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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隆帝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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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道:“弟子想过,这个天下,她來做皇帝是最合适的,也只能由她來做这个皇帝,”

    赵典道:“她难道是李世民,不仅要玄武门杀兄灭弟,还要逼父退位,,”

    玄武门事变,奠定了一代霸主的地位。

    白雪道:“这是弟子的意思,与她无关,”

    “笑话,”赵典冷笑道:“你自己中了别人的计,还真以为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白雪一愣,道:“此话怎讲,”

    赵典道:“皇兄从未下过所谓的金牌,更沒有让柯傅仪策反兵变杀她,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在演戏罢了,”

    “什么,,” 白雪沒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还沒看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她的计策,你背上弑君的恶名,她坐上了皇位,”赵典道:“皇兄并不是昏君,为何会临阵传命,让大军班师回朝,这即便是历朝历代的昏君,也极少会这么做的,何况是皇兄,他的隐忍和城府,想來你也是知道的,”

    白雪的嘴角充满了苦涩,他的手冰冰凉的。

    “何况即便是要兵变,怎么会派一个文官去掌兵,而且这个丞相还是她请去的,这未免也太巧合与意外了吧,”赵典继续道:“就算柯傅仪掌中有金牌,凭着余歌平日的手段和积威,那秦一两和众将岂能够轻易就听令于柯傅仪反了余歌,此事如此之多的疑点,难道你都沒看见吗,”

    白雪已经额头上冷汗连连了,他醒來后发现身边重兵团团围住,根本沒有什么反应的空间,自然而然的将眼前的情景和自己沉睡前的预测联系到了一切,得出隆帝嫉妒余歌功高震主,想要烹杀走狗的结论。

    可沒想到,这一切只是余歌的计策。

    自己又上了她的当。

    为什么,已经被她骗了这么多次,这一次,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被骗了。

    “小歌和你们在一起长大,都是我抚养大的,你们的脾气我很熟悉......”赵典道:“我很清楚,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很轻易的被她一次又一次的骗过去......”冷酷无情的师傅讲着这样柔软的话,一直击中在白雪的心底。

    柔软而敏感的心底。

    白雪忽然道:“师傅,那我该怎么办,”

    只是一番话, 白雪难道又相信了吗。

    赵典道:“收手吧,”

    白雪道:“师傅,你让我收手,”

    赵典道:“是,”

    “现在还來得及吗,”

    “趁着大错还未酿成,你收手吧,”

    白雪缓缓的站起身子,冲着那如血的夕阳仰天大笑,他在放肆的狂笑。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的狂笑,肆无忌惮的笑,毫无斯文的笑,笑的很狂野,放佛要将他心底最狰狞的一面展露出來。

    也不知笑了多久,才渐渐停下。

    赵典冷冷的望着他的笑,直到他停下后,才道:“你在笑什么,”

    白雪道:“我在笑,笑师傅你根本不了解我,也根本不了解余歌,”

    赵典道:“哦,”

    白雪悲痛道:“师傅,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件工具,是你拿來利用的工具而已,你这辈子都在骗我,余歌是七分真,三分假的骗我,而你,却是三分真,七分假的在骗,完全沒想过,我是你的徒弟,你根本沒有对我有点半点的舐犊之情,”

    赵典面上的表情慢慢的变了,他的眉头一点点的拧紧,怒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用师傅的威严來压我吗,”白雪冷冷道:“从來你说的话,我不会违抗,哪怕那次在荒庙中,你说了那么多荒谬的话,我也不愿意相信你是在骗我,我会告诉自己,你也不过是受到别人的蒙蔽,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骗我,而且用这样可笑的话來骗我,”

    赵典道:“我沒有骗你,”

    “是吗,”白雪道:“你不了解余歌,”他望着夕阳,喃喃道:“歌儿,她也许行事毒辣了一些,手段凶狠过激了一些,也善爱用伎俩,可她有一个你们都沒有的优点,就是她真的爱这片土地,她要统一中原,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百姓,而你们想要的统一,却是要青史留名,甚至害怕歌儿抢了这个名头竟然荒唐的连下五道金牌,逼反了统兵之帅,实在是千古笑谈,”

    “我了解她,她绝不会为了皇位,而放弃一个可以快速统一神州的机会,”如果这个时候,余歌听到这些心里话,她肯定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爱着白雪,只因为这个男人真的有他过人的魅力,“她会利用我,利用任何人,帮助她完成一统的梦想,任何人和事都不可能比这更重要,即使是皇位也不例外,”

    “人会变的,”赵典苍白着脸,道:“这些年來,你还沒有看清楚,人的善变吗,你自己也在变,何况她本就是个善变的女人......”

    白雪斩钉截铁道:“有些事会变,有些人会变,但也有一些事情,绝不会变,”

    赵典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白雪低下脑袋,道:“无论出于那种目的,看到何种结局,我都希望余歌可以登基,因为这个天下需要她,无论她有沒有利用我,我都要这么做,”

    赵典见他这么说,终于不再劝说,他也站起身子,执剑道:“那么,你來吧,踏过我的尸体,去见皇兄吧,”

    白雪躬身道:“弟子不敢,”

    赵典道:“你既然不敢出手,又如何杀我,难莫非要我自尽不成吗,”

    白雪道:“弟子心中有一个想法,可以不流血,”

    “哦,”赵典道:“你倒是说说看,”

    白雪道:“我们辩一场,胜者为王,”

    赵典沒想到他武功大成之后,竟不选择出手,反倒要來用嘴皮子说一场,“怎么辩,”

    白雪笑笑,道:“我们就辩,说那隆帝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好,”赵典仔细想,当今隆帝虽然说不上是开国天纵英明之君,可他勤勤恳恳,也算是一个明君,自然不怕來辩。

    白雪坐下,道:“师傅,请坐,”等赵典坐下后,又道:“师傅,可要先说,”

    赵典道:“我们不需再请一人做评判吗,”

    白雪挥手道:“天地为证,不就行了吗,”

    赵典道:“好,皇兄一生节俭朴素,就拿他仿影练字來说,如果纸张较大而范本的字较小的话,他一定会先将纸的一边对齐范本,写完后再把剩下的地方都写满,以免浪费,而且他常常询问物价,宫中采买大多是便宜,这可算得一个优点,”

    白雪大笑道:“一代帝王,能够在奢侈成风的帝王族里保持这样的风气,实在难得,只可惜,他的节俭也用错了地方, ”

    “怎么讲,”

    白雪道:“就拿苗域的事來说吧,苗域虽未经过大量战火,可刚刚收复,也是百业待兴,正式用钱的时候,隆帝却拿出多少钱來重建苗域呢,不过区区五十万两而已,”

    赵典分辨道:“你这是有所不知,南国国库内存储毕竟不多,五十万两也是户部捉襟见肘啊,”

    “笑话,”白雪道:“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帝爱建宫殿,我这一路过來,看到那大成殿前的东厢、西厢,殿后的明伦堂,明伦堂西的王公书院,明伦堂后的崇圣宫......等等大殿,哪个不是耗资巨大,劳民伤财,若不是余歌强逼京师大臣捐款,区区五十万两,扔到苗域又顶何用,”

    “这......”赵典似乎找不到话反驳,又道:“皇兄尊崇儒学,这也是有的,他一生尊崇古训,膜拜先师孔圣人,以儒治国,诛杀贪官,整顿吏治,虽有盲目之过,但也算是一功一过相平,”

    “非也,”白雪道:“自古千里做官,只为赚钱,可南国官吏俸禄太低,一个七品知县,月俸禄才七石,约折合十两银子,即使是正二品的尚书,也只不过区区六十一石,还不到一百两银子,但一个官员要想维持正常的开支,这点钱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我听说当朝的清官正二品的南京右都御史李毅,为了置办一身官服,竟然不得不变卖家产,天下官员都沒钱吃饭了,皇帝还要用儒学來要求他们的操守,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师傅,你也是在江湖中待过的人,也看到现在的南国,已经是贪污横行,各个州县在征收上缴的正税以外还得向百姓多征一些钱粮,一个下级地方官每年应该向上司进几次贡,每次的数额大约是多少,都有一定的惯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师傅你也是知道的,”

    赵典默然不语,他知道在在这种低俸禄的前提下,官员们如果不集体贪污受贿,绝对无法生存下去,“这并不是皇兄的错,自从开国太祖之初,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制度,皇兄不能......”

    白雪打断道:“这就是隆帝的一个很可怕的缺点,他不敢改变祖制,所以做起事情來畏首畏尾,明明有雄心大志,可一旦真的动起手來,往往就缚手缚脚,结果弄得一塌糊涂,若沒有余歌的快刀,他登基这么多年,竟连个苗域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