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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普天之下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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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去吃饭时,她们本来三个人的队伍又加入了一名新成员:二班的班长林盛男,是一个爱笑爱搞怪极幽默的小伙子。

    紫虚和林盛男也算是“日久生情”,每次两个班主任把两个班的班长一起叫过去开会,商量班中大小事宜,渐渐的,俩人就熟络了。

    紫虚口中又经常提起沈葵和程玉,林盛男就吵着要和她们结交朋友,紫虚只得带他一起,不然以林盛男的性子,可能直接跑到她们班,在众目睽睽之下,逼问谁是沈葵谁是程玉了。

    本来紫虚和程玉俩人就够喧哗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林盛男,就更加锣鼓喧天了。

    虽然沈葵性子安静,但是她喜欢看着朋友们玩闹,她喜欢在一旁静静看着,静静地感受这欢快的时光。

    林盛男的加入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少欢乐,经常逗得大家笑得人仰马翻,连一贯安静的沈葵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了。

    紫虚和程玉哈哈大笑着搂住沈葵说:“你终于开始跟我们一起发疯了,林盛男是个宝啊。”

    在沈葵看你们发疯的时候,她也是和你们一起疯的,只是她藏在了心里没告诉你们。

    沈葵和程玉问紫虚,林盛男看起来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为什么你们班主任要选他当班长。

    紫虚回答说,林盛男自有林盛男的好。

    大家正笑着,林盛男突然喊道:“冯阳,来这一起吃!”

    冯阳作为数学课代表,也和林盛男有过几次交流,但还算不上朋友。只是林盛男的人生信条是普天之下皆兄弟,他看林盛男如此热情,不好拒绝,便走了过来。

    她们只顾玩闹着,并没注意到。

    四四方方的八人餐桌,沈葵坐在紫虚和程玉中间,林盛男在紫虚对面,直到冯阳坐在沈葵正对面的时候,她们才回过神。

    林盛男拍拍冯阳肩膀说:“这是我们班数学课代表冯阳,我好兄弟!”

    冯阳只微微笑着对她们说了三个字:你们好。

    紫虚话最多,兴奋地说:“这么一位赏心悦目的公子哥坐在这,我食欲大好啊!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程玉见到帅哥就激动:“好好好,你也好。”

    只有沈葵默不作声,她紧张、激动、开心,她双颊微微泛红,心脏狂跳如鼓。

    她不知所措,既想要近距离地认真仔细地瞧清楚他的面容,却又不敢抬眼看他,她怕自己这样难以掩盖的心思被其他人看穿。

    吃完饭之后,紫虚和林盛男说有事要去一趟教务部,便和她们分道扬镳了。

    沈葵、程玉和冯阳一起回教室,程玉挽着沈葵的左胳膊,冯阳走在沈葵的右侧,仅一拳之隔,仿佛只要一抬手,她就可以牵到他的手。阵阵微风吹过来,沈葵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他没系扣子的衬衫随着微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她的胳膊上,就像有人在一下下地敲击她的心房。

    程玉认真地问冯阳:“你们班还有没有像你一样好看的同学啊,大家一起玩吧!”

    程玉态度极其诚恳,眼神几近乞求。

    冯阳笑了,“好看的有,像我一样的就没有了。”

    程玉失落的很,“那算了,看过你这样好看的,再看到比你差的就老觉得少了点什么。”

    沈葵也被可爱的程玉逗笑了。她知道冯阳在跟程玉开玩笑。

    她假装平静地抬起头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壮着胆子说话:“你和林盛男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冯阳看着前方说:“数学作业太多,搬不动的时候林盛男会帮忙一起搬。”

    这是冯阳第二次和她讲话,她满心欢喜,藏也藏不住,一路咧着嘴笑。

    以前走这条路总是觉得太长,老是抱怨吃完饭走回教室,饭都消化完了,现在却又觉得太短,短到沈葵找不到其他可以和他交谈的话题,短到她一直想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却还未得逞就已走到尽头。

    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有些人,你认为无足轻重到根本不需要放进记忆,却想不到以后会给你的生命带来巨大的欢喜和悲伤,而有些人,你觉得整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息息相关,但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他就像从来就没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

    正因人生如此之不可测,我们才得以为了某些人某些事倾尽全力。

    老师,带来了一位新同学,班上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这位新同学那是皎如玉树临风前,愁的是,有些人知道这是位瘟神。

    当然了,还有三只小崽子表情十分惊讶,内心万分恐惧,因为这位新同学就是那晚的金发男。

    一些同学议论纷纷:“温一凡不是五班的吗,五班成绩一直不太好,而且他又经常打架生事,怎么会换到我们这种重点班?”

    另一些同学回答:“人家温一凡有个了不起的爸,你别说换个班,换个学校都成。”

    “那在五班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来我们班啊?”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当然是迷途知返,想好好学习了呀!”

    他们后来观察温一凡同学的种种表现,最终得出结论,温一凡同学确实不是来学习的。

    他好像在班级中搜索着什么,最后眼睛直直盯着沈葵,嘴角三分笑的平静开口:“大家好,我是温一凡。”

    “温一凡同学,你就坐那里好不好?”老师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在所剩无几的座位里,那确实称得上宝地了。

    他缓缓地走下讲台,在沈葵同桌的旁边停下,拍拍那位发愁人士的肩膀:“兄弟,我能和你换个地儿吗,我喜欢你这个位置。”

    发愁人士抬头看他,想起这位金发男的“光辉事迹”,满口答应:“能能能,当然能,我就喜欢挨着窗,又通风风景又好。”

    老师也知道温一凡有一个怎样不同于众人的爸,觉得只要不对班级造成大的影响,就无需理会了。

    温一凡在沈葵旁边坐下,不紧不慢地说:“同学,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沈葵低着头不做声,装聋。

    程玉和紫虚看着沈葵有些微微发抖的手,又担忧又好笑,谁当时昂首挺胸地说过不怕那个坏人的。

    下学的时候,沈葵站起身就想逃之夭夭,温一凡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原位。

    他抬起一条腿登在沈葵椅子侧面的支撑杠上,胳膊撑在腿上,向她靠近,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装不认识我。”

    “确实是不认识啊。”

    “那晚,那黑妹也在场的吧。”他指向紫虚。

    “没有没有,她不在。”她慌张地看向他。

    他的眼睛里有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程玉实在忍不了了,咬牙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握紧双拳说:“还有我呢,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温一凡转头看向程玉,松开沈葵的胳膊慢慢站起身,他比程玉高出大半个头,程玉感到强大的压迫力,直直往后退。

    沈葵刚想舍生取义,拯救好姐妹于水深火热之中,温一凡突然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程玉跌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他要敢打我,我就,我就,我就告诉老师。”

    林盛男笑眯眯地走到冯阳旁边,对正在埋头做习题的冯阳说:“兄弟,这两天班里事太多了,我为了大家可谓是废寝忘食,数学作业竟然也忘写了…….”

    “嗯,那快去写吧。”冯阳看这班长平时一脸威风,但现在这样一脸窘迫的样子,心中起了歹意,要逗他玩玩。

    “我还得去教务处拿教具呢。”

    “那你可以写完再去,或者回来再写也不迟,干脆我去帮你拿吧,你赶紧赶作业。”冯阳作势就要起身。

    林盛男拉住他:“哎呦,教务处那么远,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而且我得在其位谋其事,自己的事怎么能交给别人去做,再说了……”

    冯阳憋着笑把数学作业递给了他,却没想到这一递可真真地递出来一个好兄弟。

    从此以后,林盛男就大肆宣扬,冯阳对他有救命之恩,是他的拜把子兄弟,虽未歃血为盟,但从今以后也定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若有任何需要兄弟的地方,定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冯阳一脸黑线,任由他口似悬河。

    林盛男当时不知道,冯阳是个慢热的人,他在陌生人面前不爱讲话,但他也和很多男孩子一样,可以憋着一肚子坏水,跟兄弟开许多玩笑。如果你和他兴趣相投,可以打开他的话匣子,他也能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林盛男更不知道的是,如果冯阳开始跟一个人开玩笑,耍小聪明,那么那个人就真的是他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