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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宁和金容两人面面相觑,而金宁的笑容却逐渐“变态”,像是抓到了金容什么把柄似的。
“嗯!”金宁突然收了笑容,怪叫一声,原来是金容在桌子下面拧了她的大腿。
“我当时只觉得捎我一程的公子真是个大善人。”思齐还沉浸在回忆里,”可惜他一直在马车里,而我则坐在前室,不曾见过他。”
“这么久的事儿你还能记得啊?”依依夹起一块藕盒。
“那可是我第一次来南阳的时候啊,我怎么能忘记。”思齐越说越激动,圆圆的眼睛直盯着依依,“况且一路上我和大善人还聊了不少文集,特别投缘。但不过只可惜我喜欢光怪陆离的集子,他喜欢现实的。”
金容一直盯着思齐,不住地摇头,金容越看她越觉得她好可爱,直到金宁飞快地在他眼前挥了一下手,他才敛去了快咧到耳边的笑容
“现实的……”金容故作沉思,“那他有没有推荐你读什么书,比如《青楼十梦》什么的?”
“有诶!我后来在修齐的时候,姐姐借给我读过这本书。读得我又气、又恨、又难过!”金宁兴奋地点了点头,紧着眉毛,“书里的十位男女也太揪心了。看破城邦腐败却无能为力的失意公子,只敢说不敢做的中庸执事;尤其是最后那个欢怡,她也太惨了,怎么可以又让她出去卖身,又让她失去孩子,而且最后还烧了她写的所有的诗!”
“那你也没读读情诗?”金容听着思齐的读后感,拣着桌上百合腰果里的百合吃着,顺口问了她一句。
“没…”
思齐愣了一下,突然间,金容刚刚的声音和思齐记忆里的声音重叠了,只不过思齐记忆中的声音它的鼻音更重一些。
这句话她的大善人也说过,也是相似的口吻:“姑娘没有读过情诗?”
思齐被自己的发现所震惊,她不确定,应该是不敢确定那位善人就是自己面前的金容;而她的戛然而止,也让金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他不敢向金宁她们一样转过头直视思齐,他慌张到夹不起一片百合,只能把它们拨到一边。
“怎么了?”依依正投入地听着思齐的讲述。
“没什么…”思齐瞟了一眼金容,看他正专心致志地吃着饭,便又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可能是因为最近听金容的声音太多了,产生幻觉了。
金容感觉到思齐的目光,一不留神吸了一粒芝麻进去,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金宁和思齐连忙拍了拍金容的后背,而思齐这一拍反倒害得心神不宁的金容一连喝了三杯茶:她发现了吗?她拍得这么重一定是发现了!不不不,她好像没有发现。
…………
“先生,你能跟着我复述一句话吗?”思齐一回去就抱着一摞书去找古坂先生了。
“什么话?”
“‘姑娘没有读过情诗?’这句。”
古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思齐,只见思齐正一脸焦虑地等着他接话,只好跟着她复述了一遍:“姑娘没有读过情诗。”
“先生,这是个疑问句。”
“姑娘没有读过情诗?”
“语气再多一点惊讶。”
“姑娘没有读过情诗?!”
“有点太惊讶了。”
古坂被思齐的要求弄得没有头绪:“我不干了,你这要干嘛啊?”
“没什么,没什么,谢谢先生,这是您的墨条,书的话书店说下周才能到,我已经给您预订上了,师姐回来之后就能取了。”
“毅轩先生,您能跟着我重复一句话吗?”思齐又转到别的先生那里去了。
几位先生都试过了,都没有中午金容那句说得像,思齐下定决心决定旁敲侧击地问问金宁了。
“阿宁,你哥三年前患过风寒吗?”
“他今年患没患过风寒我都不知道,这三年前的事儿谁能记得啊。”金宁正把她新买回来的书塞入书架。
“哦哦!我记起来了,是患过,就他运粮回来那一阵子,他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了,还在那儿跟我一遍遍演示他的学年汇报呢。”
“那阿宁,我有几本书可能需要你哥哥帮我到南院找一下,我一会儿列个书单,你周日回去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带给他。”思齐决定搏一搏,石头变玉帛。
“《文可载道》《慧通古今》《隔岸观山火》《周而复始圆圆圈圈圆圆》《二三两黄金计价》《申时风雨录》,”金宁看了一眼思齐的书单,“思齐,你最近这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你可得抓紧准备学年总评,别瞎费心思。”
“我们文学课让我们多看些不同风格的书,然后评判措辞的优劣,这都是我从先生书单里挑的。”思齐把书单拿回来摺了一下,“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好好好,我回去就转交给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