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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太像专业人士写出来的。”左瑾知晃了晃手中几页纸，继续问道。
“最开始给我的那份写的挺专业的。”木眠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太专业了，不像我的水平。我……我怕您看出来，就自己又改了改。”
左瑾知轻笑一声：“还挺机智。”
“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么？”左瑾知手翻到其中一页，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图片，“这张图明显是Stata的界面，但我教你用的是E-Views。都是统计分析软件，但界面和操作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其他都隐瞒的挺好的。”
左瑾知一向面无表情，情绪波动小，此刻脸上带笑，明明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模样，但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我错了。”木眠自知被识破，也不再多狡辩，认错认得干脆，争取坦白从宽。
左瑾知嗯了一声，点点头——认错态度还挺好。
“光认错就可以了么？”
“作业……我会自己再做过一份给您。”木眠抬头看了眼左瑾知脸色，依旧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作业自然是要重新写过。”左瑾知看了一眼薄薄几张纸，又抬眼看向她，“现在我也不可能给你扣平时分了，更不可能挂你科。所以，再交一份检讨给我，算是小惩大诫。”
“检……检讨。”木眠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向左瑾知。她小时候鸡飞狗跳，这摸一把那闹一下检讨没少写过。可那也是小时候了，这几年连握笔写字，都没写过几次。
左瑾知点点头，补充道，“手写。”
看她有些呆愣的模样，左瑾知一个眼风扫过去，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有问题？”
“没……没问题。”
“检讨之后再写，周五晚上给我就好。今晚就在书房重新做一遍数据分析，我就在这，不会可以问我。”
“可以么？”左瑾知问道。
“可……可以。”木眠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回旁边的书桌，其实要是遵从她的内心，此刻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左瑾知倒是不受影响，神色如常。今晚没有公司的事务要处理，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到桌前，木眠偷偷瞄了一眼，英文的封皮，厚厚的。
即使再从头来过一遍，照着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不知所谓的做下去，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和书中的不一致，木眠无奈将头发挠成一团乱，趴在书桌上，满脸崩溃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满屏幕的数字和字符。
她抬头瞄了一眼左瑾知，对着一本在她看来枯燥无比的厚厚的原文书，神色专注，灯光勾勒出俊秀的轮廓。
她倒是想开口问，但是刚挨了训，见识了左瑾知的威压，总归有些胆怯。
木眠强迫自己专注回软件的分析界面，但看着出来的图表，依旧头大。
她忍不住再偷看左瑾知一眼，内心纠结。
要不要问呢？要不再等等，说不准过会儿，左老师会主动问她有什么问题。可她这缩头探脑的动作最终还是逃不过左瑾知的目光。他放下书，轻咳一声，问道：“是有不懂么。”
木眠连忙一阵大力的疯狂点头。
左瑾知无奈一笑，起身：“让我看看你分析出来的结果。”
木眠连忙将笔记本电脑转过去，给左瑾知看。
左瑾知目光扫过屏幕，滑动鼠标看了一下，很快就找出问题所在：“最开始出了问题，一开始的平稳性检验就没有通过，将数据一阶差分一次看一看。”
木眠有些气弱，手轻轻举起来，像小学生提问：“那个……差分，要怎么做。书上没有提。”
左瑾知将电脑转过来些，演示给她看：“就这样。”
木眠连忙记住这左瑾知点下的那几个英文选项，点了点头，神情和微博上大火的乖巧表情包如出一辙。
“好了，后面的步骤都没问题，按照之前的步骤再进行一遍，结果就能出来了。”
左瑾知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木眠听到这话，简直一副如获大赦的模样，飞快收拾好东西，出书房门，才慌慌张张回头：“今天谢谢，晚安。”
她情绪直白反应在脸上，让左瑾知觉得还挺有趣，人都要走了还故意提醒她：“别忘了写检讨，晚安。”
“不……不会忘了的。”木眠像是身后有狗在撵一样，脚步迈得飞快的回自己房去。
左瑾知心情难得的放松，将手中的书慢悠悠翻到尾页，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也回房睡去。
第二天，写完作业剩下的内容，检查一遍，打印好好，用抽杆夹夹起。
窗外阳光正好，柚子糖趴在她脚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她却没有陪它玩的心思。
小心翼翼摊开稿纸，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在纸页最上面一行，尽力将自己软绵绵的字体写的横平竖直，在正中间写下检讨两个字。
她从小到大不知写过多少，那些套路都快要刻在脑子里面，即使几年不写，此刻再写，依旧能条件反射一样落笔。
第二行顶格写下“敬爱的左老师”。
而后另起一行，“今天，我满怀愧疚和懊悔写下这份检讨，以表达我对找人代写作业行为的忏悔之心。”
第一句套话写完，木眠突然想起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左老师没有说，到底要写多少字啊？！
那她是写500字、800字还是2000字啊，要不2000……。
要是左老师觉得写少了不诚恳怎么办，就写200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