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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真的热。将近正午,太阳毒辣辣的。
“热六月,沤七月,不冷不热在八月”,现在正是农历六月中旬,白千羽有点后悔,昨晚答应赵磊要来。
虽然穿了防晒衫,戴了遮阳帽,手臂还是被晒得生疼。小电驴带起的热风,扑在脸上,灼的人心焦火燎。白千羽决定,一会见了赵磊就让他赔容颜损失费,什么时候请客不好,偏偏要中午?
得月楼,白千羽不是第一次去,上次去是参加婚宴。这楼盖的颇有古意,里面装修也颇为讲究,百千羽很是喜欢。
相传,“得月楼”创建于明代嘉靖年间,距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明代戏曲作家张凤翼曾赠诗云:
“七里长堤列画屏,楼台隐约柳条青。山公入座参差见,水调行歌断续听。隔岸飞花游骑拥,到门沽酒客船停。我来常作山公醉,一卧垆头未肯醒”。
沧海桑田,古时的“得月楼”随着历史的变迁和改朝换代,或经移址和湮灭,只成为历史上的一笔记载,直至清代乾隆年间,仍有不少文人墨客题诗赞美。
当然,白千羽要去的这个“得月楼”,是此“得月楼”非彼“得月楼”,只是取名一样。
白千羽所在县城的得月楼,是近些年新修的。整个建筑,粉墙黛瓦,飞檐翘角,古朴典雅,一步一景、疏中有密,置身其中可领略仿苏州古典园林的风貌。里面布局以豪华的宴会大厅、风貌各异的包厢为主。
得月楼的菜,也颇为讲究,常年供应品种达三百多种,并配有春、夏、秋、冬四季时令菜点飨客。名菜名点有:松鼠鳜鱼、得月童鸡、西施玩月、蜜汁火方、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枣泥拉糕等等,菜价从二十几到几百块的不等
等白千羽到时,赵磊已经在门口的凉亭里等了。赵磊看见白千羽忙叫道:“羽毛,这里!”声音中难藏喜悦。
白千羽闻声看去,赵磊今天许是有备而来,头发精心整理过,一双aj也是新的。距离高考结束,差不多两月未见,白千羽第一感觉是,这男孩似乎黑瘦了些,不过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
“包厢在二楼,邀月厅”,赵磊领了白千羽进去。
“还有其他人吗?他们都到了吗?”白千羽问。
“到了,就差你一个人了”。赵磊笑答。
白千羽听了此话,不觉有些急切,外加天热焦渴,上楼梯时,鞋尖不小心踢着台阶,俯身力挽之即,复又踩在的防晒衫的衣摆上,手臂一抬,眼看将自己带倒。
赵磊见状,忙慌来扶。一声“小心”脱口而出。
情急之下,赵磊右手抓着白千羽的左手臂,左手抚着白千羽的腰,白千羽右手抓着赵磊腰侧的衣摆,额头抵在赵磊的胸前,堪堪将自己站稳。
这楼梯虽缓,却也有三十几阶,若是从这里摔下去,怕是未来三个月都要躺着了。白千羽惊出一身薄汗。
“你好香啊”,只听赵磊一声嘟囔。白千羽脸颊飞红,连忙松开赵磊的衣摆,直起身来,抚了一下自己滑落身前的长发,低头浅道,:“没事了,我们快上去吧。”声音细如蚊蝇,说着拾阶而上。
只听赵磊在后面一声低笑,“等我”,长腿一步三阶,快步跟来。
赵磊推开“邀月厅”的门,里面凉气扑面而来。白千羽和赵磊甫一进去,只听里面众人“哦哟~”声肆起。
白千羽见是杨宁,李顺,闫一飞,陈梦星几个人。赵磊帮白千羽拉开杨宁身边的椅子,让白千羽坐了,自己挨着白千羽坐下。
杨宁,李顺,闫一飞,赵磊四个人高三的时候,是一个宿舍的。陈梦星和这在坐的五人,都坐过同桌。男生只有闫一飞考的差些,如今他跟她和陈梦星一样都在复读班,除了赵磊考了华东理工之外,其他两个考的也不错,一个首师大,一个西北大。也就数他们仨,“哦呦”的最大声。
“贵人事儿忙啊!现在才来,某些人还亲自下去接呢”,杨宁阴阳怪气的先开腔。
“就是呢,我们都自己上来,完全没有这个待遇的啊”,陈梦星怪笑着附和道。讲完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她他俩。
“就是,都是美女,你单单接白千羽一个,也不怕梦星吃醋?!”闫一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就是呢,忘记我们不来了。”李顺笑着道。
“说实话,我们几个今天都不应该来,这不是来当电灯泡的嘛?一二三四五,这么多瓦,够亮了吧?!”闫一飞说着扬了两下脸,推了推赵磊。
赵磊舌头卷了两下下唇,笑的的一脸灿烂。“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让他们上菜吧。”赵磊站起,向门口走去。
白千羽被他们讲的不好意思,加上刚刚的小插曲,心中羞愤,起身便要去洗手间。陈梦星见她起身,连忙叫道“等我一起~”,两人出来。
百千羽今天着鹅黄色及膝连衣裙,外罩白色雪纺防晒衫,头上只略用大红色发带,系了两边少量鬓发,于脑后,绑了一个蝴蝶结,整体看起来翩然婉约。
经过刚才的小插入,白千羽的蝴蝶结略微有些松散。脸上也有些黏腻,白色的防晒衫下摆也有些污渍。
白千羽用清水洗了脸,擦干手,从新挽了头发,脱下防晒衫挽在手臂上,整理了下裙子,揽镜自照,没有什么不妥,又让陈梦星看了下确实没什么问题,才牵了陈梦星的手一起走回。
白千羽刚要推门进,里面传来杨宁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刚刚偷亲人家?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李顺说话好大声。
“我……”赵磊的声音夹杂在余人的笑声中,听不真切。
白千羽推门,和陈梦星一起进去,屋内众人终止话题,让开座位,让她俩进去坐下。
菜已上齐了,皆是白千羽爱的。这赵磊竟知她喜好,百千羽有些诧异。
“今天我们同学聚会,来的都是好朋友,好哥们,大家不要拘束,该吃吃,该喝喝。男的能喝的喝白酒啊,不能喝的喝啤酒,女生随意啊,喝饮料也行。”赵磊边说,边招呼大家倒了酒或饮料。
“来,大家一起喝一个,为友谊干杯~”喝闭,赵磊给白千羽夹了两筷子松鼠鳜鱼。白千羽礼貌道谢。
三个男生都敬了一轮酒,轮到白千羽。白千羽端起面前的饮料。
“我们敬酒你都喝饮料,可是你敬酒,该换真酒了吧,知道你会喝,快别喝饮料了!”酒过三巡,杨宁这个刺儿头,处处有他。
好吧,白千羽倒了一杯啤酒,站起身来:“我也不会讲别的,忽然想到冯延巳的《长命女》,我略改了改,权当祝酒:
“今日宴,啤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诸君千岁,二愿我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美女,就是豪爽,连祝酒词都说的这么文雅。”李顺赞道,说着干了杯中余酒。
“既然是三愿,那就是连喝三杯嘛,”杨宁又来劝酒。
“哪有你这么对一个女生的?!”赵磊有些急躁。
“呦,哟哟哟,心疼了,那你替她喝嘛,”杨宁反驳道。
赵磊听了就要倒酒。白千羽拉他,“不用你,我可以的。”白千羽不想欠他什么。
“好吧,看大家今天开心,三杯就三杯”,说着复又倒了两杯,一饮而尽。
又过两轮,白千羽有些薄醉。啤酒喝太猛,也会上头。几人在一起聊过往,聊曾经,聊各自糗事,说说笑笑,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酒阑微醺,赵磊端着酒杯,碰了一下白千羽的:“羽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很…喜欢…喜欢,你今天能来。”赵磊有些醉,说话都断断续续。
“你知道吗?我真的怕你今天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们干一杯吧?”说着举杯。
“我知道的,祝你…嗯…祝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在尘世获得幸福。”白千羽端着酒杯碰了一下赵磊的。
“干杯~”赵磊眼角有泪滑落。
毕业即别离,赵磊该是伤心吧。“别伤感了,等你假期回来,我们还可以见面的不是吗?”白千羽安慰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终成眷属~”赵磊喃喃自语。赵磊醉了,趴在桌子一句话也没有。杨宁也醉了,趴在凳子上吐的厉害。闫一飞和李顺倒还清醒。
这场聚会,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白千羽也有些糊涂。终是闫一飞负责送赵磊回家,李顺负责送杨宁回家,陈梦星载了白千羽回家。
大家各自散去,不提。