”季非绵从季越升的背后探出身子来,朝着梁氏走去,面上平淡,语气中却是带着冰冷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